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業和秦顯幾個也過來,挑水的挑水、灑掃庭園的灑掃庭園。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坐在炕上,許二妮將自己挎來的籃子拎過來,裡面有給家人的禮物,每人一雙鞋。秀瑤拿過去看了看,針腳不如大姐做的好,不過也可以的,起碼比自己好,比二姐更好。人家大嫂雖然也是性子爽快的,跟二姐差不多,可二姐不樂意做家務活,大嫂做的可不錯呢。
許二妮笑道:「爹娘,小姑小叔麼,我做的針線活可不好呢,你們湊活吧。」
柳氏鼓勵她:「不錯呢,別自己瞧不起自己,來上炕吃飯。」
許二妮道:「不了,娘你們坐,我站著吃就成。」
柳氏卻笑著讓她上來,笑道:「做閨女咋就那麼倒霉呢,在家裡爹娘手心裡捧著,嫁了人,反而開始受罪,連炕都沒得上了?上來吧,咱們家不興那個。」
秀嫻笑道:「娘,等熬成婆婆不是就又可以上了嗎?」說著笑起來。
柳氏嗔道:「你們以後都跟大嫂多學學,別整天嘻嘻哈哈的。」
大家笑起來,秦業對許二妮道:「你上去吧,我在下面好了。」人多炕小,坐不下的。
吃了飯,許二妮趕緊下去收拾,秀容倒是坐著不動了,柳氏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也不說什麼。
等都收拾好了,許二妮對柳氏和秦大福道:「爹,娘我有點事想說。」
秦大福本來要去地裡看看的,看看棉花還有種的甜菜等,見許二妮有話說他就站住了。秀容看了秀瑤一眼,扯扯她,低笑道:「第一天就要給我們開會呢。」
他們已經接受了秀瑤那個開會的說法,秀瑤笑著拉她上炕,聽大嫂說什麼。
許二妮等家人都坐好了,她就道:「爹,娘,我跟大業商量,咱們把房子換換,我們回來住,爹娘和弟弟妹妹們去場裡住。」
她此言一出,大家都是一愣,大嫂還真是個好的,竟然主動要來住這個破房子。秀瑤道:「大嫂,這房子漏雨呢。」
許二妮笑道:「那更該讓我們住了,怎麼能讓爹娘住呢。再說了,給我們成親,家裡花了那麼多錢,這新房子,當然得給爹娘住。再過幾年,二弟也得成親,新房子人家樂意看。」
柳氏激動道:「二妮真是個好孩子,真懂事,不用,你們住著。咱們回頭還要繼續蓋房子呢,把那裡都蓋起來,二顯的房子到時候也有呢。」
許二妮還是堅持,秦業也道:「爹娘,就不要爭了,我們住這裡,你們住那裡,等咱們新房子蓋好了,再都搬過去。」
秦大福道:「既然孩子有這份心,我看這樣也行,別讓孩子們心裡是個事。」兒女孝順爹娘的心,要是爹娘不領會,那也讓孩子不得勁,總覺得哪裡做錯了,不如就聽他們的。
柳氏也道:「也罷,那就這樣。」
許二妮立刻就讓秦業給爹娘搬家,柳氏卻道:「媳婦,你剛成親,怎麼也得住個滿月再說,要不人家還說我這個婆婆刻薄呢。」
許二妮立刻道:「誰說呢,我去跟她說,娘哪裡刻薄了,娘可是我見過最和善的婆婆了。」
秀瑤覺得這個大嫂跟二姐也不像,二姐可不會說這麼好聽的話,秀瑤笑道:「大嫂,咱姥娘,是個比咱娘還和善的婆婆。」
