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的命,我要親自給翔哥送過去,到了那邊,你要記得跟他請罪!』
當這一句話從詹楚楚口中說出來之時,在門外看著這一切的安寧,看到了她眼中的絕然,而在屋子裡的當事人之一安平侯爺,在看到楚楚手中的那一把匕首之時,一股寒意瞬間竄過他的全身,好似被雷電擊了一下,早就湧上喉頭的鮮血頓時噗的一下,噴灑而出。
下一刻,詹楚楚便來到了安平侯爺的面前,一步之遙,而她手中的匕首正舉在他心口上不過一寸的位置,只要這一刀紮下去,他便真的就要被詹楚楚送到他翔哥的面前了。
安平侯爺卻沒有避開,更加沒有反抗,就這樣看著詹楚楚,腦中浮現出從相識開始,二人的點點滴滴,嘴角勾起一抹淒苦的笑意,「楚楚,即便是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有後悔愛上你,更加沒有後悔當初我做的事情,你可知道,愛著一個人,卻只能看著她靠在別人的懷中是什麼滋味兒?我遇到你的時候比他晚,我怨恨為什麼老天如此不公,讓我們這麼晚相遇,卻讓你們從小就在一起?你對她那般溫柔的笑,對我卻是永遠的疏離,我喚他一聲大哥,可是,我們的命運為何那般不同?」
「住口!」詹楚楚歷吼出聲,與此同時,她手中的匕首也在這一刻,猛地刺入了安平侯爺的身體,刻意偏離了心臟的位置,噗地一聲,尖刀沒入皮肉,安平侯爺悶哼一聲,雙目倏地瞪大,痛苦的看著詹楚楚,「你……」
「你不配叫他大哥,你不配!」詹楚楚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蹦出來,眼中似乎以為這「大哥」二字,怒火更是旺盛,大哥麼?這聲大哥只會加重安平侯爺的可恨,是啊!她的翔哥正是安平侯爺親生哥哥,可這個畜生,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殺,為了得到她,他連他的親哥哥都殺啊!
這「大哥」二字,同樣讓安寧也是怔了怔,不可思議的看著房間中的兩個人,大哥?她從來不知道安平侯爺還有一個哥哥!幾乎是整個東秦國的人都知道安平侯爺這一代,便是他一脈單傳啊!
大哥?這是多麼聳動的信息!安寧震驚之餘,看安平侯爺的神色又多了一絲鄙夷,按照這樣的話,三夫人不就該是安平侯爺的嫂子麼?殺兄奪嫂,哼,安平侯爺當真是冷血無情,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哈哈……我是不配,在你的眼裡,我從來都比不上他,為什麼?為什麼?你告訴我啊……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為什麼你就不能愛我呢?我那般愛你,你卻對我這般殘忍,是為何,為何啊?」安平侯爺顧不得插在自己肩胛處的匕首,猛地抓住楚楚的雙肩,用力的搖晃,即便是這個時候,他依舊沒有用太大的力道,他害怕用力過大,讓楚楚受疼啊!
可是,此時有誰會憐惜他的痛?身體的痛又算得了什麼?心中的痛才是蝕骨的,看著眼前的楚楚,他後悔了,他唯一後悔的是方才看到念兒之時,讓念兒帶他來尋楚楚!
是的,他就是後悔這個,方纔,他的心中已經有了預感,楚楚沒有聽他的安排去幽州,而是停留在了天靈寺內,他害怕楚楚留在東秦國會被人打擾,他害怕北燕國來的人會動搖了楚楚留在他身邊的決心,正是因為擔心著這些,所以,他才會打算將楚楚送到幽州去散心一段時間,可是,世事難料啊!
他現在想,若是自己方才沒有來找楚楚,即便是知道楚楚在這裡,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結果會不會不同,若是方才即便是在門外聽到楚楚對那個人的深情告白,他沒有衝動的推門而入,沒有質問她,結果會不會好些。
他寧願裝傻,也希望楚楚能夠在自己身邊,哪怕是她恨著自己,她不愛自己,他能夠看到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可是……
這世上哪有後悔藥可以吃?更加是沒有如果的事!
