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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71興師問罪 文 / 桃花露

    老柳頭黑著臉,李氏卻一臉的淚,到了當門她就哭上了,「我說親家,親家……」李氏拖著長腔,嗓子啞得厲害,一看就是哭過的,她渾身搖搖欲墜,好像站不住一樣,一下子就歪倒在鍋台上,手一扒拉,「辟里啪啦」的碗筷勺子的都掉在地上,咕嚕了一地。

    張氏肉疼得渾身哆嗦,可又不敢罵出口,雖然自己叫囂著要找老柳家理論,可人家真來了,她又傻了眼,呆愣愣地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好,只覺得腿軟心慌。

    這時候秦三順、二貴、秦產在地裡場裡忙活,二嬸三嬸和幾個閨女已經睡下,可能白天太累都睡得很死一個也沒有出來。她連個幫手都找不到,只能和老頭子被人堵在門裡面眼睜睜地看著。

    李氏拿起大鏟子來就敲打著鍋沿,「我說親家,俺閨女不懂事,從小嬌慣了點,你們隨便打隨便罵,我們老兩口是雙手雙腳的贊成,孩子哪裡不對,你們隨便教訓。怎麼還往死裡逼呀!」

    她摸了一把淚,扒拉掉一隻碗,抽泣一聲,再扒拉掉一隻碗,她一副悲傷過度的樣子,「親家呀,這麼多年,怎麼就好端端的讓俺閨女跳了井呀。」

    張氏和老秦頭都懵了,他們每次見李氏,她都笑瞇瞇的,非常和善溫和的一個人,還有老柳頭,平日裡笑嗨嗨的,別提多和氣的。怎麼突然之間竟然大半夜的衝了進來,敲盆子砸碗地哭上了?

    看來,人家是來興師問罪來了,給閨女討公道呢?

    這是誰嘴巴這麼快,竟然就去老柳家報了信?張氏心裡想著是不是二嬤嬤那個好事的,咬牙切齒地又沒有辦法回嘴,畢竟柳氏卻是是和他們吵架才去跳河的。

    張氏腦子轉了幾轉,終於給自己找了個理。她不覺得自己不對,畢竟媳婦就得聽婆婆的,是柳氏忤逆長輩,不想交出當家權,置氣才去跳井的。有多少媳婦都因為臉皮薄,小夫妻拌嘴賭氣跳井的,事後可都是被說不懂事,讓長輩擔心,怎麼到了柳氏這裡,反而來怪她?

    柳頭沉著臉,臉拉得老長,「我們丫頭,從小嬌慣點,可從沒回家告過狀,沒說過婆家一點不是。哪一回,都是讓我多拿點東西來幫襯幫襯,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受委屈的話。我們就尋思著,親家對孩子,那是好得很,沒話說的。怎麼,突然就有人跟我們說,閨女今天跳河了?還說是因為分了家,現在賺了錢,你們想把錢都要過來給二房三房,可有此事?」

    張氏和老秦頭立刻叫屈,老秦頭趕緊道:「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分家的時候就說好了,找了證人的,怎麼可能出爾反爾。」張氏卻忍不住指責柳氏:「柳老哥,這事兒可不怪我們,孩子她跳河,那是她自己想不開,心眼小,我們可……」

    李氏氣得渾身發抖,「你個老虔婆,紅口白牙的胡說八道,我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閨女,我還能不知道她是什麼秉性脾氣?俺們閨女,從小嬌慣點,可懂事得很,十里八鄉沒有說差的。到了你們這個家裡來,窮歸窮,俺閨女一句怨言沒有,拼了命地幹活賺錢給你們花。俺閨女,坐月子都做針線活,唯恐少賺了錢被你這個當婆婆的嫌棄,你說,我們有哪一點對不起你們的?俺老頭子,生怕你們不夠吃的,一年十幾趟地來給你們送東西,不是米就是面,害怕你們沒有東西喂雞鴨的,連麩子都給你們送著,我們哪一點對不起你們?孩子有點不對的,你們就往死裡逼?說我們孩子自己想不開,你們窮得揭不開鍋,吃糠咽菜的時候,我們閨女都樂呵呵的,整天忙裡忙外的,都沒說一句尋死的話來,怎麼現在過好日子了,分了家,我們閨女反而活不下去了?」