許二妮笑道:「那就是一母相承呢,以後我也要做個這樣的婆婆。」說完,她快速地眨了眨眼,垂下眼笑,又道:「小姑們也都是很好相處的,我真幸運。」
雖然秀芹出嫁了,可有了許二妮的加入,秦家也更熱鬧。
她能幹嘴甜,又大方,倒是把張氏也哄得樂呵呵的,並沒有挑她的刺。
不是農忙的時候,秦大福就張羅著繼續蓋房子,起碼要再蓋三間出來,然後其他的廂房就可以慢慢地添加。
還有二十天就要麥收,秀瑤尋思著怎麼能讓大家省力點,她將自己買的那些書研究了個遍,看到了那個麥綽、釤刀、麥籠,這東西是專門用來收割麥子的,她從前根本沒有見過。
她找了個時間讓秦業趕著驢車送她去縣裡看看,兩人走得早,不到晌午就到了縣城。秀瑤讓秦業把驢車拴在王老大那裡,他們先去那些農具店看了看,沒有找到。又去鐵器鋪子,問了問,人家倒是可以幫忙打一把釤刀。釤刀就跟打羊草的那種差不多,木柄,一頭安著二尺長左右的鐮刀,鐮刀的刀刃很薄很鋒利。然後她又去找麥綽子,跑遍了匠鋪也沒找到,最後她和秦業在路邊歇息。
這時候一人騎馬跑過來,恰好停在他們旁邊,馬上的人帶著幃帽,身形纖細,看起來像個女人。秀瑤好奇地多看了兩眼,這年頭能騎得起馬的,都不是普通人。一匹普通的馬都要十五兩銀子左右,一匹能騎的好馬,那可是幾十兩甚至上百兩呢。再好的那就沒邊了,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那女孩子看了他們一眼,猶豫了一下,問道:「馮家怎麼走?」果然是女孩子的聲音,清脆悅耳,雖然她穿著男人衣服,不過聲音騙不了人。
秀瑤指了指,「那邊過去,到底,拐彎往前走。」
「往哪裡拐?你要說清楚,否則我怎麼知道?」那人似乎有點不耐煩。
秀瑤蹙眉,還是沒計較:「到底就只有一個彎,你只能往一個方向拐。」
「那你開始不說清楚,真是的,鄉下丫頭都這麼糊里糊塗不清楚的嗎?」那女孩子說著,輕拍拍馬,轉身就走。結果剛走了兩步,將一個挎著雞蛋籃子的老婆婆給撞倒了,她立刻斥責道:「喂,你走路不看呀!」
那老婆婆的籃子掉在地上,雞蛋碎了一地,幸虧那女孩子的馬比較溫順,撞了人就老老實實地站著,沒有踏過去。
秀瑤和秦業忙去把人扶起來,那老婆婆抓著女孩子的衣擺不肯她走,「你陪我雞蛋,陪我雞蛋,你怎麼能這樣!」
女孩子本來要掏錢了結的,哪裡知道那個髒老婆子敢抓自己的衣服,氣得飛起一腳就把老太太踹倒,然後從懷裡掏了掏,「我忘記帶銀子了,你去馮家要吧。」
說著她打馬就要走,卻看到秀瑤給那婆婆一小串錢,那婆婆感激涕零,「好心的姑娘,謝謝你,不像那些有錢的小姐,心黑。」
女孩子一下子被激怒了,她向來是被捧在手心裡的,怎麼能容人這麼污蔑?她氣道:「喂,你胡說八道什麼?」
秀瑤讓老婆婆趕緊走了,女孩子一把將幃帽撩起來瞪著秀瑤斥道:「如果不是你跟我囉嗦,耽誤我功夫,我能撞倒她嗎?你賠錢有什麼不應該。」
秀瑤不想跟這種人吵,她對秦業道:「大哥,我們去那邊吧,我有點餓了。」
女孩子卻不肯放過她,「喂,你站住,我跟你說話呢!」說著就催馬擋住了秀瑤的去路。
秀瑤覺得有點頭疼,「這位姑娘,你到底要幹什麼?」
女孩子道:「你給我道歉。」
