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暢快淋漓」四個字從安寧的口中徐徐吐出之時,讓原本就因為「太監製造者」而痛得渾身抽搐的蒼翼,心中再跟著一顫,那恐懼,甚至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慈悲?眼前的這個女子,哪裡有半分慈悲?怕是「殘忍」二字都無法形容了吧!
要說方才飛翩給蒼翼的感覺是「鬼魅」,那麼此刻安寧給他的感覺,卻是比鬼魅更加駭人的存在。
安寧的話一落,蒼翼似乎被安寧給嚇壞了,甚至忘了那繼續那撕心裂肺的痛呼。
安寧見蒼翼此刻臉上扭曲的模樣,似乎是十分滿意他的反應,嘴角微揚,「大皇子殿下,你說,這遊戲,我們下一步該怎麼玩?」
怎麼玩?不論怎麼玩,被玩的人都是他啊!而面前和自己對立著的這三人是絲毫都不會手下留情的吧!
蒼翼緊咬著唇,雙目猙獰的瞪著,小腹以下的地方,那痛又豈是「鑽心蝕骨」四個字足以形容的,此刻的他,竟有些虛脫了,似乎要昏厥過去,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暈厥,安寧和蒼翟,以及這個恨他入骨的飛翩,都不會允許他這麼昏過去!
想到方纔那摻雜著辣椒水的的冷水,那種被**的痛啃噬著的滋味兒著實是不好受的,他便是這樣堅持著,哪怕要面對的是安寧口中接下來的遊戲,也總比再多承受一次那樣的痛苦要強得多啊。
「求……求……求你,饒……饒我一次……」蒼翼艱難的開口,雖然這希望很小,但是,他卻還是開口了,因為,現在比起死來說,他更加怕的是,接下來的遊戲。
「哼,饒你?那你當時為何不饒了碧珠?」安寧咬牙切齒,厲聲質問,此刻,依舊被蒼翟攬在懷中的她,雙手緊緊的抓住蒼翟的衣襟,隱忍著爆發的怒火。
蒼翼被那怒氣所震懾,微微片刻閃神之後,目光閃爍著,「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她……我不知道……是鳳傾城,對,就是鳳傾城……」
安寧捕捉到他說出的名字,眼神一凜,「鳳傾城?她和這事情有什麼關係?」
安寧腦海中浮現出那一個一直都以輕紗覆面的女子,隱隱嗅到了事情的不尋常。
蒼翼好似捕捉到什麼,立即開口道,「我喝醉了,被打暈了,之後醒來,才發現那人不是鳳傾城,我昏迷之前,明明就是和鳳傾城……」
蒼翼努力回想著蒼翟和安寧大婚之日發生的事情,那時,他面前的人分明就是鳳傾城,可是,後來腦袋一痛,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醒來之後,面對眼前的一切,他也慌了,所以便逃出了,甚至急切的忘記了要殺人滅口。
他在想到要殺那個丫鬟滅口之時,已經回到了行館內,他知道,那丫鬟是安寧的婢女,這個東秦國,他是不能繼續再待下去了,所以,他才匆忙的向崇正帝提出了辭行,之後甚至沒有等詹灝和鳳傾城他們一起上路,而是先一步,馬不停蹄的往北燕國趕。
之後他也思索過這事情的經過,怎麼也想不通,此刻想到鳳傾城,他越來越覺得可疑,此時的蒼翼,抓住了這一點,他可不管到底是不是和鳳傾城有關係,他只要將責任推脫到鳳傾城的身上,他說不定還能好過一些。
那個賤人,若真是她算計自己,那麼,他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她,他那般喜歡她,而他竟然……
此刻,恨取代了他對鳳傾城所有的愛慕,便是將她推到自己面前又如何?他蒼翼亦是毫不猶豫!
「你怎麼就能證明,這事情和鳳傾城有關?」安寧緩緩開口,看著蒼翼,眉心緊緊的皺著,似在沉思,鳳傾城?她真的和這件事情有關係?如果是有,那麼,她定也不會饒過鳳傾城!
「怎麼證明……怎麼證明……」蒼翼慌亂的呢喃著,他怎麼證明?他也是猜測而已啊!他根本就沒有證據!猛地,他好似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對,你可以將她抓來逼問她,一定和她有關的……一定!」
安寧眸光微斂,蒼翼喜歡鳳傾城,她是看得出來的,雖然不排除蒼翼此刻有推卸責任的嫌疑,但是,他竟然說出了鳳傾城的名字,她又如何能夠不放在心上?