    一邊說,李氏使勁敲著大鏟子,「匡匡」的幾乎要把大家耳朵震聾了,「剛分家那會兒,他們是怎麼分出去的?連吃飯的碗筷都不齊活,你們分的口糧就夠他們吃兩天的,俺閨女也沒回家哭訴,更沒抱怨你們做公婆的偏心一點,還說要努力幹活,多賺點錢,以後要讓你們兩個過好日子呢。我的老天爺,你們就是這麼對俺閨女的?」

    張氏還想說什麼,李氏卻根本不給她插嘴的機會,老秦頭低著頭,陰著臉,也是一句話說不出,他是問心有愧的,本來就是盤算著讓大房帶著二房和三房發財。現在自己和老婆子還活著,能壓迫著柳氏,誰知道柳氏這麼倔強,寧願死也不給他們沾這個便宜,也是個心眼忒小的。

    李氏摸了一把淚,一屁股就坐在他們鍋台上,擺了擺手,一副好聚好散的樣子,「行了,我也不和你們多說。你們看不上俺閨女,俺們就帶回去。年紀大點就大點,在爹娘跟前,總比在人家爹娘跟前被欺負好。原本我就尋思著,你們也就是財迷點,偏心點,還是明事理的,現在看,你們是老糊塗,拿我們閨女當仇人,我們還是好聚好散,不能親家做不成反成了仇家。」

    這時候二嬸和三嬸才從屋裡各自出來,一副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樣子,兩人對視了一眼,三嬸笑著上前勸,「柳大爺、大娘,你們怎麼來了?哥哥大侄子怎麼沒來?」怎麼老柳頭和李氏突然就出現在自己家裡,大哥大嫂也沒跟著來,老柳家的兄弟孫子們也沒來。這是誰去報的信兒?可夠快的呀?

    李氏哼了一聲,「他們要是來了,你們還想留著鍋吃飯?」要是讓那幾個兒子孫子知道,保管來把秦家的鍋砸破,以後這親家就變仇家。

    三嬸趕緊拉了拉二嬸,兩人悄悄溜出去,她是看明白的,誰搭腔誰倒霉,肯定要被李氏罵的。這時候他們理虧,人家李氏一罵一個准,所以她才不去替張氏背黑鍋呢。

    這時候兩人從外面進來,竟然是二嬤嬤和二爺爺。

    二嬤嬤一看老柳頭和李氏,立刻就笑得非常和氣,張氏一看她竟然來了,簡直是萬箭穿心一樣難受,自己家這點醜事都被她給看了去。想她肯定在後面聽了半天,氣得直咬牙。

    二嬤嬤笑著去拉李氏,「哎呀,這不是楊柳村水磨坊家的大嫂子,怎麼這會兒過來了?快別生氣了。」

    那邊二爺爺也幫著老秦頭招呼老柳頭,老柳頭卻不吭聲,黑著臉。

    張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二嬤嬤狠狠地瞪回去,又對李氏笑道:「大嫂子,別說你,就是我一開始也以為是老四家鬧矛盾呢。其實家裡分了家,這事我知道的,當初我還來當的證人,大福家沒有糧食沒有吃飯的家什兒,還是我送了一套舊的。」

    張氏一聽她是來拆台的,立刻就要罵,李氏卻先開了口,「他二大娘,多謝你心疼孩子,他們都跟我們說過呢,一直要謝謝你,沒趕上機會。」

    二嬤嬤笑道:「說什麼謝不謝的,你們那閨女,可是個好樣的,人家不白領請的,回頭就還了錢,根本不欠人情。人家說的好,不欠人情,咱們才好往來,心裡不用疙疙瘩瘩的。哎,孩子真是個懂事的,叫我們做長輩的不能不心疼呢。」