「為何?沒有原因,我愛翔哥沒有理由,而我恨你……卻有太多的理由!」詹楚楚任憑他搖晃著,嘴角勾起一抹諷刺,手上一用力,狠狠地抽出插在安平侯爺肩胛處的匕首,伴隨著她的動作,鮮血直直的噴出,灑到了詹楚楚的身上,她都沒有去顧及。
她詹楚楚,從出生之日起,便是眾星拱月的存在,自從及笄之後,沉魚落雁的容貌,讓她得到許多男子的追逐,但是,她的心早就給了翔哥,這輩子,她的眼中便再也容不下第二人,自從認識了安平侯爺之後,他對自己的愛意,她不是感受不到,若不是因為他和翔哥有那麼一層兄弟關係在,若不是翔哥對這個多年不見的弟弟留有那麼幾分兄弟感情,她才不會給他好臉色看,早就如對待其他追逐她的男人那般,狠心的拒絕。
可是,她卻沒有料到,正是這份留情,最後竟害了翔哥。
安平侯爺,這個自私的男人,便是知道自己已經是翔哥的妻子,是他的嫂子,竟也想覬覦,這樣的男人,她怎麼會愛上?比起翔哥,安平侯爺不只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啊!
「哈……哈哈……」安平侯爺竟笑得更加瘋狂了起來,閉上眼,似乎是不願意看到楚楚對他的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楚楚在他懷中溫順的模樣,一幕又一幕。
「爹……娘……」突如其來的聲音傳來,透著幾分顫抖。
念兒方才早已經嚇傻了,看到爹爹對娘親的質問,看到娘親對爹爹的指責,她雖然只有十四歲,但也聽出了許多端倪,娘恨爹爹,還不是一般的恨。
娘方才說的話一直都在她的耳邊迴盪……
『知道念兒為什麼會叫念兒嗎?知道為什麼我會讓念兒學武嗎?每一次看到念兒習武,我都好似看到了翔哥……』
這一句話好似夢靨一眼糾纏著念兒,她從來都不知道,娘親每一次看自己習武的那般溫柔的眼神竟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麼她算什麼?她叫念兒,她是爹的孩子,娘卻在她的身上寄托了對另外一個男人的愛,她算什麼?娘究竟將她當成什麼了?
一時之間,許多想法在念兒的腦海中呈現,直到看到娘親親手將匕首插入爹爹身體的時候,念兒終於回了神,看著眼前這二人,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們……
「爹,娘,方纔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對不對?娘是爹最愛的女子,念兒是爹最疼的女兒,娘,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念兒再也不惹娘生氣了,念兒再也不吵著練劍了,娘……你答應念兒,你快答應念兒啊!」念兒的臉上早已經佈滿了淚水,此時的她從來沒有這般討厭過練劍,便是她也知道,這件事情是娘說了算,她不要娘恨爹爹,她要娘像以前那樣,靠在爹爹的懷中,當爹爹溫順的妻子。
安平侯爺和詹楚楚聽到念兒的聲音,身體都是一怔,詹楚楚看向念兒,那滿臉淚水的模樣,讓她心中一驚,她是真心疼愛念兒的,念兒的身上寄托了她太多的真實感情,要說這些年在東秦國,她唯一愛著的,便就只有念兒了,甚至那個和安平侯爺長得極限的兒子也沒有念兒這般得她的心。
念兒的淚水無疑是觸碰到了她心中最柔軟的那一塊,眼中的恨意明顯減少了些許,輕喚道,「念兒……」
安平侯爺察覺到楚楚的鬆動,眸光微斂,看念兒的神色多了幾分期待,「念兒,快過來,到爹爹和娘親懷中來。」
若說有誰能夠化解楚楚的恨,怕就只有念兒了吧!安平侯爺心中頓時覺得格外的諷刺,念兒是他的女兒啊,可是……在楚楚的心裡,怕是將念兒當成了她和大哥的孩子了吧!
不過此時的念兒,是他唯一的希望。
念兒聽話的上前,走到二人身旁,伸手拉著詹楚楚的衣擺,仰頭望著自己的娘親,「娘,你放了爹爹,你不要恨爹爹了,好不好?娘,念兒怕……念兒好怕……」
說著,更是大聲的哭了起來,淚水一發而不可收拾。
詹楚楚微微皺眉,神色開始掙扎,終於,沉默了片刻的她開口,「念兒,乖,到你隔壁的房間去,等會兒,等會兒娘便帶你走。」
「楚楚……」安平侯爺眸子一緊,他自然是知道楚楚的意思,帶念兒走?「念兒是我的女兒啊!你怎能……」
「哼,你的女兒?在我眼裡,她從來都不是你的女兒!」詹楚楚冷哼出聲,看向安平侯爺,眸中又變得凌厲起來。
「哇……娘……爹……」念兒的哭聲越來越大,她的心中生出一絲強烈的不安,祈求的看著自己的娘親,憐惜的看著自己的爹爹,她好怕娘親再刺爹爹一刀,娘親真的要殺了爹爹嗎?
