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飛翩得令!」飛翩咬牙道,滿臉憤恨的他,此刻早已經恨不得將那人剝皮抽筋,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安寧的命令無疑是在這個時候給他一股強大的動力與後盾,驚蟄十二煞出馬,他定要讓那北燕大皇子蒼翼,死無葬身之地!
飛翩抬頭看了閣樓上一眼,房門緊閉,而裡面,他心愛的女子正在熟睡,碧珠,你等著我,等著我將傷害了你的人碎屍萬段!
緊咬著牙,飛翩滿臉堅決,大步走出了院子,安寧下達了這個命令之後,渾身都在隱隱顫抖著,不夠,這還不夠,她要親自動手,她要親自替碧珠報仇!
眸光一凜,安寧轉身便走,只是,她剛走出一步,手腕兒卻被一隻大掌握住,安寧感受著那掌心傳來的溫度,微微皺眉,「別阻止我!碧珠那般單純,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啊?」
安寧幾乎是吼出了聲來,但她卻擔心吵醒了沉睡中的碧珠,只能隱忍著,壓抑著低呼。
「不,我沒有要阻止你,我帶你一起去!」蒼翟渾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拉著安寧的手微微一用力,便將渾身因為壓抑與憤怒而顫抖著的安寧拉入了懷中,他怎會阻止她呢?只是……想到什麼,那雙深邃的眸中劃過一抹異色,「不過,等會兒才能去。」
安寧被他的雙臂禁錮著,慢慢的平復下來,對蒼翟的話不明所以,還未反應過來,整個身體便被蒼翟打橫抱起,很快便回到了二人的房間,當安寧知道蒼翟的意圖之時,心中頓時一緊。
「怎麼這麼不知道疼惜自己?之後的一段時間,都不許騎馬。」蒼翟專心的替安寧上藥,昨日,得知安寧和雲錦是騎馬而去的時候,他就有預感,今日一看,那雙腿之間,果然是紅腫不堪,讓他看了,心中一陣一陣的抽痛。
他才知道,寧兒是這般在乎著碧珠,昨日,她身子的狀況根本怕是連走路都會痛,可她卻為了要尋碧珠,不惜騎馬,那駿馬的顛簸,勢必會加重寧兒的傷勢啊!
想來也對,碧珠是一直伺候著安寧的,二人的感情,不是一般的主僕!
安寧任憑蒼翟的動作,想到昨日一早他匆匆離開,看了看擺在身旁的那一個「宮廷秘製」的瓷瓶,終於明白他昨日那般焦急是為了什麼,他是匆匆的進宮,去向太醫尋藥了吧!
目光落在蒼翟深鎖的眉峰上,安寧伸手將他的眉峰撫平,「謝謝你,蒼翟!」
蒼翟身體微怔,終於上好了藥,重新替安寧整理好衣裳,攬她入懷,「你我本是一體,對我,永遠不要說謝謝,況且,這本就是我……」
蒼翟臉上閃過一抹侷促,本就是因為他的狂野不知節制,才會讓寧兒受罪,想到昨日一早,他的激狂,蒼翟滿心自責,大掌包覆著安寧的手,「走吧!」
這個時候,他最知道寧兒想要幹什麼,飛翩已經領命帶了驚蟄十二煞以及飛翩替安寧訓練的人,去追擊蒼翼,這一次,蒼翼怕是插翅也難飛了!
對於蒼翼,他本打算留著他,畢竟北燕國皇位爭奪漩渦中最有力的幾個人,都彼此相互牽制著,他們的存在,對自己以後的復仇有利,但是這一次,蒼翼怕是休想走出東秦國的境內了!
蒼翟的話一落,再一次將安寧抱了起來,似乎是不願讓她多走一步路,多一丁點兒的不適。
安寧沒有拒絕他的懷抱,雙手順從的圈住蒼翟的脖子,靠在他的堅實的胸膛上,腦中浮現出碧珠的瑟瑟發抖的模樣,她現在終於知道,昀若那日的預測到底代表著什麼了!
她以為大婚順利的過去,更加不惜在大婚前匆匆的除掉了林婉兒和璃王趙景澤,但是,她終究是沒有料到,真正的禍害,會是他!
悲憤與隔閡,甜蜜與淚水,她是深切的體會到了,這其中的酸楚與痛苦,便也只有她自己的心中知道。
碧珠,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便讓我將傷害了你的人解決掉吧!
蒼翟瞥見懷中的安寧咬破了唇,眉心皺得更緊,騰出一隻手,憐惜的將她唇上的鮮血抹掉,「不許傷害你自己!便是碧珠……碧珠也不願見你這樣!」
碧珠不願見她這樣!是啊,一直以來,碧珠將她看得比她自己還要重要,那個傻丫頭啊!