秀瑤點點頭,「啊,對不起,是我沒給你說清楚,你快走吧。」說著她就要跟大哥走開。
女孩子卻不依不饒,「喂,有你這樣道歉的嗎?一點誠意都沒。」
秀瑤不理她,和他大哥抬腳就走。
那女孩子還想追她,後面有人騎馬追上來,輕聲道:「瑩瑩,你怎麼自己跑了。」那聲音溫潤優雅,雖然微微有點的沙啞,卻也不妨礙讓人覺得很舒服。
秀瑤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馬上那人一身墨色衣衫,面如白玉,清雋秀雅,正是顧寧。這時候顧寧也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秀瑤?」
秀瑤朝他笑笑,「寧少爺,你好。」
顧寧便跳下馬走過來,幾人見了禮,他笑道:「我要來住些日子,只怕到時候還要打擾呢。」
顧瑩見狀立刻跳下馬跑過來打斷他們,「哥,我們走了,跟他們有什麼好說的,都是些土包子。」
顧寧微微蹙眉,道:「瑩瑩!」
顧瑩嘟著嘴一臉的委屈,狠狠地瞪著秀瑤,秀瑤不理睬她,對顧寧道:「寧少爺,你們忙,我就不耽誤你們了。」說著就告辭。
「啊?你還認識字?」顧瑩一個箭步上前,把秀瑤手裡的書搶了過去,看了看,見上面畫著奇怪的東西,笑道:「你這是個什麼破爛東西。」
顧寧臉色一變,從顧瑩手裡把書拿走,表情嚴厲了一些,目光沉凝,「瑩瑩!」
顧瑩撇撇嘴,只好不說話了,「我當啞巴好了吧。」
顧寧看了看手裡的書,對秀瑤道:「真是抱歉,這個麥綽你們做好了?」
秀瑤一聽也顧不得跟顧瑩生氣了,驚訝道:「寧少爺你懂這個?」她還以為喜歡讀書考功名的人對這些東西都一竅不通呢,沒想到他懂河道還懂這個,小小年紀,真是厲害得很!
顧寧笑道:「是去陝西的時候,恰好見過,就研究了一下。」他對新鮮事物很好奇,只要感興趣就喜歡研究得很通透,所以記憶深刻。
秀瑤忍不住道:「寧少爺,可否向你請教?」
顧瑩立刻道:「不行,我寧哥是給你們講這些鄉巴佬東西的嗎?」
顧寧看了她一眼,她咬著唇閉了嘴,一副狠嘟嘟的樣子。
顧寧對秀瑤道:「不如我們去馮家再談吧。」
秀瑤猶豫了一下,道:「要是寧少爺不嫌棄,不如去麵館吧。」去馮家她渾身不舒服,還是去王老大麵館好,只是那裡是普通人去了,顧寧只怕又不習慣。就算顧寧說他不是顧家本家的,那也不是普通人,畢竟那麼小的年紀能中秀才,還出書指點別人,那都是憑借真才實學,如果不是從小耳濡目染,只怕也不能夠呢。
顧瑩剛要斥責秀瑤,顧寧眼睛一轉瞥了她一眼,她便擰著眉,使勁瞪秀瑤,然後一跺腳轉過身去眼不見為淨。顧寧對秀瑤道:「好,你們先去,我送舍妹去馮府,這便過來。」說著他對顧瑩道:「走吧。」
顧瑩卻不肯,「我要跟你們去看。」
顧寧輕聲道:「瑩瑩,你女扮男裝出來本身就出格,爺爺知道了還不定怎麼生氣,你再這樣招搖過市,到時候挨打的時候可不要讓我幫你。」他性子溫和,很少責備人,就算是批評,也像是在商量,卻也是一針見血刺中要害,讓人不由得不遵從。
顧瑩只好答應,跟著顧寧去馮家,僕婦們已經到了,先跟主人家寒暄一下,就讓丫頭帶顧瑩去找馮玉蘭玩。顧寧跟隨身跟來的管事說了一聲,讓他安排一下,自己則出去逛逛。