可是,她不要啊!她要爹爹好好活著,他們回到以前那樣,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轟的一聲,正此時,暗門猛然被打開,來著正是天靈寺的方丈,安寧看到方丈,雖然一早就猜到三夫人和這天靈寺關係匪淺,但在這房間中竟然還有一個暗門供方丈進來,還是讓安寧小小的吃了一驚,原本站在門口的她,忙朝著旁邊躲了躲,她這個假和尚,可經不起方丈的法眼,不過,顯然,那方丈沒有心思注意其他的,在方丈進了房間之時,就直接朝著詹楚楚和安平侯爺走去。
方丈怎麼也沒有想到,原本以為安平侯爺已經離開了天靈寺,可是……此刻的狀況……方丈瞧見安平侯爺身上的鮮血,以及神色帶恨的詹楚楚,猛地上前,「小姐……」
「將小小姐帶走。」詹楚楚冷聲吩咐道,她不能讓念兒動搖了她殺安平侯爺的決心,今日,她便要用安平侯爺的血來祭奠翔哥的亡魂,等這一天,她已經等了好久了,這些年來,她為了能夠擁有對付詹家的勢力,便一直蟄伏在東秦國安平侯爺的身旁,以他的三夫人的身份掩飾著一切。
安平侯爺便是再小心翼翼的讓城南別院中的下人監視著她,她依然有她的方法暗中做一些事情。
「是。」方丈領命道,大步走到念兒的面前,「小小姐,得罪了!」
話落,強勢的一把將念兒抱起,念兒努力的掙扎著,「你放開我……娘,你不要殺爹爹……娘,念兒求你了……」
念兒的掙扎又怎敵得過方丈的力量?很輕易的便被方丈抱著往隔壁的房間走去,念兒看著娘和爹爹離自己越來越遠,淚水不停的流,不停的呼喊,只是,她的淚水和呼喊都似乎起不到任何作用,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娘親手中握著那把透著寒光的匕首,任憑方丈將自己抱到隔壁的房間。
「爹……娘……」暗門在念兒的眼前關上,阻隔了她所有的視線……
房間裡,氣氛分外的詭異,安平侯爺唯一的希望便在這一刻破滅了,連念兒的面子,楚楚都不給,看來,她是非要要了自己的命才肯罷休啊!偏偏……偏偏自己卻不忍心傷了她。
「楚楚,如果殺了我,能夠抵消你心中的恨,那麼你便殺了我吧。」安平侯爺的心在這一刻已經成了死灰,目光幽幽的看著楚楚,十多年都得不到她的心,老天對他真是殘忍啊!
詹楚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殺了他就能抵消她心中的恨嗎?遠遠不能,但安平侯爺的命,她是要定了!
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詹楚楚沒有絲毫猶豫,再一次揚起了手中的匕首,她知道,安平侯爺不會躲,她也由不得他躲,一刀刺下去,直刺心臟的位置,看著匕首沒入自己的身體,安平侯爺眼中無限哀戚,這便是他的下場麼?
他算計了一生,對誰都無情無義,哪怕是他的大哥,他都能為了得到心愛的女人,一舉擊殺,他利用了一生,雲蓁,劉香蓮,包括楊木歡與秦玉雙,卻沒有料到,到最後,卻是這個下場,他心愛的女人這麼多年來,不過是一匹蟄伏在他身邊的狼啊!
「唔……」安平侯爺悶哼出聲,但是他的視線卻依舊停留在這一張自己愛了大半輩子的臉上,便是在這最後的時刻,他也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到絲毫的憐惜與愛意,伸手想要再一次觸碰楚楚的臉頰,艱難的呢喃,「楚楚……忘了我,這樣你便不會再恨我了。」
詹楚楚淒然一笑,「忘了你?你做的孽誰能忘得掉?便是你死了,這恨也無法消弭。」
十多年,她的恨在心中潛伏了十多年,這麼多年的壓抑,早已經讓恨深入了她的骨髓,便是已經報了仇,她也無法得到解脫。
若恨之後,還有希望,便能被救贖,但對於詹楚楚來說,她的心早已經在當年丈夫死之時,就已經絕望,支撐著她的不過是那一份不甘與復仇的決心。
安平侯爺臉上的血色好似在一瞬間被抽空了,就連看詹楚楚的眼神也變得虛弱至極,若是他死後,楚楚都依然恨著他,那麼他便是死了都不能瞑目。
「啊……」
正此時,門外響起一怔驚恐的慘叫,詹楚楚聽到那聲音,忙聞聲看去,卻只見方才被方丈帶到隔壁的念兒站在門口,雙手抱著頭,看著面容死寂的安平侯爺,瘋狂的大叫著,不停的搖著頭,目光最後落在詹楚楚的身上,眼中盛滿了恨,「你殺了他……你殺了他!」
念兒雙手緊握成拳,朝著詹楚楚大吼,她如何能夠接受這個現實?她娘親親手殺了她的爹爹,她如何能不瘋狂?
