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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53一起奮鬥 文 / 桃花露

    秀瑤這兩天和齊風忙著給大寶二寶打下手呢,沒顧得上收拾周沐,他過得倒是也自在,等她再一檢查功課,倒是進步神速。

    看來果然是打出來的好學生!

    看他如此進步,她倒是也露出讚許的神色誇了他兩句,讓他繼續努力,又讓秦揚也別鬆懈,然後照舊忙去。

    周沐一見,秀婷說得果然是對的,對她越發信任。

    後來秀瑤還是讓爹請了一個楊姓先生,專門教導周沐、柳正幾個孩子讀書,這樣也不必麻煩秦揚。

    那楊先生是個老童生了,見了秦揚卻恭恭敬敬的一口一個老友,而秦揚也要講究規矩叫他小友。他們讀書人無所謂,柳氏等人卻驚訝得了不得,還怕秦揚不夠禮貌,就讓他按照鄉下稱呼叫楊先生做楊大叔,畢竟若是稱呼先生那楊先生自己都臉紅不肯。

    秀瑤讓爹娘把他們住處前面的院子當做書堂院,沒有隔牆的南屋做書屋,然後東廂給先生住,西廂給周沐等學生住。

    這樣的話,秦家的小私塾就可以和後面隔開,獨成一體。

    秦揚自然還住在原本的小院裡,如今大哥和二哥都在縣裡,小院就他自己,倒是愜意。

    又有人專門負責教書,周沐也不用他管,他反正早就沒了收拾周沐的興趣了,所以更喜歡這樣。

    另外,還有幾處小偏院和跨院在修繕補蓋,主要是最初蓋的幾處沒有連起來,如今主院起來一段日子,就可以把它們都連接起來,那就是一座大宅子。

    有了先生不但秦揚能專心讀書,秀瑤也可以不用管周沐而專心幫忙燒玻璃,燒玻璃自然沒有那麼容易的,不過那倆外國人原本就是做這個的,來到這裡,只需要找對材料就好了。

    當桃花燦爛,鶯啼柳綠的時候,活寶二人組的第一批玻璃就出爐了。

    是一批玻璃碗和玻璃杯,還有幾隻荷葉邊的玻璃大盤。

    這些都是應秀瑤的要求燒製的,而她的目的也就是小日子過得更舒服一些罷了。

    秀瑤看了看,沒有那麼透亮,反而有點像磨砂的,裡面不夠透亮,不過也算不錯了。畢竟這時候玻璃那麼貴,也能賣個好價錢,不過她最主要的是要燒平板玻璃,可以鑲玻璃窗和馬車的,另外燈籠也需要玻璃才透亮。

    畢竟碗盤的玻璃的可沒有瓷器的好,但是那窗戶總是糊紙可不如玻璃的透亮,還有那燈籠,現在燒的燈油還有買來的蠟燭,都不夠明亮,除了需要好玻璃做燈罩以外,還需要有好的油來做蠟燭。

    如今市面上賣的蠟燭,材料多樣,有動物油脂的蠟燭,這種蠟燭火光不夠明亮,油煙卻大。還有一種是植物油做出來的蠟燭,烏桕、蓖麻、冬青子等,這種以烏桕最好,但是也不如石油製作出來的石蠟好。石蠟不但明亮,而且燃燒時間也常,頂三倍之多。

    當然,石蠟也貴。

    礦場都有朝廷把控,可不像玻璃只要有土有窯就能燒製,除非是權貴是拿不到開採權的,若是要買石油那又很貴,所以秀瑤就打算提煉更好的清油——從烏桕籽和皮中提煉。

    提純清油一些老手藝人自然會的,那些專門賣蠟燭以及桐油、清油的油坊,也是會的,但是現在不管什麼好多人都是當做自己家的秘方,密不外傳的。

    這點還難不倒秀瑤,大不了就是一次次地試驗罷了,只要基本方法對了,總能達到目的的。

    得到了好的清油,一根燈草就可以燃到天亮,再罩上玻璃罩子,那可就是一盞擋風又明亮的燈籠了,書桌上來一盞,堂屋、臥室、炕上……甚至淨房都來一盞,以後上個廁所也不要抹黑了。

    清亮亮的,多好!

