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的聲音,平靜如水,溫婉似和風,在劉寶兒聽來,卻是冷哼一聲,繞過蒼翟,打量著那個「弱不禁風」的二小姐,冷笑,「憑你,也敢說出這句話?我看,你怕是沒長眼!」
她劉寶兒可不比那些養在深閨之中的大家小姐,爹爹專門送她去山上學了武藝,她雖然比不上兩個師兄,但是足夠她對付這些嬌滴滴的小女子了,她劉寶兒說了要住在這裡,便是和皇帝的聖旨沒什麼兩樣,她要的,必須得到!
「誰沒長眼,還不一定呢!」安寧淡淡開口,見劉寶兒快速的從她的腰間一抽,隨即,她的手中便多出了一把劍,那劍身在陽光下發出刺眼的光芒。
這把軟劍是劉寶兒拜師之後,和兩個師兄偷偷溜出來,看到這把劍便喜歡上了,可是,這把劍卻是有主之劍,劉寶兒可不管有主沒主,只要是她看上的東西,能夠拿錢砸就那錢砸,用錢砸不來,她便是強搶的事情也做得出來,只要是她要的,無論使出什麼手段,她那手段有多卑劣,她都會毫不猶豫,那時,她雖飛揚跋扈,但卻沒用功夫,只能纏著兩位師兄,讓兩位師兄出面,將這把劍給搶過來,兩位師兄拗不過她的死纏爛打,最後只得出手將那劍的主人給制服住,搶了他的劍,劉寶兒得到劍,興奮不已,目的已達到,她卻連這把劍原本的主人也沒有放過,利落的一揮劍,薄如蟬翼的刀片便劃過了那人的脖子,一道細細的血痕出現,那人當場而亡,死時依舊睜著眼,死不瞑目。
就連兩個師兄也驚呆了,沒想到劉寶兒竟然這麼殘忍,完全是視生命如螻蟻,她殺了那劍的主人,卻是呵呵的一笑,「能給本小姐試劍,是你的榮幸。」
說完,便又刺了那死不瞑目的人一劍,至此,這把劍就成了劉寶兒的寶貝了,薄如蟬翼,十分柔軟,不用的時候藏在腰間,誰也看不出來,劍刃更是鋒利得很,大有見血封後之勢。
「既然想看我們到底是誰該滾出這聽雨軒,那就快出來吧,藏在男人身後算什麼?今天我不僅要讓你滾出聽雨軒,還要讓你從本小姐的胯下鑽過去!」劉寶兒揚了揚下巴,滿眼挑釁,別說是女子,便是男子從她快下鑽過去的人,也不少,在衛城,便是那些地皮流氓見到她,也得靠邊兒走,抬眼看了一眼這個玄色衣服的高大男子,憶起方才發生的事情,眼神一凜,「也少不了你的份兒!她從本小姐胯下鑽過去,那麼你嘛……」
劉寶兒上下打量著蒼翟,這個男人當真是長得俊極了,她從來未曾見過這麼俊的男子,她不得不承認,方才在街上看到的第一眼,她便驚艷了,可這麼好看的一個男子,卻硬是為了這個二小姐拒絕了她的要求,一想到此,心中的不悅變更濃。
過了片刻,她似終於做了決定一般,嘴角微揚,眼中光彩四溢,「我若將她趕了出去,你便是我的人!」
蒼翟眸子一凜,就連身旁的安寧也感受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凌厲寒氣,心裡暗驚,這個劉寶兒,還真是一個沒腦子的主,也不打聽打聽面前的這個男人是誰,便在此大放厥詞,她的人?堂堂宸王殿下,誰敢將他當成所有物?且聽這劉寶兒那張狂的語氣,還以為這京城是她衛城的劉府麼?
蒼翟的手緊了緊,比起劉寶兒後面這句,他更加在意的是她前面的話,想羞辱寧兒麼?他和南宮天裔都願意用生命去護著的女子,又怎麼會容她一個沒腦子的小丫頭給羞辱了去?
