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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七十四章 赤裸裸的挑釁,前世的賬一起算! 文 / 真愛未涼

    安平侯爺和大夫人皆是被她聲音所散發出來的那種**裸的責問所震懾,眼前的安寧,不同於平日裡的溫婉無害,出口的質問,讓他們懵了懵,好似野獸的嗚鳴。

    回過神來,安平侯爺率先急了,上前一步,急切的想要解釋,「寧兒,這其中也是有難言之隱,我們之所以要瞞著你,是有原因的。」

    趁著安寧現在還沒恢復記憶,他一定要安撫好她,將這件事情帶給他是損失降到最低,好不易容抓住安寧這顆棋子,他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記起一切,哪怕是有一絲復仇或者恨他的可能他都不允許出現。

    「難言之隱?」安寧心中浮出一絲冷笑,抬眼對上安平侯爺的視線,「那到底是什麼難言之隱?」

    「這……」安平侯爺臉色僵了僵,事出突然,他也沒有料到劉香蓮竟然會一個發瘋,就將安寧不是她親生女兒的事情說了出來,便是老練如他,這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到應對之策,腦中急速轉動著,心裡再一次暗自低咒:這個劉香蓮,若不是因為她身後的林家和婉貴妃,他定要衝動的殺了她,可是現在,也只有親自來收拾她所闖下的禍事。

    安寧心裡冷哼,就連安平侯爺也難住了嗎?目光越過安平侯爺緊皺的眉峰,落在大夫人的身上,此時的大夫人臉色一陣煞白,好似被抽乾了血。

    大夫人也在心裡暗自自責,都是以前那段被雲蓁驚嚇的經歷,讓她一時之間失去了理智,竟口不擇言的說出了這件事情,如今,話一出口,安寧已經知曉,怕是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眸光微斂,所有人都已經知道,嫣兒的才華全是從安寧的身上偷來的,如今,安寧對嫣兒來說,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那麼,即便是她知道了自己不是她親生娘親又怎樣?便是她記起了失去的記憶,發現雲蓁死的真相又怎樣?她劉香蓮,害怕一個不成氣候的小丫頭不成?

    想到這裡,大夫人眼中劃過一道陰冷,這一次算是安寧命大,這樣都還完好無損,實在是氣死了她了,但是,來日方長,她就不信,她還收拾不了這個小丫頭!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也不用再瞞著你了!」大夫人一改平日裡對安寧的溫聲細語,語氣中多了一絲冷意,「你確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安寧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呵!終於不用再隱瞞了嗎?終於不再別有用心的在她面前扮演慈母了嗎?

    「劉香蓮,你給我閉嘴,你還嫌鬧得不夠嗎?」安平侯爺怒喝出聲,他這邊還沒有想到怎麼來安撫安寧,她竟然又在一旁給他添亂,這個女人,當真是可惡至極。

    大夫人冷哼一聲,「怎麼?我本就不是她的親娘,她都已經知道了,可老爺可是她的親爹,你怕什麼?」

    他怕什麼?想到雲蓁的死,安平侯爺狠狠的瞪了一眼劉香蓮,眼中凌厲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慄,「你最好給我住口!」

    大夫人身體一怔,想起方才自己被安平侯爺的對待,臉上火辣辣的疼越發的清晰,此刻,他眼中的寒意,更是讓她心中浮出一絲畏懼,她和安平侯爺夫妻這麼多年,也是知道他的性子,若真的是激怒了他,他斷然不會留情,要不是自己身後有林家和婉貴妃撐著腰,只怕安平侯爺早在楊木歡死的時候,就已經將她殺了!

    「爹,為什麼不讓大夫人說?我確實不是她的女兒,我的娘親真的是她口中的雲蓁嗎?」安寧一瞬不轉的看著大夫人和安平侯爺,似乎不想放過他們一絲一毫的表情,果然,聽到她提起雲蓁二字之時,安平侯爺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安寧斂下眉眼,卻是絲毫不放鬆的繼續開口詢問,「雲蓁在哪兒?」

    雖然知道娘親被大夫人害死,但她卻刻意問出了這個問題,目的就是要讓安平侯爺親口告訴她,想起他以前提起雲蓁時的冷漠,安寧心中的恨便更加濃烈,她為娘親感到不值,娘親當初怎麼會嫁了這麼一個男人!

