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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67第67章 文 / 桃花露

    第二日打場,老秦家沒有牲口可打場大多數人家也不樂意用牲口,因為你能蒙著它的眼讓它不暈,也能兜著嘴讓它不偷吃,可你沒法控制它的屁股。

    牛不適合打場,馬騾子驢倒是湊活,可萬一拉一泡就夠人受的,所以好多人家都是人換班拉碌碡打場脫粒的。場中秦業和二叔拉著碌碡轉得飛快,碌碡骨碌骨碌地碾過麥穗,麥粒就嘩啦啦地淌出來。

    碌碡有平的也有帶稜的花碌碡,脫粒一般都會用花碌碡,既輕快又不會壓破麥粒,一個人也能拉著呼呼地轉。

    秀瑤和秀容幾個則坐在蔭涼地裡撿草,所謂撿草就是把鍘下來的那截麥根草挨把挨把地翻拉一遍,把裡面的麥穗撿出來,一天下來也能撿個一堆細小的麥穗,捆起來曬乾了然後可以用棒槌砸一砸,把麥粒砸出來,就算不實誠也可以用來喂雞。

    因為二嬸被罵過,所以現在大家都老老實實的,唯恐再惹了爺爺被罵,爺爺一般不發火,發火就是狠的,誰撞上了誰倒霉。

    秦顯換班回家吃飯回來,手裡拿著一根黃瓜,悄悄地塞給秀瑤,讓她和秀容分了吃。雖然菜園子裡菜差不多都能吃了,可那也不是隨便誰都可以去摘的,都要張氏監督才行。尤其是黃瓜,這個季節,纖嫩水靈,咬一口還能感覺到那種鮮脆的感覺直迷嘴巴呢。

    「吃吧,嬤嬤給我的呢。」秦顯小聲道,面前是高高的麥草垛,對面是秀娟和秀美、秀婷,這邊是秀容、秀瑤和秀麗。

    秀嫻自然沒耐煩坐這裡撿麥草的,她寧願拉著碌碡打場去。

    秀容輕輕地把黃瓜掰斷,給了秀瑤和秀麗一人一小截,三個人輕輕地咬著,那鮮嫩脆生的黃瓜,帶著絲絲清甜,可不是現代那種激素裝嫩的黃瓜能比的。

    秀瑤吃得歡樂,看了三姐一樣,這兩天三姐正煩惱怕肌膚變黑變粗呢,她湊過去低聲道:「三姐,聽說黃瓜切片貼臉上,能美白呢。」

    「真的?」秀容一聽那黃瓜就咬不下去了,恨不得將嘴裡的也吐出來,甚至還想搶了秀瑤和秀麗的,秀瑤見狀趕緊三兩口將黃瓜吃進去,示意秀麗也快點。

    秀容笑道:「看你那樣兒,我不會搶你的,不過我可以留著自己試試。」

    秀瑤提醒道:「你小心嬤嬤知道了說你浪費啊。」

    秀容卻不管,她對秀瑤道:「我出去一下,要是誰問,你就說我肚子疼去上個茅房。」

    秀瑤就知道她是要去貼黃瓜片了,笑道:「三姐你去吧。」

    秀容就捂著黃瓜跑開了,對面的秀婷站起來看到,扭頭對秀娟道:「姐姐,容姐姐跑了。」

    秀娟道:「方便去了吧。」

    秀美哼了一聲,「懶驢上磨屎尿多。」

    秀婷卻道:「不對,我看見她們好像偷吃東西呢。」

    秀美一聽蹭得就站起來,麥草垛太高,她看不見,繞過來盯著秀瑤看了半晌,「你們吃什麼呢?」

    秀瑤笑道:「黃瓜啊,不信你問秀麗。」

    秀麗也點頭,「嗯,我們吃黃瓜了。」說完咯咯地樂。

    秀美反而不信了,吃屁黃瓜呢,嬤嬤每天都去菜園轉悠,有黃瓜早就摘了,除非是吃飯切條蘸醬或者用蒜泥拌著吃,她是絕對不會給人當零嘴嚼的。這幾個人都沒離開半步,也不可能去偷摘的,況且就算是有好吃的,她們捨得給秀麗吃?秀麗可是她親妹妹呢。

    秀瑤也知道她不會信,所以才直說,免得跟她囉嗦。

    這時候外面有賣西瓜地路過,趕著驢車,敲著梆子,「賣——西瓜來,西瓜,沙——瓤的西瓜,又大又甜的西瓜——」

    秀瑤忍不住看了一眼,這樣烈日炎炎的夏天,真想吃塊冰鎮西瓜啊,家裡雖然沒有冰箱,可放在井水裡湃著也行啊。這裡沒有污染,沒有化肥農藥,沒有激素和膨大劑,西瓜都是天然綠色食品,絕對的爽口清甜,秀瑤忍不住砸吧著嘴巴,對秀麗說,「西瓜可甜了。」

