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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66第66章 文 / 桃花露

    柳氏和二嬸站在炕前裡,柳氏不說話,二嬸還是氣呼呼地一副要理論的樣子,又把那套說辭說了一遍。

    外面幾個丫頭正把飯桌擺到院子裡,然後擺放碗筷呢,聽見二嬸的聲音,秀嫻一摔筷子就要往裡沖,秀容和秀瑤忙拉著她,低聲道:「二姐,你先聽爺爺怎麼說。」

    秀美哼了一聲,「還能怎麼說,肯定是一頓好罵,讓你們整天得意洋洋的。」

    秀瑤瞥了她一眼,「明明是你們幾個吃麥穗,竟然回來告狀我們吃,真是不要臉。」

    秀美立刻狡辯道:「我吃了嗎?你憑什麼說是我吃了,有本事你剖開我肚子看看啊。」

    秀瑤幾個就趴在窗戶外面從窗欞裡偷看,屋裡二嬸聲淚俱下地控訴柳氏怎麼欺負她,編排她,嫌她不賺錢剛吃飯靠著大房養活,嫌她怎麼挑撥是非讓家裡不和睦云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一邊說一邊往炕沿上蹭。

    看得秀瑤直噁心,忙垂下眼只聽。

    老秦頭看了柳氏一眼,「老大家的,到底怎麼回事?」

    二嬸一愣,不就是自己說的,怎麼還問?

    柳氏垂著眼,低著頭,一副受了委屈也不強辯的樣子,她道:「爹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丫頭們拌嘴,秀美幾個吃麥穗不撿麥子回來跟她嬤嬤賴二嫚兒幾個。老二家的就開始說三道四,媳婦聽不過就說了她幾句,她便不幹了,非要跟我掰扯個子丑寅卯,看看是誰幹活多吃飯多,又說那種大房孩子多多吃多佔,壓搾她的話,媳婦就被拱起火來呲了她兩句,說她唯恐天下不亂,她就炸了毛,要找爹娘分家,把我們趕出去。」

    二嬸被她說的一愣愣的,想辯駁不知道怎麼插話,而且老秦頭一副就要發火的架勢,她一時間也不敢太囂張,可又覺得柳氏說得不對,不是那麼回事,明明是柳氏挑的頭兒。

    老秦頭吧嗒著煙袋鍋子,面色竟然慢慢地平復了,看不出生氣的樣子,大家個個大氣不敢出。吧嗒了半天,老秦頭才磕了磕煙袋鍋子,掃了眾人一眼,「分家這個事兒,你們怎麼看?」

    二嬸心頭狂跳,血都往上湧了,「爹,當然得分啊,一個大鍋吃飯,干多干少,吃多吃好,不好說,不如分開,幹得多多吃,幹得少少吃。」

    老秦頭又看另外的人,秦大福忙道:「幹嘛要分家啊,大家在一起挺好的,分開了外人笑話,還欺負咱。」

    老秦頭點了點頭,又看其他人,柳氏道:「我們孩子小的時候爹沒讓我們分出去,現在大了能幹活,更不能分出去。」

    老秦頭微微鬆了口氣,卻也沒說什麼,張氏卻笑道:「就算咱不分家,也別笑話人家分的,現如今好多分家的呢,都說分了家幹活有勁頭,不用人管著,哈哈,沒有婆婆,當媳婦的也滋味兒點。」

    老秦頭瞪了她一眼,張氏趕緊閉嘴了,笑了笑,對三順道:「三順,你說是吧。」

    秦三順因為媳婦跟他耳提面命地說分家把大房二房分出去,讓爹娘和他們一塊過的好處,聽多了就成條件反射,笑道:「娘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不管分不分,我都孝順爹娘。」

    張氏很高興,二嬸一聽婆婆都同意分家了,老三一家也同意,更加篤定,她理直氣壯地道:「大嫂,你也別說我們對你不仁義,你家孩子基本也大了,我們算是仁至義盡,我們不可能替你養一輩子吧,咱們還是好聚好散,分了家,各自使勁幹活,好賴都怨不到別人。」

    柳氏看了老秦頭一眼,卻還是開口道:「老二家的,你這話說得可不對,第一,你沒替我們大房養過孩子,要說養也是爹娘出的力,第二,現在我們孩子也大了,大業二顯秀嫻都能出力氣活,可比他二嬸你出力多吧,你口口聲聲說替我們養孩子,我要是不說清楚,讓外人聽見,還真以為是我們怎麼指望你了,沒有你我們大房就餓死了。你在爹娘面前說說也就罷了,你若是出去說,那也別怪我說不出好話來,讓爹娘給主持公道。」