    他越是無情,她越要讓安平侯爺嘗嘗無情的代價,想到她的計劃,心中浮出一絲邪惡。

    大夫人本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感受到安平侯爺滿含警告的視線,心中終究是有些顧忌,斂了斂眉,冷冷的別開眼,不再說什麼。

    「你娘她……死了。」安平侯爺緊皺著眉峰,雲蓁的死,已經是事實。

    安寧身體一怔,卻是開口繼續問道,「她怎麼死的?」

    安平侯爺忙開口,眼中多了一絲哀傷,「你娘她染了頑疾,大夫們束手無策,她便這麼沒了。」

    頑疾?呵!安平侯爺還真會編,頑疾?她的娘明明是被大夫人燒死,又怎麼會是因為染了頑疾而死?好一個安平侯爺!安寧不動聲色,皺了皺眉,眉宇之間卻是充滿疑惑,「寧兒聽下人說,那個叫做雲蓁的女子的死,和大夫人有關。」

    轟的一聲,安平侯爺頓時有些無法招架,平日裡安寧並不聰明,乖巧溫婉,從來不會多言,今日怎麼這麼會盤根究底!

    「那都是亂說的,不可信!」安平侯爺拔高了語調,似乎是想要增加他話中的可行度一般,瞧見安寧依舊略顯懷疑的表情,冷聲開口,「不信,你問你她!」

    大夫人的手臂被安平侯爺碰了一下,意思在明顯不過了,大夫人怔了怔,「寧兒,我雖不是你的親娘,但這兩年,我也待你如親生女兒,你可不要胡亂聽了那些不可靠的傳聞,冤枉了我,雲蓁的死怎麼會和我有關?這實在是天荒夜談嘛!」

    安寧心中浮出一絲諷刺,好一個待她如親生女兒!

    「那……她的墓呢?」安寧斂下眉眼,心中更加冰冷,連帶著語氣也多了幾分冷意,安平侯爺心中咯登一下,神色之間多了一絲慌亂,「這……」

    安寧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寧兒想去祭拜祭拜,她畢竟是寧兒的親娘。」

    「這……」安平侯爺和大夫人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安寧死於大火之中,那天的火燒得異常的大,事後就連屍骨也沒有找到,安平侯爺礙於雲蓁的娘家,本想弄一個衣冠塚,可大夫人又怎麼會讓一個女人的墓碑上寫上安平侯爺正妻的名號?

    她劉香蓮才是安平侯府的正室,正好,那時,林家在對雲家暗中發難,安平侯爺知道雲家破敗是遲早的事情,當時自顧不暇,不會來管這個嫁出去的女兒到底有沒有辦喪事,又想刻意討好劉香蓮以及她身後的林家,如此,他便聽從劉香蓮的建議,「一切從簡」,這一切從簡嘛,當然是什麼也不做,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只是派人通知了雲家,並告知雲家,雲蓁的一切身後事,他安平侯府都會好好打點。

    殊不知,所謂的好好打點,便是連陵墓都沒有一個,現在,安平侯爺到哪裡去找一個雲蓁的陵墓來給安寧祭拜?

    「爹,怎麼了?不可以嗎?」安寧的眉心皺得更緊,看著安平侯爺的為難,心中浮出一絲暢快,她就是要故意讓他為難!

    「不,寧兒,不是不可以,只是……」安平侯爺一臉為難,又怕安寧看出些什麼端倪,心中更是緊張,猛地,腦袋靈光一閃,安平侯爺眼睛一亮,「你娘當年是火葬,所以……」

    「所以,便沒有陵墓是嗎?」安寧眼睛一瞇,一道歷光激射而出,卻又在片刻時間內消失不見,讓人來不及抓住,安平侯爺隱約感覺到安寧眼神的變化,心中詫異,正想看個清楚,卻只瞧見安寧眼中的哀傷,心中頓時才鬆了一口氣,方纔那定是他的幻覺,他這個女兒,又怎麼會有那樣凌厲的眼神?