    張氏氣得七竅生煙,她這麼說,不就是來給自己打臉的,自己才說柳氏不懂事,她就來說柳氏懂事,給李氏幫腔,簡直是個白眼狼,胳膊肘子往外拐,上趕著巴結老柳家。

    那邊二爺爺也打圓場,「孩子是懂事的,能幹,不捨的吃,這麼,都累成那樣了還不歇息,不小心掉井裡去,你說說,這幸虧是沒事,要不咱們得多心疼?」他也並不知道柳氏是跳河還是不小心掉下去,不過勸架自然是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解決矛盾為主,看柳家來興師問罪,他們就要幫著平息平息。

    被他們這麼一說,李氏和老柳頭似乎也面色和緩一點,李氏疑惑地看著他們,「我怎麼聽人家說,是家裡看大房賺了錢,又想讓搬回來,俺閨女不同意,你們就要攆人霸佔錢物呢?」

    「冤枉!可真不是。」張氏趕緊解釋。

    二嬤嬤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樣子,「大嫂子,真不是那樣的,俺們這個老四家,不是那樣的人。分家是有證人,列了單子,按了手印的,怎麼可能再逼著搬回來呢?就是大業娘成親時候的嫁妝,俺這個四弟媳婦都一直說不好意思呢。」

    張氏眼皮子一跳,頓時惡狠狠地瞪著她。

    二嬤嬤卻不管,笑道:「老四家的,你不是一直說對不起孩子嗎?當初家裡窮,用了人家的假裝,那大衣櫃、打木箱、八仙桌、梳妝台、炕櫃可都是人家閨女的。你不是說分了家就還給她嗎?是不是已經還了?」

    張氏和老秦頭頓時臉上掛不住,張氏更是臉色煞白煞白的,比柳氏還白,那東西是她做主讓媳婦交出來的,她用著一部分,給二房三房用了一部分成親。

    外面三嬸聽見暗叫不好,又打發秀美趕緊去叫人,很快秦大福和秀瑤幾個就匆忙跑過來。

    三嬸在門口等著他們,看見他們提著燈籠過來,譏諷地哼了一聲,「大哥,你們還真會算計呢,跟爹娘演這齣戲,也不怕寒了爹娘的心。」

    秦大福根本沒心思聽她的,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說堵人的話,莫不是要逼死自己大嫂才甘心。秦大福自動將她列為不想說話一類人,看也沒看就往裡沖,進了堂屋,他看了二爺爺和二嬤嬤一眼,上前就給老柳頭和李氏賠罪,撲通跪下,「爹娘,都是我不好,是我混賬,讓你們失望了。」

    李氏這時候一句話也不說,又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可憐的閨女,怎麼就這麼命苦呀,還整天跟我顯擺,說找了個好男人疼人,疼孩子……可憐的閨女……嫁妝都被人拿去使了,還跟我說一點都沒受委屈。」

    李氏這麼哭天抹淚的,秦大福的內疚更是像一把尖刀剜著自己的心,「娘,娘,俺媳婦她,她沒事的,嫁妝……」他扭頭看了張氏一眼,也不好說什麼,他還能逼著娘往外拿東西不成。

    他又趕緊對老秦頭和張氏道:「爹,娘,你們沒跟孩子姥爺姥娘說清楚呢都是誤會。」

    張氏立刻反應過來,可還有點不甘心,「你二大娘在這裡和你岳母說呢,都是誤會。之前說什麼分家,其實不過就是說現在先別分家,等我們老兩口老了,他們兄弟再分家,哪裡知道老大家的不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還假裝跳河,這算是什麼話啊?」

    李氏冷笑,一下子又被拱起了火,「他奶奶,我也不多說什麼,你們當初分家怎麼分的?找了證人的?你們怎麼分的我不管,現在又要怎麼合併我也不管,怎麼的俺閨女不同意就給逼得跳河了?一會兒說是不小心掉河裡去,一會兒又說假裝跳河,到底是不是給逼著尋思?這要是一個整天哭哭啼啼過不下去的人,跳河大家也不奇怪,俺閨女是什麼人,四外村的人誰不知道?人和善,又不和人交惡,為人也不是個忒小氣的,你們要怎麼的,才能給逼得跳河了?我倒是要說道說道。」一會兒說不小心掉下去,一會兒又說假裝跳河,有實話沒有?