東秦京城,北方的一個小城鎮內,客棧裡,一行人,每一個都是錦衣華服,一看便是出身尊貴,掌櫃的見這一行人一進客棧,便立即親自上前招呼著,「幾位客觀,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小店的服務是這個鎮上首屈一指的,保證讓幾位住得住得舒舒服服。」
中年男子詹灝倒是沒有開口,一旁輕紗覆面的鳳傾城亦是沒有開口,跟在詹灝身後的詹玨看了看二人,立即上前道,「給我們三間上房,動作快些,給收拾乾淨了,另外,準備一些吃的,送到那靠窗的桌子上。」
詹玨身為詹家的大公子,從十多歲的時候,就已經跟著產業中的管事們東奔西走,已然已經能夠獨當一面,那份氣勢,更是讓熱絲毫都不會懷疑這個公子的能力。
掌櫃的立即滿臉熱情的吩咐了下去,親自邀請著幾位到了詹玨所指的那一張桌子上坐下,「幾位貴客請稍等片刻,我們這裡有……」
「行了,撿你們這裡最貴的上,別再多話。」詹玨皺著眉頭,冷冷的看了那掌櫃的一眼。
掌櫃的不敢多說一句話,立即退了下去,這幾個客人雖然有錢,但明顯不好應付啊。
掌櫃的命人首先替這一桌上菜,桌子上,便只有詹灝,詹玨,鳳傾城三人。
詹灝看了看那空著的位置,臉上依舊是那般溫潤的笑,「記得來的時候,我們這還是五人,可如今……那個無雙丫頭莫名失蹤了不說,現在連大皇子殿下也不見了,昨日明明就該一起走,卻不知道他為何那般急匆匆的要先我們一步,看這樣子,怕是北燕那邊發生了什麼大事了吧!」
詹灝說話之時,那雙老練的眸子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鳳傾城,事實上,墨無雙失蹤了好些時候了,他們雖然知道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但他們卻十分有默契的什麼都不說。
北燕三大望門之間,表面上同氣連枝,但是,實際上的暗湧,怕也只有他們這些局內人知道。
墨無雙的娘親是當朝的公主,北燕皇帝的妹妹,她的身份地位,在墨家可是不一般的,三大望門之中,墨家雖然敬陪末座,三大望門每一家都是有著幾百年的底蘊的,墨家勢力雖然及不上其他兩家,但鳳家和詹家卻一刻也不敢小覷了墨家。
如今墨無雙若是真的死了,那麼,無疑是折損了當家墨家的一分實力啊!畢竟,以墨無雙的容貌與地位,要拉攏一個極有份量的權貴做女婿,那也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而北燕大皇子蒼翼,詹灝總是覺得那日宸王大婚之後,他有些怪怪的,要離開東秦回北燕,是北燕大皇子第一個提出來的,不僅如此,他提出來之後,卻沒有等他們一起,而是獨自匆匆離開,那模樣,倒像是逃命一般。
鳳傾城面紗下的嘴角微揚,但眼中卻沒有太多的神色,小口小口的吃著夥計送上來的食物,也沒有要搭腔的意思。
詹灝本是有著試探鳳傾城之意,畢竟,鳳家的情報網絡,並不亞於他們詹家,若是北燕真發生了什麼他們詹家不知道的事情,那麼鳳家也不一定不知道。
鳳傾城是何等精明,鳳家孫字輩這一代中,鳳家老爺子最器重的便是這個鳳家大小姐鳳傾城了,要說詹灝是一個老狐狸,那麼鳳傾城怕就是一條毒蛇。
鳳傾城一眼就看出了詹灝的意圖,心中暗道:哼,想從她這裡探消息,她又怎會讓詹灝如意?
別說北燕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便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她若知道,也不會讓詹灝給試探了去。
不過,想到什麼,鳳傾城眸光微斂,神色之間多了一絲異樣,大皇子蒼翼為何會行色匆匆的先他們一步離去麼?她又如何能不知道?
那個蒼翼,也有害怕了的時候,她想,若是蒼翼不快些逃的話,那麼,或許北燕怕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鳳傾城腦中浮現出安寧的身影,不知道安寧得知她最疼愛的小婢女受到那番對待,還變成癡癡傻傻的模樣,又會有怎樣的表情?
她怕是恨不得想殺人吧!
想到那日自己在新房之外,聽到的曖昧聲音,鳳傾城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初為人妻,應該是歡歡喜喜的,不過,收了她送給她的那份大禮,她怕是歡喜不起來吧!