「飛翩!」蒼翟沉聲開口,淡淡的叫了聲,隨即,隱藏在暗處的飛翩便瞬間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主……」飛翩拱手,正要叫聲主子,卻猛然想到自己已經是安寧的人,現在,二小姐才是他的主子,便立即頓了頓,繼續開口,「殿下有何吩咐?」
對于飛翩的稱呼,安寧甚是滿意,對於蒼翟的意思,安寧心中瞭然,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值得宸王殿下親自動手的,飛翩的功夫,對付劉寶兒,那是綽綽有餘,只是,恐怕……目光淡淡的掃過劉寶兒,只見她的臉色僵了僵,明顯就是不滿意蒼翟的意思。
「你們以多欺少,以男欺女,是想佔便宜嗎?這算什麼本事?這是我和她兩個之間的事情,不許外人插手!」劉寶兒知道,以方纔那個叫做飛翩的男子的輕功,她便可以猜想,自己定不是他的對手,想佔她劉寶兒的便宜,她又怎麼會給他機會?
用劍指著安寧,目光亦是挑釁的看著她,卻只看到安寧臉上自始至終都是淡淡的的笑意,那笑容在她看來,帶著幾分輕視鄙夷,更是激起了她心中的不悅,「怎麼樣?有本事,就站出來!」
安寧挑眉,站出來?難不成她怕了她劉寶兒?站出來便站出來!
安寧朝前邁出一步,卻被蒼翟的長臂擋住,安寧抬眼對上他的視線,聽到他帶著幾分擔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不可讓她傷了你!」蒼翟的語氣堅如磐石,不容置喙,寧兒雖然聰慧睿智,但那個表小姐卻是囂張跋扈得很,況且刀劍無眼,那表小姐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主,她若是真心想要傷安寧,怕定會下狠手,他在這裡,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安寧受傷害?
安寧看出他眼中的關切與擔心,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你且放心,她還傷不了我!」
「哼,你未免也高估你自己的能耐了!」劉寶兒握著軟劍的手緊了緊,自己傷不了她?那今天她倒是要讓她知道,她不但傷得了她,還要將她重重的傷了!
她的這把軟劍,好久沒有嘗到鮮血的滋味兒了呢!今日,正好犒勞犒勞她的軟劍。
安寧雖然如是保證,但是蒼翟的眉心依舊沒有舒展開來,他不能那安寧來冒險,轉身看向那表小姐,「我和你交手,你過得了我一招,便是你贏了,若是過不了,你便乖乖的給我滾出這裡!」
他不會輕易出手,這個女子更加沒有讓他出手的能耐,但為了寧兒,他便是背上欺負弱小的罪名又如何?他蒼翟從來沒有在乎過這些虛名!
劉寶兒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眼中的寒意,冷哼一聲,「該滾的人是她,不是本小姐!這個院子,本小姐是住定了。」
她倒不是說有多麼看中這個院子,只是要證明,沒人搶得過她而已。
「蒼翟,聽雨軒既然我的院子,現在,有人找上門來鬧事,我這個主人怎麼著也得親自招待,你是客人,只管在一旁坐著便可,碧珠,給宸王再沏一杯茶,另外,將房間內的點心端出來,讓宸王嘗嘗,我們聽雨軒的糕點也不錯呢!」安寧緩緩開口,聲音溫婉之中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勢,不若蒼翟的凌厲霸氣,卻有自己的特色,看似好像一股柔風,卻又能將人吹倒。
「是,奴婢這就沏茶,端點心出來。」原本正在安寧房門口守著,不讓這些丫鬟進安寧房間搗亂的碧珠,立即領命,小跑著到了廳裡,很快便端著一杯茶,以及一盤點心出了房門,放在石桌上。
「請慢用。」安寧朝著蒼翟點了點頭,面容平靜,眼中神色幽然。
蒼翟利眼微瞇著,一瞬不轉的看著安寧,終於,好似做了決定,便如安寧所說的,坐下飲茶嘗點心,但自始至終,那雙眸子,如鷹隼一般銳利的緊鎖著安寧,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分毫。
飛翩也是站在一旁,他是小姐的影子護衛,若是那劉寶兒真的對小姐不利,他勢必會第一時間出手。