    二嬸看柳氏當著公婆的面竟然還這麼理智氣壯地說他們不靠二房,氣得眼睛剜了柳氏一眼,嚷嚷道:「真要是這樣,你那麼牛哄哄的,你就分出去啊,怎麼還得賴著和我們一家子,你們都大了能幹活了,養活自己了,趕緊分出去,咱們分了家,各過各的,你也就不用……」

    「閉嘴!」突然,老秦頭就爆發了,怒吼一聲,狠狠地瞪了二嬸一眼,罵道:「整日價恬不知恥地說自己多孝順,我怎麼沒看著?除了攀拌子,嘟嘟囔囔的,就沒見你說句好話,分家分家,一個媳婦子不想著怎麼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就想著挑撥是非,弄得家裡雞飛狗跳的。你想分家是不是」他看著二嬸,厲色地問道。

    二嬸懵了,沒料到公爹不責怪柳氏竟然罵她,她還是點了點頭,「分家,當然得分!」

    老秦頭突然直起身子,手裡的煙袋鍋子狠狠地敲在炕沿上,發出「砰」的一聲,「那你就給我滾蛋!滾回你娘家去,給你娘家分家去吧!」說著他把手一揮,「滾吧滾吧,誰想分誰就滾,滾一個少一個,家裡也清靜清靜。」

    一時間大家都愣了,誰也沒料到老秦頭會發火,他雖然不是像老柳頭那麼好脾氣的,但是也很少對孩子們發火,尤其是兒媳婦,一般說來還是很尊重的。現在突然爆發了雷霆怒,讓一家子面面相覷,二嬸更是沒了臉,傻愣愣地杵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

    老秦頭氣得鬍子翹起來,對秦三順道:「去,把你二哥叫回來。問問他是不是想分家,想分家就和他老婆一塊滾出去吧。想分家你們自己去分,想分我的家,除非等我死了。」

    秦三順忙小心陪著笑道:「爹,爹,你別生氣,你看看你,生這個氣幹什麼,俺二嫂子不過就是那麼一說。又不是非分不可,二嫂子,是不是啊?」他給二嬸使眼色,二嬸卻還愣愣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三嬸從後面擠進去,笑道:「爹,爹,別生俺二嫂子的氣,你也知道俺二嫂子這個人性子直,不頂激,別人激一句,她就拿著棒槌當了針。」說著還看了柳氏一眼,又看張氏,「娘,娘,你說是不是。」

    張氏趕緊道:「嗯,嗯,是那麼回事兒,沒什麼好生氣的,快都下去吧,該吃飯了,別杵著怪難看的。」說著她就把兒子媳婦都趕出去,然後把門一關,對老秦頭道:「你看看你,直眉瞪眼地還待吃了俺們不成?不分就不分,你用得著嗚嚎地喊,叫人家聽聽,還以為咱家不過了呢。」

    老秦頭哼了一聲,拿起煙袋鍋子來一看,方才用力過度,頭都彎彎了,頓時又心疼無比,氣得把煙袋鍋子往炕上一扔,「還過,過個屁,你看看這像是過日子的樣?整年價累死累活,吃也吃不飽。今年這麥子減產,租子交了,吃的都不夠了,還虧的種了點菜園,那些吊方瓜什麼的你也多去看著點,別讓人偷了,摘回來冬天也能當糧食吃。」

    就算是窮,可也是一家人,自己熬了一輩子,沒有錢沒有地,也就這一大家子人,誰敢拆了他的家,他就叫誰滾蛋!

    張氏知道他是因為憋屈,本來就不痛快,又被二嬸那麼一鬧就發作了,幸虧自己沒跟他鬧分家。不過自己就算鬧了,死老頭子還敢把她攆回娘家去不成?

    張氏道:「以往年頭比今年還差的也有,都沒餓死,今年還好,怎麼就餓死了,你快別愁些沒有的了。快下來吃飯吧。」

    張氏走了出去,吩咐道:「快吃飯吧。」看著大家都去院子裡坐在桌前吃飯,她又道:「今兒的事兒都別提了啊,誰再囉哩囉唆的,我拿擀餅杖子抽他。」老二那個暴脾氣,說不定就真給他婆娘來一頓,攆回娘家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二嬸心裡也怕著呢,正躺在炕上糗氣,有心去吃飯,覺得沒臉,又怕男人回來知道了給她趕回娘家去,平日裡還拿著回娘家和柳氏攀比一下,真要是趕回去了,她可就瞎了眼了,死活也不能回去,回去娘家也不要她的。

    這時候三嬸端著飯菜進來安慰她,低聲道:「嫂子,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被公爹訓兩句,要說起來,你也有點魯莽,中了套了。」