    張氏被二嬤嬤頂得渾身難受,恨不得跟他們好好理論理論,還想說,老秦頭趕緊扯了她一把,一臉愧疚地給李氏和老柳頭作揖,「親家,你們別生氣,這事兒呢還真是個誤會。我們不過是那麼一說,沒真想著要怎麼樣的。孩子也是強,哎,不說了,不說了,都是我們不對,是我們欠考慮了,我們去給孩子賠不是。」人家老柳家給自己家的幫助太多了,那年冬天,自己生病,還是老柳頭請了郎中抓了藥給自己看病。他們一出面,自己也真是不好說什麼的。

    聽他竟然承認媳婦是因為分家才跳河的,張氏頓時沒了脾氣,面色灰敗,沒有了鬥志。

    二嬤嬤譏諷地看著張氏,自己要是不來給她攪局,他們還不承認是逼著媳婦跳河了,說什麼不小心掉河裡去,騙鬼呢。幹活的大人,離著河也是有個幾丈遠的,眼神得多不好才能掉河裡去?

    她這些年的牆角是白聽的?白天他們在院子裡吵吵把火的,連攆人合離的話都說出來了,秀瑤都跟他們發了狠話,他們還想裝沒事兒人?

    還說什麼要是合離就是丟老柳家的人,分明就是逼著人家媳婦去死。現在說什麼好話,休想!

    她就是要逼著他們承認柳氏是跳河的,是被他們逼的,看他們以後還囂張,也算是有把柄攥在自己手裡。

    李氏看老秦頭滿臉愧疚的樣子,也鬆了口氣,問道:「誤會?」

    老秦頭連連點頭,「誤會,誤會,真是誤會的。家是早就分了的,不會再想合在一起的,分了就是分了,他們三房兄弟,基本是各過各的,不會再攪和在一起的。這個他二爺爺和二嬤嬤也可以作證的。」

    二爺爺趕緊說是的,自己能作證,二嬤嬤瞪了他一眼,他又朝老柳頭笑。

    李氏這才歎了口氣,「那就去跟孩子說清楚吧,我們當父母的,真是給孩子操碎了心。大家都是做父母的,有這個體會。只要不是閉了眼,嚥了氣,兩腿一蹬的時候,就放心不下這些孩子。我們這麼大年紀,正在家裡忙活呢,突然就聽見人說閨女因為分家給逼的跳井了,我們什麼不顧得了,幾十里路的跑過來,真是一心記掛孩子,還以為孩子怎麼了呢,你們也別嫉恨我們,實在是擔心孩子。」

    她都這麼說,老秦頭和張氏還能如何,本來就是自己要算計人家閨女,張氏還覺得自己沒錯,老秦頭卻覺得丟人至極,汗珠子辟里啪啦地掉,一個勁地賠不是點頭。

    二爺爺也幫著賠不是,作保證,二嬤嬤卻見縫插針地給張氏下絆子。

    秦大福看爹娘那樣,也覺得心疼,爹娘那麼大年紀了,還要這樣低三下四地給人家賠不是,他不想讓爹娘丟人掉面子,趕緊替爹娘給岳父岳母賠罪。

    李氏卻一把將他拉起來,語重心長地道:「大福,你們都這麼大年紀,我還能說什麼。我也是急糊塗了,聽見了就以為是真事,顧不得上你們家去問問清楚,還以為閨女……哎,急火攻心的,我們就來這裡了。」

    秦大福見他們給自己面子,自己一來就不跟爹娘鬧,心裡也鬆了口氣,感激他們大度,趕緊就讓他們家去說話。

    李氏同意,看了滿地狼藉,滿臉歉意地笑了笑,「親家,真是不好意思,你看看我,真是急糊塗了,也不分個場合發瘋,讓你們見笑,見笑。」她扭頭對老柳頭道:「老頭子,回頭給親家買新的,算咱們賠罪,閨女也不對,咱們也不對,走去教訓教訓閨女。」

    說完,她又邀請老秦頭和張氏,「親家,走,過去看看孩子,好好教訓教訓,看看她還不懂事。」

    老秦頭哪裡還有臉去,只是自己說了要去給孩子賠不是,又不能不去,急得汗如雨下。

    秦大福看在眼裡,心疼爹娘一把年紀,趕緊對李氏和老柳頭道:「俺爹這兩天病著,收麥子又累,大半夜的,要不就讓老人家先休息吧。」讓爹去給媳婦賠罪,這以後讓爹還怎麼抬頭做人?