安寧轉身看向劉寶兒,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表小姐是嗎?我們不以多欺少,也不以男欺女,這是我們兩人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只是……」
劉寶兒微微皺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是什麼?你是害怕敵不過本小姐,是要求我手下留情嗎?哼,告訴你,本小姐的刀下,向來沒有人情可言,今天,你必須得給本小姐滾出去!」
安寧眸光微斂,絲毫不畏懼她手中的那把軟劍,「表小姐誤會了,既然是我們兩人的事情,不管最後滾出去的是誰,都得怪怪認命,另外,你若要滾出去,我這裡的大門可不會給你開著!」
「小姐,不給開門,她怎麼滾出去啊?」一旁的碧珠附和道,在她看來,小姐是不會打沒有把握的賬,那表小姐看似嬌蠻凶狠又如何?她的小姐可是極其聰明之人,小姐有這麼自信滿滿,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況且還有飛翩和宸王殿下在,那表小姐想讓小姐受傷,那是天荒夜談。
這個表小姐,敢搶她們的聽雨軒,當真是如土匪一樣不講道理,理應給她點兒顏色瞧瞧。
碧珠問出的話,正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此時,所有人的視線都停留在安寧的身上,就連一旁看著好戲的顧大娘也想知道答案,不給開門,到底如何滾出去!
安寧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挑了挑眉,眼中多了一絲邪惡,「在這聽雨軒中住了這麼久,自己的地方你還不清楚了嗎?你莫不是忘了,西邊兒的角落裡,有一個狗洞麼?我想,以表小姐這婀娜的身姿,應該是可以從那裡鑽過去的吧!」
話落,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怔,隨即神色各異,碧珠頓時反應過來,立即朗聲吼道,「對呀,瞧奴婢這記性,那狗洞定容得下表小姐鑽過去。」
府上的丫鬟撲哧一笑,便立即隱忍著,飛翩卻已經笑得彎了腰,鑽狗洞?絕!真是絕了!
就連蒼翟原本剛毅的面容也是多了一絲笑痕,這個安寧,想來他方才是多慮了,安寧雖然外表委婉無害,但卻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主,那表小姐想在安寧面前討到好處,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劉寶兒氣急,臉色頓時青白交加,這個女人,竟敢讓她鑽狗洞,竟敢這麼侮辱她,她劉寶兒還從來未曾受過這樣的氣,想到今天到了這京城,便接二連三的有人給她找不快,握著軟劍的手緊了緊,怒喝出聲,「休想!」
話落,便刺出手中的軟劍,安寧卻是一動不動,嘴角含笑,眸中的光亮如星辰般閃爍著,眼看著那劍就要刺到安寧的身體,看得人都心驚膽戰,蒼翟和飛翩早已經做好準備,隨時護著安寧,劉寶兒看著安寧不動,臉上浮出一絲得意之色,哼,這個二小姐,分明就是送上門來找死的,她便是失手殺了她也沒什麼。
正在得意之時,卻不料雙膝上一痛,好似被什麼重重的擊了一下,劉寶兒還沒反應過來,雙肩的位置,也各自傳來一陣跟方才一眼的疼痛,就在那疼痛傳來的那一刻,握著軟劍的手好似不受控制了一般,倏地一鬆,匡噹一聲,軟劍便重重的落在地上,劉寶兒微怔,抬眼看著面前的安寧,她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好似在嘲笑著她一般。
「你……」劉寶兒臉上的怒氣更濃,狠狠的瞪著安寧,沒了劍,她便用手,安寧只是淡淡的掃了飛翩一眼,這段時間的默契,飛翩一下子便明瞭安寧的意思,立即閃身上前,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便靠近劉寶兒,點住了她的穴道。
劉寶兒動彈不得,大驚失色,「你……說好了不會以多欺少,這是我們兩人的事情,不讓別人插手,你竟然說話不算數!」
