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秋收農忙又開始了,拾棉花、割谷子、收甜菜、耕地、泡種子、種麥子、交租。拾棉花割谷子還跟去年一樣,好在現在有固定的場,棉花有地方曬,谷子也能很快曬乾打場脫粒,然後交租。就是甜菜有點吃力,要先刨出來,還要切頭切尾,要小心,刀要快,不能把甜菜切破,也不能腐爛被蟲咬,否則就賣不上價錢。
家裡除了甜菜,還有向日葵也要將瓜子從花盤上扒拉下來,忙得暈頭轉向的。
秀瑤和爹娘商量,「咱們家這些活,自己忙不完,不如雇幾個小孩子幫忙,反正也不用大力氣,小孩子手巧,也能幹的。」
在這裡只要能賺錢吃飯就好,誰還管僱傭不僱傭童工。再說他們雇了來,就是讓他們幫忙扒拉瓜子、切甜菜罷了,也不要出大力,還能讓他們賺錢填飽肚子。
秦大福心疼孩子立刻就同意,看柳氏還有點猶豫,便道:「就少雇幾個,幾天就好,一天一個人要不了幾文錢。」他估算著,扒拉瓜子兩三文錢就行,切天才估計得七八文錢左右,甚至更少也能行。畢竟這個時候是空有力氣,沒有地方幹活賺錢,有人給錢就有人做。
柳氏道:「我倒是沒有意見,不過你得負責去說服爹娘,可別讓他們來指責說我不好好過日子,還想著僱人幹活,偷懶耍滑的。」
秦大福笑道:「不用說,都已經分了家,幹什麼都是咱們自己的事情。咱們虧了他們不管,賺了也是咱們自己的。僱人當然也是咱們自己決定。」
柳氏看秦大福果真一心為家裡想,和她夫妻齊心,當然高興,爽快的答應了。而秀瑤幾個見爹也不再那麼聽爺爺嬤嬤的,他們也高興。
秀瑤早就有人選,之前吃她家菠菜的那些孩子,她找了那個叫地蛋的,讓他找五六個孩子,一共幫個五天工,除了給工錢,一天管一頓飯,還能給他們甜菜家去烀著吃改善改善。
甜菜切片,放在鍋邊上烀著,熟了也是挺好吃的,那些孩子們自然樂意。有他們幫忙,秀瑤家秋收也快的多,老秦頭知道了,自然是要長吁短歎一番,張氏也是諸多抱怨。她把秦大福叫了去一通說,無非是說這樣的人家還僱人,讓人家笑話,又說有錢為什麼不給她,她也能讓秀美幾個去幫忙。
秦大福早就堅定了心思,娘說罵打,他都由她,可就是不鬆口要改變家裡的決定,只說一切都是媳婦和孩子們決定的,他只管幹活。
「娘,你不知道,我如今過得也苦,賺一點吃一點,人家不用我養活,反而還養活我,你說我有什麼臉去指揮他們。」
看他這麼說,如此沒出息的男人,張氏也氣得直跺腳,偏生也沒辦法,又難受自己兒子被媳婦欺負,落了個怕老婆的名聲。
可有前車之鑒呢,她也不敢去鬧的,最多就是個老頭子抱怨幾句,老秦頭也不多管,畢竟柳氏現在表面功夫做得好,家裡有什麼都來送,那甜菜、瓜子的沒少給他送。他就算心裡知道柳氏是什麼人,表面也說不出什麼的。
秦大福自然不管,他怕老婆是真的,可他媳婦可沒欺負過他,反而對他好得很,噓寒問暖,孩子也孝順懂事。他在外面做出怕老婆孩子的名聲,回了家,卻歡樂融融,別提多愜意。
空裡趙大娘來了一次,把秀芹和白尋安的親事定下來。因為雙方滿意,前面的各項步驟就非常順利,然後八月初五宜嫁娶就下了大定,送上聘禮,秦家也回了小禮過去。
