飄飄揚揚的雪給原本就一片銀裝的南極之地披上一層新衣。
眼望著灑灑的白雪,程雪漫想起一些人一些事,在這裡太靜了些,沒有紛擾沒有波瀾,生活似乎缺少了些什麼,總之心裡空空的。醫鬼和醫仙對她不錯,但就是不放她走,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我得離開這裡。」她睡不著的時候想,「太悶了。」她起床,也不收拾行裝,開門召喚來白馬神駒。醫鬼和醫仙已經站在了前面,擋住她的去路。
「咱們可是說好的,我們就你的妹妹,你留在這裡。」醫鬼道,「你不能就這麼走了!」
程雪漫露出一個甜甜的略帶調皮的微笑,有點耍無賴的想離開。醫鬼和醫仙寸步不讓,程雪漫有點急,她要是再在這裡待下去,不是發瘋也得變傻。這裡可是連一個人影沒有,她生性好動活潑,偶爾也會享受一下安靜的生活,但絕對不是像這樣冷清的日子。
「你們就放我走吧,我求求你們了。」程雪漫的樣子在白雪之光的映襯下更顯美麗。
醫鬼和醫仙在這件事上意見出奇的一致,堅決不放她走。程雪漫眼見哀求無果,索性來硬的,闖一闖再說。她衣袖揮動,從袖間發出了幾條五彩斑斕的光帶,纏纏繞繞的圍著醫鬼和醫仙轉動。
醫鬼輕輕的推醫仙一把,這兩隻靈猴身形矯捷的往上一竄,躲開光帶。程雪漫手臂揮動,手掌抖出更多的彩色光帶,行成一張交纏錯雜的網。醫仙發出一聲不太好聽的尖叫,她兩隻手一搓動,空中飄舞的雪花在她的氣道催動下形成了數十個雪球,對著雪漫直衝過去。
程雪漫的騎著白馬神駒在空中遊走,躲開雪球,她的身體發出淡淡的瑩藍之光,從身邊飛過的雪球,被她控制,分散開來,如同一群長了翅膀的飛鳥盤旋在她的周圍,而後她一揮手,飛鳥便齊齊的飛向醫鬼、醫仙。
鬥了一些時候,程雪漫不能走出醫鬼和醫仙的圈子,這兩隻靈猴也不能把程雪漫徹底拿下,各自又堅持了一會兒,程雪漫甩甩手,道:「好了啦,不玩了。」她從白馬上下來,走進冰屋,暗自氣惱。
醫鬼和醫仙對視一眼,露出勝利的額微笑。
「不如咱們讓她走吧。」醫仙用商量的口氣跟醫鬼道,「讓她在咱這裡呆著,是不是有點不人道啊。」
醫鬼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這也不是咱們不放她走。要不是那個誰,咱何必留她。」
兩個人雖然是地斗大陸上獨有的醫術靈猴,但也不是沒有牽絆。在三年前,兩人有了自己的愛情結晶小寶猴兒,兩年前被一紅衣女人給搶去,威脅他倆隨時聽命。之所以要留下程雪漫,也是那紅衣女人的命令,至於為什麼,他倆也不知道其真實意圖。
看著程雪漫不無落寞的表情,醫仙也覺著不太舒服。醫鬼顛顛的過來,悄聲的對醫仙說了句話。又避著程雪漫,給她看了一個有點古怪的令牌。兩猴同時呲牙咧嘴,笑的那叫一個開心,還不忘左蹦右跳,搗鼓搗鼓自己的毛髮。程雪漫從來沒見過他倆這麼歡實,問怎麼回事,醫仙湊到她跟前,衝她眨著不大而有神的眼睛,告訴她很快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為什麼呀?」程雪漫問道,「你們怎麼突然放我走了?」她想了想,想從醫鬼手裡奪過來那古怪的令牌,醫鬼當然不給,搶來搶去,一不小心,程雪漫粉嫩的玉手被令牌突出的稜角給劃了一道,一滴鮮血滴落下來。
醫鬼趕緊把令牌給拋扔在遠處,落在雪地找不到。他和醫仙瞪大了眼睛,看著從程雪漫左手食指滴下的鮮血,十分的驚訝。總共是落下了有六滴,每一滴鮮紅有光,依次排在空中,下落的速度極為緩慢,等落在地上也不化開不凝固,仍然成血滴之狀,在白雪的映襯下,極其好看。
程雪漫也驚訝於自己的血滴之特殊,她蹲下身子,用手碰了碰,還蠻有彈性。醫鬼和醫仙兩人分別捏起一滴,放在手心裡,仔細地認真的看著,發出一連串的感歎,「最純之血。」兩人興奮莫名,各自拿了三滴,小心的放在隨身錦囊當中。這可是寶貝,獨一無二的寶貝,幾百年來消失的最純之血,程雪漫仍舊傳承著,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喂,你們把我的血收起來幹什麼?」程雪漫不解的問道。
醫仙和醫鬼神秘的同時道:「不能說,說不得。」最純之血的神奇之處,只有像醫鬼這樣的靈物才知曉。
「等過兩天會有人來接你,你這幾天該玩的就玩一玩吧。」醫鬼道。
程雪漫一下子就獲得了自由,她騎上白馬神駒把南極之地暢遊一番,在這裡的奇珍異物她還是頭一次見到。明明是動物,卻說人話,做人事。其實這些動物們對她還是蠻友好的,都喜歡跟這個很美麗的女孩兒說話。她在想,這次走了,以後有機會一定還會來這裡。