如果說劉寶兒的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麼安寧自認為,定在那視線之下被凌遲了好多次了,看著這張憤怒不甘的小臉,腦海中浮現出前世這個女人對自己做的事情,眸子一凜,眼底凝聚起一抹深沉,陰冷得讓人不寒而慄,「你會功夫,我不會功夫,你手中有劍,我卻是赤手空拳,允許你以強凌弱,就不許我以多欺少了嗎?」
剛才要不是她以前的玉珮上還有四顆珍珠,還沒有辦法攻擊她呢!她安寧雖然沒習武,但經歷前世的歷練,她的動作卻是十分利落精準的,比如射飛刀,比如方才彈出去的那四顆珍珠,只要她想打哪裡,便很少有失手的時候。
「你……」劉寶兒被說得啞口無言,狠狠的瞪著安寧,「快讓他解開本小姐的穴道。」
她現在恨不得好好教訓安寧,可是,卻動彈不得,她發誓,她只要一得到自由,定不會讓這個女子好過,現在,不僅僅是要讓她從她胯下鑽過滾出聽雨軒而已了。
安寧斂了斂眉,解開她的穴道?哼,她以為她是傻子麼?會真的聽她的話替她解開穴道,繼而讓她獲得自由來對付自己?這個劉寶兒想的未免也太天真了。
安寧踱著細步,上下打量著劉寶兒,猛地,安寧眼神一緊,腳重重的一踢,準確無誤的提到劉寶兒的膝關節處,劉寶兒身體一軟,頓時砰地一聲跪在了地上,痛得悶哼出聲。
劉寶兒抬眼看著安寧,還沒來得及發作,便只見安寧手一揚,高高的落下,利落的朝她打下來,劉寶兒心裡一驚,卻是避無可避。
「啪……啪啪……啪啪……啪……」接連五聲響,沒有絲毫停歇,清脆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眼,看著那個端詳著自己手掌,臉上依舊帶著笑容的二小姐,這……
侯府的下人,包裹伺候安寧的碧珠,都從來未曾親眼見過安寧動手打人,而今天這一打,竟打的是一個刁蠻小姐,足足五下,絲毫不含糊,單是聽那清脆的聲音,或是看表小姐臉上的五指印,都可以想像得出,二小姐動手可絲毫沒有留情。
一旁的飛翩也是傻了眼,蒼翟看著安寧的眸子緊了緊,但裡面的柔情依舊不減。
而那五個耳光的承受著,好似被打傻了一般,整個人懵了,感受到臉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痛,她才清醒過來,狠狠瞪著安寧,「你打我!你竟敢打本小姐!」
在劉府,別說有人打她,即便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下,那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這個女子,竟然足足扇了她五個耳光!
噌的一聲,心中所有的怒火頓時高漲。
安寧輕笑,打她,她打的就是她!
「這是你欠我的,現在還給你。」安寧利眼微瞇著,方纔那五下,可真是連她的手都打痛了,前世,就是這個飛揚跋扈的小姐來了侯府,對她是如何欺凌的?她不過是見了她一面,怎知這位劉寶兒小姐,竟二話不說的將她一腳踢得跪在地上,隨即便是一巴掌扇了過來,她連自己為什麼挨打都不知道。
老天有眼,風水輪流轉,前世,她無端被劉寶兒欺凌,這一世,自然要討回前世的債,不過……她倒是算上了利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百倍還之。
一百個耳光會傷了自己的手,但十個卻是少不了的,思及此,嘴角的邪惡更是濃烈,方纔她只打了五下呢!這剩下的五下當然一個也不能少,眸子一緊,手再次揚起,劉寶兒還沒有消化安寧方才話中的意思,高高揚起的手又再一次落下。
「啪啪啪……啪啪!」
又是五聲,比方才更加響亮,期間夾雜著細微的悶哼聲,劉寶兒已經氣得無以復加,「我要殺了你!」
殺了她?呵!安寧挑了挑眉,這劉家的人怎麼都想著她死呢?看來,她跟劉家還真是犯沖,若有似無的看著劉寶兒那紅腫的雙頰,以及那冒著怒火的雙眼,「殺我之前,先弄清我的身份,我安寧除了是侯府二小姐,還是當今皇后娘娘的義女,你可知你若真的殺了我,皇后娘娘若是怪罪下來,表小姐你……」
安寧沒有說完,但看劉寶兒那吃驚中帶著幾分瑟瑟的眼神,她就知道,劉寶兒雖然跋扈,但也知道皇后娘娘意味著什麼,殺她?她以為她怕麼?