白家條件自然比現在的秦家好太多,比柳家都好一些,可老白頭夫妻覺得柳家人踏實能幹,秦家夫妻也是實在人,雖然現在窮,以後也肯定會好起來。再說了,人家秦家也不是那種靠閨女接濟的人家,他們白家是看上秀芹這個媳婦,所以聘禮給得足足的,反正大部分都會以嫁妝的形式讓秀芹帶回來,這樣給足了秀芹面子,秦家白家都風光。
白家聘禮除了時下大家都有的雞、鵝、布、大餑餑、香油果、各色點心、新娘子的首飾之外,另外還有十隻小羊羔、六隻小豬崽、兩石細面,另外還有聘禮錢八吊。
小豬崽小羊崽,是老白家聽說秀瑤家在場裡養著,尋思反正也不貴,這時候又是小豬崽小羊崽多的時候,價格不貴,就買了添上。那兩石細面是老白家特有的,面格外白,如今和老柳家做生意呢,送給秀瑤家也是為了到時候做大餑餑之類的更好看,有面子。
而那八弔錢,老白家也是為了幫助親家,給他們置辦嫁妝用,剩下的秦家自然也會陪送回來,這點他們一點都不擔心。
雙方定了成親的日子,就是來年二月十九,本來依著老白家,想出了正月等二月初六的,但是柳氏捨不得閨女。再說時間太緊了,閨女的嫁妝也準備不出,畢竟得打家什兒,還得做四季的衣裳。老白家自然也體諒,就同意的。
柳氏這邊忙女兒的親事,許家甸子老許家,也希望把他們女兒的親事定下來。不用忙著過大禮,先提親下小定就好,等過了年再下大禮,秀芹出嫁以後就辦秦業和二妮的親事。
柳氏卻怕太倉促虧待了媳婦,堅決要等來年專心辦兒子的親事,她尋思反正媳婦已經十九了,也不差再大一歲。
十九歲自然是大姑娘的,不過柳氏心裡沒那麼多想,她年輕的時候,也不想早成親,現在嫁閨女也有那樣的心思,不捨的閨女離開跟前,生怕閨女受苦,不過到了非得嫁的年紀,自己也不好再留的。
而且自己兒子的情況,讓她覺得有點對不住人家閨女,所以大一歲也沒啥,只要能生兒育女,大點更好,會疼人。
而許家覺得要是那樣,依著柳氏的話,只怕來年辦不到秦業的親事,得再過年。這樣一來,二妮的年紀就更大,他們怎麼都不踏實。許家老兩口就請趙大娘來給說項,「大妹子,許家丫頭年紀不小了,急著呢,想著要不就早點,實在不行的話,他們也不要多少聘禮,走個過場罷了,年前先把你們大小子和他們二妮的親事辦了。這樣新嫂子來了,還有人幫秀芹做活兒呢。」
柳氏卻不同意,她笑道:「大嫂子,再急,咱們也得都準備利索了,不能糊里糊塗的呀。你看呀,這家裡裡裡外外的,都忙活秀芹的親事,她三姥爺家也幫著打家什兒呢。要是再忙活大業的,第一這家裡沒地方住,第二家什兒都沒時間打,這第三人手和錢也不寬裕。我是想等來年了,秀芹的事兒利索了,我們就能專心準備大業的,不至於虧待了媳婦。放心,不會拖到後年去的,保管二月裡下定,秋天農忙過去,十月裡就迎親。」
趙大娘笑道:「我也是這麼勸他們的,你不知道那兩口子急得呀,生怕自己閨女一年就老了你們再退親什麼的。我就打趣他們呀,你們閨女雖然不是天仙,也就是稍微黑點,模樣還是一般人,哪裡就那麼急了呢?他們呀,說家裡不要做什麼家什兒,來了就是添雙筷子吃飯,家什兒以後她跟你們一起幹活,賺了再打也一樣。你聽聽,這家人倒是也實在。」
許家甸子離桃源比白家疃還遠呢,來往不便,柳氏和他們沒見過面,而且鄉下人十里八鄉地說親,好多也都沒見過,都是媒人在中間跑來跑去。又因為許二妮和哥哥都是秦業認識的,所以柳氏也很放心,沒有想著非要親家先碰個頭,只讓媒人在其中溝通就好,畢竟趙大娘是她很信任的人。