眼中劃過一絲詭譎的光芒,鳳傾城猛地起身,「詹叔叔,詹大哥,傾城身體有些疲累,便不陪二位了,傾城先回房歇著了。」
鳳傾城朝著二位點了點頭,隨即,緩緩走出了座位,朝著二樓走去,風微微掀起了她掩蓋在臉上的面紗,那一張臉,讓詹玨和詹灝兩父子都晃了晃神,詹灝看到那張和某人酷似的容顏之後,眼神中更是多了幾分柔和。
「爹,孩兒總覺得大皇子的匆忙有些不尋常,傾城她……也真不知道她心裡藏著什麼東西。」詹玨仰頭喝下一口酒,對於鳳傾城,在北燕國許多男子都十分仰慕,甚至包括大皇子蒼翼,但是,這其中卻沒有詹玨。
詹家和鳳家,一直是面和心不合,且鳳傾城身為鳳家老爺子最器重的一個孫兒,他知道,鳳傾城雖然表面上看著那般高貴優雅,但骨子裡,怕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吧!
這種女人,他詹玨可是不愛的!堂堂詹家大公子,身上肩負著詹家這一代的榮辱使命,他又怎能容許自己的身旁睡著一個隨時都可以一刀殺了自己的女人呢?
不僅如此,想到這鳳傾城的身世,詹玨下意識的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瞧見他眼中閃爍著的柔和,心中浮出一絲瞭然。
「哼,鳳家的人,哪一個不是心思算盡。」詹灝冷哼一聲,此時的他倒是沒有了方纔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陰沉,想到什麼,詹灝的濃墨的眉峰更是緊緊的皺在一起,「還沒有你姑姑的下落嗎?」
詹玨一聽父親提到姑姑,神色也是嚴肅的起來,「爹,孩兒派了人去查,昨日才收到消息,姑姑……」詹玨說到此,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詹灝,頓了頓,繼續說道,「姑姑她,似乎是回北燕去了。」
「哦?回北燕啊!」詹灝猛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意味深長的歎息了一口氣,回北燕?想到什麼,詹灝的眉峰擰得更緊,楚楚啊,回北燕,她又會作何選擇?
當年那個人的死,她終究是無法介懷啊!
深夜,誰也沒有發現,一個俊俏的公子從這客棧走了出去,連夜騎馬,一路向北……
翌日一大早,三人便起了床,簡單的用了早膳,三人便沒有做停留,出了客棧,臨上馬車之時,詹玨走到了鳳傾城的馬車旁,「傾城,這是一些點心,你拿著在路上吃,這一路上,怕到今天晚上,都遇不到能吃東西的地兒了。」
鳳傾城卻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逕自上了馬車,馬車的簾子放下,詹玨好心被當做驢肝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鳳傾城你……」
他的指責還未說完,鳳傾城的丫鬟羽兒滿臉笑容的將詹玨手中的點心接了過來,「謝謝詹大公子,我家小姐……昨夜許是沒有睡好,所以心情有些不好,還請詹大公子不要介意。」
詹玨看了一眼那馬車,冷哼一聲,轉身立即上了自己的馬,心中暗道:這鳳傾城,竟這般在他的面前擺譜!
此時的他卻沒有發現,鳳傾城的丫鬟羽兒卻是在這一刻鬆了一口氣,隨即上了馬車。
一行人再次上路,朝著北燕國的方向緩緩而行……
而此時,在一處茂密的森林外,一騎駿馬飛奔著,駿馬之上,高大的男子一身錦衣,緊握著韁繩,神色嚴肅,似有什麼要事在身,一刻也耽擱不得一般,朝著樹林飛奔。
駿馬離樹林越來越近,終於,駿馬進入了樹林,剛進入樹林不多久,馬蹄被什麼東西絆住,駿馬一陣嘶鳴,隨即前蹄高高揚起,馬上的錦衣男子臉色一沉,心中大叫不好:該死,中了埋伏!
緊緊抓住韁繩,穩住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身體不至於從馬上落下來,只是,既然是明瞭有人埋伏,他這番堅持,又能起到什麼作用?他確實是穩住了自己的身體,緊緊騎在馬背上,沒有從馬上掉落,可下一瞬,空氣中傳來「嗖」的一聲,一直凌厲的飛鏢穿透著空氣,朝著這邊激射而來,目標並非是馬上的男子,而是他身下的駿馬。
利器沒入皮肉,準確無誤的刺在駿馬的前蹄上,兩隻前蹄,一邊一支飛鏢,連位置以及刺入的深淺都是一模一樣,駿馬的嘶鳴聲多了幾分痛苦,在這寧靜的樹林裡,那聲音透著一股森然。
前蹄受傷,原本高揚起的前蹄猛地下落,重重的跪在地上,這巨大的力道,來得太過迅猛,根本讓馬上的男人猝不及防,身體被那力道摔向了駿馬的前方,砰地一聲,落在地上,只是,那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得嗖嗖兩聲,下一瞬,整個身體便被突然騰起來的大網給罩住,倏地拉高,吊在了幾米之高的樹上。
「是誰?是哪個不要命的敢暗算本宮!你知不知道本宮是誰?」這個此時如此狼狽的人,不是別人,真是前日從東秦國京城離開之後,便一路朝著北邊兒狂奔,就連夜裡都沒有休息的北燕大皇子蒼翼。
不過,此時的他,原本的那一身華貴的錦衣上,沾染上了無數的灰塵與樹葉,並且狼狽不堪的被吊在樹上,一晃一晃,模樣好不難看啊!