「念兒……」詹楚楚臉色一白,焦急的喚道,念兒的情況讓她心中生出一絲不安。
只是,詹楚楚剛叫出聲,念兒便轉身,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詹楚楚心中一緊,淡淡的看了一眼安平侯爺,這一刀刺入了他的心臟,必死無疑!
沒有再去管安平侯爺的情況,鬆開了依舊在安平侯爺心臟處紮著的匕首,身形一閃,朝著念兒追了上去……
沒有了支撐,安平侯爺轟然倒地,而這個時候,房間裡便只剩下安平侯爺一人,擺在案桌上的那一個空白的靈位,似乎在嘲笑著安平侯爺的下場。
安寧眸光微斂,終於抬步踏入了房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地上的安平侯爺,瞧見他眼中的死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眸子一緊,「還沒死麼?」
這安平侯爺還真是命大,他是害怕死了都得不到詹楚楚的原諒,所以不甘心死麼?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安寧迅速的在他的身上的一個穴位上點了一下,安平侯爺猛地呼出一口大氣,好似生命力又旺盛了幾分,「楚楚……」
「安平侯爺,你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的楚楚。」安寧挑眉,目光幽幽的落在了安平侯爺的臉上,神色之間夾雜著些微暢快。
安平侯爺看著這個小和尚,他現在想見的只有楚楚,可是,楚楚連他臨死的時候,都不願陪著他嗎?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嗎?」安寧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聲音變成了二公子的模樣,眸中的晶亮閃動著,她本以為在安平侯爺臨死之前,無法知道她的身份,但現在看來,老天都給了她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她又怎能不利用呢?她可沒有浪費的習慣。
說話之間,安寧已經從懷中掏出一個人皮面具,轉過身體,朝著那空白靈位的方向,背對著安平侯爺撕下了原本臉上的人皮面具,將這手中的那一塊覆在絕美的小臉上,僅僅是片刻的時間,但安寧轉過身體,再次面對安平侯爺之時,她終於從安平侯爺的臉上看到了震驚。
「你……」安平侯爺雙目瞪大,滿眼的不可思議,二公子……這小和尚居然是二公子,可是……為什麼?安平侯爺腦中有無數的疑問一閃而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與此同時,他的心中生出一絲異樣,好似害怕知道那結果。
安寧可不會管安平侯爺害怕不害怕,她就是希望安平侯爺害怕,不是嗎?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聲音也變成了二公子的樣子,「安平侯爺,知道為什麼食為天要針對林家和安平侯府嗎?」
不,他不想知道,安平侯爺在心中喊著,他恨不得此刻就死了,反正都是死,有時候迷糊倒是一種幸福,可是,方才被安寧所點住的那個穴道,他便是想死也不能。
察覺到安平侯爺眸中的抗拒,安寧心中便越是想告訴他緣由,「因為林府和安平侯府都欠我的,我是在報復你們啊,知道我為什麼恨你嗎?」
安平侯爺艱難的搖著頭,不要告訴他,不要……
安寧卻是呵呵一笑,這笑聲卻不再是二公子的聲音,反倒是女子,如水般澄澈,如黃鶯啼谷,輕笑之間,只見她抬手摸到自己的耳後,輕輕一撕,下一瞬,那一張讓安平侯爺更為吃驚的臉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寧兒……怎麼會……」安平侯爺目光閃動著,其中夾雜著太多複雜的情緒。
「怎麼會?怎麼不會?二公子便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這很讓你吃驚嗎?呵呵……你放心,你讓寧兒去求表哥幫忙,寧兒也去了,不過,我想,如今的安平侯府怕是不需要幫助了,告訴你一個消息,劉香蓮炸毀了安平侯府,現在安平侯府的宅邸已經被大火燒了化成了灰燼……呀,你眼睛怎麼瞪這麼大?別恨我,這不是我做的,是劉香蓮,是她要毀了安平侯府,不過,她自己也死在了火中,哦,對了,還有她的女兒也和她陪葬,我嘛……命大,我怎麼能死呢?我還要留著命到天靈寺來,引導你撞見三夫人,你不知道麼?三夫人這些時日都在房中躲著你呢,沒有我的引導,你又怎能找到她?……感謝我嗎?不,你不用感謝,因為,看到你被你心愛的女子所傷,對我來說,是一件暢快的事情,誰叫你對我的娘親那般無情呢?人被劉香蓮害死了,你卻不聞不問,哼,連墓都沒有一個,你還真是一個好丈夫啊!」
安寧輕痕出聲,語氣平靜,但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好似一塊大石,壓在安平侯爺的身上,讓他痛上加痛。
安平侯爺身體抽搐著,「你……都是你……」
臨死之時,許多事情在他的腦中豁然開朗,猛地,他哈哈的大笑出聲,「沒了……安平侯府沒了……報應啊……報應啊!」
他以為被最愛的女子所殺,便是最痛苦的事情了,但是此刻才知道,他算計別人,利用別人,卻沒有發現,他自己早已經身在別人的算計與利用之中。
當年,他確實對雲蓁無情,也難怪她的女兒會替她報仇了!
