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漫落到幻忍鬥士手中,想從逃跑沒有半點希望。
千代取出一結實的皮繩,在程雪漫面前晃了晃:「你要不要捆上?」
程雪漫趕緊的搖搖頭,擺擺手,道:「還是不要了吧,我跟你們走就是了。」她的語氣有點怪有點熟悉,無奈的歎口氣,頗有幾分戰鐵的影子。
六名幻忍鬥士成包圍隊形,分佈前後左右,一行人加緊步伐往疆都趕路。直走到天黑,尋了一處旅館住下。
旅館的服務人員給他們安排了兩間房子,千代總算讓程雪漫單獨睡一間。他把房間檢查一遍,確認程雪漫逃不出去後,又和另外的鬥士分為兩班輪流看守,以保證不發生半點意外。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服務員走上樓,問有沒有什麼需要的。她把頭低著,像是怕見人。聲音也小。千代很敏感,讓她把頭抬起來,說話大聲點。女服務員抬起頭,一張很平常的臉,嗓音卻是有些老,眼睛裡帶著怕事的神情。
「有事我會叫你的。」千代交代說:「如果我沒有叫你那就是沒事。」
女服務員答應著下了樓。
程雪漫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她看看四周牆壁和屋頂,沒有半點能逃走的出口。原本想著從南極之地出來,會有一番情趣,沒想到被該死的幻忍鬥士給抓住,點兒真夠背的。她胡亂的想著,反正是逃不出去了,爽性睡個好覺。
夜裡突然起風了,夾雜了滾滾雷聲的閃電好不怕人,將旅館的名字照的格外醒目——紅運旅館。千代睜大了眼睛,把周圍巡視一遍,未發現半點異常。屋子裡睡著的三個幻忍鬥士手中拿著各自的武器,被閃電一照,發出寒光。從窗子外映出一個人影,幻忍鬥士直覺地醒來,瞬間移動佔據鬥戰的有利地形。
互相看一眼,做出幾個手勢,其中一個飛身飄到窗外。就在此時,一個驚天閃電從天幕中直接打下來,恰到好處的打在鬥士的長劍之上。鬥士身上冒出一陣黑煙,竟然沒有半點防備的被雷電給劈了。
餘下的兩個鬥士驚疑非常,打個暗哨,屋外的千代破門而入。看著倒在地上的鬥士,做出指示,四人同時使出隱身術。大雨從窗子撲進來,大風呼呼的刮著,雷鳴電閃,讓氣氛極為緊張。
屋外的兩名幻忍鬥士小心防備。這時候那個三十多歲的女服務員又上來了,她手裡拿著一些接水的工具。走到幻忍鬥士跟前,被攔了下來。她臉紅紅的,急急地解釋說東邊房間漏雨,她要去接雨。
幻忍鬥士不放心的檢查了一下她的器具,然後放她過去。她低著頭,小碎步的從兩名鬥士身旁穿過。兩隻手在盆子底下相互交錯,輕輕一摸索,分別有兩道極為隱秘的暗影飄出飛向兩名鬥士。
兩名鬥士眼看著女服務員進了東邊房間,然後聽到了滴滴答答的水聲。那滴答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兩人互看一眼,均是大吃一驚,他們兩人的身上往外不停地滲著鮮血,一滴滴的滴在地上。想喊叫,卻發不出聲音,身體更是一動不能動,只能眼看著自己的鮮血流盡。
千代他們等了一會兒,屋內沒有半點異常。千代轉念一想,暗叫一聲不妙,竄出門外,看到地上的兩具死屍,直奔程雪漫的房間,屋內卻是沒有她的身影。三名幻忍鬥士化成三團黑煙,將真身暫時隱去。
此時一陣悶雷,幾道大閃電,紅運旅館轟然一聲,憑空消失。千代他們眼看著如此大的一個旅館竟然是幻影,心中倒抽一口涼氣。必須盡快找到程雪漫,卻也不敢分開行動,三人一隊,搜尋著程雪漫的蹤跡。
程雪漫幽幽的醒了過來,她的腦袋有點疼,發現自己不是在旅館的床上而是在一輛馬車裡,也是吃了一驚。打開車門,駕駛馬車的是那個女服務員。
「不要問任何問題。」女人用很蒼老的聲音對程雪漫道。她的駕駛技術相當了得,四匹健馬在雷雨中穿行,馬蹄幾乎離地,速度極快,但車子卻是極其平穩。
程雪漫充分發揚了戰鐵的無所謂精神,倒頭繼續睡她的覺。
天晴朗朗,經過昨晚大雨的洗滌空氣格外的清心,東方天邊的旭日那樣的大而且紅。