吊在樹上的蒼翼看了看周圍,依舊是沒有看到一個人影,他下意識的認為,這定是山賊所為,畢竟,這一帶雖然是荒山野嶺,但是,這條道上,卻是商旅必經之處,心中早就冒出了一股怒火,等他脫了身,這些山賊,他定要讓他們好看!
「哈哈……怎麼會不知道你是誰?你不是堂堂的北燕大皇子蒼翼麼?」一個聲音傳來,笑聲之中,帶著殺意,讓蒼翼頓時警惕起來。
「你是誰?為何不敢出來以真面目示人?藏頭隱尾的,算什麼英雄好漢?」蒼翼怒吼出聲,這樣被吊著,著實不是滋味兒,不僅僅如此,他的心中也是浮出一絲不安,這人知道他的身份,那麼怕不僅僅是簡單的山賊而已了。
要知道,普通的山賊,哪裡有那個膽子,敢劫他堂堂北燕的皇子?便是北燕來的商旅從此經過,這些山賊都還要給一些面子,不敢做得太絕。
「英雄好漢?憑你也配說英雄好漢幾個字?你讓我出來嗎?那我便如你所願!」那聲音極盡諷刺,殺意依舊沒有減少,不僅如此,在那聲音吐出最後一個字之時,樹林之中瀰漫著的殺氣更濃,整個周圍的溫度也好似在那一刻驟降。
利器穿透空氣的聲音緩緩而來,在這靜得近乎詭異的樹林裡,分外的清晰,蒼翼感覺到那殺氣直衝自己而來,他下意識的想躲避,只是,他這樣被吊著,便是方才努力掙扎,也掙脫不了這大網的束縛。
突然,蒼翼眼睛倏地瞪大,一抹寒光刺痛了他的雙眼,在他的視線中,只見一把鋒利的寶劍朝他襲來,直直的刺向他,蒼翼心中大叫不好,根本無暇去看那握著寶劍的主人是誰,正在他以為要喪命於劍下之時,那劍鋒卻是驟然一轉,削斷了吊著他的繩子。
蒼翼沒有絲毫準備,從高高的地方掉落下來,砰地一聲,似乎聽到有骨頭錯位的聲音。
蒼翼接觸到地面,但是,他卻感覺到包圍著自己的危險越來越濃烈,快速的掙脫開身上的大網,正要跑,一把劍便橫在了他的脖子處。
冰冷的劍鋒直接靠在他的頸動脈處,蒼翼身體一顫,再也不敢動一下,而此時,四面八方的湧出了一群黑衣人,每一個都身形詭譎,其中十二人的打扮,蒼翼曾經見過。
腦中浮現出一個身影,蒼翼微微皺眉,是他!蒼翟,他派了殺手來伏殺自己嗎?
想到自己做過的事情,蒼翼心中打了一個突,但他卻刻意的壓制著。
順著那冰冷的刀鋒,緩緩抬頭,終於看到了握著這把利劍的人,不是蒼翟,但這個男人眼中濃烈的恨與殺意,讓蒼翼頓時浮出一絲驚恐,「你……你是誰?」
「我是誰?你忘了你做過什麼事情嗎?」飛翩咬牙切齒,眼中的恨瘋狂的交織著,他就想這樣一劍刺穿蒼翼的脖子,取了他的性命,只是,讓他這樣一劍斃命,是便宜他了,嘴角勾起一抹陰狠,往日的飛翩便是在殺人之時,也是透著幾分風流瀟灑,但此刻,若是真要用什麼來形容的話,那便要用「鬼魅」二字了,不錯,是鬼魅,便是蒼翼此刻被他看著,都有一種鬼魅纏身的感覺,好似自己根本無法逃脫他的掌控。
「我便是要讓你生不如死的人!」飛翩眸光一凜,一字一句的吐出,說話之時,眼中的殺意徹底轉化為行動,握著利劍的手一緊,利落的一揮,下一瞬,那利劍便落在了蒼翼的腳踝處。
「啊……」伴隨著一陣驚呼,整個身體好似沒了支撐的力道,轟然跪在地上,朝著飛翩跪了下去,那長大的嘴,睜大的眼,似乎都在昭示著他的痛苦。
飛翩方纔的一劍,那麼輕盈,但殺傷力卻是巨大無比的,飛翩甚至在利刃中灌輸了內力,利刃劃過了蒼翼的腳踝處,利落的挑斷了他就腳上的筋脈,且不說疼痛讓他難以忍受,沒了腳筋,他如何能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呢?