安寧淡淡的笑著,那張絕美的臉異常的耀眼,天靈寺中,也安放著娘親的靈位,安平侯爺的死,娘親也一定看得見!
突然,原本臉上的笑容倏然僵住,安寧眸子一凜,快速的在他的身體上又點了一下,下一刻,安平侯爺瘋狂的笑聲戛然而止,好似時間在此刻定格了一般,安平侯爺雙眼都還來不及閉上,最後一口氣,便斷了。
「安平侯爺,讓你臨死之時,知道安平侯府毀在誰的手上,便是我送給你的最後一份大禮了,到了那邊,你也別忘了,要去想我的娘親請罪!」安寧站起身子,嘴角的笑意越發的詭異,她讓安平侯爺知道真相,不是她的仁慈,而是對安平侯爺的殘忍。
安平侯爺這輩子對不起那麼多人,又怎能讓他安安穩穩的死?死不瞑目,她就是要讓他死不瞑目!
看著安平侯爺臨死都沒有來得及閉上的雙眼,安寧眼底劃過一抹濃濃的不屑,重新將小和尚那張面具覆蓋在臉上,下一瞬,安寧便又變成了小和尚的模樣,但眼中卻是一片病了,沒有再去看安平侯爺,安寧冷哼一聲,大步走出了房間。
一切歸於寧靜,安平侯爺的屍體躺在房間裡,猛地一陣大風吹來,吹得門扉吱嘎作響。
而正此時,在門外,一個纖弱的身影從數後露出了一張臉,手中握著掃帚,一身尼姑的裝束,那人不是林婉兒又是誰?
此時的林婉兒看著那個不斷搖曳著的門扉,心中依舊為剛才聽到的信息而震驚著。
「二公子便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林婉兒低聲呢喃著這一句話,眸中亦是滿目的不可思議,她知道,林家之所以會被滿門抄斬,一直都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動著,那雙手便真是二公子和如今的雲王爺。
她怎能想到,二公子便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呢?
腦海中浮現出那一抹身影,安寧……安寧啊……她是誰?她是宸蒼翟所愛的女人哪!
曾經一段時間,她聽到那些關於宸王蒼翟和二公子的曖昧傳聞,還以為蒼翟移情別戀,對於安寧,她還幸災樂禍了好一陣兒,安寧麼?還不是連一個男子都比不上,最終還是被蒼翟所遺棄,可事實呢?
二公子便是安平侯府二小姐,他們本來就是一人啊,她那些所謂的幸災樂禍竟顯得尤為諷刺,蒼翟自始至終,心中就都只有安寧啊!
心中濃烈的嫉妒將她吞沒,林婉兒緊緊的握著掃帚,為什麼?安寧便這般幸運,不僅如此,那二公子和雲家如今的勢力,可謂是如日中天,而她卻……
低頭看著自己的一身裝扮,嫉妒與不甘更是濃烈,憑什麼她高高在上的婉貴妃會一落千丈,落得如此下場,而那安寧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侯府小姐,此時不僅得到蒼翟的愛,還如眾星拱月一般,被整個東秦百姓所稱頌,甚至連皇上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安寧,我一定不會讓你如此逍遙。」緊咬著牙,林婉兒眼神變得陰冷,最後看了那個空洞的門扉一眼,轉身悄悄的離開……
天靈寺外的一條羊腸小道上,念兒狂亂的哭喊著,跑出了天靈寺,誰也阻攔不了她,詹楚楚緊隨其上,身後跟著方丈與凌伯。
終於,砰地一聲,念兒撲到在地上,雙手被擦破了皮,鮮血滲透出來,但是念兒好似感覺不到痛一般,甚至用受傷的手不斷的拍打著地上的泥土,口中不斷的叫著,「為什麼……爹爹……為什麼要殺了他……」
她的腦海中怎麼也揮不去娘親握著刀,插在爹爹身體裡的畫面,眼中除了傷痛,便是瘋狂的怒火。
以前,爹爹,娘親,還有她和哥哥,那般和諧,可是,方才發生的事情,讓所有的一切美好在她的面前轟然倒塌,為了替另外一個男人報仇而殺了爹爹,娘親很爹爹,那她算什麼?