    後來秦揚那小子進了京,那些勳貴子弟和士林子弟,都知道他是桃源秦家,嘲笑他家是暴發戶不會穿衣打扮,就問他家多少錢什麼樣,他說我們家沒什麼錢,就是連茅房都是透明的玻璃燈,廚房都安的玻璃窗,我們家都不用銅鏡,而是照得你纖毫畢現臉上疙瘩都清清楚楚的大玻璃鏡子!

    被人說是暴發戶的嘴臉格外厲害!

    到夏天的時候,秀瑤家的玻璃器皿和玻璃燈、蠟燭就可以搭船出海賺錢去了。

    齊風從玻璃窯裡給她拿了一掛細小的玻璃珠製成的簾子過來,秀瑤看得目瞪口呆的,這可比在二奶奶那裡看到的一架什麼水晶簾子更像水晶。一晃,叮叮咚咚的,清脆悅耳,又不會撞碎,清透光亮的,特別好看。

    她歡喜不禁地看著他,「你們什麼時候燒出來的」

    齊風笑道:「燒了幾鍋玻璃珠子,除了做簾子也沒別的用處吧。」

    秀瑤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還有嗎?可以做一些釵環送人啊。」

    哈哈,不過是玻璃,可是送出去,人家卻比金子的還要喜歡,做人情的好物件。

    齊風說有,秀瑤就拉著他興沖沖地去弄,可她自己弄了好幾天,作出來的粗糙不堪。

    她喜滋滋地插在自己頭上,給齊風看,「是不是不錯。」

    齊風嘴角抽了抽,點點頭,秀瑤就知道自己沒有做手工的天分,便插到他的頭上去,齊風眉梢眼角都耷拉下來了。

    秀瑤看了看,歎了口氣,「戴上不但不靈動,像只呆鵝!」

    齊風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好意思告訴她,她戴著更像呆鵝。

    秀瑤只好把玻璃珠拿去給首飾鋪子加工。

    她將匣子打開,掌櫃的一看裡面一匣子各式各樣各種顏色、大小甚至還有花紋的珠子,頓時亮瞎了眼。

    這要多少錢!

    隨即他看到裡面還有些破掉的玻璃珠子,覺得非常可惜,那麼透亮的玻璃珠子,可少見呢,這要是做成水滴的耳墜子和簪子,在太陽底下一站,透亮耀眼一點光華,太美了!

    掌櫃的很惋惜,「破了好幾顆呢。」

    秀瑤隨意看了一眼,道:「嗯,那是我自己做,沒做好,太難看,我給敲破了。」

    掌櫃的嘴角都抽抽了,秦四姑娘果然是大手筆有錢人啊,不愧是暴發戶啊!

    他就精打細算地幫秀瑤設計,做一套這個耳墜子,那個釵簪的,秀瑤道:「反正是送人,只要款式別重複就好。」

    她看那掌櫃的那麼心疼地看著被她弄壞的那幾顆珠子,竟然生出幾分內疚感來,立刻道:「掌櫃的,這幾顆破了的就送給你,你看看物盡其用吧。」

    那掌櫃的立刻兩眼放光,連聲道謝,手工費都說少要點,秀瑤說不用,又道:「既然掌櫃的這麼喜歡,做完了我預定的首飾,若是還有多的,就幫我串幾套手鏈和項鏈,剩下的就送給掌櫃的。」