    秀麗這麼大了也不過是吃過屈指可數幾次西瓜罷了,還是郭氏和老柳頭送的呢,老秦家自然不捨得買。那邊老秦頭往這邊過來拿水喝,秀美站起來喊道:「爺爺,秀瑤可饞了,想吃西瓜。」

    秀瑤蹙眉,這個秀美還真是討人嫌,秀美挑釁地看著她,想著爺爺能罵秀瑤一頓誰知道老秦頭卻朝秀瑤笑了笑,道:「想吃西瓜,回頭咱們也買一個,你們多撿草,用你們撿的麥子換。」

    秀瑤一聽歡喜地頓時來了精神,對老秦頭道:「謝謝爺爺。」

    秀美就不樂意了,不過聽說有西瓜吃她也高興,不過卻對老秦頭不罵秀瑤覺得不滿。

    日頭毒辣辣的,烤得人好像要流油了,場裡面各家都忙得熱火朝天的,拉著碌碡脫粒的,還有拿著木掀陽麥糠的,揚完了再有人拿簸萁顛了送到一邊去攤開曬著。

    村裡負責巡邏的村丁也一點都不偷懶,來來回回地轉悠著,一邊敲著梆子喊著,「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專心麥收,不許遊蕩鬥毆,不許賭博醉酒,小心防盜……」

    晌飯的時候,張氏有點氣呼呼地,她對老秦頭道:「往家推幾車麥草,我和秀芹也能在家撿,讓秀容也回來,不要去場裡了。」

    老秦頭看了她一眼,「咋啦?」

    張氏哼道:「這個死丫頭,離了我眼前兒就出ど蛾子。」也不知道哪裡學來的臭毛病,糟蹋東西,竟然拿黃瓜往臉上貼,真是氣死她了。

    老秦頭尋思左右不過雞毛蒜皮的事兒,他也就不理索性讓秀嫻和秦顯多推幾車子讓幾個丫頭都在家裡,有她們嬤嬤看著,更安全。

    丫頭們自然不願意回家,在場裡還能得空歇會兒,在家裡那可難說了,去茅房勤了都要被罵呢。不過,誰能拒絕呢,不想挨打被罵就乖乖的。

    飯後,秀嫻幾個去場裡推麥草,老秦頭幾個就去換正打場曬麥子的秦業二貴幾個回來吃。

    秀瑤看三姐進了屋裡,也悄悄進去,低聲道:「三姐,你被嬤嬤抓到了?」

    秀容嘿嘿乾笑,「倒不是被抓到的。」

    「那怎麼回事?她幹嘛說你?」秀瑤好奇道。

    秀容附耳,「我在外面貼完回來,結果被嬤嬤聞到味兒了,把我好一頓呲,不過也奇怪,現在竟然沒打我。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呢。」

    她們自然不知道張氏的心理,被張氏兩次威脅,加上當家權穩穩地攥著,她自然不會輕易得罪柳氏,教訓一頓也就是了。

    下午幾個人正忙著,郭氏捧著個瓜過來,看到她們就笑道:「嬸子,撿草呢,今天來買西瓜的,我們買了倆,我也吃不完,給嬸子和孩子們吃吧。」

    張氏忙道:「那怎麼好意思,現在正麥收呢,你還是拿回去給他們吃吧。」

    郭氏擺擺手,「嬸子老跟我客氣,我拿過來就是誠心的,拿回去多沒意思,反正也不多,一年裡也就這麼一個,你還跟我客氣啥呢。」

    張氏立刻拉著她道:「家去說話吧。」

    郭氏順勢將瓜遞給她,「不耽誤嬸子幹活?」

    張氏笑道:「我撿什麼草啊,不過是看著丫頭們罷了,走吧。」說著就和郭氏兩人家去。

    秀瑤靠著秀容道:「三姐,大娘不是得管咱嬤嬤叫四娘娘嗎?怎麼叫嬸子呢?」

    秀容隨口道:「親兄弟的才叫娘娘,咱爺爺和二爺爺是親兄弟,三爺爺和大爺爺是親兄弟。」

    秀瑤哦了一聲,秀容笑道:「這麼說吧,咱們叫秀麗娘叫娘娘,等咱大哥的孩子管二哥的媳婦就叫娘娘,管秦產的媳婦就叫嬸子了。」

    秀瑤疑惑道:「幹嘛這麼多講究啊。」

    秀瑤搖頭,「那我哪裡知道,反正就是這麼個叫法罷了,我跟你說,各村還有不一樣的呢,後桃源那個周小棉家,她管她娘叫娘娘,管她大娘叫娘呢,管她爹叫達達,管她大爺叫爺呢。」

