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裡。一線陽光從木質的窗戶穿進。屋內的陳設很簡陋,一張木桌,一張木椅,一個木箱,一個木書架,還有張天躺的木床。就連地板也是木質的。牆上相對掛著兩幅畫,屋頂也是畫。
張天先注意到的是頂上的畫,牆上的畫是一幅世人皆知的聖子受難圖,聖子受難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似乎憐憫中夾著一絲厭惡,期望中帶著一點失望,痛苦中帶著快樂……在聖子眼神延伸出去的方向是一幅星空圖,似乎聖子在向星空訴說祈求什麼。
隨後張天一躍而起。他看到了牆上的兩幅畫,一幅畫是風景畫,青山密林作背景,一條蜿蜒的小河旁並行一條雜草叢半掩的小路。小河向密林深處去了。小路的盡頭是一座質樸的小木屋。張天似乎聽到有人在那裡呼喚他,來吧來吧,這裡才是真正的生活。張天不由苦笑,真正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恐怕現代人都迷失在無止盡的所謂「追求」中了。
張天把目光投向另一幅畫,是一望無際的金色海洋,麥浪翻滾的背景讓人感覺收穫的希望。近處一個人彎腰收割著,在他身後,有人在捆紮。張天不由想到聖經上的故事,感覺這幅畫就像在展示什麼。猛然他想到了,就是在談論揀選和審判的時候。張天眼前再次浮現出置身「海嘯」中的情景。擺擺頭,張天收回目光。他走到窗戶前看,才發現,戶外樓下是螞蟻般渺小的人們。他感到有一些莫名其妙,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突然,身後一陣響動。張天不用看就知道,有人進來了。
「你恢復得真快。」一個女聲,「哥哥說你能經受他幾乎全力一擊,果然不是普通異能者。」
張天轉身,一個身穿橘黃色夾克衫的女孩子在門口,手裡端著一個木托盤,托盤裡面是木碗盛的湯和食物。女孩子的臉上是淡淡的笑,有兩個淺淺的酒窩。金黃頭髮短短的,有點接近男孩子的髮型。
「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是什麼人?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張天有點了冷冷地問。雖然他心裡對這個女孩子有點好感。
「你先喝了這碗湯,吃點東西,不許浪費,我就慢慢告訴你。」
「不需要。你先說。不然我完全可以從這裡出去。」張天的確可以衝破窗戶,飛樓直下。但是他更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而且他直覺這裡有著很重大的秘密。
「放心好了,我們完全沒有惡意。不信我可以喝給你看。」說著那女孩子把放在桌子上的木碗端起來輕輕喝了一點又放下,「你看,我沒有事。我們可以邊說邊談。」
張天有點尷尬:「誰怕有毒了,有毒我也不怕。」他端起來一飲而盡,入口酸甜酸甜,讓他瞬間想起***酸桔湯,「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叫唐珊珊,我哥哥叫唐傑克。我們是信徒,我們從事的使命是神聖光榮的。我們的另一個名稱叫七罪會。你現在就在我們的會堂。」唐珊珊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自豪堅定的神色。
張天在心中默默記下,看似無意地問:「你叫唐珊珊?這名字……」
「我和哥哥原來的名字是珊迪和傑克。哥哥是根據本會長老的決定去把你帶回來的,你不要怪他,他挺欣賞你的。等你完全清醒了,我要帶你去見長老們的。哥哥也在,詳細情形你可以問他們。」唐珊珊用很流利的語言和張天說著。張天預感到一件倒霉的事要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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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在心中呼喊了電菌幾百遍,可是電菌就是沒反應。張天只好和唐珊珊出了小屋,穿過一個鋪著木地板的過道,上了一道旋轉的登上的木梯,來到一個虛掩的木門前。