抬眼看了一眼飛翩,此時的他,滿臉陰沉,目光凌厲,眼中的殺意沒有絲毫減少,似乎聽到這事情和鳳傾城有關,更是激憤了起來。
看來,無論這事情和鳳傾城有沒有關係,她都要去查個清楚了。
「是鳳傾城,你們要殺的話,就殺她,你們怎麼折磨她都行,現在她和……和詹灝他們已經在回北燕的路上,你們快去追……」蒼翼艱難的催促著,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神色之間,多了幾分期待。
安寧又如何不明白蒼翼的意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的道,「你放心,鳳傾城我們自然會去追,只要她還在東秦國的境內,我們就不會讓她就這麼逃了,若這事情真的和她有關,哪怕是她逃到了北燕,哪怕她有北燕鳳家做靠山,她也必須給出一個交代。」
「對,對,讓她給出交代!那可不可以……給我……給我解藥?」蒼翼緊咬著牙,忙不迭的附和著,想到自己被刺破的臉皮,他似乎感覺到那怪異的感覺在他的臉上開始瀰散,這種怪異越來越強烈,他還知道,那銀針上的毒,若是不解,定會讓他越來越難受。
此時的他,身上的殘破,劇痛的折磨,將他折磨得身形俱疲,
只是,他的話剛落,便看到安寧那悠悠的視線看過來,那嘴角的諷刺,讓蒼翼心中一顫,「你……你……」
「大皇子,鳳傾城就不勞你操心了,至於你該專注的事情嘛……哼!飛翩,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安寧重新坐回了原來的椅子上,冷聲說道,那淡淡的語氣,似乎是在嘲笑著蒼翼心中的僥倖。以為說出了鳳傾城,便可以逃過一切嗎?
不可能!還想要解藥,她手中的藥有一大堆,但是,唯獨沒有蒼翼所要的解藥!
蒼翼臉色一僵,心中不好的預感又驟然升了出來,見安寧的背影,竟是那般絕然,猛地,他的視線落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用那太監製造者將他徹底的變成太監的蒼翟,不錯,就是他!
蒼翟在他的心裡,從來都是敵人,從小,他都嫉妒著這個比他小了幾歲的兄弟,他知道,父皇最愛的女子便是蒼翟的母妃,母后不止一次的在他的面前,發洩著她對昭陽長公主的嫉妒,自然而然的,他也受著母后潛移默化的影響,對昭陽長公主的兒子蒼翟存著一種嫉妒,時常和宮裡的人找他的麻煩,就是為了向他宣誓,自己比他高人一等,但這個蒼翟,每每面對他的挑釁,他都有超乎尋常的韌勁兒,好似怎麼也打不垮他一般。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蒼翟若是長大了,定會是一個極其難以對付的主,這人必定會成為他將來問鼎皇位的阻礙。
所幸的是,後來昭陽長公主死了,而蒼翟也被父皇驅逐出北燕國。
那晚,蒼翟被父皇提著拖出宮殿的時候,雷電交加,而在那雷電交加的夜裡,他看到了那一幕,看到了父皇對蒼翟的殘忍與無情。
那時,他心中是激動的,蒼翟被父皇趕出去,那麼他就沒有資格再成為自己的對手,而父皇對蒼翟的態度,更是讓他知道,父皇對蒼翟這個兒子,是不疼愛的。
可是,之後他看到父皇臉上的掙扎,他才知道,他錯了,蒼翟並非不受父皇疼愛!
所以,便是父皇將蒼翟趕出了北燕國,他心中,依舊沒有將蒼翟小瞧了,四國祭前夕,他見到了蒼翟如今的風華,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絲警惕,他感到了蒼翟帶給他的威脅,所以,他才在圍獵場內設計伏殺,只是,他卻沒有料到,那一群飯桶,那麼多人,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沒有伏殺掉蒼翟不說,還被蒼翟反將一軍,給全數殲滅。
而蒼翟派來伏殺他的人,卻是讓他吃了不少的虧。
他看到了蒼翟的精明,看到了他的內斂與隱忍,也同時看到了他的殺伐果決!尤其是他身上隱隱散發著的和父皇相近的氣勢,毫無疑問,那是帝王的霸氣!
便是這一次來東秦國,他也在暗中尋著機會,最好能夠讓蒼翟喪命,那樣的話,他就不用再為這個障礙操心,只是,蒼翟的身邊,除了那個叫做銅爵的侍衛之外,暗處所隱藏的人,便是他也摸不清楚。
他最害怕的,就是父皇哪一天心血來潮,將蒼翟給宣召回去,那到了那時候,他最大的競爭對手,便不再是老二和老五了,而是這個從小被父皇趕出了北燕國的三皇子蒼翟。
事實上,此時的蒼翼哪裡又知道,他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北燕皇帝早已經派了人向蒼翟宣旨,宣召他回北燕!