    二嬤嬤冷冷地笑著,很是譏諷,不過這種時候,她可就不好再強出頭了,她看不慣的是張氏,跟老秦頭還沒啥過節的。

    李氏和老柳頭當然知道秦大福的意思,她也是一直給秦大福面子,點點頭,「親家不舒服,那就好好休息,我們過去看看孩子,讓她明天來給親家賠罪。」

    老秦頭趕緊說不用不用,讓孩子好好養著,然後送他們出門。

    李氏又謝了二嬤嬤和二爺爺,跟他們也告辭,然後一路去了秦大福家。

    一進門李氏就罵,「你說你個死丫頭,這麼大年紀了,還想不開,你這不是打你爹娘的臉?孩子都要說親的人,還這麼任性。」

    小院很小,屋裡自然就聽得清清楚楚的。

    秦大福趕緊哀求,「娘,娘,別責怪她了,都是我不好,你生氣就打我,別怪孩子娘了。」本來他也想說是誤會,媳婦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先哄了岳父岳母,讓他們別擔心生氣。誰知道爹受不住壓力,自己先說出來了。

    李氏卻道:「大福,你沒錯。你是個好孩子,我一直覺得你不錯,對他們娘們孩子的都好,我和你爹一直說你好的。」

    秦大福越發的內疚,覺得自己爹娘和岳父岳母比起來,自然是不如人家明事理的,雖然是自己爹娘不能說不是,可心裡的天平,卻也這麼慢慢地傾斜,覺得大事兒上,以後還是媳婦拿主意的好,他什麼事也別管,只管著幹活就好的。

    秦大福請了他們進去,一進門,李氏就摸起笤帚疙瘩來,舉著就要往屋裡沖,「爹娘來了,你還不趕緊給我出來,公婆不是親爹娘,人家打不得你,我可不管。」她揮著笤帚就要進去揍人。

    秦大福趕緊抱住她的胳膊,把笤帚疙瘩拿下來,「娘,娘,別著急。」他又求老柳頭,「爹,你快勸勸俺娘。」

    老柳頭哼了一聲,臉上一點笑模樣也沒有,就顯得臉格外長,臉色有些陰沉,「我勸什麼,我看我還是把閨女領回去。孩子願意跟誰就跟誰。」

    一聽他這話,秦大福就要跪下,李氏趕緊攔著他,「孩子,別跪了,看看以後怎麼打算過日子吧。」

    這時候秀芹幾個也扶著柳氏出來,看了爹娘來了,柳氏眼淚簌簌的落下來,就給爹娘磕頭。

    李氏一把將她抱住,閨女、兒的叫著,老淚縱橫,秀瑤秀芹幾個閨女,早忍不住了,撲上去抱著哭成一團。

    秦大福勸了這個勸不了那個,只好陪著一起哭。

    過了一會兒,老柳頭發話了,「我看,咱們就把孩子接家去住幾天吧。」

    柳氏似乎也同意,秀嫻立刻就說去收拾包袱一起家去,秦大福急得眼淚吧嗒吧嗒的,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沒家的人,隨時都要被人拋棄了,可憐得很。

    李氏瞪了他們一眼,「接回去幹什麼?孩子又不是沒有家,這就是她的家,她帶著孩子跟著男人賺下的家業,不好好地過日子,回娘家像什麼?難不成自己認怯了,自己賺的家業不要了,拱手讓人?」