    火葬!好一個火葬!

    「是,是,是,就是這樣的!」大夫人眼睛一亮,心中暗歎老爺竟想出這樣的說辭,那麼……別說安寧不知道當初雲蓁之死的真相,便是有所懷疑,有了老爺這個說辭,便也難以絲毫端倪了。

    火葬啊!想起那夜熊熊的大火,以及雲蓁在火中的呼喊與掙扎,大夫人心中浮出一絲得意。

    而正當她得意之時,安寧卻已經將目光轉移到了她的身上,「既然大夫人不是寧兒的娘,那寧兒以後便不喚大夫人娘了。」

    大夫人臉上浮出一絲不悅,想起方才自從安寧知道她不是自己親生女兒開始,就已經沒有叫她娘了,心中雖然有些不悅,但依舊冷冷開口,「也罷!」

    安寧眸光微斂,自此之後,去掉這一聲「娘」,她對大夫人的報復,不會只是暗地裡了,明著的機會,她也不會放棄!

    綺水苑內。

    安茹嫣在床上,身上鑽心蝕骨的痛不斷的蔓延開來,一張臉痛苦的糾結在一起,不斷的叫罵著,「來人啊,都死到哪兒去了?」

    「快來人哪,這些賤丫頭,仔細你們的皮。」

    安茹嫣心中恨極了,現在無法動彈,一動就痛,方纔,娘將那些下人給叫了出去,現在,她連那丫鬟出氣來安撫心中的不甘都不行了!

    想到出去許久的娘,安茹嫣的眉心皺得更緊,正見穎秋匆匆進來,安茹嫣急切的冷聲問道,「大夫人呢?怎麼還沒回來?」

    她一直在等,等娘從聽雨軒那邊帶消息回來。

    穎秋正要回答,便聽到外面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出門一看,果然看到大夫人和顧大娘回來了,心裡一喜,「回來了,回來了,大夫人回來了。」

    事實上,她真正歡喜是因為大夫人在,大小姐的脾氣也會收斂幾分,而她也會好過幾分。

    穎秋的話剛落,大夫人便進了房間,一臉的怒氣沒有絲毫掩飾,此時的她,雙目通紅,面容凌厲,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就連走路的身姿也是帶著一股怒氣。

    安茹嫣看到她,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她的臉上高高的紅腫,安茹嫣皺了皺眉,「娘,你這是怎麼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娘親這般模樣,她臉上兩個五指印格外明顯,這個侯府,有誰敢這麼打她?

    「二小姐她竟然……」顧大娘率先開口,正要說出安寧沒死的事實,卻被大夫人凌厲的打斷。

    「住口。」大夫人心中氣急了,一想到安寧沒死,她的心就好似有一把刀子插在上面,她都如此難受了,若是嫣兒知道安寧沒死……那麼……看著安茹嫣此刻的樣子,現在的她比自己更希望看到安寧死,若是知道她們的計劃已經落空了,不知道又該會……大夫人斂了斂眉,眼神之中更是多了一絲陰沉。

    顧大娘怔了怔,看了一眼大夫人的臉色,不發一語的退了一步,心中明白,大夫人不讓自己告訴大小姐,定是有她自己的想法。

    這倒是讓安茹嫣心中更加懷疑,疑惑的看著大夫人,「娘,安寧怎麼了?」

    娘去聽雨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夫人扯了扯嘴角,走到安茹嫣的床邊坐下,扯出一抹笑容,「還能怎麼了?都是那些丫鬟胡亂造謠,不過是有個風吹草動的,就說是鬼魂,呵呵……哪有什麼鬼魂?方才娘已經去看過了,沒什麼事。」

    「那娘的臉是怎麼回事?」安茹嫣聽了大夫人的話,皺著的眉頭依然沒有舒展開來,伸手輕輕觸碰到大夫人紅腫的臉頰,頓時引得大夫人哎呀一聲痛呼,忙緊張的收回手,「娘,這麼嚴重……到底是誰打你?」