要是以往他皇子的傲氣,容不得他向別人低頭,但此時此刻,蒼翼想到了求蒼翟,求這個一直以來都被他視作障礙的蒼翟!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蒼翼的身體因為疼痛而劇烈的扭曲著,「三弟,求你……求你看在我們……我們的身上都留著父皇的血脈的份兒上……救救我!」
自始至終都僅僅是看著這一切的蒼翟,以護衛者的姿態隨安寧一起落座,看了看蒼翼眼中對自己的哀求,眼底劃過一抹冰冷,對於這個北燕的大皇子,這個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們從來都是對立的敵人,猶記得當年還在北燕的時候……
想到當年還在北燕的時候,這個大皇子對自己的羞辱,深邃的眸中,冷意更濃,「大皇子,你這聲三弟我蒼翟可承受不起,什麼父皇的血脈,你別忘了,當年,我就被你們的皇帝給驅逐出了北燕國,我早已經不再是你蒼家的人,休要在這裡亂拉關係。」
蒼翟好不猶豫的阻絕了蒼翼的希望,看蒼翼那滿臉失望加痛苦的神色,伸手拉住安寧的手,放在大掌之中溫柔的摩挲著,那模樣便是在告訴蒼翼,他和寧兒一樣,都希望看著接下來的遊戲。
「你……」蒼翼咬了咬牙,蒼翟的淡然激起了他心中的不甘,蒼翟是他這輩子最不願求的人,可是,他求了,但結果呢?
他現在才發現自己方纔的舉動是多麼的可笑,是硬生生的將臉放在了蒼翟的腳下,任憑他踩啊!
可笑的是,他竟然連自己是北燕國皇子的事實都不承認了麼?
「你就不怕父皇得知你這等狂妄,治你的罪?」蒼翼鬼使神差的,朝著蒼翟吼道。
蒼翟濃墨的眉峰微挑,對於自己給蒼翼產生的巨大影響而詫異,方纔還那般求饒,此刻被他的態度一激,竟又恢復了幾分他大皇子的傲氣了麼?
可是,蒼翼那大皇子的傲氣,他蒼翟從來沒有放在眼裡,以前也沒有,今後就更不會有了,絲毫不掩飾他的不屑,蒼翟緩緩開口,「狂妄又如何?你要如何讓你那個勞什子的父皇知道?哼,便是他知道又如何?治罪?難不成還要將我從北燕國驅逐一遍?蒼翼啊蒼翼,若是有機會,就請你告訴你那父皇,告訴他,現在的蒼翟,已經不再是十多年前那個任他宰割的八歲小孩兒了。」
蒼翟說道最後,語氣凌厲得讓整個暗室的氣氛,好似瀕臨臨界點,若是有一根針,那麼那根針便會將這氣氛轟然爆炸。
蒼翼愣了愣神,蒼翟提到機會,可是,他還有機會嗎?便是他想抱有希望,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這希望越發的渺小,而在飛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拿了一個酒罈,在一旁等候命令的時候,他所看到的希望就更小了,除了希望更小,他全身除了疼痛之外,便又被那極致的恐懼籠罩著,幾乎呼吸不過來。
酒罈?飛翩的手中僅僅是酒罈那麼簡單麼?
安寧看了蒼翼一眼,目光很快便悠悠的落在了飛翩手中的酒罈上,而與此同時,另外一個酒瓶也擺在了安寧和蒼翟身旁的桌子上,安寧拿出酒杯,慢慢的為蒼翟和她自己倒了一杯,她知道,這個時候飛翩應該不會想喝酒,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替北燕大皇子蒼翼倒酒。
「大皇子,這是我的地盤兒,堂堂北燕大皇子來,怎麼能沒有美酒招待?」安寧端起酒杯,十分愜意的看了蒼翼一眼,「飛翩,大皇子手腳不便,便由你幫個忙了。」
飛翩眸子一凜,他卻是不像安寧那樣用的是小酒杯,而是一個大碗,快速的將一碗給倒滿,蒼翼看著那碗中,帶著微微青綠的汁液,酒麼?這哪裡是什麼酒啊?
想到安寧方才說的遊戲,蒼翼下意識的吞了一下口水,「你……你們要給我喝的是什麼?」
蒼翟看著那碗中的汁液,竟是挑了挑眉,也是萬分詫異的看了安寧一眼,安寧恰好對上蒼翟的視線,將另外一杯酒遞到蒼翟的手中,二人輕輕一個碰杯,安寧緩緩開口,「自然是好東西,這可是難得的東西,招待一般的人,我還有些捨不得,不會拿出來用,但你不一樣,你是北燕的大皇子,不是嗎?這樣尊貴的身份,是有資格平常這如瓊漿玉液一般的好東西了。」
安寧話落,淺淺的抿了一口酒,似十分滿意的挑眉,「不錯,這酒也不錯,大皇子,你看,我和蒼翟都喝了,你是不是也該賞臉了呢?」
正此時,飛翩極有默契的端著手中的一碗青綠色的汁液,一步一步朝著蒼翼走去,他的速度很慢,但是,正是因為速度慢,在心理上給蒼翼帶來的畏懼,卻更要比一下子灌入他的口中要折磨人得多。
飛翩原本是蒼翟的死士,他們八駿的成員,沒有一個是善男信女,個個都不是普通的人,他自然是知道,心理折磨的重要。
他要不僅僅是要讓蒼翼身體上受盡折磨,他更要讓他在心中,百分百的受到折磨,看著他被恐懼啃噬著內心。
「不……不要……我不要喝……」蒼翼的雙眼驚恐的瞪大,搖著頭,此時的他,甚至顧不得剛才太監製造者帶給他的痛苦,他不能喝,只要喝下去,等待著他的怕是更加淒慘的境況。
只是,蒼翼如今在別人的手上,一切都由不得他了!