    掌櫃的頓時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送,送,送給我?」

    秀瑤點點頭,「嗯,反正就是些玻璃珠子,也不能吃喝,多了也沒意思了,送給掌櫃的玩好了。」

    掌櫃的立刻不要手工費了,還要將那些搭配的金銀配件都送,一副對待大主顧的態度,「四姑娘,以後有什麼需要的,只管來咱家鋪子,只要姑娘說出來的,保管能做出來。」

    秀瑤笑了笑,「就是看貴鋪是大字號,在濟南府都有鋪子,所以才來的呢。」

    畢竟是送人的東西,要是隨便一家小鋪子做的,款式不夠好,人家會嫌土氣的。

    她盤算著,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們,又不用幹活,走路都肩部動身不搖的,就算插著玻璃釵也不會掉下來摔碎的,自然和鄉下的女孩子不同。鄉下女孩子還是戴戴金屬的就好,有質感,而且結實耐摔,不必為自己呼呼啦啦摔壞了珍貴的簪子而肉疼。

    等過了些日子,首飾鋪子的王掌櫃親自來送樣品的時候就委婉的表達了想和秀瑤家合開首飾鋪子的意思。

    秀瑤雖然不是很感興趣,不過反正自家女孩子也多,哪怕是為了自用,合作也不錯,起碼以後不用花錢買。

    有些首飾的價值,遠遠超出了所用金銀的價值,她時常覺得不划算,可若是合開了鋪子,自己只提供玻璃,別的不管,那倒是好路子。

    她立刻就答應了,和王掌櫃商量了合作的方式,分紅的方式,鑒於她只提供玻璃不負責製作和銷售,所以分成三七,她三王掌櫃七,然後每年要一些份例的首飾給自己家姐妹。

    不過,每年提供的玻璃也是有限的,畢竟不可能無限地出貨,只要不低於他們最初定下的數量就好。

    王掌櫃自然痛快答應。

    有了這批新款式的貨,他就可以把鋪子做大作響,濟南都要來拿貨呢!

    得了秀瑤的許諾,簽訂了文契,王掌櫃自然更加有勁頭,務必要做得盡善盡美才行。

    而秀瑤訂做這批首飾,有一個原因是想給馮浩然送禮。

    柳氏那次跟她說起來,二奶奶正在給馮浩然說親呢,說可能定下的是顧家的小姐,另外馮玉蘭也大了,也在說親,還有其他和秦家有了來往的一些人家,例如:周家、高家、王家、李家等,這些本縣和鄰縣的大戶,也都要互相饋贈節禮。

    除了自己家的特產以外,給他們小姐和太太們送上別緻的釵環,估計也能獲得她們的好感。

    七月初七,七夕節,女孩子們拜七姐神,互相展示好針線,饋送禮物。

    柳氏就幫秀瑤收拾了一些禮品,另外用精美的小匣子裝了幾支玻璃簪子和釵,讓秦產陪著秀瑤去馮家送禮。

    兩家如今來往密切,年前互送了年禮,年後也互相拜了年,非常親近的關係。

    秀瑤和秦產來馮家,也不是一次兩次,算是輕車熟路了,每次都是馮玉蘭和馮浩然負責接待的。

    這一次馮浩然出門去沒在家,馮玉蘭說是跟著父親去了濟南府,要過幾天回來。

    秀瑤就尋思可能是去顧家相親什麼的,她就給馮玉蘭看那些首飾。

    馮玉蘭看得目不轉睛的,不是說玻璃貴重就是好,而是那造型還有紋飾,以及那晶瑩剔透的感覺,讓馮玉蘭一眼就愛上了。

    「秀瑤妹妹,你真是了不起,我不得不承認,你就是比我們厲害。」現在說這句話,和從前的互相印證,果然娘是厲害的,就能看出來秀瑤不簡單。

    也虧得娘堅持,兩家一直交好,其實——秀瑤做自己的嫂子,也沒什麼不好吧。

    馮玉蘭心下一跳。

    其實秀瑤和哥哥也挺般配的,一個玉樹臨風,一個秀美可愛,一個溫和爽朗,一個聰慧文秀。

    想著哥哥,她不禁又想起了顧寧,歎了口氣,不過別說秀瑤了,就算自己和顧寧也是不般配的,不僅僅是門第,還有很多原因。

    原本她還吃醋,覺得顧寧是為了秀瑤拒絕自己,可現在再看,顧寧選擇去江南負責河道,也沒有選擇秦秀瑤,到底說他是君子磊落,還是說他們沒有緣分呢?