    大夫人眸光閃爍著,似乎在避閃著安茹嫣探尋的目光,「娘的事情你就別管了,你安心的養傷,我的臉……用冰塊敷一敷就沒什麼事了。」

    天知道,即便是用冰塊敷了,也消不掉她心中的怒氣,即便是臉上的紅腫消去,這兩巴掌依然在她記憶中深埋。

    怒啊,氣啊!不但沒有弄死安寧,反倒是被她嚇了,不但沒有討到好,還被老爺給打了,她連還手都不能!心中越是想,那一股鬱結之氣越是高漲,好似在五臟六腑急速的盤旋著,大有衝破喉嚨的趨勢。

    「娘……是爹打的你,對不對?」安茹嫣可不笨,這個府上,除了爹,還有哪個人敢打她?況且,看娘眼神中的避閃,心中更是確定了幾分,「爹為什麼打你?」

    見大夫人不說話,安茹嫣更是緊追不放,抬眼看了一眼低垂著頭不發一語的顧大娘,「顧大娘,你告訴我,我爹到底為什麼會打我娘?」

    「大小姐……老爺他……」

    「顧大娘!」大夫人再一次打斷她的話,語氣比起方才更加的凌厲,「去侯府門口等著,表小姐應該快到了,你代我去迎接。」

    「是,奴婢這就去。」顧大娘福了福身,立即退了下去。

    「娘……為何瞞著我?」安茹嫣厲聲質問,她最討厭的便是,別人對她的欺瞞。

    大夫人扯了扯嘴角,「娘說了,你安心養傷,娘不礙事,等你養好了傷,我們再重新贏回你爹的注意力,你是娘的希望啊。」

    安茹嫣一聽,眼中的探究少了幾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娘,你放心,嫣兒不會讓你失望!」

    現在安寧死了,她根本就沒了威脅,她一定會用自己的方法,將在四國祭上丟了的臉,給重新討回來!

    只是,太過自信與樂觀的她,卻不知道如今的整個京城,乃至於其他更遠的地方,都已經聽說了她在四國祭上的醜態百出,如今,只要一出門,只要有人的地方,到處都在談論那個「天下第一不要臉」的安平侯府大小姐,她同樣不知道,她便是再怎麼耍盡手段,用盡心思,也無法擺脫這個醜陋的枷鎖,她更加不知道,那個她以為已經死了的安寧,如今依舊在聽雨軒內,好好的活著,更要開始她和她們的正面交鋒!

    京城。人潮竄動。

    一輛馬車徐徐而行,周圍的行人看到馬車,都各自讓開了路,單是看這馬車的豪華,就知道,這馬車上坐著的,定不是他們這些尋常老百姓惹得起的。

    「綠兒,還有多遠?怎麼還沒到?本小姐都在這馬車上待膩了。」馬車上,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傳了出來。

    馬車外,坐在車伕旁邊的綠衣丫鬟忙回頭回答道,「小姐,我們已經進城了,應該不久就可以到侯府了。」

    「不久?不久是多久?二姑姑這麼急著叫我來,讓我好一番折騰,見到了她,本小姐定要好好讓她補償我劉寶兒的舟車勞頓。」女子名喚劉寶兒,住在距離京城最近的一個州縣……衛城。

    之所以叫衛城,便是因為,衛城正好如護衛一樣,守護著京城,雖沒有京城繁華,但是,卻是遠遠超出了其他州縣。

    劉家是衛城的大戶,如今正是劉寶兒的爹在當家,出了兩個嫁入京城四大世家的妹子,也是跟著沾了不少的光,劉家現任家主,有三個兒子,但最疼愛的,便是這個小女兒——劉寶兒。

    劉寶兒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是劉家的寶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家中上上下下無論什麼事情都順著這個小祖宗的意,當真是溺愛至極。

    事實上,衛城到京城並不遠,也僅僅只有幾個時辰的路程而已,劉寶兒此刻好似趕了幾天的路一般,心中儘是不滿。

    綠兒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便只由著她埋怨,安平侯府大夫人既然專程請小姐過來,那定然是不會怠慢了小姐,小姐想要什麼補償,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嗎?