他不想喝嗎?他越是不想喝,安寧和飛翩便越是要讓他多喝,想到那青綠色的汁液,安寧的眸光閃了閃,逕自又給自己和蒼翟將空了的酒杯滿上。
在這充滿驚恐與冷冽的暗室裡,安寧卻好似閒雲野鶴一般,一剛一緩,一激烈,一平靜的暗室中,氣氛頓時變得更加的耐人尋味。
安寧這蒼翟這邊喝著酒,而那邊,飛翩已經走到了蒼翼的面前,將一大碗青綠色的東西,端在了蒼翼的眼前,隨即,安寧的聲音在這暗室內緩緩響起。
「既然大皇子這麼想知道要給你喝的是什麼,這叫毒芹汁,是用毒芹炸出來的汁液,雖然叫毒芹,可要比天下十大劇毒要柔和多了。」安寧的聲音,平靜中帶著陰冷,雖然她口中說著比天下十大劇毒柔和,但是真的是這樣嗎?若這是這樣的話,她又怎會拿出來「招待」蒼翼?
此時,便是蒼翼也不相信,這東西會比天下十大劇毒柔和。
蒼翟眸光閃了閃,知道那青綠色的汁液的來歷,心中浮出一抹瞭然,在安平侯府的時候,他就不止一次的去過安寧的藥廬,而在雲王府內,雲錦更是建造了一個更大的藥廬,裡面的東西,應有盡有。
不僅如此,在雲王府後院兒的一塊空地中,那裡被畫了一個圈出來,平日裡不許任何人靠近,就是因為那裡是被開闢出來用作安寧培植毒草的地方,他有時候還看見昀若帶一些花花草草種植在裡面。
他記得,有一片地方,一片青綠,那就該是寧兒口中的毒芹了吧!
毒芹?他倒是沒有聽聞過這種毒草的作用,不過,安寧既然能夠『捨得』拿出來『招待』蒼翼,那便證明,這毒芹汁是不一般的了。
蒼翼看著這青綠色的毒芹汁,四肢百骸都在發顫,喝了這個,他會受到怎樣的痛苦?
蒼翼不斷的搖著頭,他不要喝,可是,正此時,飛翩有力的大掌捏住了他的下顎,絲毫不管他的意願,逼他張開嘴,隨即將那大碗中的毒芹汁不斷的往蒼翼的口中灌,蒼翼根本就嘗不出來那是什麼味道,那可是毒藥啊,便是再美味,他也沒有心思去理會啊!
毒芹汁入口,蒼翼依舊排斥著下嚥,只是,只堅持了一會兒,那毒芹汁終究還是流入了腹中,沒有疼痛,沒有不適,可真的沒有嗎?哪怕是天荒夜談吧!單是恐懼就已經將他折磨得夠嗆了。
安寧一邊喝著酒,一邊對著飛翩吩咐,「這可是好東西,飛翩,對於大皇子這種貴客,我們可不能吝嗇了,我記得還有好幾壇,都給大皇子喝了吧。」
「是,屬下一定會好好讓他喝,一滴不漏,若是大皇子殿下敢讓這珍貴的毒芹汁流出半滴,那就請大皇子自求多福了,我不介意用其他更多的方法來招待他。」飛翩咬牙切齒,很快的,一壇毒芹汁全數被灌進了蒼翼的口中,果然如飛翩威脅的那樣,蒼翼便是流出了一滴,便會招來一個耳光,或者是一頓責打,到後面,蒼翼根本就是不敢讓半滴毒芹汁流出來,甚至用不著飛翩繼續灌,那盛著毒芹汁的大碗,一靠近蒼翼的唇,他便自己湊過去,仔細的喝著。
那模樣,甚是窩囊,安寧看著蒼翼的樣子,嘴角不禁勾起一抹不屑與鄙夷,蒼翼無疑是沒有氣節的,便是有的那一份傲氣,也是在死亡與折磨的面前,被調教得服服帖帖。
這樣的人,若是當了皇帝,那怕是整個北燕國的不幸,既然這樣,那麼她就更應該替北燕除了這個禍害了。
漸漸的,三壇毒芹汁都全數被蒼翼喝得一滴不剩,而此刻,那毒芹的藥效也慢慢的顯現了出來,蒼翼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變成的青紫色,額上的青筋錯落的爆裂著,眼神四顧,似乎煩躁不安。
安寧挑了挑眉,「繼續。」
根據《毒典》記載,這毒芹雖然不是最毒的,但它卻要喝很久才能要人命,安寧就是看中了毒芹汁能夠讓人受盡折磨後,才慢慢死去,所以,她才為蒼翼準備了這個。
開始的時候,眼神四顧,焦躁不安,他的心和身體已經在承受著折磨了。