    當時顧寧跟她說的話還言猶在耳,「秦姑娘是好姑娘,玉蘭妹妹也不差。我是喜歡秀瑤妹妹,可那種喜歡更多的是欣賞,而不想將她據為己有,讓她沾染了顧家的那些東西。寧願她白玉無瑕,逍遙自在。」

    她又覺得不對,世人不是都喜歡欣賞的時候就想著據為己有嗎?

    就好像這些首飾,哪一樣都好,她看得愛不釋手,就想都據為己有。

    或許,這就是她和顧寧不同路的原因吧,顧寧寧願不娶,也不願意讓家裡擺佈他,他說除非他能掌控自己,否則不會娶妻,不會讓一個女人陷入顧家的泥淖,為他拖累受苦。

    顧寧,是真君子!

    馮玉蘭心裡酸酸的,眼裡濕濕,握著那簪子的手就微微發抖,不經意的兩滴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跌碎在玻璃珠上。

    秀瑤看得嚇了一跳,自己沒做錯什麼吧,馮玉蘭怎麼哭了?

    馮玉蘭臉頰一紅,忙擦了眼淚,笑道:「這玻璃太好看了,我,我歡喜得忍不住哭了,妹妹見笑了。」

    她又請秦產和秀瑤喝茶。

    秦產坐在屏風外面,聽著她甜美溫柔的聲音,不禁有些怔忡,隨即又垂下頭,慢慢地啜著清甜的茶水。

    秀瑤留下在馮家和馮玉蘭玩了一天,然後告辭回去。

    誰知道她才回家兩天,正和齊風商量事情呢,馮浩然就來了。

    馮浩然顯然是急匆匆前來的,衣裳都被汗水濕透了,烏黑的鬢髮被汗水打濕貼在雪白的臉頰上,一雙眼睛更是帶著血絲,卻閃耀著興奮的光芒。

    他那聲歡喜至極的秀瑤妹妹在看到她和齊風正頭對著頭指著一副輿圖說得眉飛色舞的時候一下子卡在喉嚨裡,臉上的興奮之色也如潮水一樣嘩啦褪去。

    她和自己從來沒有那麼親暱過,每次都是彬彬有禮進退有度的,分寸把握得非常好。

    被他那麼看著,秀瑤莫名的有點不自在,她和齊風認識已久,對他就和對待兄長一樣親切自然,而且這一年齊風大部分時間都住在這裡,和活寶二人組幫她燒玻璃呢,父母也待他如親兒子一樣,讓她更加肆無忌憚,和他沒有什麼隔閡。

    周圍的人也都習慣了,覺得齊風就是他們家的一份子一樣,如今被馮浩然這樣瞪著,秀瑤才意識到不對。

    她不禁臉頰有點紅,忙站起來笑道:「浩然哥哥你來了,你不是去濟南了嗎?」

    齊風微微蹙眉,就看了馮浩然一眼。

    馮浩然原本跑得渾身火熱的,被他這麼一眼,就看得有些脊背生風,原本眼神中的那一絲自己衝動的指責也緩緩退去。

    他笑道:「去了一趟濟南府,然後跟我母親商量定了,給我兩次考舉人的機會,她就不逼著我現在定親了。而且,如果我考上舉人,她還允許我自己選擇自己的妻子。」

    秀瑤眨了眨眼睛,這位二奶奶果然是與眾不同,這兩次機會倒是和娘給二哥的有點像呢。

    不過,他這樣的話,那人家顧家小姐豈不是要等得老了?