「來人,替表小姐準備一下,送表小姐出去。」安寧提高了語調,冷冷的吩咐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還沉浸在方纔的震驚中,還想著二小姐利落的閃了表小姐十個耳光的事情,蒼翟鷹隼般的眸子微瞇著,卻是想著方才安寧打了劉寶兒五下之後說的那句話。
『這是你欠我的,現在還給你。』
這話聽來,二人之前似乎是有過節的,可是,他卻覺得,劉寶兒不認識安寧,二人之前似乎沒有過任何交集,心中的疑惑更濃,聯想起安寧其他神秘的地方,斂了斂眉,眼底似又多了一分興趣。
「碧珠!」見沒人動作,聲音又大了些許。
碧珠猛然回過神來,忙小跑到安寧的跟前,「小姐……小姐有何吩咐?」
她真的是太震驚了,怎麼也沒有想到,小姐竟扇了表小姐足足十個耳光,那聲音的清脆,那動作的利落,當真是大快人心啊!
「帶大家去狗洞。」安寧挑了挑眉,之前說好的,劉寶兒滾出綺水苑,但必須得從狗洞中鑽出去。
「是,奴婢這就去。」碧珠震驚過後,是滿心的興奮,還真的是要鑽狗洞啊,看這種自視甚高的大家小姐鑽狗洞,她碧珠還是頭一回,興匆匆的朝著那狗洞的方向走去,回頭看了站在那裡的飛翩一眼,「喂,影子,你還愣著幹什麼?難不成你要讓小姐親自將她帶過來嗎?」
說著,刻意看了一眼依舊在地上跪著,滿臉五指印的表小姐一眼,心中更是暢快。
飛翩回過神來,輕輕在劉寶兒身上一點,便解開了她的穴道,劉寶兒得到自由,正要掙脫,卻還沒來得及,便被飛翩架住雙手,還未來得及投奔自由的她,再一次失去了自由。
想到她們要讓她做的事情,劉寶兒心裡有些慌了,看向安寧,帶著幾分警告,「我是侯府大夫人的侄女兒,是大夫人請來的客人,你們敢這麼對我,大夫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安寧挑眉,不會放過她?即便是沒有劉寶兒這一出,大夫人又何嘗想過要放過她?絲毫沒有將劉寶兒的「警告」放在眼裡,安寧的目光掃向顧大娘,只見顧大娘也從方纔的震驚中清醒了過來,此刻正悄悄的往聽雨軒外走。
安寧心中冷哼,頓時明白她的意圖,想要出去搬救兵嗎?即便是搬救兵,也得等到她將劉寶兒這個瘟神「送」出去之後才行!
「顧大娘,你這是去哪兒啊?」安寧緩緩開口。
話落,果然看到顧大娘的背影一怔,立即頓住腳步,轉過身來,看向安寧,扯了扯嘴角,「二小姐,奴婢沒有要去哪兒啊。」
如果說,以前的安寧在她眼裡是個溫順無害的小綿羊的話,那麼此刻站在她面前,笑得溫潤無害的安寧,則是一隻狐狸,不知道她腦袋裡在想些什麼,更加不知道,下一秒,她又會做出什麼驚人的事情。
表小姐那樣跋扈的人,都栽在了她的手上,想到那十個耳光,顧大娘心中瑟縮了一下,便是,她現在要去稟告大夫人聽雨軒的事情,也礙於被安寧發現,不得不放棄方纔的念頭。
「那就好,顧大娘是大夫人身旁的老奴婢了,剛才到了聽雨軒,寧兒沒有好好招待,這次正好,桌子上還有點心,等會兒讓碧珠給顧大娘沏一杯茶,好好孝敬孝敬你。」安寧笑著開口,人已經走到了顧大娘的面前,似乎有親自邀請她的跡象。
顧大娘忙倉惶的低下頭,「奴婢不敢,奴婢是下人,怎能勞煩二小姐如此對待?二小姐折煞奴婢了。」顧大娘心裡泛出一絲涼意,小心翼翼的應付著,這個二小姐好似真的有些不一樣了。
「呵呵……」安寧輕笑出聲,笑聲如和煦的春風,淡淡的掃了一眼顧大娘,看著被飛翩強制駕著走到西邊兒狗洞處的劉寶兒,眼中劃過一抹勝利的光芒。
哼,在她的地盤兒,想敢她走,當真是自不量力!