因他喜歡河道以及新鮮事物,對農人也親近,家裡人親朋好友都知道的。聖上還曾經表揚他年少有為,而且家裡老爺子也支持,所以他的行為很多時候都是自由不受拘束的。況且他對外也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出門的時候衣著普通,就跟那些普通的富家子弟沒什麼區別,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大麻煩。
顧寧回去房中更衣,換了件素色的夏衫。他也沒騎馬,而是帶了個小廝雇頂轎子去王老大麵館所在的那條街,卻也不坐到門口,而是在街口就下了轎子,給了轎夫錢又吩咐小廝去辦幾件事,他則步行去找秀瑤和秦業。
秀瑤和秦業吃了面,跟王老大等人聊天呢,自從有了粉條,他們的生意更好。除了做面,他還做牛肉粉絲,一份一小碗,量不多,價格也就不貴,買的人卻不少。
雖然現在粉絲價格算貴,可只要用量少價格低,大家有時候反而比量大價高好接受。五文錢一碗的牛肉粉絲,買的人很多,薄利多銷,王老大因此也賺了不少。
秀瑤看顧寧過來,請他裡面坐,王老大看她有朋友來,立刻道:「這碗麵是我送小哥吃的,秀瑤你就別拒絕了。」
秀瑤想說顧寧可能不吃外面的食物,那些富家少爺應該不會喜歡吃這邊小攤販的東西吧,哪裡知道顧寧直接就道謝,表示自己要吃的。他看向秀瑤,「聽說你賺了錢,所以你請我吃麵,我不拒絕。」
秀瑤笑起來,對秦業道:「大哥,要不再去買幾個菜?」
顧寧搖頭,「不要,我只喜歡吃這個面。」說著又對王老大道:「麻煩再來一碗牛肉粉絲。」王老大哎了一聲,立刻去做,他看顧寧白白淨淨,那臉和手的皮膚一樣又白又嫩,跟他這裡的面差不多,尋思人家肯定不是普通人,怕顧寧嫌髒,忙著把手洗了又洗又用乾淨的手巾擦了又擦,然後開始做面。
別人吃東西秀瑤和秦業也不好意思看,就把之前買的瓜子和核桃等炒貨拿出來慢慢地吃。秦業怕顧寧不喜歡人家看他吃東西,所以盡量地扭著頭跟秀瑤說話,不過還是忍不住偷眼瞧瞧,發現顧寧吃飯的時候真好看,斯斯文文的。他心裡不禁嘀咕這要是出夫的時候跟他們一起吃飯,保管能餓死他。而且他吃飯的時候一點動靜都沒,大家吃麵條都是吸溜吸溜呼啦呼啦的這樣吃得才香呢,可顧寧吃的既沒有動靜,而且沒有濺出一點湯汁,臉上嘴角都是乾乾淨淨的,看來這也是一種本事。
顧寧閉著嘴嚼面,感覺秦業不斷地偷看他,他就拿眼笑微微地詢問秦業什麼事兒,秦業倒是臉紅了,笑了笑就剝瓜子吃。
雖然他吃得仔細文雅,可速度其實並不慢,而且飯量不小,一大碗麵吃得乾乾淨淨,裡面的骨頭湯也基本喝光,只剩下碗底的一堆姜絲。
他把海碗一推,對王老大道:「多謝,王老闆的面真是一絕。」
王老大喜不自禁,「好吃常來吃呀。」
顧寧應了,「請問有淨手的地方嗎?」
王老大以為他要上茅房,立刻慇勤地指點,卻又道:「只怕味道有點沖,公子受不了呢。」
顧寧笑道:「洗洗手就好。」
王老大立刻就指了指自己的水桶,「公子不嫌棄,這裡吧。」
顧寧道了謝,洗了一把手,然後從左邊袖籠拿了一方雪白的帕子擦了擦嘴,悄悄往嘴裡塞了一塊檳榔,細細嚼了幾下,擦完手,又將檳榔吐在帕子裡然後把帕子揣進右側袖籠。