這一跪,僅僅是開始而已!
飛翩冷冷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蒼翼,要不是害怕碧珠再次受到刺激,他定要讓蒼翼這個畜生親自跪在碧珠的面前,向她請罪,想到碧珠那害怕他的模樣,飛翩的心猛地一陣抽痛,但是,很快的,那一陣痛化作了濃烈的恨意與狠意。
「啊……本宮的腳……本宮的腳啊……」蒼翼絲毫沒有想到這人出手如此之狠,之凌厲,跪在地上的他,雙手想要去觸碰腳筋被挑斷的地方,但是,他的手剛伸出去,只見眼前一道寒光,下一瞬,手起刀落,而他伸出去的手無疑是自己送上了門去。
沒有任何聲響,利劍劃過他的手腕兒,這一次卻是沒有觸碰到他的手,而是用內力將他的手筋震斷。
「你……」蒼翼緊咬著牙,憤恨的看著這個滿身殺意的男人,讓他生不如死的人?「你是蒼翟派來的?還是那寧郡主?你告訴蒼翟……本宮……本宮要讓他不得好死!」
這個時候了,他自然是明白為什麼會受埋伏,前日發生的事情,他可沒有忘記,一定是跟那個小丫鬟有關,不過,便是在這個時候,蒼翼的嘴依舊是硬的,心中雖然恐懼,但是他皇子的傲氣,不容許他低頭,尤其是在蒼翟這個被他的父皇驅逐出了北燕國的人低頭!
「不,是我自己要來的。」飛翩心中的恨,早已經讓他紅了眼,話落,果然看到蒼翼的眸中劃過一絲不解,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目光也隨即變得冷冽,咬牙切齒,「我是她的丈夫!」
蒼翼心中一怔,他又如何不明白這個男子口中的「她」指的是誰?她的丈夫?他沒想到,那小丫鬟的丈夫也是個狠角色,等等……丈夫?丈夫……可是,那丫鬟明明……
蒼翼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心中的不安更濃,「你……你要殺本宮?本宮告訴你,本宮是北燕大皇子,你殺了本宮,就是與北燕為敵,你就不怕北燕大舉進攻東秦,滅了你們?」
蒼翼強忍著痛,此刻,他也顧不得身上的痛了,只想著該如何脫身。
「滅了我們?」飛翩冷笑一聲,身形一閃,他絕妙輕功的出神入化在這一刻彰顯無遺,還沒有一個眨眼的功夫,飛翩的身體便靠近了蒼翼,而他的手也準確無誤的握住了蒼翼的脖子,猛地收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北燕的大皇子如何讓北燕出兵滅了我們東秦。」
那種的殺意瘋狂的交織著,蒼翼的脖子被握住,呼吸漸漸的變得困難,不僅如此,他的身體被這一隻手緩緩舉起,雙腳離地,他的身體有多重,他脖子上便有多難受,而他的心裡就有多恐懼不安。
「你……你要三思而後行,不能因為你……你一個人的恨與衝動,而……毀了整個東秦。」蒼翼艱難的說著,雙目因為呼吸的困難而大睜著,話到後面,越發的虛弱,他就要堅持不住多久了,若是這個人再不鬆手,或者他就要窒息而亡。
他堂堂北燕大皇子何時這麼狼狽、無助過?手筋腳筋被挑斷,幾乎是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可是,他不甘心啊,就因為一個女人,而死在了東秦國,他太划不來了!他死了,老二和老五,這兩個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怕是要高興得手舞足蹈了。
「放了……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金錢……權利……地位……女人……對,女人,你要多少女人我都給你……」蒼翼目光閃爍著,心中只有求生的**,不斷的提出誘惑,希望能夠保得一命。
他每每提出一樣誘惑出來,脖子上的手就在慢慢鬆開,蒼翼心中一喜,以為這個人心裡已經動搖了,所以,他就繼續不斷的提,只是,他又怎知道,他每每提出一樣,飛翩心中的諷刺,心中的恨與瘋狂就多了一分,直到蒼翼蔓延興奮的提出女人這個誘惑之時,那一隻大手就不再是慢慢鬆開,而是倏地一緊。
「唔……咳……」蒼翼根本猝不及防,對上飛翩凌厲中夾雜著諷刺的雙眸,他才恍然大悟過來,原來……原來他是在和自己做心理遊戲呢!將他玩弄於鼓掌之間,讓他生出了希望,再一下子狠狠的將那希望掐掉!
狠啊!便是蒼翼也不得不承認這一招的狠,讓他慢慢的升高了,再一次被推入深淵!