第四壇,第五壇,蒼翼不知道喝了多少,整個肚子都已經漲得老大,似乎要將他的肚子脹破一般,露在外面的肌膚,似乎找不到一寸原來肌膚的顏色,全都變成了恐怖的青紫色,漸漸的,鼻子開始流血,然後是耳朵,再是嘴巴,到了最後,就連眼睛中也滲出了鮮血。
「饒命……饒命……」蒼翼虛弱的呢喃著,他想去抓他的身體,但是,他的手卻被綁著,無法動彈,便是沒有被綁,他怕是也無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他的手筋早在飛翩抓著的時候,就已經被他挑斷了啊。
此刻,他感覺渾身都痛,渾身都不對勁兒,好似螞蟻在啃咬,又好似有刀子在他的身上凌遲,終於,幾壇毒芹汁灌完,安寧緩緩起身,走到蒼翼的面前,挑眉道,「大皇子殿下,還想喝麼?」
蒼翼不斷的搖頭,他不要再喝了,他現在已經是處在痛苦的深淵裡,無法脫身了,他無法想像,繼續喝下去,那毒汁侵襲著自己的身體,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大皇子還真是聰明,這就不喝了,你可知道,這毒芹汁若是再喝上一壇,你就會爆體而亡。」安寧眼中透著森森寒光,話一落,果然看到了蒼翼眼中的驚懼與後怕,甚至還夾雜著幾分慶幸,心中冷笑,慶幸,蒼翼落在了她的手上,還能有這個心情麼?不,她只會讓他更加後悔,後悔他曾有的慶幸。
斂了斂眉,安寧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我可不能讓大皇子就這麼死了,我怎麼捨得呢?你說是不是,飛翩?」
「哼,這個畜生,定要讓他受盡各種折磨,讓他這樣死了,便宜他了。」飛翩咬牙切齒,原本在他手中空了的罈子倏然離開了他的手,不過,卻是沒有落在地上,而是直接朝著蒼翼的身上丟去。
蒼翼含著血淚的眼睛猛地睜大,看著那罈子朝著自己越來越近,他的腦子雖然混沌了,但是,憑著這個角度,他又怎會預料不到這酒罈的目標是哪裡?
感受到那還滲著鮮血的小腹以下的部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酒罈準確無誤的砸在了那裡,砰地一聲,若說他原本的身體,還能夠抵擋住一個酒罈的衝擊力,但是,受了重傷的某處,本就是脆弱的地方,此刻,更是脆弱得不像話,這一擊,好似方才被那太監製造者切下去所產生的痛,再一次鋪天蓋地的襲來,甚至比方才更劇烈。
「唔……」蒼翼根本連呼痛都有些困難,他的身體還有哪一處地方是完好的?還有哪一處地方是不痛的?沒有,一處都沒有!
此時的他,這般任人宰割,心中恐懼無助,他何曾有過這樣的體驗?並且還是生不如死的體驗!
按理說,痛得久了,便麻木了,可是,對此刻的蒼翼來說,卻不是這樣的,他又怎會知道,那毒芹汁中,安寧特意摻雜了一種藥物,雖然沒有毒性,但是,卻會促使人的身體更加的敏感,所以,他對痛的感覺也會越發的清晰。
這便是安寧要的,要讓他加倍的痛!以慰碧珠的傷害,以解她和飛翩的心頭之恨!
「大皇子,你還好吧?」安寧挑眉,故作關切的問道,但是,那語氣卻是有些幸災樂禍,對的,她就是明目張膽的幸災樂禍,這又如何?
蒼翼這幅模樣了,痛呼聲四溢,連嗓子都有些啞了,看來,他還這是十分痛苦的呢!
不過,蒼翼痛苦呼痛的同時,卻是在以哀求的眼光看著安寧,目光時不時的轉向飛翩,甚至再轉移到了蒼翟的身上,對於他的哀求,蒼翟只是視而不見,自顧自的喝酒,而安寧和飛翩,更加不會理會他的哀求了,對他們二人來說,他越是哀求,他們越是要加重折磨。
安寧輕笑了一聲,「看來大皇子已經受不住了,飛翩,你說我們的遊戲,還要繼續嗎?」
「怎麼不繼續?以我看,大皇子精神還好得很,小姐,下一步怎麼做?」飛翩冷哼了一聲,堅定的問道,要他放過蒼翼,門兒都沒有!
