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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68第68章 文 / 桃花露

    二嬸心裡有氣,卻也不敢說什麼,忙又把草苫子打開,攢著一頭趕緊捲起來,結果太著急,而且草苫子有點首尾錯亂扭起來了不好分開,她一通手忙腳亂的,張氏急得直罵,然後又拎了一個趕緊送去場裡。

    二嬸一邊弄草苫子,這時候大雨也嘩啦下來了,她又氣又急,忍不住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罵,恨恨地將那草苫子踹了幾腳,還不解恨,又一通扯。

    等怒火發洩完了,她又傻眼了,把草苫子弄成這樣,怎麼交代?雨下大了,她忙去屋裡躲躲雨,等了一會兒,雨越下越大,一點也沒有小的跡象,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倒是很高興。

    把麥子都淋爛了,看看死老頭子怎麼辦,看看大房吃什麼,哼,想讓她給他們出力當老黃牛,沒門兒!

    過了一會兒,雨還是沒停,她猶豫著,衝進雨裡,大雨潑在身上,一下子澆了個透濕,她罵了一聲,然後拎起草苫子頂頭就往外走。

    就說路上摔了跤,草苫子摔壞了。

    剛出大門口,突然聽得秦二貴怒喝聲,「你這個懶婆娘,死哪裡去了?」她一抬眼就看他像個金剛夜叉一樣出現在她面前,她剛要說話,他揚手一巴掌,「啪」的一聲,狠狠地將她打倒在地,還不解恨地罵道:「你整天攀這個,嘟囔那個,我尋思女人就這樣,不和你計較,你看看你這副德性,臨到要緊時候,你還在這裡耍心眼子,場裡等著用草苫子你不知道?」

    二嬸被他打得也瘋了,跳起來就跟他打,以往秦二貴都讓著她,每次都是以她得勝告終,這一次他似乎也是真發怒了,扭著她的胳膊將她摜在地上,拎著草苫子就走。

    二嬸瘋了一樣衝上去,嘶叫著,「秦二貴——你這個混蛋!」

    秦二貴將他一推,「你他娘的再發混,就滾回你娘家去,我們家窮,養不起你。」說著就大步跑遠了。

    二嬸站在雨裡,眼淚雨水混在一起,都是鹹澀的,怎麼都分不清什麼是什麼,這個愣頭青,竟然這麼對自己,以前都是她佔上風,撓他,現在竟然打不過他。

    要是娘家要她,她早跑回去了,可娘家也不要她,她能去哪裡?

    秦二貴,秦二貴,恨死你了!

    她想了想,還是衝向場裡,那裡一片混亂,家家戶戶都是人仰馬翻的。

    這場雨來的太突然,之前都是日頭毒辣辣的,晴空萬里,誰也沒想到會有大暴雨的。

    場裡一攤子的糧食,剛收回來沒鍘的,鍘了還沒壓的,壓了還沒曬的,曬了還沒收的。總之,就算你搶了這頭,還有那頭,家家戶戶都有點被雨淋了的。

    而老秦家,損失有點重。

    曬的麥子趕緊堆起來裝進布袋子裡抗去場屋子裡放著,正在打場的那些也匆忙地收了個大概,可剩下的沒鍘的和鍘了沒壓的卻因為草苫子不夠沒蓋好,淋了一垛。

    老秦頭陰沉著臉,比那天還要沉幾分,這些糧食,刨除交租子的,自己家剩下的一年都不夠吃的,如今又淋了一垛,怎麼都要損失一少半,交租子的肯定不能少,要少也只能是家裡的口糧。

    今年,更吃不飽了。

    他拉著臉,瞪著場屋子外面嘩嘩的雨柱,嘴裡說不出的苦澀,不說被淋的那一垛,單說收回來的這些,要是晾曬不及時,還得發霉,那就更麻煩。

    這不是大面積遭災,朝廷是不會減免的,只能自己想辦法。

    秦大福伸手摸了摸口袋裡的麥子,這些麥子曬得很熱,然後再一受潮,很容易發霉發芽的,可看爹那樣,他也不敢吱聲。

    老秦頭掃了一眼,看二嬸一身泥狼狽地站在角落裡,一雙眼睛還不服氣地胡亂轉著,癟著嘴角,一副恨恨的樣子。老秦頭突然就怒了,罵道:「讓你回去拿草苫子,你拿到哪裡去了?要是有那一卷苫子,哪裡至於這樣?」

    實際上就算有這個苫子也只能降低損失,不可能避免,但是老秦頭心裡疼得要命,恰好二嬸又因為分家的事兒觸怒了他,老秦頭就把火氣撒在了她身上。

    秦二貴也狠狠大的瞪了她一眼,目眥欲裂,這個懶婆娘,竟然回去偷懶去了,娘和秀瑤幾個小丫頭都知道冒雨來幫忙,她倒是好!

    「爹,家裡沒有糧食吃,就把她賣了換糧食吧。」嫁來的媳婦就是秦家的人,只要不休,娘家就沒有權力過問,災荒之年,賣老婆孩子的多的是,所以秦二貴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對。

    卻把秀瑤嚇了一跳,原來一個媳婦這麼沒地位?說賣就賣了?她倒不是對二嬸有什麼同情感,而是有一種對未來的恐懼感,以後自己長大了,是不是也得嫁人,萬一碰上渣男賤男,可怎麼辦?