「放心,大皇子,你所提的這些,你都沒有機會享受了。」猛地,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空靈得近乎詭異,蒼翼順著聲音看過去,一輛馬車徐徐而來,那女子的聲音正是從這馬車中傳出來的。
蒼翼心中一緊,這聲音,他是聽過的!腦中浮現出一抹身影,隨即,那馬車停在了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馬車的簾子被掀開,首先看到的是一襲玄色錦衣的高大男子,那人更是讓蒼翼眸子一凜,那人不是蒼翟又是誰?
蒼翟看也沒有看蒼翼一眼,出了馬車,連帶著手中拉著的女子也跟著走了出來,一玄一百兩抹身影,站在馬車上,此時的安寧是作婦人打扮,這身精緻的衣服穿在安寧的身上,恰到好處。和蒼翟站在一起,更是讓人覺得是天作之合的絕配。
蒼翟下了馬車,絲毫沒有理會蒼翼以及在場的驚蟄十二煞的詫異目光,打橫將安寧抱起,安寧溫順的窩在他的懷中,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二人一步一步的朝著這邊靠近,終於,蒼翟停下了,將安寧放了下來。
安寧本是一個女子,但是,此刻,她看著蒼翼的眼神,讓蒼翼覺得,這眼神甚至比他的父皇還要凌厲幾分。
「你……你們……」蒼翼想說話,只是,他的脖子被飛翩這樣掐著,整個身體這樣吊著,方才說了那麼多話,都已經是堅持到極限了,現在,每說一個字,都要比剛才艱難百倍,痛苦百倍。
安寧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微微皺眉,「飛翩,放下他吧!」
蒼翼一聽,心中一喜,看了看掐著自己脖子的飛翩,見他微微皺眉,但終究還是鬆開了手,這一鬆手,蒼翼的整個身體便少了支撐,轟然落地,手筋腳筋已經挑斷,摔在地上的他,根本就如一個破娃娃一般,癱軟在地上。
不過,這對蒼翼來說,已經是好受太多了,蒼翼看向安寧,眼中生出了希望,「宸王妃,本宮知道你是慈悲的,你要救救本宮,放了本宮……你要什麼,本宮都答應你。」
「哦?是嗎?我要什麼,你都會滿足我?」安寧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眸光閃爍著,但是,在看到蒼翼這張臉的時候,她袖口底下的手卻是緊緊的攥著。
「對,無論你要什麼,本宮都會盡力滿足。」蒼翼忙不迭的點頭,這個時候,只要能過保得一條命,他便是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在所不惜。
「那如果……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呢?」安寧利眼一瞇,微微彎著腰,笑睇著地上的蒼翼。
那生不如死四個字從安寧的口中平靜的說出來,更加讓人覺得心底生寒。
蒼翼頓時僵住,生不如死?
「你……」蒼翼回過神來,從安寧平靜的眸中,他所看到的,竟也是恨!
對啊!那個丫鬟是安寧貼身婢女,這一點他是知道的,心中的不安更濃,安寧和這個叫做飛翩的男子一樣,也是來找他報仇的吧!
「大皇子,別動哦……」安寧緩緩開口,伸出手,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銀針,那根銀針在蒼翼的臉上輕輕的劃著,「你也說了,我是慈悲的,我可不希望你這張俊臉被我手中的這根針給弄破了,那就真的可惜了呢!」
安寧歎息了一聲,但那語氣卻聽不出絲毫惋惜之意,見蒼翼果然不敢動了,安寧輕輕一笑,「對,大皇子還是小心為妙,我這根銀針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銀針,上面淬著什麼毒來著?是孔雀膽還是墨蛛汁還是腐肉膏?哎,瞧我這記性,連這些都記不住了,不過,有一點我卻是知道的,這毒藥足以讓你沾到一丁點兒,便會全身腐爛,呵呵,所以,大皇子這般小心翼翼,是應該的,是應該的啊!」
安寧雲淡風輕的說著,但是,蒼翼卻感覺到從心底泛出一絲冷意,很快的便竄遍他的四肢百骸,孔雀膽,墨蛛汁?這兩樣毒藥,他身為北燕大皇子,曾經在宮闈之中聽說過,這是天下十大劇毒之中的三樣,不似鶴頂紅那樣一沾斃命,也及不上七星海棠的厲害,但是,卻足以將一個人折磨得生不如死,腐肉膏更是會讓人的身體潰爛,且在全身潰爛之前,意識都會完全是清晰的。
那便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死相,並且,一步一步任憑恐懼與疼痛折磨著而死。
生不如死啊!這可比鶴頂紅那種一沾便喪命的劇毒,要殘忍多了!