安寧皺了皺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突然,她那靈動的雙眸一亮,似想到了很好的辦法一般,朗聲開口道,「我曾聽聞,北燕有一種酷刑,不過,不是對罪大惡極的人,一般鮮少用,還曾是北燕禁止使用的酷刑。」
安寧徐徐的說著,而蒼翼原本青紫色的臉,更是扭曲了起來,他身為北燕的大皇子,又如何能不知道安寧口中所說的這個酷刑,就是因為這酷刑太過殘忍,曾經被北燕國的某一代皇帝下令禁止,不許再用,安寧的意思……安寧的意思是要將那酷刑用在他的身上嗎?
不,不要!便是想想,他都覺得渾身恐懼,此時的蒼翼,甚至下意識的口中呢喃了起來,「不要……不要……」
飛翩見蒼翼那恐懼的模樣,眼神一凜,心中的血液更是沸騰了起來,能夠讓蒼翼如此害怕的,那會是什麼?無論是什麼酷刑,便是看在蒼翼這麼害怕的份兒上,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用那種方法招待他,如此想著,飛翩迫不及待的開口,「是什麼?」
安寧眸光微轉,淡淡的開口,「就是將犯人綁在柱子上,用燒紅的尖刀挖掉其眼……」安寧的語調很慢,慢得讓人毛骨悚然,更是慢得讓蒼翼渾身發抖,安寧看著蒼翼的反應,嘴角的詭譎更濃,繼續用緩慢的語調說道,「再割其大腿的肉,一點一點的割,一片一片的割,最後再將融化的鉛關入口中,不過,我想,如果對於大皇子的話,那麼,怕是要用些好東西,吊著他的命了,不然,我可不能保證,現在的大皇子,還能將這些一個一個都經歷完,不經歷完,那可就不好玩兒了,不是嗎?」
安寧每說一句,蒼翼臉上的驚恐便多一分,而飛翩神色之間的興奮也在一分分的增長,蒼翼怎能不害怕,飛翩又怎能不興奮?!
尤其是安寧說要將蒼翼的命吊著,那擺明了就是要讓蒼翼經歷完所有的程序,經受所有的折磨啊!
「是,小姐,飛翩這就去找能夠吊著他命的東西。」飛翩冷冽的開口,這等折磨人的方法,便是他聽了,也恨不得快些將那些折磨一點一點的使用在蒼翼的身上。
對,他是恨不得快些,恨不得馬上,立刻!
所以,飛翩沒有絲毫停留,立即轉身欲走,只是,他剛走出了一步,蒼翟卻將他叫住了。
「飛翩,不用你去找了,千年的人參能夠吊著他的命了吧,千年的人參在我宸王府也不少,我讓人送來便是,大皇子殿下方才喝了那麼多的毒芹汁,等你去找來了能吊著他命的東西,他還不得死了?這就划不來了。」蒼翟沉聲道,此時的他,依舊愜意的喝著茶,以他的觀察,蒼翼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便是看他臉上那極致扭曲與爆裂著的青筋,便猜得到,那毒芹汁的作用依舊在持續,依舊在擴大。所以,他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啊。
「對,千年的人參足夠吊著他的命了,一支不夠,可以多用幾支,反正雲王府也還有不少。」安寧斂了斂眉,蒼翟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一支不夠,可以多用幾支?若這個時候崇正帝在這裡,聽了這句話,肯定是要肉疼了,什麼時候千年的人參這麼不值錢了?要知道千年的人參,極其難得,他皇宮中也才就那麼兩支,還是祖傳下來的,非到性命攸關的時候,還捨不得用,可他們倒好,一支不夠多用幾支?他們到底有多少啊?
聽這口氣,他們是不惜花大價錢,也要讓蒼翼受到那極致的痛苦與折磨了。
這個蒼翼,這一次是栽了,還栽得很徹底!
「多謝宸王殿下,多謝小姐!」飛翩感激道,但眼神卻是凌厲如斯。
蒼翟將茶杯放下,緩緩起身,走到安寧身旁,自然而然的輕攬著她的腰身,「謝就不必了,記得能讓他多活一會兒,就要盡力讓他多活一會兒。」
「這是自然。」飛翩堅定的點頭,他自然會讓他多活一會兒,因為,只有多活一會兒,那麼便代表著,他就會多受一會兒的折磨,多痛苦一會兒。
他就是要將蒼翼的痛苦最大化,這才甘心!
狠麼?狠又如何?這是蒼翼這畜生自作孽,是他自找的!