    馬車上的六百二掀開側邊了簾子,露出一張帶著幾分英氣的臉蛋兒,臉色並不好,目光四處搜尋著,猛然,空氣中傳來一陣香味兒,劉寶兒眼睛一亮,「快,快停車。」

    綠兒不知小姐意欲為何,立即讓身旁的車伕將馬車停下來,馬車剛停穩,便看到她家小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朝著一個方向走去,綠兒趕緊跟了上去,「小姐,你要幹什麼?」

    劉寶兒循著那股淡淡的香味兒走,哪裡顧得上她的丫鬟,猛然,她的視線在一個高大男子的身上停住,男子立於馬上,一身玄衣,氣勢恢宏,讓人有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劉寶兒看著那如神祇般英俊的面容,眼中劃過一抹驚艷,心中暗歎:好俊的男人!她還從來未曾見到過這麼好看的男人,便是她的三個哥哥和兩個師兄,也不及眼前這個男子的十分之一!

    這人是誰?

    心中頓時生出好感,猛然記起自己尋過來的目的,揚了揚下巴,對著那馬上的玄衣男子朗聲開口,「喂,把你懷中的東西留下,本小姐買了!」

    說著,已經拿出了一個金燦燦的元寶,在手中把玩著,似在告訴他,她出的可是一個元寶的大價錢!

    馬上的蒼翟濃墨的眉峰微擰,淡淡的瞥了一眼面前站著的女子,只是一眼,嘴角便勾起一抹不屑:這麼小的年紀,便這般財大氣粗!

    他眼中的不屑大大的刺激到了劉寶兒,劉寶兒臉色僵了僵,隨之而來的是滿心的怒氣,心裡冷哼,嫌少?嫌少是嗎?她劉寶兒有的金子!

    又拿出一個元寶,高傲的挑了挑眉,「兩個元寶夠了吧?你那點糖火燒,一兩銀子都不值,本小姐拿兩個元寶來買,是你運氣好,哼,怎麼?還不賣?還嫌少?我告訴你,你可別得寸進尺!」

    劉寶兒鼻子特靈,什麼味道都逃不過她的那個鼻子,方才只是微微的香氣傳了過去,她便循著香氣找了過來,最後將目標鎖定到蒼翟的身上,那屬於糖火燒的香味兒正是從他的懷中傳來,她愛極了糖火燒,加上她現在肚子餓得慌,便是花天大的價錢,她也要將這個男子手中的糖火燒買來。

    蒼翟眼中的不悅更濃,自始至終都是這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女子自說自話,想買他的糖火燒?嘴角揚起一抹輕笑,他的糖火燒只為一個人準備,這個女子想買?沒門兒!

    腦海中浮現出安寧的身影,雖分別剛不久,他便有些想她了,正好沒事,便命人做了糖火燒,親自給安寧送過去,心中浮出一絲苦澀,天知道,他送糖火燒是假,真正的目的不過是想見她一面罷了。

    沒有心思再理會面前的女子,勒了勒韁繩,讓馬繞過了眼前這個障礙。

    「喂……你……」劉寶兒氣急,沒想到這個男子這麼不將她劉寶兒放在眼裡,狠狠的瞪著騎馬而去的男子,她是學過功夫的,足間一點,隨即騰空而起,朝著蒼翟衝去,眼看著快要靠近蒼翟,卻只見他手一揚,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她的胸口,劉寶兒如一隻風箏,跌落了下來,虧得她有武功底子,沒有摔得狼狽,但,那一掌,卻讓她吃了不少虧。

    她卻不知道,蒼翟已經手下留情了,他無傷人之意,只是想打消這個女子強買的念頭罷了!

    「喂……你好大的膽子!」劉寶兒氣得跳腳,在衛城,從來沒有敢這麼不將她放在眼裡,便是走在街上,她看中的某樣東西,即便是已經被別人買了去,她照樣可以弄到手,可是,第一次竟然在這個男人面前吃了虧!

