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距離車輛墜橋處幾十米遠的黃河河面上,有兩個人一下子從水面下鑽了出來,頭部露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陳之涵和任曉天!
陳之涵畢竟是特種兵出身,熟悉各種緊急情況下的應對措施,反應也是異常的靈敏。就在剛才二人的車墜橋的一剎那,陳之涵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同時將右手一側的車窗迅速打開。如果車門緊閉的話,車輛掉進水裡之後外面的水壓會讓車門難以打開,陳之涵這樣做是為了讓汽車在入水之後車門能及時開啟,自己和任曉天好從車裡脫身。
就是剛才白色貨車的那一下撞擊,任曉天上半身重重的撞到了側面的車窗上,頭部受了傷,人也暫時昏迷,涓涓流出的鮮血把周圍的河水染得鮮紅。
車輛入水之後,陳之涵快速的幫他解開安全帶,然後打開自己這一側的車門,拉著任曉天從車裡鑽了出來。汽車迅速的向河底沉去,只有一陣陣的氣泡往上冒,陳之涵一手緊緊箍住任曉天,一邊奮力向上游去,幾分鐘後,終於衝出了水面,從鬼門關門口逃了回來!
陳之涵在水面上換了幾口氣,然後拉著任曉天向岸邊迅速游去,沒過多久,終於掙扎著爬上了岸。陳之涵將任曉天的身子平放在岸邊,一手摟著他的身子,一手向他的鼻下探去,任曉天雖然昏迷,但仍有呼吸,陳之涵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岸邊有人看見了剛才的那一幕,急忙打電話報警,沒過多久,一輛救護車便趕了過來,將陳之涵和任曉天送往醫院。
除了全身濕透之外,陳之涵並沒有受傷,他在醫院裡給陸建明打了一個電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向他描述了一番,陸建明接完電話,急忙和韓碩一起趕到了醫院。陳之涵換上了陸建明帶來的干衣裳,同二人一起,來到了任曉天所在病房探望。
任曉天此時已經清醒過來,頭上纏著繃帶,正在打著點滴。陸建明見狀,急忙關切的問道:「沒事吧曉天,你傷的怎麼樣?」
任曉天笑了笑,說道:「不用擔心,剛才醫生檢查過了,說有點輕微的腦震盪,還有一些皮外傷。都已經處理過了,打完水之後稍稍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三人稍稍放心了一些。韓碩又向陳之涵問道:「撞你們的那輛白色貨車,你看清楚沒有?」
陳之涵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轉頭看了一下,緊接著那輛車就撞了過來。印象中就是一輛普通的白色貨車,車窗上貼著膜,也看不清駕駛室裡的情況。」
「那車是故意向你們撞過來的嗎?」陸建明接著問道。
陳之涵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絕對不是意外。當時橋上的車很少,我們的車又在最外面的車道上行駛,這輛車完全可以超過我們,可是它沒有,而是並排和我們的車開了一會,然後就猛地撞了過來。我可以肯定,這輛車絕對是故意要把我們給撞到河裡去的。這……這是想要我們兩人的命啊……」
聽陳之涵這樣一說,陸建明便低頭沉思了一會,然後說道:「陳隊,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想很有可能同咱們正在查的案子有關。會不會是毒刺小組已經知道了我們正在追查他們,所以派人來追殺?」
陳之涵心裡也很贊同陸建明的推測,這個毒刺小組雖然行事詭秘,但真正動起手來也是心狠手辣。正思考著,韓碩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韓碩急忙接通了手機,聽裡面講了幾句,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陳之涵看著不對勁,便問道:「怎麼了?」
韓碩掛了手機,面色凝重的說道:「陳隊,剛剛接到消息,胡躍升在自己的家裡被人殺害了……」
一聽這話,陳之涵也立刻臉色大變,陸建明和任曉天也都大大吃了一驚!「怎……怎麼會這樣,幾小時之前我們才剛剛見過面啊……」陳之涵這邊剛剛死裡逃生,胡躍升那邊卻橫死家中,震驚之外,他心裡卻也十分悲痛。
「他老婆中午回家吃飯,發現胡躍升死在自己家的浴室裡,然後報的警……我們的人已經過去了,法醫鑒定死亡時間是在一個小時之前,是……是被人用繩子勒死的。」韓碩接著說道。
「究竟……究竟是什麼人幹的啊!現場有沒有發現什麼線索?」陳之涵聽說他是被人勒死的,心中更加難受,急忙問道。
韓碩搖了搖頭:「我們的人在現場仔細查看過了,作案的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指紋、腳印什麼的一個都沒有。現場被清理的乾乾淨淨,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
「給你的同事說一下,現場不要清理,屍體也放在原處不動,一會兒我要去看一下。」陳之涵對韓碩說道。韓碩點了點頭,打電話通知正在胡躍升家裡的同事。
「這……這肯定是職業殺手的作案手法啊。」聽韓碩剛才那一番描述,陸建明在一旁說道。
陳之涵點了點頭,他眼前似乎浮現出了之前同胡躍升談話的場面,也浮現出了掛在他家客廳牆壁上的那些一家三口的合照,這原本是一個圓滿的家庭,可就在幾小時之後,男主人卻橫死家中,陳之涵心裡萬分悲痛,他在腦海中又把前面所發生的事情都串聯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們從胡躍升家裡出來,路上就遇到了車禍。幾小時後,胡躍升也被人殺害。我們之間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知道租越野車那人的形貌。胡躍升見過他,而我和曉天通過胡躍升的描述把那人的頭像給畫了出來。現在我們都出了事,很明顯,這是有人在殺人滅口,而兇手極有可能就是讓胡躍升去租越野車的那個叫張思安的人!」
「這個張思安,十有**就是毒刺小組的人了。他知道我們在追查他,所以痛下殺手!」陸建明在一旁說道。
陳之涵攥緊拳頭,用力錘了一下身旁的牆壁,說道:「這個毒刺小組,他們可真毒啊!連殺人滅口的事情都幹的出來,我一定要把這跟毒刺給拔出來!」
「你們把那人的頭像給畫了出來,那……那現在那副畫像在哪裡?」韓碩聽剛才陳之涵提到了畫像,便問道。
陳之涵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說道:「就在我那堆濕衣服的口袋裡,我剛才已經看過了,已經讓水給泡爛了,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這樣啊,那……那太可惜了。」韓碩十分惋惜的說道。
聽了這話,陳之涵卻又微微笑了笑,說道:「是可惜啊。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人估計也沒有想到我和曉天都還能活下來,也沒有想到在車上的時候我已經把畫像上的每一個相貌細節都記在了腦子裡。這像是曉天畫的,再加上我記的那些細節,重新再畫出一幅來根本不是問題。」
任曉天在一旁也點了點頭:「這畫像是我幾小時前畫的,腦海中還有印象,加上陳隊記的那些相貌細節,再重新畫一幅出來肯定沒問題!」
又過了一會兒,任曉天便掛完了水,他也不願再在醫院裡休息了,執意要出院。大夫只好又過來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確認沒大問題之後便同意了。陳之涵等四人,便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胡躍升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