整理了一下,他走回來坐下,朝秀瑤伸手,「書能借我看一眼。」
他的手就好像一件藝術品,皮膚白皙如玉,手指纖長勻停,不過指腹和虎口多處都有繭子,而且挺厚的,秀瑤覺得倒像是哥哥那樣常年幹活一樣。
她把書遞過去,翻到那一卷,指了指其中的圖。
顧寧看了一眼,道:「我倒是能幫你稍微改一改。」說著他指了指圖中幾個部位,「這裡可以改為滑輪相連,這樣行動起來就更加輕鬆自如。」
秀瑤道:「我只是看了圖,並不是很懂,多謝寧少爺。」
顧寧笑道:「你若是不再叫我寧少爺,我倒是更樂意指點呢。」
秀瑤笑了笑,沒說話,鄉下人的習俗對比自己長的男孩子叫哥哥,女孩子叫姐姐,可她覺得對著顧寧這種人那聲哥哥可叫不出來,他太聰明讓她有點裝不起嫩,「那我叫你顧寧,希望不會被人說沒禮貌。」
顧寧微微一笑:「甚好。走吧,我們去那邊看看,找幾樣器物。」
秀瑤就和秦業起身,照舊往王老大幫忙看著驢車,他們跟著顧寧去。走了一會兒,顧寧領他們去了一家鐵匠鋪,說了一下,那人找出一把長長的鐮刀頭給他們。
秀瑤看那大鐮刀很像從前見過的釤刀,說起來那釤刀她一直覺得很像死神扛著的大鐮刀呢,鋒利無比。顧寧跟鐵匠說了一下,又比劃了木柄的長短,要如何改裝之類的。等那鐵匠說明白了,顧寧又領著秀瑤兩人離開去了一家篾匠鋪子。
篾匠鋪子就是專門編蔑器的,像筐子、宛子、簸萁、匾籮、簍子等他們都賣,甚至連笊籬、筷子籠、暖窩子也有。如今他正在編一隻簸萁一樣的東西,秀瑤看他雙手十指靈活地跳動,那些竹篾就跟跳舞一樣慢慢地變成了一隻器具。爺爺和爹手也巧,也會編,平日裡也賣過的,不過要說開一家鋪子靠這個吃飯,可不敢冒險。
那篾匠五十來歲,滿臉皺紋,手上也都是老繭,看了他們一眼,就道:「很快就好了。」
秀瑤就去看顧寧,他卻目不轉睛地盯著篾匠手裡的東西,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他不說話,她也就不問,就跟大哥看那些小東西。她看有幾個小果籃一樣的東西,如果放在炕上倒是好用,雖然爹也能編,可總歸不是什麼貴東西,買也花不了幾個錢。再說自己家用棉槐條子、柳條子編的,都是粗糙的筐子一樣的東西,要說這樣精緻的工藝品一樣的還是做不到的。
秀瑤挑了幾個,讓大哥付了錢,然後用一根小棍子挑著,這時候那個篾匠也差不多都編好了。顧寧就蹲下跟他說什麼,他又再東擺弄一下西擺弄一下,改了改,繼續編,一邊弄一邊給顧寧看。
過了一些時候,顧寧的小廝從外面跑進來,手裡拿著一包東西,「少爺,買到了。」他把那包東西放在顧寧旁邊的小桌上。
顧寧看了看,笑道:「不錯。」他又招呼秀瑤和秦業過去看,道:「你們看,這個是滑輪,可以放在麥綽上,那把釤刀也裝在前面,到時候左手拉著滑輪的繩子,右手握住釤刀,一開一合就能籠住麥稈,釤刀一揮就可以割麥子。」
秦業驚訝道:「這麼神奇?不用手握住麥子也能割?」
顧寧點頭,溫然道:「那位大叔編得麥綽就可以代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