若是前世的安寧,怕也只得任由她欺負了,甚至還可能真的從她的胯下鑽過去,但是現在的她,又怎麼會讓她如意?劉寶兒意圖讓她受胯下之辱,那麼,她便讓劉寶兒嘗嘗鑽狗洞的滋味兒,以她那高傲跋扈的性子,呵呵……安寧嘴角的笑意更濃,正此時,一個聲音急切的響起。
「小姐……你們不能這麼對小姐……小姐……」綠兒跑了上去,想要阻止,鑽狗洞?那對小姐來說,會是多大的侮辱啊!
「綠兒……快救我……」劉寶兒聽到婢女的呼喊,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此刻,她看著那個只能容一條狗鑽過去的狗洞,心中只有一個聲音,那便是:她不要從這裡鑽過去!她死也不要!
安寧見那叫綠兒的丫鬟已經到了劉寶兒的身旁,滿臉關切,好一個主僕情深。
碧珠看著綠兒,想到方纔她囂張的帶人強闖小姐的房間,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此刻依舊沒有消散,眼裡劃過一抹不悅,猛地,她好似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光彩熠熠,咬了咬唇,看著自家小姐,柔聲開口,「小姐,碧珠看著她們主僕,好感動的呢!小姐,要不然你發發慈悲,成全了她們的主僕情深可好?」
碧珠的話頓時給劉寶兒和綠兒帶來了希望,劉寶兒眼睛一亮,期待的看著碧珠,太好了,有人替她求情,說不定這個二小姐就忘記先前的事情了,想到什麼,劉寶兒忙不迭的開口,「你若放了我,我答應你不會再追究你方才扇我耳光的事情。」
這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恩惠了,為了免受鑽狗洞的屈辱,她也只能忍下這口氣。
安寧挑眉,她又不是怕她追究?她想追究,追究便是,她安寧隨時奉陪!
看了一眼碧珠,碧珠是善良的女子,若是放在平時,她定會以為她是真心說情,但瞧見她眼中隱隱閃爍著的那帶著幾分興奮的光芒,不由得斂了斂眉,心中浮出一絲瞭然,這個碧珠,也知道動小心思了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倒是深得她意,清了清嗓子,安寧淡淡的開口,「那碧珠你倒是說說,我該如何成全她們?」
此刻,劉寶兒和綠兒的視線都投向了碧珠,滿眼的期待,碧珠眸光轉了轉,看了看劉寶兒和綠兒兩人,又看了看自家小姐,學著小姐那一貫溫婉無害的模樣,淡淡的開口,「既然這主僕二人情深,那麼主子有難,做奴婢的亦是應該同當才對,我想,若是小姐遇到難事,碧珠也定會不離不棄,所以,請小姐成全二人的主僕情深,讓綠兒姑娘也跟著表小姐一起……」碧珠看著劉寶兒和綠兒的臉色漸漸的變化,從方纔的期待變得越來越難看,心中頓時覺得那個暢快啊,原來如小姐這般「無辜」的推人入陷阱,竟是一件這麼痛快的事情,她今天算是感受到了,頓了頓,繼續吐出剩下的那幾個字,「鑽狗洞!」
在場的丫鬟聽到碧珠說完,臉色都是僵了僵,這……她們以為碧珠真的要替表小姐說情,可現在……一起鑽狗洞……
飛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張俊臉上閃耀著的光彩更加的濃烈,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僕,方才碧珠那模樣,儼然就是安寧的翻版嘛!
他沒有想到,那個有些反應遲鈍,有些小笨,有些愛哭,有些善良的小丫頭,此刻竟是這麼可愛!
蒼翟在一旁輕咳了聲,眼中早已經滿是笑意,怕也只有寧兒才能教出如此奴婢啊!