    她這麼一說,秀嫻就開始抓頭,看了看秀瑤又看秀容,果然還是妹妹們說得對,姥娘不會同意娘回去住娘家的。

    秦大福一聽到是歡喜至極,「對的,娘說的是,這個家都是你帶著孩子賺下的,怎麼能不管呢。以後咱家就是你自己當家,誰說了也不算的,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你說了算的。」

    看秦大福保證了,李氏更不想讓閨女跟著家去,她看了看閨女家,雖然傢俱寥寥沒有幾樣,不過屋子裡拾掇得乾乾淨淨的,甚至牆上還掛著繡了花的布簾子,看著非常有過日子的氛圍,孩子們也孝順,她也很是滿意。

    「好好過日子,別總想著什麼散伙的話,要是再讓我聽一次,我聽一次我打一次。」她厲色地瞪著柳氏。

    柳氏就一副做錯事的樣子,跟小女孩兒似的一聲不敢吭,低著頭,任由李氏教訓。

    秦大福又心疼媳婦被訓,不想媳婦當著孩子的面被岳母訓斥沒面子,趕緊讓她炕上歇歇,「爹娘,趕緊睡下歇歇吧。」這一頓折騰,天都要亮了,兩個老人家可不頂事。

    秀瑤幾個也趕緊幫忙收拾一下,打水的打水,拿手巾的拿手巾。

    柳氏也很內疚讓爹娘這麼大年紀還走夜路,趕緊就讓他們上炕,表示自己會好好過日子,不會再動不動說狠話氣話的。

    得了她的保證,李氏神色緩和了許多,秦大福是最高興的,只覺得一下子由地獄又回到了天堂。

    老柳頭和李氏卻不肯住下,李氏道:「看著你們沒事,我和你們爹也就放心了,家裡還有一堆活,也離不開人。你們好好過日子,等你們家好了,我們再來住閨女家,那時候也不晚。」

    柳氏和秦大福不捨的他們走,非要他們住下,老兩口不肯,要是他們住下,給閨女家添麻煩,第二天也別想正經幹活,他們非要走,攔不住。

    老柳頭一直拉著臉,後來看秦大福做小伏低的樣子,跑前跑後地忙活,倒是沒那麼氣了,招呼老婆子趕緊回去。

    柳氏苦留不得,只好趕緊問怎麼來的,讓秦大福去送。

    老柳頭卻不讓他們送,「二升在村口等著呢,我們趕騾子來的,家去了。」李氏擦了擦淚,叮囑了柳氏幾句,然後就和老柳頭回去。

    柳氏秦大福夫妻見老兩口都想好了,也知道留不住他們,只好領著孩子們去送,秦大福讓她們送到門口,他自己去送到村口,果然見柳升等在那裡呢。他心裡又感激又內疚,這真要是出了事兒,人家老柳家還不得來把家給砸了。

    要是媳婦死了,他也不活了,可爹娘兄弟孩子們都還在呢,到時候不定要怎麼樣呢。有好些個親家反目成仇的,打得不可開交,他也見的不少。

    老柳頭和李氏叮囑他幾句,就上車,讓柳升趕車回去。

    秦大福唏噓了一陣子,然後趕緊回家。

    路上柳升趕著騾子,祖孫三人踏月前行,「爺爺,嬤嬤,你們怎麼不讓我去呀?他們認錯了嗎?欺負俺姑,真是沒良心的,這要不是瑤瑤和俺姑早有準備,咱們還蒙在鼓裡呢。」

    二姑向來報喜不報憂,從來不說公婆不好,雖然他知道張氏為人刻薄,可誰知道就是過這樣的日子,都分家了還被欺負,氣得他真是火冒三丈的。

    李氏正色道,「快別胡說八道的,這事就這樣,回去誰也不許說,就是誤會。」

    柳升不服氣,不過他也不敢反駁。

    過了一會,他忍不住,「嬤嬤,俺二姑真跳河了?」

    李氏笑了笑,「她要是敢跳河,沒淹死我也得再給她踹下去。」她的閨女,可以柔可以剛,就是不能慫,放著好日子不過去跳河,那不是傻子,正中了那些欺負她的人的下懷,她可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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