    「小姐,你別生氣了,小姐要吃糖火燒,奴婢去買。」綠兒知道自己小姐受挫,必定十分生氣,忙安撫道,以往小姐在衛城耀武揚威,百姓都怕了她,哪敢惹這個小祖宗?可這裡是天子腳下,可不比衛城,萬一一個不小心惹到更加凶狠的主,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方纔她看那馬上的男子,一身貴氣,氣勢凌人,身份地位定是不一般。

    「買買買,買什麼買?還不快走,快些去侯府,讓二姑姑準備些好吃的款待本小姐。」劉寶兒心中的怒氣依舊難消,下一次看到他,她絕對要讓他知道,她劉寶兒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他方才拒絕了她,她總要給他些教訓!

    她又怎麼看不出那人的不尋常,可不尋常又怎樣?她的另一個表姐可是宮裡的婉貴妃,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她若收拾不了,她便去請婉兒表姐幫忙!

    如是想著,劉寶兒上了馬車,馬車重新朝著安平侯府行駛而去……

    而此時安平侯府的聽雨軒內,安寧正喝著碧珠泡好的茶,安寧握著手中的茶杯,據管家方才說,這是老爺的珍藏,特意吩咐他送過來給二小姐嘗嘗,安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要放在以前,安平侯爺哪會這麼捨得?

    他這一招不過是在安撫討好她罷了!既然他都捨得送了,她又怎麼會不收呢?

    聞著四溢的茶香,果然是好茶,不過……憶起昨夜蒼翟煮的茶,那茶香才叫馥郁,口感才叫香醇。

    腦海中浮現出蒼翟的身影,想起此刻正貼著自己肌膚的玉珮,安寧臉上竟不自覺的浮出兩抹紅暈,就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

    剛到門口的蒼翟,看到的便是女子眉眼含笑,雙頰紅潤,模樣煞是迷人,蒼翟頓住腳步,好似害怕驚擾了佳人,就這樣遠遠的看著,身體靠在門邊,雙手抱胸而立,那雙眸中的柔情越發的濃郁。

    空氣好似凝固,安寧看著手中的茶入神,沒有發覺蒼翟的存在,而蒼翟則是看著佳人入神,沒有察覺門外的腳步聲……

    碧珠還未進門,就看到一抹高大英偉的身影靠在門邊,發覺他身上那一襲玄衣,臉上一喜,頓時知道來人是誰。

    「奴婢參見宸王殿下,您來了,怎的不進去?」碧珠福了福身,整個京城,便只有裕親王和宸王有資格用玄色,裕親王斷然不會出現在聽雨軒,那麼眼前的這個背影,定是屬於宸王殿下的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驚擾了院內院外的兩人,安寧聽到「宸王」二字,身體一怔,手一抖,頓時沒留意手中的茶杯,茶杯隨即從手中滑落,安寧心中一驚,眼看著茶杯就要落地,便聽到頭頂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

    「怎的這麼不小心?」說話間,人已經到了安寧身旁,一隻大手,便已經接住了滑落的茶杯,穩穩的遞到安寧面前,就連杯中的茶水都沒有灑出半分。

    蒼翟皺著眉,幸虧他眼疾手快,不然這茶水灑出來,燙著她可不好!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讓安寧臉上原本的殷紅更加的絢爛,努力鎮定下來,安寧接過蒼翟手中的茶杯,「你怎麼來了?」

    如果她記得不錯,他們剛分開不久,這麼快又來找他,莫不是有什麼事情?

    蒼翟臉上劃過一抹不著痕跡的尷尬,但卻快速的斂去,從懷中拿出他來找安寧的「借口」,「方纔下人多做了些。」

    僅僅是一句話,卻是顯得有些彆扭與僵硬,安寧的眉心更是皺在一起,多做了一些?難道一個偌大宸王府,還沒辦法將這點兒「多出來」的糖火燒給解決掉?