    二嬸跳了起來,幾乎要崩潰了,罵道:「秦二貴,你敢,我有兒有女,還有娘家,你憑什麼賣我。」

    秦二貴氣道:「你整日價偷懶耍滑,挑撥是非,把你趕回娘家,你娘家只怕也得賣了你。」他倒不是真的想賣了她,不過是嚇唬嚇唬她,否則她整天沒個老實時候,他也頭疼。她鬧分家的事兒,雖然張氏不讓說,可家裡那麼多人,嘴又雜,他早知道了,當時恨不得回去砸殺她,又被秦業攔住,讓他看在孩子的份兒上,他只好忍下去裝作不知道,沒想到才幾天,她又開始犯渾,大雨傾盆的場裡需要苫子,讓她家去拿,秀嫻和娘都來了,她竟然還在家裡躲雨,真是氣死他了。

    二嬸還要鬧,老秦頭把眼一瞪,吼道:「再鬧就立刻滾回去!」現在老二有兒有女,真是想把這個女人趕回去,蠢貨!

    張氏趕緊道:「快別吵吵了,趕緊想想辦法,只要天好,出了太陽扒開一曬就好了。」夏天暴雨來得快去得快,趕緊攤開曬曬,還是能搶回來的。

    張氏雖然也心疼得要吐血,可真要是休掉兒媳婦她還是不捨的,畢竟家裡出了聘禮的,而且趕走她,家裡也沒錢給老二娶新的,再說了,都有兒有女的,嚇唬嚇唬行,真趕她也不幹。

    不過,怎麼也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老二家的,四六不懂的貨兒,下大雨還在家裡躲雨,就她怕淋?

    好在大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下了半個多時辰就停了,一下子雲開日出,大日頭又掛起來,惡作劇一樣俯瞰著滿場有點迷惑的農人。

    大家都站在場裡往天上看,白雲朵朵,日頭烈烈,什麼情況?

    嘩啦來了一片雲,把他們累得暈頭轉向的,還沒收拾好,呼啦啦灑下一片雨,淋了一些糧食,然後又呼啦一下子,雲斷雨收,晴天了。

    要不是地上**的,糧食垛上水珠還嘩啦啦的流,大家都不相信剛才下過雨了。

    老秦頭罵道:「他娘的,就為了把糧食給淋一遍?」真是氣死人了!

    可天要下雨,誰也沒有辦法。

    瞅著被雨淋的那一垛麥子,老秦頭既心疼又氣悶,加上來日來的辛苦勞作,只覺得胸口被一塊大石頭壓著一樣沉甸甸的,雙腿一軟,「撲通」一下子跌倒在地,慌得秦大福等人趕緊將他扶回場屋裡。

    老秦頭頭重腳輕,迷迷糊糊的,「老大,去,去麥地裡看看,剩下的那塊地麥子倒沒倒。」這麼大的風,這麼急的雨,那塊地只怕也難保啊。

    秦大福答應了,讓二貴趕緊把爹送回家歇歇,他又讓三順領著秦業幾個把苫子蓋起來的麥堆趕緊打開晾涼,別捂了再發了霉。

    所幸那急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並沒有再捲土重來,而老秦家場壓得平實如今也現出好處來了,沒有任何存水,太陽一出來,地面很快就干了,又趕緊把場壓了壓。大家都說也算是老天開眼,不想斷了老農們的活路,下場雨就走了沒有連著下。暫時不能打場,卻可以把麥堆稍微攤開曬曬,不至於發霉發芽,這樣就算是天又不好,收拾起來也快。

    而剩下那塊麥地,不出老秦頭所料,倒伏的非常厲害,如果不敢進搶收回來,只怕就要爛在地裡。

    老秦頭一頭栽倒之後就沒起來,回家就發起了燒,張氏幾個忙忙叨叨地,嚷嚷著又是請郎中又是抓藥的,可老秦頭一聽見請郎中抓藥又睜開眼罵人,「我還沒死呢,請什麼郎中抓什麼藥,都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地裡的麥子快搶收回來。給我燉碗雜豆蔥根水喝喝就好了。」

    張氏見老頭子沒燒糊塗,喜極而泣,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病了還這麼熊人,你這病來得那麼凶險,要是不看郎中,厲害了怎麼辦?」

    老秦頭嘟囔道:「只有享不了的福,沒有受不了的罪,這罪還沒受完,老天爺不會收我的,你快點吧別磨蹭了。叫孩子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病了一個還跟著一堆伺候的,我又不是什麼老爺。」

    張氏聽他罵人,就趕緊讓大家去幹活,「都別杵在這裡了,想偷懶是不是啊,快去幹活兒。」

    老秦家沒有黑豆,張氏又讓三嬸拿雞蛋去周家換,恰好郭氏聽後就立刻送了來,家裡都忙著,她也沒多說,放下就走了。

    張氏把抓了一小把黃豆,一捏綠豆,一小把黑豆,然後一根帶鬚根的蔥白,放在瓦罐裡用溫水泡,然後小火慢慢地熬,三碗水熬成一碗左右,等豆子軟了就倒出來,端給老秦頭讓他連湯帶豆子的都吃完。

    到了夜裡他就開始發汗,還惦記著地裡和場裡的莊稼,一遍遍地問。

    張氏沒好氣地道:「都這樣了,還操不完的心。有老大領著,你有什麼不放心。老大領著老二、大業幾個去割麥子了,老三領著幾個在場裡拾掇,你放心吧沒事的。雖然下了雨淋了個麥垛,不過後來老天好,大太陽火辣辣的,很快就又曬乾了,沒禍害一個麥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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