她一直以為,她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小孩,是爹爹和娘親相愛的產物,但是,現在她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她的出生根本就不是因為愛啊!
「啊……嗚嗚……」念兒的哭聲在空中迴盪著,淒厲,悲痛,憤恨……
猛地,身後傳來一聲呼喊,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關切,只是,在她聽來,那聲音卻猶如惡魔。
不錯,那聲音正是念兒的娘親詹楚楚的,詹楚楚追上來了!
念兒緊咬著牙,滿臉憤恨的掙扎著要起身,她不能讓她追到她,只是,方纔的這一下摔得太重了,便是再努力,她也爬不起來,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念兒滿臉的不甘。
「念兒……」詹楚楚緊皺著眉,滿心關切,從馬車上下來,匆匆的跑到念兒的身旁,想要將她抱進懷中。
只是,還沒有靠近她,念兒便狠狠的瞪著她,「不許你過來!」
詹楚楚看念兒眼中的恨,心中猛地收緊,「念兒,你聽娘解釋……」
「哼,解釋?你殺了爹,這是事實,還有什麼可解釋的?你要告訴念兒,你有多愛那個男人,你有多恨爹爹嗎?你要告訴念兒,念兒的出生,不過是你對爹爹的報復麼?」念兒大吼出聲,凌厲的質問,她的娘親是溫柔的,連螞蟻都捨不得踩死一隻,又怎麼會殺人,殺的還是她的親爹爹!眼前這個不是她的娘親,不是!
詹楚楚臉色慘白,不安的搖著頭,「念兒,不是這樣的,娘親愛你,娘親最疼的人就是你了啊。」
「呵呵……最疼的人就是我了嗎?是因為念兒會聽你的話努力練劍,讓你看著念兒可以懷念你心愛的男人,娘,你好殘忍啊!你對念兒好殘忍啊!」念兒淒厲的笑了起來,那笑容在她這麼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臉上,竟顯得格外詭異,她又怎會忘記娘親方才對爹爹說的那番話。
念兒?念兒?她現在連這個名字都討厭,可笑啊!真的是可笑!她的存在便是這般骯髒的意義麼?
詹楚楚心中一痛,她後悔了,後悔方才說的那些話,她只顧著報仇,只顧著讓安平侯爺痛苦,卻忽視了念兒感情!
「念兒……」此時的詹楚楚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彌補自己對女兒的傷害。
正此時,凌伯上前,咬了咬牙,狠心的在念兒的頸後一個手刀,念兒悶哼一聲,詹楚楚心中一驚,「凌伯,你……」
「小姐,先將念兒小姐帶回去再說,她想通了,自然就會原諒你了。」凌伯打斷詹楚楚的話,已經將念兒打橫抱了起來,此時的念兒微瞇著眼,正陷入昏迷當中,他不忍看小姐這般糾結為難,便只有對小小姐無禮了,小小姐醒後,便是怎樣罰他,他都一律承受。
詹楚楚歎了口氣,大步上前,將念兒從凌伯的手上接過來,念兒十四歲的身體,讓她抱起來分外吃力,但是,詹楚楚卻依舊忍著,「念兒,娘對不起你,以後娘會盡力彌補你。」
「我……恨……恨你,不要再叫我念兒,我不要……不要……叫這個名字!」被詹楚楚抱著,昏迷之前的念兒艱難卻堅定的說出了這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詹楚楚心中如被針刺著一般。
念兒說出這一句話,便徹底的昏厥了過去,詹楚楚看著懷中的女兒,一滴清淚從臉頰上滑下,咬牙道,「好,以後不叫這個名字了,等你醒了,喜歡什麼名字,便告訴娘,娘都依你,孩子,別恨娘啊!」
她這一生的幾個孩子中,已經有一個恨她入骨的了,她哪裡還有能力去承受另外一個孩子的恨?
「咱們回家,娘帶你離開這裡,離開東秦國,娘會給你新的生活,讓你忘記這一切,忘記娘對你的殘忍,忘記你對娘的恨。」詹楚楚輕撫著女兒的臉頰,憐惜的道,吃力的抱著她上了馬車,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便對著馬車之外的凌伯道,「回北燕,立刻回北燕!」
離開北燕十多年,是該回去的時候了,翔哥,回了北燕,楚楚便可以到你的墓前,親自祭拜你了!
凌伯憐惜的看了看身後,雖然被簾子擋住了視線,但他卻能想像得出小姐此刻的表情,北燕,那是小姐的出生地,同樣也是小姐的痛苦之源啊!