蒼翟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了那滿身青紫,身體抽搐扭曲著的蒼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皇子殿下,你好好享受,本王就不繼續陪著你了,哦,對了,記得死了之後,要給你那父皇托夢的話,別忘了告狀啊!告訴他,將你折磨致死的人,也有我蒼翟的份兒,讓你斷子絕孫,更是我蒼翟的傑作。」
死了之後托夢!蒼翼便也只有在死了之後托夢去見北燕皇帝了,不知道那個人知道他的大兒子死了,而那蒼翼的母后——西宮皇后,知道他的兒子的死和他蒼翟有關係,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表情!
腦海中浮現出那一張凌厲如蛇蠍的臉龐,西宮皇后,北燕大皇子蒼翼的生母,當年害死娘親的罪魁禍首之一!
「寧兒,我們走,飛翩,這裡就交給你了,不必留情。」安寧拉著安寧的手,放在大掌之中摩挲著,那雙深邃的眸子似能將人給吸進去。
「是,宸王殿下。」飛翩領命,他會留下好好招待蒼翼。
安寧並沒有拒絕蒼翟的安排,給飛翩使了個眼色,她知道,親手終結蒼翼的命,親眼看著蒼翼在痛苦與死亡的邊緣掙扎,能夠讓飛翩好受些,那麼,她便不打擾他了,而她……腦中浮現出那一個用輕紗遮面的女子,鳳傾城!
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安寧和蒼翟出了暗室,上了馬車,離開了驚蟄的總部,一路上,安寧感受到蒼翟身上隱隱流露出來的深沉,下意識的反握住蒼翟的手,聰慧如安寧,她又怎會看不出來她此刻的心情?
更何況,二人如今的關係是比以前更親密的存在。
蒼翟方才對蒼翼說的那番話,是想起了昭陽長公主吧!
她雖然沒有具體的探尋害死昭陽長公主的人具體的有哪些,但她似乎能夠猜測得到,和蒼翼有密切關係的人,定是其中之一,關係密切?有誰能夠比母子關係更加密切呢?
北燕國當朝的西宮皇后,和出自鳳家那一位東宮皇后齊名的女人!
「我想親自去找鳳傾城。」安寧靠在蒼翟的懷中,緩緩的道,從見到鳳傾城的第一眼起,她便知道,鳳傾城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女子,單是憑著她那般受鳳家老爺子的寵愛,就足以表明了這個女子的能耐。
若她真的和碧珠的事情有關,那麼,她所面對的敵人,怕要比蒼翼更加難以對付。
女子麼?安寧從來不認為女子是可以小瞧了的。
蒼翟微微皺眉,他不是因為安寧的這個要求而詫異,而是一早就料想得到,這件事情,安寧勢必會事必躬親,但是……想到她後腰間的那一個月牙形的胎記,蒼翟的眸光斂了斂,他已經派人去查安平侯爺當年的過往了,他相信胭脂很快就會傳回消息!
寧兒是聰慧的,他擔心的是,寧兒在和鳳傾城接觸的過程當中,察覺到什麼,私心裡,他是不願寧兒知道那個胎記的真正意義的,寧兒是他的!他蒼翟一個人的!
心中激盪著,蒼翟猛地將安寧摟得更緊,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卻是讓安寧皺了皺眉,從他的懷中探出頭來,抬眼對上他的雙眸,「你怎麼了?」
她竟然從蒼翟的眼中看到了害怕,他在害怕什麼?
「我跟你一起去。」蒼翟抬手輕撫著安寧的臉頰,柔聲開口,臉上復又浮出一抹笑容,沒有回答安寧的問題,逕自做了決定。
安寧感受到他的溫柔,也揮開了方纔的擔心,點了點頭,繼續靠在他的胸膛上,「本來新婚燕爾,卻要勞你跟著我如此奔波,我……」
「呵呵……」蒼翟低低的笑出聲來,在她的發間印上一吻,「傻瓜,只要我們在一起,在哪兒不能新婚燕爾?」
只是,若寧兒真的是鳳家的人,那麼,她會作何選擇?
安寧聽著他胸膛的震動,雙手更是圈住了他的腰身,此生能得蒼翟這樣的夫婿,她安寧這輩子,是真的值得了!
二人回了一趟宸王府,安寧去看了碧珠,碧珠醒來之後,有韶華郡主和雪兒陪著她,看到安寧,立即歡喜的上前,如乳燕一般撲進她的懷中,「姐姐,珠兒好想你啊,這兩天你去哪兒了?珠兒都找不到姐姐,還有……還有……」
碧珠說著,望了望安寧的身後,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安寧察覺到她的舉動,心中一抽,她又怎會不知道碧珠在尋找什麼?她是在找飛翩吧!她是在看飛翩有沒有跟著她一起回來。
看來,碧珠沒有多排斥飛翩了,只是一個好現象不是嗎?等到飛翩解決了蒼翼,便讓飛翩回來陪著珠兒,而至於鳳傾城那裡,她自然會去調查清楚!