    秀瑤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秀容興奮地道:「有西瓜吃了吧。」

    秀瑤笑道:「咱嬤嬤估計得留到快壞了才肯吃。」如果小羊兒在家裡還能立刻就吃了,他不在家,嬤嬤自然不肯吃了,說不定還要留到他回家呢。

    說起來這麼多天不見小羊兒了,她還怪想他的呢,他在姥爺家肯定有西瓜吃的,自然比在家裡要喝,而且在姥娘家,離開了父母嬤嬤和姐姐,他也鍛煉一下,不會那麼黏人,更不會太驕縱,是好事,說不定還能跟著三表哥多學幾個字呢。

    突然,一絲涼風吹來,秀容啊了一聲,「好涼快啊!一晌午的熱死人了。」

    秀瑤也覺得涼快起來,不由得伸了個懶腰,仰頭轉了轉脖子,看到天邊的時候不禁啊了一聲,「是要下雨了吧。」

    雖然頭頂上晴朗烏雲,日頭也還辣辣地烤著,可天邊卻烏青青的,就好像是有人在天上打翻了墨水瓶子,濃重的色彩就那麼暈染開了。

    秀容扭頭看了看,瞇著眼睛望了望天,「下雨?大太陽毒辣辣的呢,爺爺還擔心太熱了種不上谷子呢。」

    莊稼人就這樣,收麥子的時候擔心雨來了淋了麥子,可太熱了不下雨又擔心種不上夏地,可老天哪裡有那麼正好的時候。

    說話間,風就起來了,秀瑤就見天邊的那片烏青就好像是被什麼攪亂了的墨團一樣,呼啦啦地散開,往中心聚攏過來。

    「真的要下雨了。」秀瑤驚得站起來,「咱快點去場裡幫忙吧。」

    說著她就站起來衝到家裡,對屋裡的張氏喊道:「嬤嬤,要下雨了!」

    屋裡的張氏正跟郭氏說得熱乎呢,對郭氏笑道:「這熊孩子,就會胡說,大太陽的,下什麼雨啊。」

    郭氏也笑,又說了幾句話,突然覺得屋裡怎麼暗了,扭頭往外一看,娘勒,竟然陰天了,她慌忙跳下炕,「他大娘,快家去拾掇吧,我也得去場裡幫忙。」

    郭氏也慌了神,場裡都是一攤子的麥子呢,一個拾掇不及就要被淋個正著。原本在麥穗上淋一下還不那麼要緊,現在打出粒子來,如果再被淋,那可就死定了,保管都發芽子了。

    兩人都往外衝,到了院子裡仰頭一望,這天陰得也太快了,那雲彩就跟有人拿過來直接放在頭上一樣,呼啦啦地就從天邊湧過來了。

    郭氏忙往家跑,張氏慌得喊道:「秀芹,秀芹,趕緊把院子收拾一下。秀娟、秀美、秀容,快點,去場裡幫忙。」

    喊了幾聲沒人答應,張氏氣得罵道:「都死哪裡去了。」出去一看,今天推回來的麥草已經基本撿完,麥子都放在門樓靠影壁牆搭起來的棚子下面。

    那是為了防備夏天雨水多,用樹枝子打起來的棚子,上面蓋著麥草綁起來的草苫子,用來防雨。

    丫頭們卻都不見了,張氏氣得只得自己趕緊收拾,把怕淋的家什兒都收進屋裡,然後又趕緊把曬的草抱進屋裡,剩下的堆起來拿草苫子蓋好,還沒收拾好,一陣大風刮來,已經有了濕氣。

    張氏趕緊把門鎖了就往場裡跑,恰好二嬸和秀嫻幾個跑回來,喊道:「嬤嬤,家裡的草苫子都拿出來,俺爺爺讓拿到場裡去。」

    張氏又趕緊開了門,把卷在窗外的草苫子都拿出來,風吹得呼啦啦的,帶著絲絲的涼意呼在人的臉上,秀嫻叫道:「下雨點了。」

    正說著豆大的雨點就砸下來,她也顧不得拿遮雨的雨具,反正家裡也就幾頂斗笠和草帽,都在場裡呢,她趕緊雙手抓著草苫子的頂端,雙手往裡一插,抓緊了拎起來就飛奔而去。

    二嬸也趕緊抓起一個,結果手沒有往裡抓實,而是抓住了外層的,「呼啦」一下子,隨著步子的邁開,那草苫子也拖拉了一地都散了。

    張氏急得罵起來,「真是笨媳婦,笨死了,連個丫頭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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