蒼翼雖然不知道安寧話中的真假,但是,他卻不敢去賭,身體僵直著,感受著那銀針在自己的臉上游移,心中顫抖著,身體卻不敢顫抖。
就連求饒也不敢,生怕自己一說話,牽動著臉部的肌肉一動,便會給自己招來滅頂之災。
安寧看著他此刻的窩囊,眼中浮出一絲諷刺,「大皇子,我方才聽你說,我們若是殺了你,北燕國便會派兵攻打東秦國,這話到底是我聽錯了,還是大皇子你說錯了呢?」
「我……」蒼翼的話只能在喉嚨裡打轉。
「嗯?怎麼了?大皇子是不屑回答我的問題嗎?」安寧眼中劃過一絲不悅,手中的銀針猛地一用力,赫然沒入皮肉。
蒼翼如遭雷擊,安寧卻是驚呼出聲,緊皺著眉峰,一臉的無辜惋惜,「糟糕,我就說了,讓大皇子你小心一點兒,你怎的不聽呢?這下可好,便是我想留你一命,現在怕也是無能為力的了。」
「解藥,快給我解藥,快,快給本宮解藥。」蒼翼猛然瘋狂的起來,此刻也顧不得那銀針還在自己的臉上抵著,已經刺破了,他也已經中毒了,他想抓住安寧,讓她交出解藥,只是,被挑斷筋的雙手,卻是沒有了力氣。
安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解藥?哼,還想要解藥?白日做夢!」
安寧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幾個字,一轉身,抬眼對上飛翩那燃燒著恨意的雙眸,沉聲開口,「將他帶回去,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
飛翩此刻的心裡和安寧是一樣的想法,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因為這麼死了,就太便宜他了。
看著地上因為臉上被刺破,而瘋狂慘叫著的蒼翼,飛翩眼裡更是激射出一道歷光,「動手!」
飛翩的話一落,驚蟄十二煞的人,便一哄而上,安寧走回到蒼翟的身旁,蒼翟如來時那般,將她抱著上了馬車,飛翩翻身上馬,再次回頭看向那北燕大皇子蒼翼之時,蒼翼已經被綁住了身體,被一根繩索拴著,而繩索的另一端,則是在飛翩的手上。
蒼翼不笨,看到這陣仗,以及飛翩眼中閃爍著的光芒,他便已經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了。
「駕!」等到蒼翟和安寧的馬車首先出發之後,飛翩便厲吼一聲,下一瞬,身下的駿馬便如箭一般激射出去。
可想而知的,被綁住了的蒼翼隨著這一聲歷吼,也飛奔了起來,不過,卻是拖在地面,頓時,他所經過的地方,激起的塵埃,飛煙一片,空氣中,更是不斷的迴盪著撕心裂肺的痛呼聲,叫罵聲,威脅聲,但這聲音到最後都化作了求饒聲,巨大的摩擦力,即便他是一個健碩的男子又如何?
僅僅是不過百米的距離,被拖著的人早已經承受不住了,只是,他最後的求饒聲,卻沒有一個人去理會,到了最後,那求饒的聲音甚至是越來越小,越來越虛弱,絲毫沒有了往日那高高在上的傲氣與霸氣。
馬車上,安寧靠在蒼翟的懷中,眉心緊緊的皺著,方纔,她表面上雖然平靜,但是,心裡是否平靜,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壓抑著自己的怒氣,她怕自己一個衝動就一道殺了蒼翼。
他怎能殺了蒼翼?蒼翼如今已經落在了他們的手上,她要慢慢的將他折磨而死,才能夠解他們的心頭之恨。
蒼翟感受到安寧身體隱隱的顫抖,下意識的將她摟得更緊,這個時候,他便也只能守在她的身旁,看著她為碧珠報仇!
一天一夜,蒼翟、安寧、飛翩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趕路,終於回到了京城,京城驚蟄的總部。
暗室裡,透著一股陰寒。
蒼翟,安寧坐在椅子上,身旁的站著的飛翩,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盆水,那水中泛著一絲絲的紅,讓人一眼辨別不出來那紅顏色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而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綁在木樁上的那個男子身上,男子緊閉著眼,渾身原本的華貴錦衣早已經殘破不堪,露出衣服下精壯的胸膛,而那胸膛之上,無數的傷痕如經緯一般交錯著,新的,舊的都滿是鮮血,觸目驚心。
被銀針刺破的臉上,此刻已經慢慢瀰漫著一團黑紅的東西,似乎已經看見了潰爛的端倪,頭無力的耷拉著,若不是還有呼吸,這看上去倒是如死了一樣。
「該叫醒他了。」安寧緩緩開口,聲音冰冷如霜。
話一落,飛翩手中的水便朝著木樁上的蒼翼潑去。
幾乎是在那紅色的水碰到蒼翼身體的那一瞬間,暗室之中,便想起一怔撕心裂肺的嚎叫,一聲高過一聲,似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那紅色的水是什麼?冷水,加上辣椒水,本來冷水就可以讓蒼翼清醒過來,但是,以安寧和飛翩對蒼翼的恨,他們又怎能僅僅用冷水喚醒他呢?