    二嬸蹭得起來,「你說什麼?」

    三嬸走到窗戶看了看,外面的人還在吃飯,因為老秦頭髮火,丫頭們也不敢吵嚷,一個個悄木聲地吃著飯。她走回炕前壓低了聲音對二嬸道:「二嫂子,你想啊,你今天為什麼要找爹說分家?」

    二嬸道:「大嫂欺人太甚。」

    三嬸又道:「大嫂以前這樣嗎?」

    二嬸想了想,「以前……倒是不。」以前自己對柳氏也多有不滿,她都是笑微微地還勸說兩句,根本不跟她吵的,最近好像大變樣了一樣。

    柳氏一直對她很溫和,沒有吵過,都是任由她自己攀比嘟囔發牢騷的,就算是聽見了也不會說什麼,所以二嬸一來二去地就覺得是大嫂心虛,沒想到最近大嫂突然不讓她了,竟然針鋒相對,她一下子就受不了。

    三嬸繼續道:「二嫂,想明白了吧,大嫂自然不想分家啊,你想,她得靠著我們啊,她也知道爹不會想分家的,誰想分家爹就罵誰,她故意惹了你,讓你找爹評理分家,可不是撞到火頭上?」

    二嬸不解地問道:「你是說,她算計我?」

    三嬸點點頭,「二嫂子,你別說我多心,我是這麼覺得。」

    二嬸道:「那以前你不是說她想分家嗎」

    三嬸歎道:「二嫂,之前你打了三妮兒,我不是尋思著她肯定過不下去一定要鬧的嗎?誰知道她一點都沒鬧,而娘那裡竟然也好了,咱也不能不說大嫂心眼兒多,會辦事兒。」

    婆婆那麼難搞的人都被她搞定,可見大嫂手段不一般。

    二嬸氣得立刻就要去算賬,三嬸忙拉住她,「二嫂,二嫂,你可別衝動,你這麼一衝動,可就真沒法挽回了。」公爹剛發了火,要是再去鬧,肯定要被攆回娘去,到時候可就沒餘地了。

    二嬸卻嚥不下那口氣,「那怎麼辦?就由著她那麼禍害我?」

    三嬸勸道:「二嫂,你聽我說,這事急不來。最近大家就都消停的好了,咱們不和她一般見識,現在農忙呢,爹那裡煩著呢。」

    二嬸好歹地平了平氣,望著窗外,咬牙切齒地道:「哼,早晚讓她知道我的手段。」

    三嬸又何嘗不是,本來想著挑唆一下婆婆,盡量地早點分家,哪裡知道公爹不同意,她又想著婆婆能跟大嫂鬧一場,誰知道一眨眼,婆婆好了對大嫂還更加客氣忍讓,就好像有什麼把柄落在她手裡一樣。

    這裡他們幾次三番地出手,就想著逼柳氏主動要求分家,結果柳氏根本不為所動,反而逼得二嫂忍不住。她慶幸自己沒有出手,否則還真是分家不成惹得一身騷呢。

    因為張氏讓壓著所以等二貴回來吃飯的時候也沒看出異樣,他本來就大咧咧的不是個心細的人,吃完飯又拿了截蠟燭回場裡鍘麥子去,看他走了二嬸才鬆了口氣。

    夜裡秦業和二叔還有秦產幾個看場,明兒和三爺爺家一起打場。

    月上中天,明晃晃的如同水銀瀉地一樣,月輝從香椿枝葉間探出來灑落在窗外上,就算是低矮的房間裡也有了亮光,使得窗口浮動著一層如霧一樣的微光。

    秦大福低聲道:「媳婦,白天到底怎麼回事啊?」

    柳氏淡淡道:「哪裡有什麼事兒,快睡吧,明天還得早起。」

    秦大福嗯了一聲,又道:「我就是覺得委屈你。」不用看他也能猜測一下發生什麼事情了,老二家的那張嘴,一般人都受不了,也就自己媳婦大度。不過最近媳婦似乎有點變樣呢,對老二家的不那麼容忍了,秦大福想女人的事兒,他也不方便多插言,只道:「怎麼也給老二留點面子,兄弟們自小關係好。」

    柳氏笑道:「你放心好了,只要她不太過分,我也不會較真的。讓爹這一罵,她也該清醒了。」說著她翻了個身,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雖然是為了報復一下二嬸,可心底裡,她也是想要分家的。自己家人分明做得多,卻總是被二房和三房說他們幫忙養孩子,柳氏怎麼都覺得有點不那麼順氣,她本不是太計較的人,若不是二嬸太過分,她也不想鬧大了。經過這一次教訓,她該知道有些話不能亂說了吧,柳氏心裡想著,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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