    他怕是刻意讓人做了送來的吧!聰慧如安寧,隱約猜出他的心思,卻沒有點名,只是從他的手中接過來,攤開放在石桌上,讓蒼翟坐下,隨即吩咐碧珠,「快給宸王殿下上茶。」

    他隔三差五的便往她這裡送糖火燒,便是不親自來,也是讓人銅爵代送,這份心意她是看在眼裡的。

    「我過來之前,宮中傳來消息,南宮將軍已經醒了,你且放心,有宮中的御醫在,還有皇后娘娘對南宮將軍的疼愛,他是不會有事的。」蒼翟沉聲開口,這也是他過來的原因之一,南宮天裔為了護安寧而受傷,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南宮天裔對安寧的心,他看在眼裡,對南宮天裔,他是敬重的。

    想到上次寧兒得知南宮天裔為她中毒之後的反應,他想南宮天裔手上,寧兒必定是擔心的,所以,他一得到消息,便過來告訴安寧,好讓她放心。

    安寧確實是鬆了一口氣,想到南宮天裔昨日的奮不顧身,心中除了感激,便是感動,他這樣為她,她有該如何報答他的恩惠與付出?

    「謝謝你告訴我。」安寧開口,淺淺的抿了一口茶。

    蒼翟但笑不語,這本該是他該做的,他甚至希望,那時護在她身邊的是自己,他從來沒有這麼想守護一個女子,他的一生,本是為了復仇而活,在報仇之前,他絕對不允許自己有任何危險,但昨晚躺在床上,他在心裡不斷的問自己,若是當時在安寧身旁的是自己,他會不會如南宮天裔那樣,隻身犯險,為了保安寧,將自己送入危險之中。

    幾乎在一瞬間,他便知道了自己的答案,快得讓他自己都吃驚,是的,他一定會,沒有絲毫猶豫!

    猛地,安寧從脖子間拿出今天她掛在上面的玉珮,想到上面的字,眸光微閃,「這個是你的,今天為了避開蘇琴,我才……」

    她是擔心蘇琴察覺到上面的字,她才急切的放進了衣服裡,但是,想到蒼翟將玉珮掛在她脖子上時的情況……安寧斂了斂眉,神色莫測,他並沒有說要送她,不是嗎?

    蒼翟濃墨的眉峰微微擰成一條線,眼中浮出一絲不悅,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玉珮,「送出去的東西,斷然沒有拿回來的道理!」

    況且,那東西本來就是為她準備的,只不過是早些給了她而已,她已然發現了上面刻的字,怎麼會不明白呢?她是想還給自己麼?她不接受他送的玉珮?這一點,讓蒼翟深邃的眸子微瞇了起來,似乎是害怕洩露了他此刻心中的緊張,冷著臉,重重的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安寧微怔,正要說些什麼,便聽到外面傳來女子的嬌笑聲,銀鈴般的聲音,似十分愉快,夾雜著顧大娘的討好,聽到那喧鬧聲離這邊越來越近,安寧的眉心越皺越緊。

    「表小姐,您就住這裡了,大夫人吩咐了,等會兒便讓人準備些吃的,親自給表小姐接風洗塵。」顧大娘滿臉笑容的討好著,引著劉寶兒到了聽雨軒外。

    劉寶兒看著院子的名字,滿意的點頭,「『聽雨軒』,不錯,聽這名字,本小姐就十分喜歡,你去告訴我姑姑,就說這聽雨軒本小姐很滿意,就在這裡住下了。」

    「表小姐喜歡就好,喜歡就好!」顧大娘呵呵的附和著,此刻知道安寧沒死,她便沒了先前的恐懼,想著大夫人將表小姐安排在聽雨軒的意圖,眼底劃過一抹冷意。

    這個表小姐,聽說嬌蠻得很,又會武功,在衛城劉府的時候,便是看誰不順眼,就出手教訓,就連她爹的小妾,她也敢打,據說,有一個小妾還被活活打死,打死了她爹的小妾,她爹不但沒怪罪,還擔心她氣沒撒夠,將那小妾原本住的地方,一把火給燒了,一家大小對這個表小姐縱容至極,又害怕至極。

    夫人本是讓表小姐來陪大小姐解解悶兒,卻沒料到二小姐還活著,所以,便還是將表小姐安排到了聽雨軒住,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二小姐若是一個不小心,惹到了這個小祖宗,那就是自討苦吃了!