歎息的搖了搖頭,凌伯看了一眼在馬車下的方丈,二人一個視線交匯,凌伯對著方丈道,「我會照顧好小姐和小小姐,這邊就靠你了。」
「放心,我還應付得來。」說罷,方丈轉身面對著馬車後面,「小姐,屬下在東秦這邊等候小姐的消息,屬下永遠都是小姐的人。」
馬車內沒有傳出詹楚楚的聲音,凌伯眸光微斂,駕著馬車,朝著北燕的方向而去……
安平侯府被燒成灰燼,有說安平侯爺已經死在了大火之中,也有說在亂葬崗發現了安平侯爺的屍體,甚至還有說安平侯爺死在山中,被猛獸撕碎了身體,屍骨無存,對於安平侯爺,眾說紛紜,但所有的都有一個特點,那安平侯爺已經死了。
安平侯爺本是世襲爵位,照理說安平侯爺死了,便會由他的子嗣繼承爵位,雖然沒有嫡出的兒子,但安洛楓卻是安平侯府的長子,雖是庶出,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也該是他繼承爵位。
當年,因為楊木歡的墓無故被掘,安平侯爺沒有什麼維護的動作,安平侯府大公子安洛楓和安平侯爺大吵了一架,便搬出了安平侯府,自立門戶。
安洛楓在朝中混的倒也不錯,若是能夠繼承安平侯爺的爵位,那麼就是錦上添花了,可是,皇上賜封爵位之時,安洛楓卻是拒絕接受,說是他當年出安平侯府之時,便已經和安平侯爺劃清界限,對於安平侯爺的爵位,他絲毫都沒有念想。
這番拒絕倒是讓人大吃一驚,這好歹也是一個世襲的爵位,他竟然都不愛,當下,許多官員都對他大加讚賞,就連皇上也對這個安平侯府庶出的兒子另眼相待。
安洛楓一貫笑著接受,誰又知道他心中也甚是惋惜,事實上,他如何不想繼承爵位呢?只是,世人卻不知道,他不願繼承爵位,完全是因為,若是繼承了安平侯爺的爵位,那就無疑是繼承了安平侯府所有的債務。
在安平侯府被燒後的幾天,他收到一封神秘來信,信上告訴他,安平侯府如今已經是一個空架子,不但是空架子,名下的產業每一個都承擔著巨額的債務,若是他要繼承,就會連帶著將所有的債務都繼承下來。
那樣的話,或許他剛承襲爵位的第一天,便會有債主找上門。
安洛楓本來是不信的,他憑借之前和安平侯府名下產業中的各個管事的舊情,暗中試探,得到的消息和信上所說的如出一轍,這下旨,這麼龐大的債務壓在安平侯爺這個爵位之上,對他來說,不就是一個燙手山芋麼?他又不是傻了,才不會去接呢!
當下,他便做了決定,這個爵位繼承不得,他寧願自己闖出一片天地!
安洛楓卻不知道,這些都是安寧和雲錦一手操控,那些債務確實不假,早在安平侯爺讓安寧拿著珠寶到雲王府去求雲錦幫忙之時,安寧就交代了,便是看在那些金銀珠寶上,他們也得做些事情。
雲王府因為食為天,許多商家都巴結著雲王府,雲錦僅僅是用了幾天的時間,便將安平侯府名下那些本就有問題的產業全數弄得千瘡百孔,那些巨額債務都是欠雲王府的。
安寧既然看到安平侯府毀了,又怎會希望它有重新崛起的機會,他要讓安平侯府徹底的成為歷史!
短短的一月不到,四大世家便去了兩家,林府滿門抄斬,安平侯府湮沒於大火之中,現在的東秦國,便只剩下南宮家,蘇家,以及如日中天的雲家!
南宮彥和蘇封都知道,看似三大世家,但現在雲王府乃一門獨大,擁有虞山金礦,以及全國的米業,甚至以往林府和安平侯府有關的各個產業全都有涉獵,那勢力與財富,便是他們也無法估量。
二人都已經暗中達成了共識,對於雲王府,他們是斷然不能與之為敵的!
深夜,天靈寺中。
一抹身影悄悄潛入其中,循著道路,在一個偏僻的房間外停下,輕輕的敲了敲門,片刻時間,房間中的主人便前來開門,門剛被打開,外面男子的手便被一雙柔荑抓住,拖進了房間中。
門被關上,女子便撲進男子懷中,「璃王殿下,這麼久都不來看婉兒,璃王殿下是忘記婉兒了嗎?」
軟軟的語調帶著曖昧,整個身體用力的貼近趙景澤的胸膛,此時的林婉兒,倒是比那青樓女子還要放蕩幾分,哪裡還有半分當初婉貴妃的端莊優雅?