柳氏笑了笑,「我理解他們呢,但是也不能不管小夫妻的面子。這樣好了,他們要是著急,咱們就先提親,下定,然後來年夏天成親,如何?起碼也給我們點時間,把屋子收拾收拾,這裡住不下,我們在場裡先起兩間小點的,給他們小夫妻住,免得到時候讓媳婦來了,沒地方擠。」
兒女的親事,秦大福都聽她的,也不用再多商量,本來也可以年前把兒子的婚事辦了,柳氏就是覺得家裡地方小,媳婦過門沒地方住,太寒磣。所以想等來年起兩間新屋再說,人家媳婦不嫌棄他們窮,也不在乎大業手不好,看上他的人,那她也不能太虧待了人家的。
趙大娘得了她的准話,笑道:「這樣好,那我就不多坐了,回去收拾一下,給他們送個信。大妹子這裡,也準備準備,查了日子,我們就去下定。」
柳氏笑著答應了,將她送走,又回來忙活。
秀芹是直接忙暈了,雖然有娘和秀容幫她的忙,可好多針線還是要她自己做。送給白尋安的衣物鞋襪,公婆的鞋子,都得她親手做。尤其是鞋子,人家說針線好不好,全看鞋做的如何,鞋做的好,穿著合腳舒服,陣腳細密美觀,那才是針線活好。秀芹是個外柔內剛,骨子裡要強的女孩子,自然不想婆家看不起自己。雖然安氏對她很滿意,還叮囑她別太累,可她一點都不敢放鬆。那鞋都是漿得雪白的布做底,染得漆黑的布做面,那鞋底都是用打得硬邦邦的布殼納成,一針一線的。鞋底的陣腳還要思量用什麼好的,棗花的、海棠花式的還是其他的,總之既要好看又要實用,還不能過度花哨,讓人說輕浮,著實廢了她一番心思,夜夜做到三更。
秦大福都心疼得跟柳氏商量,「實在不行,我看讓老大媳婦進門也不壞,起碼幫咱們秀芹做做針線活。」
柳氏笑嗔他:「她自己要強,非要自己做,我幫她,她都不用呢。」
秦大福歎了口氣,「咱們這些丫頭,看著一個個的都性子和順,其實一個比一個強,都是隨你。」
柳氏哼道:「隨我怎了啦,不隨我,能有好日子過?要都是隨你可完蛋了,我這一輩子,都沒有出頭日了。」
秦大福笑笑:「那日,瑤瑤跟我說韭菜盒子的事,到底是咋回事?」
柳氏故作不解,「什麼咋回事,就是家裡有肉,我想著爹娘呢,就給他們送去,怎麼,難道我送錯了?行,以後不送了。」
秦大福忙賠不是:「送送送,媳婦說了算,咱家都是你說了算。我只管聽話幹活就好。」
柳氏笑起來,「趁著天還熱乎,趕緊把場裡那塊地清一清,年前先打了地基,曬土坯。回頭我去他姥娘家讓幫忙買點秫秸,咱們綁把子。他三姥爺家能幫咱尋摸買點木頭。咱盡快的就把三間屋先蓋起來,來年好讓大業和他媳婦住呀。」
秦大福連說是,「瑤瑤讓我這兩天和她一起去賣甜菜和瓜子呢,估摸著又能換些錢。說起來,咱們多虧了瑤瑤,要不是她,也不會去懇那片荒地。沒想到不種糧食,還能種別的,照舊換錢。」
柳氏一揚頭,滿意之情溢於言表,「那是,我的閨女,能有差的麼。」
第二日一大早,秀瑤就起來先和爹把甜菜用簍子裝了,瓜子都是裝在麻袋裡,裝了一驢車拉著去縣裡賣。驢車栽重少,秦大福就去借了騾子大車,這也一次拉不淨,就先拉了一少半去試試,如果好的話,就讓他們自己來拉剩下的。
這個時候不少人都拉著糧食去城裡糶,過幾天是中秋節,都要買點東西,家裡也要用錢的,都得靠糶糧食換錢。不過那一車糧食,二十石左右,換到手也就是十弔錢,有時候多點有時候少點,就看行情還有糧商的態度了。