冷水不夠刺激,所以,才摻雜了辣水。
蒼翼如今的身體,滿是傷痕,可想而知,那些辣椒水潑在蒼翼的身上,會是怎樣的感受了,辣椒水滲入了傷口,所帶來的痛苦,單是聽他此刻那停不下來的痛呼,便可以略見一斑了。
在安寧和飛翩的眼裡,蒼翼的痛呼激起了他們心中沸騰的血液,飛翩大步上前,一手捏住蒼翼的下顎,比他張大著嘴,另外一手,卻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一塊布巾,塞入了他的口中。
無法痛呼,但卻不代表身體不痛,沒有呼喊的發洩,那種痛反而更加的劇烈清晰,就連額上的青筋都蹦了起來,身體也因為疼痛而劇烈的抽搐著。
他的每一個痛苦的反應,都被蒼翟,安寧,飛翩捕捉進眼底,安寧看著蒼翼,起身走向他,「蒼翼,你可知錯了?」
蒼翼忙不迭的點頭,好似害怕遲了一點兒,就會招來更加殘酷的對待。
安寧眼神倏地一凜,「那你可知,你做錯了什麼?」
說話只是,安寧的手肘狠狠的撞在了蒼翼的腰腹之間,蒼翼悶哼一聲,與此同時,口中的布巾也被吐了出來,蒼翼強忍著痛,「我……我不該傷了那個丫鬟……」
「可你已經傷了她!」安寧歷吼出聲,眼神如刀子一般,直直射向蒼翼。
「你這畜生,畜生!」飛翩被安寧的這以後,徹底的點燃了怒氣,憤怒化為行動,一巴掌打在了蒼翼的臉上。
蒼翼這輩子,身為北燕的大皇子,從出生開始,就是高貴的存在,無論到哪裡都是前呼後擁,哪裡曾被人這把打過耳光?只是,這個時候的他,沒有了尊嚴,也沒有了傲氣,一個連命都要保不住了的人,此刻已經淪為他人案板上的魚肉的人,又如何能夠去顧及那一點兒自尊與傲氣?
說白了,這個蒼翼終究是一個怕死的!
「我不是故意的,求你們饒了我,饒我一次……」蒼翼依舊沒有放棄哀求,只是他的哀求卻是招來安寧的一聲冷哼。
「蒼翼啊蒼翼,既然你已經知道你的錯,又怎能不付出代價?」安寧冷哼一聲,目光掃過蒼翼的腹部以下,從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把鋒利的刀子,緩緩朝著蒼翼走去,眼中的寒光閃爍著,一邊走一邊把玩著那手中的刀子,「大皇子,知道這把刀子叫什麼嗎?它有一個很貼切的名字,它叫『太監製造者』,怎麼樣?這名字,大皇子可喜歡?」
話落,蒼翼眼中的驚恐果然更加的濃烈,看著安寧,好似看到洪水猛獸一般,不斷的搖著頭,「不……不要……」
太監製造者?這宸王妃是要……
蒼翟看安寧朝著蒼翼越來越近,卻是微微皺眉,他又如何能看不出寧兒要做什麼?只是……這等事情,他不希望寧兒動手!
身形一閃,下一瞬,蒼翟已經離開了坐的椅子,一手輕攬著安寧的腰身,將她的頭按進自己的胸膛處,似乎是要讓她避開接下來的畫面,而與此同時,另外一隻手靈活的拿過了安寧手中的利刃,手一揚,一落,朝著蒼翼的某處劃去,幾乎毫無懸念的,連根而端。
「啊……」痛呼聲不知道是第幾次響起,不過這一次,卻是比稍早的任何一次還要激烈而高亢。
安寧聽見那聲音,整個人還在蒼翟的懷中,眸光一凜,精明如她,又怎會不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蒼翟替自己做了!
都一樣,不是嗎?太監製造者果然威力無比,一刀下去,便讓這個堂堂的北燕大皇子,變成了太監!
蒼翟看了狼狽不堪的蒼翼一眼,將手中『太監製造者』丟在了地上,滿臉嫌惡的一腳將落在地上的某物踢開,似乎害怕那東西礙了安寧的眼。
安寧從蒼翟的懷中探出頭來,看著蒼翼那滿臉糾結著的痛苦與狼狽,那張臉都已經呈現出一種極致的扭曲,挑眉道,「怎麼樣?太監製造者的滋味兒如何?」
蒼翼痛得搖頭,此刻,他恨不得死了算了,總好過受著這般的折磨!
只是,他下一刻所聽到的,卻是讓他整個人真正的如墜地獄!
安寧眼裡劃過一道精光,聲音寒冷如冰,如刀劍一般凌厲,「放心,這太監製造者,不過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見面禮罷了,我們的遊戲,這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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