趙景澤感受到懷中的女體,眼裡多出一抹濃重的神色,但嘴角卻是勾起一抹不屑,他確實有些忘了林婉兒了,父皇的生辰便在三日之後,豫王趙正揚這段時間在父皇面前可是做足了表現,他自然放鬆不得,要不是今天收到林婉兒捎來的信,他怕是想不起她的。
此刻如此的誘惑在前,倒是勾起了他的**,那日,他可是嘗過這個婉貴妃的**。
「本王這不是來了嗎?看你這樣子,怕是時常想著本王吧?」趙景澤輕佻的一笑,抬起林婉兒的下顎,摩挲著她的下巴。
「婉兒心中滿滿的都是璃王殿下,如何能不想呢?尤其是這漫長的夜,婉兒一個人,冷得很呢!」林婉兒直勾勾的看著趙景澤,媚態橫生,但心中卻是冰冷。
「哦?那今晚有本王在,應該是不會冷了。」趙景澤邪魅的一笑,抓住林婉兒的手腕兒,用了一拉,這房間本就不大,林婉兒便順著他用力的方向,撲到了床上。
林婉兒本就存心誘惑,趙景澤也不想抗拒,二人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瞬間點燃,一發而不可收拾。
房間中,曖昧的聲音交疊而起,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這聲音才漸漸的平靜下來……
床榻之上,林婉兒躺在趙景澤的臂彎之間,手依舊在肆掠的撩撥著趙景澤,看了看趙景澤那滿足的表情,林婉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璃王殿下,婉兒有一件事情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趙景澤皺眉,似乎想到什麼,眼中劃過一抹冷然,「婉兒,本王雖然愛你的身子,但是,你要知道,你的身份終究在那裡,本王還不能給你名分。」
林婉兒心中浮出一絲不悅,這個趙景澤,以為她想找他要名分麼?哼,他璃王給的名分,她可沒有放在眼裡,若是等到他真的有一天能夠當上皇上,她再爭取也不遲,她現在不過是用身體將璃王吊著罷了。
「王爺,婉兒不要什麼名分,便是以後王爺當上了皇上,婉兒也只要一個能伺候皇上的機會便可,哪怕是宮女,婉兒也甘願啊。」林婉兒斂眉,滿臉真誠的道。
「哦?」趙景澤的神色這才有所緩和,「那你要跟本王說什麼?」
林婉兒翻了個身,直接趴在趙景澤光裸的胸膛上,「王爺,我偷偷知道了一個天大的消息,想著或許對王爺有利,所以,才想告訴王爺……」
「有利?什麼消息能對本王有利?」趙景澤淡淡的道,語氣沒有什麼期待,似乎絲毫不相信林婉兒會有對他有利的消息告訴他。
林婉兒斂了斂眉,又怎麼看不出他的心思,心中暗暗將他鄙夷了一通,但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你說,二公子的消息對王爺是否有利?」
趙景澤一驚,眼中多了幾分神采,一把抓住林婉兒的手腕兒,「快說!」
二公子?二公子如今在東秦國可是炙手可熱啊,關於他的消息,他自然要小心留意了。
林婉兒皺了皺眉,「王爺,你抓疼婉兒了。」話剛說完,便看見趙景澤的臉色黑了黑,知道已經碰到了他的底線,忙開口道,「婉兒說就是了,婉兒那日親耳聽到,那二公子承認,二公子便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
轟的一聲,趙景澤只覺得腦袋中想起了一陣轟雷,二公子便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
「這……這可是真的?」趙景澤急切的問道。
「自然是真的,婉兒親耳聽到的,還能有假?」林婉兒話剛說完,原本在趙景澤身上的她卻一把被推開,看向趙景澤,卻見趙景澤匆匆的穿好衣裳,「王爺,你……」
林婉兒還沒有來得及多說什麼,趙景澤便已經衝出了房門,連門都沒有關上。
林婉兒眼中劃過一絲不悅,聽到這個消息,便這麼迫不及待的走了嗎?不過,很快的,她心中的不悅,便已經煙消雲散了,趙景澤若是知道了二公子便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那麼他會做什麼呢?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整個光裸身體就這樣躺在褥子上,眼中神色變幻……
距離崇正帝生辰還有一天,這一日,安寧起床,便聽得雪兒的聲音在房間外響起,「小姐,璃王殿下在府中求見,小姐見是不見?」
安寧一聽是璃王趙景澤,眸子一緊,他來做什麼?找她找到雲王府來了!
雖然許多人都知道安平侯府二小姐在安平侯府被燒燬之後,住進了她表哥雲王爺家,但趙景澤來找她,還真是有些稀奇的。
「見,自然要見。」安寧慵懶的聲音響起,趙景澤都找上門來了,她能不見麼?況且,她也想看看,趙景澤找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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