秦大福和幾人結伴,趕著車同行,這樣路上不會遇到搶劫的,人多就算遇到一個半個的也不怕。一到收糧食的時候,就會有那些好吃懶做的混子們想靠打劫不勞而獲,這個時候也是縣裡發動游擊們維持治安的時候,抓到一個搶劫的,縣衙有令,可以賞銀五兩。
大家說笑著,希望能碰上幾個劫匪,讓他們扭送官府,拿一些賞銀出來,可一路上一個也沒碰到。
同來的青年笑道:「哎呀,不是說路上可能有劫路的嗎,怎麼也沒見到一個影子。」
大家都笑,「五兩銀子一個,劫路的都不敢出來了。」
有人道:「聽說有個做生意趕集的,路上被賊人截住,為了兩弔錢給捅死了,官府沒拿到兇手呢。」
大家一聽都問是哪裡的,那人也只是聽來的,確切哪裡也不知道。
人多車重,路上走得慢,過晌了才到縣城。秀瑤發現糶糧食來的真不是時候,因為現在幾乎到處都有來糶糧食換錢的。
這樣的形勢,就會導致糧商壓價糧食賤賣,可這時候不賣,等放陳了,糧商還是壓價,所以都是沒辦法的事情,只希望輪到自己了能賣得稍微好點。
到了縣城,秀瑤讓爹趕著騾車,先去王老大那裡轉了一下,停了車她跳下去,跟他們打招呼。看見她來,王老大幾人也笑著招呼,讓她和秦大福坐下吃飯,又說柳升得後天才過來的。
秦大福捨不得花錢買面吃,道:「多謝了,我們帶了乾糧。」
王老大笑道:「你是瑤瑤爹,別客氣,我請你們吃麵,秦大哥,你請坐。」說著就麻溜地擀面切面下面,照例是排骨面、豬排面。
美美的吃了面,秀瑤放下三十文錢,王大叔給的料足,她也要多給幾文。她這點和柳氏有點像,該省的省,該大方的時候也絕對不吝嗇。
王老大推辭,「我怎麼能要你們的錢,這是請你們吃的。」
秀瑤笑道:「王大叔,你要是不要,我們以後還敢來嗎?」
邊上的人也都說是,讓王老大收了,又有人送來幾個包子和餅,這個不肯收錢。
秀瑤只好收下道了謝拿回去給家裡人吃,秦大福雖然有點心疼面錢,也為秀瑤的好人緣歡喜,就是覺得自己不用吃麵的,就著那個麵湯吃個自己帶的卷子就好了。
秀瑤和王老大幾個聊了幾句,說自己來賣甜菜和瓜子的,王老大幾個詫異道:「瑤瑤,人家都來糶糧食,你咋還種那個?」當地種這個的少,就算有種的,也基本都是為了自己家用,畢竟糖坊油坊有固定簽約種植戶,別人家種了會被壓價格不划算,所以大家種的少。
秀瑤笑道:「種糧食吃不飽,種了這個換錢,買糧食吃。」一家人九口人,一年得吃十七八石糧食,就算還有各種菜和瓜的做輔食,可家裡就那麼十畝麥子,還得交租,也根本不夠吃的。
等她賣了甜菜瓜子,到時候就可以讓姥爺幫她們買米買面,更划算一些。
大家都說她小小年紀打算這麼多,羨慕秦大福有個好閨女,秦大福樂呵呵的,心裡歡喜得很。
秀瑤和秦大福先去糖鋪子看看,她找那種家裡有熬糖作坊的,上次來過。她看店裡生意不錯,就等稍微冷清點的時候再拉著爹進去。
一個夥計在旁邊忙活,一個掌櫃的站在櫃檯後面看賬目。
秀瑤走過去,「老闆,你們收甜菜嗎?」
那掌櫃的沒抬眼,道:「收呀,你們有多少。」
秀瑤問道:「那你們多少錢一斤呢?」
掌櫃的這才抬頭看她,見是個小姑娘,水靈靈的,像根鮮蔥兒似的,看得讓人很歡喜,她旁邊站著個憨厚老實的男人,可能是她長輩。