    她請馮浩然落座,去一邊給他沏茶,馮浩然就站在桌邊看齊風按著的那張輿圖,笑問:「是海上的嗎?」

    齊風嗯了一聲。

    馮浩然見他不熱情,面色帶著幾分冷意,便也不上趕著說話,就跟秀瑤寒暄,說些濟南府的光景,以及別後的事情。

    秀瑤看了齊風一眼,想讓他去請秦產或者爹過來,齊風卻假裝不懂,坐在那裡寫寫畫畫地,直接將他們當成隱形人。

    雖然沒什麼怕人聽的,可有人在這裡熱絡的說話,那邊有個人一聲不吭,總歸有點彆扭。

    秀瑤就道:「浩然哥哥,我們去我娘那裡,那裡涼快得很。」

    馮浩然看了齊風一眼,笑道:「這裡就夠涼快的了。」

    然後他又問:「周沐還在你家讀書嗎?」

    他也得了信知道秦揚要考舉人的事情了,就覺得有點忐忑,萬一秦揚考上自己考不上,到時候多丟人!

    他也有個絕佳的主意,不如也住過來,和秦揚一起讀書,兩人都是秀才,也好互相幫襯,互相啟發靈感。

    秀瑤笑道:「在呢,這人也是個有脾氣的,倒是倔得很,還非要讀出個樣兒來了。」

    秦揚因為時間緊張,也就不去縣學了,畢竟去了那裡讀書還要應酬,回來讀書更靜心。只要定期去找先生請教,然後去拜訪一些舉人請教就好了。

    馮浩然去給柳氏和秦大福問好,然後就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弟弟都說是神童,若是和他一起讀書,肯定能互相督促進步,所以還想叨擾些日子。」

    柳氏自然同意,笑著說好,「只要你不嫌棄就好,咱們家簡陋。」

    馮浩然連說哪裡,叨擾了,然後又去找秦揚。

    秦揚之前的秀才保人就是他,自然對他非常恭敬的,馮浩然連連回禮,「咱們還是兄弟相稱吧。」

    秦揚自然樂意的,他被秀瑤影響的也不喜歡那麼酸腐,覺得稱呼名字最好了。

    馮浩然就打發他的小廝回家去跟祖父和父母匯報一下,然後把他的行李都取了來。

    秀瑤就知道他是怕家裡不許,所以先斬後奏了,不禁取笑他:「浩然哥哥,你要是考不中,到時候可有的好說了。」

    馮浩然笑道:「考不中我還有一次機會呢。」可能是因為做了最終的決定,也下了決心,他的目光格外清澈堅定,不像上一次和顧寧來的時候那樣頹然。

    秀瑤也為他的志向祝賀,人不管做什麼,總歸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是好的。

    這樣就不會渾渾噩噩度日,每一天也覺得充實。

    秦揚和馮浩然合得來,兩人就決定同住一間屋子,其實是三間西廂房,北屋是睡覺的炕,中間是待客和宴席處,南屋就是書房。

    柳氏親自幫他們收拾,馮浩然得了空,對正在幫他們收拾書卷的秀瑤道:「秀瑤妹妹,我,我沒和顧瑩定親的,顧家說我要是考不上,再過三年的話就太久了,所以……」他嘿嘿地笑。雖然顧瑩願意等,可顧家不會等的,而且原本他家和顧家也不算門當戶對,自己妹妹嫁過去還行,人家閨女嫁過來卻下嫁了。顧家老頭子不是很同意的,只是顧瑩非要嫁給他罷了,所以之前才私下裡說議親的。如今母親同意給他兩次機會考試,那人家顧家也就算是解決了個難題,顧瑩也沒辦法了,所以,他可以得幾年自由時光。

    自從顧寧走後,他總是想起來,每每想著,就覺得心有不甘,想著要是娶了自己不喜歡的女孩子,那以後自己提不起精神,她看自己說不定也是怨恨的多。

    就好像顧寧說的,那反而是錯的,無端地耽誤了一個女孩子。

    不如就爭取一下!

    秀瑤笑道:「浩然哥哥,人家要是親事吹了,都難過得很,你倒是奇怪,還咧著嘴笑。」

    馮浩然就更加傻笑,秦揚白了他一眼,「喂,馮浩然,你來我家是讀書的吧,可不要拖我後腿啊!」

    萬一馮浩然沒考上,自己也沒考上,那可笑話了。本來說兩人一起讀書互相督促的,結果兩人一起落第,那就慘了!