馬車停了下來,女服務員敲了敲車門,程雪漫醒來,兩人走到近處的一處河邊,簡單的洗刷了一下。如果不仔細看,女服務員有三十多歲,但是往細處看,她的皮膚出賣了她的實際年齡,她起碼有五十五歲,這也難怪她的聲音極為蒼老。
程雪漫知道自己是遇到高人了,只不過不確定這個女人是敵是友。她試著啟用讀心術,根本看不清楚女人的內心。
「別費工夫了。」女人道:「你的讀心術不可能讀懂我的。」
程雪漫尷尬地笑了笑,問道:「我該喊你什麼呢?是大姐還是……」
女人道:「我的年紀能做你的婆婆。」
「婆婆,你為什麼要救我啊?」程雪漫問。
「不該問的不要問,我救你自然有救你的理由。現在我就把你送回半月族。」女人道,語調極為冷淡。
「我想回半月族之前先去見一個人。」程雪漫道:「我要先去千鑄旗。」她得先去找戰鐵,她有好些話想跟他說。
女人不置可否,抬起頭,臉色凝重,低聲自語道:「來的倒挺快。」一揮手,那輛馬車瞬間變成了一間農舍,而她一晃身子變成了一個女婦人的打扮,程雪漫看著眼前的一幕,驚詫不已之際,自己也變成了一鄉村女子。女人遞給她一個眼色,要她一會兒見機行事。
三陣旋風由遠至近,到了農舍跟前,千代三名幻忍鬥士現出真身。走到農舍門前,使勁的拍著門板。
「來了…來了…」開門的是一個老婦人:「你們是……」
千代回道:「我們口渴了,想借點水喝。」說著便進了房間,用眼掃了一遍,看屋內的擺設極為簡單,一眼望去便是普通最貧困的老百姓家。
老婦人倒上三碗水,千代等人並不喝水,隨口問著一些事情。看到坐在一邊的鄉村少女,道:「想不到在這裡能有這樣漂亮的一位女孩兒。」說著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程雪漫。
老婦人蹣跚著腳步,先行千代一步把程雪漫推出屋外。
「你們不是喝水嗎?」她端起一杯水遞給千代:「這是河裡的水,甜得很,你喝喝嘗嘗。」
千代結果水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老婦人,微微地一笑,杯子中的水在他的催動之下,直直地激射向老夫人。暴喝一聲:「這水還是你喝吧。」
老婦人身形一閃,飄身出了房間。雙掌催動,口中飄出一些符咒之音,農舍變成一座小塔,把千代等人困在裡面。
千代三人聯手打出一股強大的氣流波,將小塔震碎,身形一晃化為無形,只有聲音在空中飄蕩:「早就知道你不是善茬,今天就讓你死在幻忍鬥士的手中。」
老婦人則恢復了真身,發出蒼老的笑聲,那笑聲聽了叫人毛骨悚人,簡直是從地獄裡傳出來的。「我鬼婆婆就等著有人能送我下地獄呢。」
「鬼婆婆?!」千代三人同時一驚:「你就是傳說中殺人無形的紅衣坊的鬼婆婆?」
「我就是鬼婆婆。」蒼老的聲音震顫著:「如果你們不追來的話,性命還保得住,既然來了,我也只好送你們下地獄了。」她身形幻動,形成一縷黑煙,飄忽著向千代等人移動。
幻忍鬥士與鬼婆婆的鬥戰風格有幾分相似,他們則化成三團黑霧,與黑煙糾纏在一起,聽得到一連串的撕裂聲,到後來黑霧漸漸淡化,黑煙愈濃。從半天空突然飄下三張黑袍,分別將淡化的黑霧籠起來。
鬼婆婆催動黑袍,紮成口袋,她隨手抖動,只見黑袋子裡面有東西不停地掙扎。鬼婆婆臉色發黑,頭髮分成三股,瞬間變長徑直纏住三隻口袋,漸漸收攏直到把口袋纏成絲狀。鬼婆婆的長髮恢復原狀,黑口袋被她一抖,變成衣片,貼到她的衣衫之上。
她走到坐在一旁看熱鬧的程雪漫身邊:「問題解決了,咱們走吧。」
程雪漫拖著雙腮:「他們人呢?」
「被我的乾坤袋化掉了。」鬼婆婆說的風輕雲淡。
程雪漫瞪著她那雙好看的大眼睛,不相信的道:「你是說他們被你的那三個袋子給化成氣體了?」這太可怕了,活生生的人竟能給化成氣兒,這是什麼樣的詭異手法,難怪她會叫鬼婆婆。「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可沒得罪你啊。」她有點怕這個鬼婆婆了,像這種人一般來說喜怒無常,萬一心性大發,說不定下一個被化掉的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