他覺得好玩,就笑道:「一文兩斤。」
秀瑤知道他故意壓價,跟心理價位差得太多,她便道:「之前也是這個價嗎?」
掌櫃的越發覺得好奇,他道:「我們就下半年收,上半年也沒有新鮮的。太陳的我們不要,容易有壞的。你賣得太晚,我們也不要,基本收夠了。」
他自然不會跟秀瑤說實話,這甜菜他們有專戶去收的,給某地方的農戶簽訂了文契,讓他們一直種甜菜供應他們,極少收別人家的,這樣可以更好的壟斷,還能控制貨源。所以,其他百姓也沒有很多人會種甜菜,除非就是自己家熬點糖漿用,要太多人來賣,他們也不會要。
秀瑤也考慮過的,她本來就是種種試試的,種活了,她以後也可以熬糖的,畢竟白糖那麼貴,賺錢是好路子。只是今年大家都太忙了,她也就不再折騰,來年再說。
她道:「我們有一萬多斤,你們收嗎?」
那掌櫃的笑道:「那麼多,我們倒是用不了。」
秀瑤知道他無非是想壓價格,可一文兩斤也太離譜,壓得太便宜了。原本這種東西的價格都要在四文一斤的,若是在集上跟人換基本就是這個價格,可那畢竟是少量的,要想一次性賣掉,還是得找這種大作坊。大作坊的代價就是要壓價格,比正常價格低好多都是可能的。
秀瑤原本覺得便宜點,三文一斤,也是可以接受的。哪裡知道,這掌櫃的竟然真的是狠,一文錢兩斤!
秀瑤不肯罷休,她道:「掌櫃的,一斤才出不到二兩多糖,你家怎麼會用不了呢?我打聽過,你家可是最大的糖作坊呢。其他的鋪子還有別村的雜貨鋪糖鋪子都從你家進貨的。你家若是連這點糖賣不了,怎麼能說是本縣第一大糖作坊呢。」她早就打聽清楚的,不打無把握之戰,所以這掌櫃的忽悠不了她,他還是想壓她的價格。
那掌櫃一聽樂道:「小姑娘,你打聽得還挺仔細。你要是真賣,那我們最多一文一斤,有多少要多少。」他看秀瑤面色沉凝,便道:「這還是今年我們自己那裡有點問題,否則也不會買外面的,一文一斤也是好的了,你再拖兩斤也可能的。」
秀瑤覺得也是,畢竟農作物本身不值錢,都是要再加工開發附加價值的,她笑道:「那我們拉了一千斤,你看看貨色,要是覺得好,回頭你們派車去我家拉也行。」一文一斤就一文一斤了,三文不可能,四文五文更別想。
掌櫃的就說先看看,秀瑤就讓爹把騾車趕過來,掌櫃的出來一看,這甜菜已經切去了根和葉子。甜菜的根部光溜溜的乾淨整齊,形狀挺好,硬邦邦的沒有變軟、腐爛,刀口平滑,沒有裂縫,也沒有黑斑蟲咬的損害。
他頻頻點頭,「是好甜菜。」
秀瑤笑道:「掌櫃的,我們可忙活了很久呢,用大犁川出來,破了的我們都挑出去。剩下的就切頭切尾的,收拾的很整齊乾淨。」這些都是她對孩子們的基本要求,說如果切壞了就扣錢,其實不過是嚇唬他們。可那些孩子卻懂事,幾乎沒有禍害一個甜菜。秀瑤也都讓他們檢查過的,要是有不怎麼好的,就讓他們帶回家去吃。所以雖然她給的工錢少——畢竟家裡也沒什麼錢,但是她給的甜菜多,足夠他們吃不少時候的呢。
她看那掌櫃的看上這批甜菜,就知道家裡的那批也有著落了,只是還得討價還價才行,畢竟辛苦種的她不想被那麼便宜的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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