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胡躍升家樓下已經停了好幾輛警車,紅藍色的警燈交替閃爍著,很是刺眼。好多周圍的鄰居站在遠處看著,交頭接耳的說著話,似乎也不知道樓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陳之涵等人坐電梯上樓,胡躍升的家門口已經拉上了警戒線,幾名警察仍在裡面忙碌著。為了避免受到刺激,胡躍升的妻兒已經被帶到了別處安置,也受到了警方的保護。陳之涵穿過警戒線走到屋內,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番,兇手確實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客廳裡的東西物品仍舊擺放的整整齊齊,也同他上午來的時候一樣乾乾淨淨,沒有任何掙扎打鬥的痕跡。陳之涵感到有些奇怪,他又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那些照片,心裡又是一陣難受,若不是在浴室中發現了屍體,誰也不會想像到這裡竟是兇殺現場。
陳之涵走進浴室之中,看見胡躍升蜷曲著躺在浴缸裡,浴缸裡沒有放水。一名法醫仍在屍體旁做著記錄。陳之涵便問道:「檢查過屍體了嗎,確定是被勒死的?」
法醫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受害人的脖子上有勒痕,而且也是死於窒息。身上沒有其他的致命傷,我們確定受害人是被勒死的。」
陳之涵看了看胡躍升的屍體,脖子上確實有一圈鮮紅的勒痕,兇手使的勁十分大,已經把脖子上的皮膚給勒破了,鮮血滴在潔白的浴缸上,現在已經凝固成黑紅色。陳之涵接著問道:「如果受害人是被人勒死的話,那他在臨死前一定會劇烈的掙扎反抗,怎麼我看現場一點這樣的痕跡都沒有呢?」
法醫微微歎了一口氣,然後把蓋在胡躍升胸口上的白布掀開,在他的左胸上,竟還有兩處被什麼東西燒灼過的傷痕,陳之涵看到後,十分奇怪,便向法醫問道:「這又是什麼?」
法醫指了指那兩處傷痕,說道:「這是明顯的電擊傷,受害者在死前肯定受過高壓電擊。但這種短時間的高壓電擊是不會致命的,只會讓人昏過去。兇手應該是先用電棍之類的東西把受害人電昏過去,然後才將其勒死的。」
聽法醫這麼一說,陳之涵更加感受到了兇手作案的老練和殘忍,這人先將胡躍升電昏過去,然後再慢慢的將不省人事、毫無反抗之力的胡躍升勒死在浴缸中,這樣既不會發出聲響吸引別人的注意,現場也不會留下任何掙扎反抗的痕跡。
「現場真的沒有發現兇手留下來的其他線索?」陳之涵之前已經聽韓碩說過了,他想再確認一次。
法醫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說道:「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除了受害人的屍體之外,現場再沒有找到一點有用的線索。我當法醫已經幾十年了,這樣的兇殺現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說實話,這個兇手應該是個頂尖的職業殺手啊。」
陸建明之前的推斷也是這樣,陳之涵長歎了一口氣,又向法醫瞭解了一下其他情況,然後便同任曉天三人一起離開了胡躍升的家,趕回蘭州市國家安全局。
到了市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四個人在食堂簡單吃了一點飯,便又來到韓碩的辦公室研究案情。
雖然時間已晚,但陳之涵還是立刻聯繫了胡躍升所在的西北旅行社,讓那邊把所有張安思的資料發了過來,然後讓韓碩查了查,結果不出所料,張安思的名字、身份和其他一切資料都是假的,查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來。
任曉天憑記憶把張安思的畫像重新描繪了出來,拿給陳之涵看,陳之涵把腦海中記住的相貌細節仔細同畫像比對了一番,又給任曉天提出了幾點修改意見。任曉天修改完之後,一副幾乎同以前那副一模一樣的畫像便重新出現在四人的面前。
四人此時已經是身心俱彼,看了看畫像,再也沒有想出其他的頭緒來。陳之涵看任曉天還帶著傷,自己也是心緒煩亂,便讓大家回去休息了,案情明天再議。
第二天一大早,陳之涵邊和任曉天、陸建明一起,來到了韓碩的辦公室。韓碩正在電腦上查看著一些資料,一看陳之涵過來了,便說道:「陳隊,我剛剛把昨天你出事的大橋周圍的監控錄像給調了出來,都沒發現那輛白色的貨車。下橋後還有很多小路,都沒設監控,兇手可能開車從那幾條小路走了。」
陳之涵點了點頭,結果如他所料,他知道這些人做事安排周密,是不會留下什麼線索能讓他們一直追查下去的。陳之涵拿出那張安思的畫像,說道:「你把這幅畫像同公安部資料庫裡的罪犯圖像對比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人。」
韓碩便把這幅畫像用掃瞄儀掃瞄成電子圖片,上傳到了公安部的資料庫中,過了一會,結果出來了,公安部的罪犯圖片庫裡找不到這個人。
「看來咱們到蘭州來追查的線索,到這裡又斷了啊。」一旁的陸建明說道。
陳之涵低頭沉思,之前是為了追那輛豐田陸地巡洋艦的線索,自己同任曉天等人才來到蘭州。現在車已經找到了,租車的人也已經見過了面,最後還繪出了張安思的畫像。可這些線索到現在全都斷了,租車的胡躍升在家中被殺,把自己的車撞進河裡的那輛白色貨車現在也是蹤跡全無,畫像上的這個人,名字身份都是假的,光憑相貌也追查不出任何結果來。陳之涵心裡反反覆覆的思考著,到了現在,案子究竟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