門開了,唐珊珊帶著張天進去。只見這個房間比張天剛才的房間大了兩三倍,屋子前面一幅寬大的畫。中間是一個圓木桌,已經有六個人,五男一女,看上去都挺年輕的樣子。他們似乎正在討論什麼,唐珊珊進來後,他們才平復下來。
「歡迎,我們的兄弟姐妹。」其中一個一頭銀髮的男子說,其餘的人也都起身對著張天齊聲說。
張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唐珊珊卻已經說了:「我們是同樣的葡萄。」
張天聽得更加莫名其妙,「葡萄?」突然他記起來在《聖經》中也曾看到這樣的記載。緊接著他看到曾經見過的那個金髮男子伸出手來:「我,唐傑克。」張天伸手握了握,很有力,讓張天想起他偷襲自己時的情景,所以張天更加用力地回握了一下。
唐傑克旁邊的紅色短髮女子對著張天笑了一下說:「你可以叫我珍妮。」
銀髮男子有些傲然地說:「我是本會的主事,懷特。」
他並沒有打算和張天握手,張天也點頭而已。
他旁邊的黑髮男子熱情地說:「開菲特,聽說你很不簡單。」他主動伸出手握了握張天。張天也點頭微笑。
其餘人也分別作了介紹。張天和唐珊珊坐在空出來的位置上後。
張天忍不住語帶嘲諷地發問:「承蒙大家看得起我,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來頭,先把帶我來這裡的理由說個明白。而且你們的方式也太不光明正大了!」
銀髮男子開口說:「非常抱歉,用這樣的方式實在是迫不得已。因為當時的情形實在令我們不得不出手。你體內的能量激盪已經到了快要臨界的邊緣,一方面是為了不讓你落到發掘者的手中,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暫時抑制你體內的能量。」銀髮男子說話抱歉,語氣中全然沒有歉意,反倒像是有恩於張天。這讓張天有些不爽。
張天起身:「那就多謝你們的出手了。只是現在我已沒事了,不再打擾各位討論了。」
銀髮懷特臉色立刻顯出尷尬來,身旁的唐珊珊拉了一下張天:「等一等。」
懷特旁邊的開菲特立刻說:「嗨,張天,別生氣。我們剛才的討論就是關於你!因為你是選中的人!」
開菲特話音一落,其餘的人立刻應和:「是的。」
張天臉色稍緩:「背後討論我恐怕也不是應該的事情。」想到懷特說的話張天心中還有些芥蒂。
紅髮珍妮說話了:「其實是我們需要你!」珍妮這話一說,大家的神色都變得懇切起來。
後面的事情為了便於讀者理解,小火把當時的情況簡要介紹一下。
七罪會其實並不是什麼教會,只是一個小小的秘密組織。
這個組織的神秘之處在於其成員都是受感召者,並且各具有不同的異能。這個秘密組織的認為人生來具有各種罪,這些罪概括為四類七種:本罪、言罪、行罪、思罪,本罪意味本我之罪,主要指貪慾無節制,言罪包括侮辱與誹謗,行罪指好戰破壞,思罪包括自私、自大、無信仰。
七罪會的行動要義就是以罪治罪。在他們看來,要在整個人類中尋找出一點罪都沒有的人就好像在沙漠裡尋找一粒沙子一樣。他們給張天看了很多人類的行為,這些行為中無一不充滿了他們指陳的罪。
他們也注意到張天的「天平」行動,感覺這和他們的行動具有某種默契,就是止貪。於是他們進一步運用異能對張天進行預測,驚訝地發現,張天盡然無法完全預測。
但是,在對張天進行預測的過程中,他們的預測者得到神的啟示,在張天身上將會印證一場巨大的事件,並且和七罪會密切相關,將會改變七罪會的命運。他們附帶發現張天身上還有巨大的考驗。七罪會的成員經過討論,均同意邀請張天加入七罪會。於是金髮唐傑克在體育場突破發掘者的封界,不僅感受到不知何處來的神聖力量,更接受到啟示,不僅借張天自己之力制住了張天,進而連帶把電菌也封印了。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本想帶走張天的發掘者失去了如意算盤,而宋老雖然關切張天,但與「老農」纏在一起,分身不能。孫岳思和蘭亮等人無法突破「老農」的封界,也無計可施。發掘者擺明了他們得不到張天,也不讓張天好過。直到最後,雙方勢均力敵,沒有佔到絲毫便宜的發掘者悻悻撤退。宋老等人想要再追尋張天,卻被七罪會巧佈疑陣失去了張天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