安寧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珠兒,姐姐這兩天有事情忙著,所以沒有來看珠兒,珠兒可有好好吃飯?」
「嗯,有,姐姐,珠兒吃得可多了,只是……只是珠兒想和姐姐一起吃……」碧珠楚楚可憐的望著安寧,似乎帶著幾分祈求。
安寧親暱的拉著碧珠的手,「好,姐姐陪著珠兒一起吃。」
一旁的韶華郡主見此狀況,立即體貼的開口道,「已經快晌午了,正好,今天一早有人送了一條河豚到府上,我這就去讓廚子好好處理一下,那河豚雖然不能多吃,但吃一些,嘗嘗味道,還是很好的。」
河豚在四國大陸中,一直都是十分珍貴的食材,雖然有毒,但少吃,卻沒有大礙,河豚的肉,更是鮮美至極,也正是因為珍貴,所以,那些討好雲王府的貴族,得到了,連自己都捨不得吃,倒是給他們雲王府送了來。
安寧點了點頭,韶華郡主緩緩走出了房間,雪兒也是一個機靈的,見韶華郡主挺著個肚子,走路十分不方便,立即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扶著她下樓。
房間裡只剩下安寧和碧珠,碧珠一直望著安寧,拉著安寧的手,那模樣甚是眷戀與依賴。
安寧陪著碧珠聊天,不多久,一座美食便送上了閣樓,滿滿一桌,全是碧珠愛吃的菜餚與點心,碧珠一見,立即歡呼著拉著安寧坐了下來,「姐姐,你吃這個,這個碧珠吃過,很好吃的。」
那是一塊水晶糕,碧珠拿著它,湊到了安寧的嘴邊,安寧想起碧珠曾經在八珍閣滿足的吃著那些點心的模樣,臉上綻放的笑容更濃,順從的將碧珠喂到她嘴邊的水晶糕吃下,含在嘴裡,入口即化。
安寧和碧珠互相為對方夾菜,氣氛好不和諧!
等到酒足飯飽,安寧才將碧珠安置在榻上,碧珠又拉著安寧說了好久的話,至始至終,碧珠都緊緊抓著安寧的手,似乎害怕她離開一般。
終於,碧珠累了,睡了下去,安寧替碧珠蓋好被子,走出房間,對雪兒一番吩咐,讓她好生照看著碧珠。
安寧走出離開閣樓之時,看了一眼那個房間,緩緩開口,「碧珠,等你醒了,飛翩差不多就可以回來陪在你的身邊了,而我……」
安寧眸光暗了暗,頓了頓,繼續開口,「我辦完這件事情,也會回來陪在你的身邊。」
安寧眼中劃過一抹堅定,大步走向了宸王府,宸王府的大廳裡,蒼翟早就在那裡等候著,安寧一進大廳,便聽得蒼翟的聲音,「若是消息傳回來,立即朝北去尋我。」
「是,主子。」應聲的是銅爵。
蒼翟看見安寧的身影,立即迎了上去,笑意溫和,「寧兒,已經好了?」
「嗯。」安寧點了點頭,「她已經睡下了,精神也比稍早好了許多。」
「那就好,你……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咱們明日在出發。」蒼翟看安寧臉上微微流露出來的疲態,關切的道。
「不,不用,我們現在就出發,若是晚一些,追不上他們就不好了。」安寧急切的開口,一旦鳳傾城他們進入的北燕國,那事情護變得更加棘手,所以,她必須要快些追上去。
蒼翟眸光斂了斂,拉著安寧的手,二人走出了宸王府……
東秦國北方的一個小城鎮上,這裡是北燕和東秦商旅歇息的地兒,距離北燕國,不過只有幾天的路程。
詹灝,詹玨,鳳傾城等人,傍晚的時候到達這裡,準備在這裡住下,等到明日再繼續趕路。
幾人進了客棧,要了幾個房間,在客棧的大堂內,吃著東西,詹灝看了看鳳傾城,只見她自顧自的吃著,沒有要理會別人的意思,心中不禁浮出一絲不悅,這個鳳傾城,給詹玨甩臉色看也就罷了,對他也是不冷不熱的。
「掌櫃的,再來一壺酒。」詹灝的聲音帶著怒氣,似乎是在發洩著心中的不悅。
只是,他的話剛落,便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緩緩響起,「掌櫃的,多給那一桌送上幾壺酒,再多加幾個菜,銀子算在我們的賬上,北燕國的貴客,怎能不好好招待?」
詹灝,詹玨,鳳傾城皆是微微皺眉,順著聲音看向那人,目光所及之處,那分外耀眼的女子,以及身旁英偉不凡的男子,不是安寧和蒼翟又是誰?只是,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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