離南極之地的百里之外,三個千尋隊的隊員正馬不停蹄趕路。他們就是給戰鐵送信的信差。一路上還算順利,再有半天的工夫便能把信交到程雪漫手裡,他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一聲暗啞的哀鳴從地下傳來,三人同時一驚,勒住快馬,左右觀察。隱隱的聽到了嘶嘶的聲音,感覺冷冷的寒氣襲來。
有物體在地下穿行,逕直襲向最前面的隊員。千尋隊員從戰馬上飛起,地下竄出三人蒙面黑衣,裝扮有些古怪。
「幻忍鬥士!」千尋隊員驚呼一聲不妙,同時打出三記暴雷神拳。
幻忍鬥士身子轉動,形成兩團黑霧,破解掉暴雷神拳,同時從腰間發出光鏢。千尋隊員幾欲逃開,不料從他們的上空又冒出三名幻忍鬥士。六人對千尋隊員發出迅速的攻擊,他們的招數極為詭異,飄渺不定而又殘忍見血,用的武器更是不同平常,能在空中自行變化。千尋隊員的鬥戰技能有限,被幻忍鬥士圍在中間,逃脫無路,很快便丟了性命。
六名幻忍鬥士在千尋隊員身上摸索一陣,取走了他們的令牌。這令牌是通行證,可以通過南極之地黑白門神和四仙鶴的關卡。然後又把戰鐵寫給程雪漫的信放在衣袖之中,其中三人身子一晃,爆出一團黑煙,再看他們六人皆是千尋隊員的打扮。另外沒有改型的三名鬥士,則憑空消失,採取暗中行動。
三人順利來到南極之地。
極地黑和極地白攔下三人。他們將千尋隊的通行令拿出來,門神放行。走到東南西北四兄弟的關隘,同樣是令牌讓他們通行無阻。很快找到了醫鬼和醫仙的住處。
醫仙看著三人,她很高興。「你們終於來了。」
三人微微地笑著,來到程雪漫的房間。把戰鐵的信交給她。收到戰鐵的信,程雪漫一顆心撲撲的跳著,臉色緋紅,把信打開,看著熟悉的字體,讀著帶有傻氣的文字,她覺著一股暖流在體內流動,得知戰鐵順利的從虎頭山逃走,她稍微放了心。又知道他在青雲山上的境遇,不免有點暗暗擔心。讀到後來,戰鐵用了許多有點痞氣但真情實意的文字說了一通能叫她臉紅的話,她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晶瑩的淚花在眼眶中蕩漾開來,這些日子,原來思念是雙向的。
「程小姐,戰鐵兄弟要我們盡可能的把你帶走。」一個名叫千代的說道。
醫鬼和醫仙進來,把程雪漫的衣物給迅速的收拾好,「當然要把她帶走。好了,我們又可以回以前的日子了。」
沒有太多好說的,程雪漫隨著三人離開南極之地。臨走的時候,醫仙和醫鬼輕輕的擁抱了一下她,歡迎她下次再來。這兩隻靈猴等程雪漫一走,重又冰火不相容起來。
走出南極之地二百多里。
「戰鐵現在在哪兒?」程雪漫問道。
千代回道:「疆都。」
「他怎麼會在疆都?」程雪漫道,「信上明明說,他會跟著拳皇穆焱去千鑄旗啊。」她仔細觀察千代的表情。
千代鎮靜自若道:「我們也是不久前才得到消息,拳皇穆焱受武尊韓遲的邀請,特別就戰鐵的事舉行會談,現在他們都在疆都。」
程雪漫不太相信千代的話,她又問了幾個問題,儘管千代的回答沒有破綻疏漏處,但完全是偏向武尊韓遲的語氣。她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一種落入圈套的感覺叫他很不爽。她要找個機會離開。
「不好意思,我想……」程雪漫有點害羞的道,像這種生理需要,千代不好說什麼,她騎著白馬找到一處隱秘處,瞅準機會,跨上白馬神駒,疾馳而去。結果是沒跑出多遠,千代三人從天而降,而從地上也冒出了另外的三名幻忍鬥士。
「哪裡去?」千代冷冷的問。
「你們是什麼人?」程雪漫保持了一份鎮靜。
千代三人身子一晃,恢復了幻忍鬥士的真身,道:「告訴你也沒什麼,我們是武尊韓遲手下的幻忍鬥士。這次奉命來把你帶回疆都,以便讓戰鐵乖乖的交出火靈石。」
上次馬奇峰在青雲山十多天,終因穆焱的緣故未能把戰鐵帶回疆都。武尊韓遲大為不爽,經過一番思慮,目前五靈石當中也只有火靈石最容易取得,不過穆焱親自守護難度陡然增加,明著搶絕對不是上策。知曉程雪漫在戰鐵的心中佔有特殊的地位,於是派出他最得意的幻忍鬥士來執行此次任務。
幻忍鬥士是韓遲手下的特種部隊,專門執行特工的任務,比如暗殺影皇吳鷹,暗中聯絡刀皇任之。他們招數奇特,擅長易容化妝,行蹤詭秘,如同幽靈,生性殘忍。是韓遲的秘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