    劉寶兒踏進院門,朗聲交代,「綠兒,帶這些下人將本小姐的東西拿進房間,你親自安置,可別讓那些下人髒手碰壞了本小姐的東西。」

    「是,奴婢這就去。」綠兒福了福身,立即領命,對著提著行禮的丫鬟吩咐道,「快些拿進去,仔細著點兒。」

    院子裡的安寧聽見這麼跋扈的聲音,心中浮出一絲不悅,敢情她就是要住進她聽雨軒的表小姐嗎?前世,這個表小姐也來過侯府一回,那飛揚跋扈的氣勢,可是讓侯府雞犬不寧,不僅如此……憶起前世發生的事情,安寧的眸光更是冷了幾分。

    「這些人是誰?一切閒雜人等,都給本小姐出去!」劉寶兒遠遠看見坐在石桌旁正對著她的女子,以及那個背對著她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冷冷的吩咐道。

    「喂,你們要幹什麼?這是我家小姐的房間,你們不能進去!」那邊,碧珠的聲音傳來,看到綠衣女子帶著丫鬟推開了安寧的房門,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衝了過去。

    「什麼你家小姐的?這個房間是這個院子的主屋,便是我家小姐的住處。」綠兒揚了揚下巴,淡淡的掃了一眼那個衝過來的丫鬟,宣誓主權。

    「這是怎麼回事?」劉寶兒聽到碧珠的話,面上浮出一絲不悅,又看了看那個面對自己坐著的女子,大步走了上去。

    「表小姐,這是原本二小姐的住處,恐怕……」顧大娘跟在身後,卻是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好似好怕受到波及一般。

    「二小姐?哪裡來的二小姐?你就是那個二小姐嗎?」劉寶兒挑了挑眉,一臉趾高氣昂,高傲的打量著安寧,這個女子,當真是生得漂亮,這張臉……心裡的不悅更濃,語氣也是冷了幾分,「你,你若是那二小姐,就給本小姐搬出這聽雨軒,從今天起,這聽雨軒,便是我劉寶兒住的地方!」

    安寧心中冷笑,好大的口氣!初到別人地盤兒,還這般張狂,還想將她這個主人趕出去?這怕只有驕縱跋扈的劉寶兒做得出來!

    「不好意思,這聽雨軒一直都是我的地方,這位表小姐,請問你是哪來的立場,讓我搬出去?」安寧眸光微斂,淡淡的開口,語氣卻是凌厲如風。

    「你……」劉寶兒沒想到她還敢頂撞自己,冷笑一聲,「你不搬是嗎?等會兒我便讓你不搬也得搬!」

    說罷,一個掌風過去,直直的朝著安寧的胸口,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觸碰到安寧的身體,手腕兒便被一隻大掌給牢牢扣住,看向那個制住自己手腕兒的人,靈寶兒眼睛倏地睜大,心裡一驚,「是你!」

    空氣中淡淡的糖火燒的味道傳進她的鼻子裡,臉上更是憤怒,瞪了一眼安寧,「那糖火燒,你不賣給本小姐,就是為了留給她?」

    蒼翟深邃的眸中凝聚起一抹陰沉,絲毫沒有將她的問題放在眼裡,重重的甩開她的手腕兒,擋在了安寧的面前,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劉寶兒哪裡受過這樣的氣,穩住身體的踉蹌,大聲朝著蒼翟和安寧吼道,「今天,本小姐在這裡住定了,你,必須給我搬出去!」

    滾?還沒有誰該對她劉寶兒說過這個字!

    安寧挑了挑眉,眼中劃過一抹詭譎,「好啊,那麼就讓我們看看到底誰該滾出這聽雨軒!」

    她無需給這個表小姐面子,況且,前世的賬也應該一併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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