    秀瑤撿起一顆李子扔了秦揚腦門一下,「別沒大沒小的,你們好好讀書,別有人一起了整天磨牙。」

    秦揚嫌周沐讀書笨,是不肯和他一起的,只會去佈置作業督促他,馮浩然不一樣。

    馮浩然也是聰明的,當初讀書也是先生誇讚的,只是最初沒有那種功名心,所以後來就不讀了,功課卻也沒有扔下,反而對於一些雜書有所涉獵,開闊了眼界,反而是秦揚不足的,而秦揚的四書五經等科考的書,基本功是非常扎實的,再加上他的靈秀,加以發揮,又是非常厲害的。也可以指點馮浩然。

    兩人,算是互補。

    周沐想來湊熱鬧,卻被兩人異口同聲地拒絕了,讓他先好好地跟著楊先生讀書去考秀才再說。

    被鄙視地周沐憤憤然,卻更加倔強得像頭驢——秀瑤說的。

    如今添了馮浩然,柳氏怕他受委屈,就覺得西廂太擠了,秀瑤就提議乾脆也把那座小院重新粉刷一番,然後再給他們搭個花架子,這樣院子裡也更有趣些。反正大哥不在家,回來也不必來這裡住,可以住在爹娘的東廂,就讓秦揚和馮浩然搬到三間,然後西廂做書房讀書。

    兩人自然樂不得,秦顯知道了都想回來讀,不過又覺得還想認識一些人,還是留在縣學更得益,就沒回來。

    他們不在家,齊風卻住親記也有一段日子。

    秀瑤就打趣他,「你要不要也和他們一起讀書?」

    齊風看著她,聲音淡淡地,「我年紀大了,讀書太晚了,自己看看就好。」

    秀瑤笑道:「不晚,人家皓首窮經都不晚呢。」

    齊風就凝視著她,正色地問:「你想我讀書嗎?」

    秀瑤怔了一下,什麼叫她想呢?

    見她那為難猶豫的樣子,齊風目光一沉,卻笑了笑,「讀書不適合我。」

    聽他這樣說,秀瑤也鬆了口氣,笑道:「還真是,那麼咬文嚼字的,坐在那裡整天搖頭晃腦,還真是不像你。」

    她想著齊風這樣嚴肅地坐在那裡,人家都之乎者也,搖頭晃腦,他一腦門子官司似的,的確不協調!

    忍不住就撲哧笑起來,惹得齊風看她,目光裡帶著探究。

    秀瑤忙擺手,「沒什麼的,咱們做生意,不讀書也沒啥,反正識字就好。你走了仕途,就是為帝王家賣命了,你不走仕途,你就是為自己賣命,自由得很。」

    「這句好,我喜歡。」齊風也笑起來。

    傍晚的陽光帶著一絲清涼的感覺,落霞滿天,彷彿是披在他肩頭上的羽翼,映著他潔白的額頭都熱烈起來。

    鬼使神差的,秀瑤問了句,「齊風,你都二十一了吧,怎麼還沒沒有合適的人家嗎?嬸子沒幫你找嗎?不如讓我娘幫你張羅吧,她現在可喜歡給人張羅事兒了。」

    齊風的唇一下子抿直了,看向她的目光似乎也變得迷離起來,好像他背後的晚霞,慢慢地暈染了整個天空,那麼熱烈而模糊,讓人看不透。

    「你也十四了吧,提親的人肯定不少。」

    秀瑤皺了皺鼻子,「不許取笑我,我三姐還沒嫁人呢,我還早呢。而且我都想好了,我要做老姑娘,一直留在家裡。」

    齊風微微蹙眉,她的意思是想招婿嗎?

    秦家不缺兒子啊。

    秀瑤看他蹙眉,便做了個鬼臉,「操心不閒老!」說著一轉身走了。

    齊風歎了口氣,是誰先操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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