安寧斂了斂眉,看碧珠那「享受」的模樣,又瞧見劉寶兒和綠兒僵掉的臉色,眸底劃過一抹邪惡,「既然是碧珠求情,那我自然是不會不允的,碧珠說得也不無道理,那我便成全二位的主僕情深了。」
說罷,看了看臉色難看的綠兒,挑眉問道,「綠兒,你可心甘情願的和你家小姐同甘共苦?」
綠兒緊咬著唇,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波及到她的身上,她當真是受了無妄之災了,此刻,感受到眾人的視線,又看到小姐那凌厲的眸子,好似她若是回答出一個「不」字,她便會一口將她吃了一般。
想到小姐平日裡的作風,她斷然是不能觸怒了小姐啊,此刻,即便是她再不願意,也必須「心甘情願」的和小姐「同甘共苦」!
「奴婢……願……願意。」終於吐出了這幾個字,綠兒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看著那矮小的狗洞,臉上生出一絲嫌惡,真的要從這裡鑽過去嗎?
「那你們誰先來啊?」碧珠那雙眼無辜的眨著,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眼中的興致,活像一個正熱衷於遊戲的小孩兒,滿心期待,好似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這二人如何從狗洞鑽過去一般。
「綠兒!」碧珠話剛落,劉寶兒便厲聲吐出綠兒的名字,意識到自己真的是無法逃過面前的羞辱,便立即將綠兒推了出去。
綠兒怔了怔,抬眼看到小姐臉上的堅決,心中一涼,頓時後悔起來,若是自己方才不擔心小姐,不靠過來,低調的在一旁看著,那她們也不會發現自己,而她也不會受到波及。
咬了咬牙,綠兒狠下了心來,「奴婢先。」
「那便來吧。」碧珠挑眉。
綠兒俯趴著身子,匍匐在狗洞的面前,緊咬著唇,挪動著身體,慢慢的朝著那狗洞外的世界爬去,狗洞不大不小,綠兒的頭輕鬆的從狗洞鑽了出去,隨即是胸部……腰身……屁股……大腿……
所有人看著那從狗洞往外爬的女子,各自看著好戲,唯獨劉寶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安寧沒有放過劉寶兒的臉上五彩繽紛的精彩,這個飛揚跋扈的小姐,早該有人收拾她了,今天,她報仇之餘,便也算是替天行道,給她一點教訓,若是她聰明,以後最好安分點兒,乖乖的當她的貴族小姐,若是再惹上她,她照樣不會放過,那麼到時候,斷然不會是鑽狗洞就能應付得了的了。
「該你了,表小姐。你應該是一個守承諾的女子。」安寧挑眉,淡淡開口,這個時候,綠兒已經通過了狗洞,到了聽雨軒外,現在,該輪到正主劉寶兒了。
所有人都看著劉寶兒,似乎是想看看,這個方纔還那麼囂張,企圖搶佔別人房間,甚至想將院子的主人趕出去的女子,如何鑽過這個狗洞。
所有人都知道,她只要一鑽過去,她鑽過的是狗洞,而丟下的是自尊!
劉寶兒狠狠地等著安寧,雙眼一片通紅,好似裡面有無數的怒火燃燒著,「你給我等著!」
安寧聳了聳肩,但笑不語,等著?那她便等著吧!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表小姐請先鑽過去再說!」
毫不留絲毫情面,堅決得不容置喙,她還等著呢,所有人都等著,等著看好戲!
劉寶兒心裡不甘極了,可是,此刻,她人在屋簷下,被這般制服著,明知前方是屈辱,她依然不得不被逼著俯趴下她那高貴的身子,朝著狗洞,一寸一寸的靠近,每靠近一點,便覺得那狗洞好似地獄之門一般,讓人產生畏懼。
終於,她還是逃不過,頭靠近了狗洞,聞到那有些刺鼻的氣味兒,劉寶兒心中浮出一絲噁心,厭惡之情溢於言表,她的鼻子向來靈敏,但是此刻,卻成了她最想丟開的東西,那刺鼻的味道在提醒著她,此刻鑽的是狗洞!
終於,頭過了狗洞,前行到胸部的時候,卻是頓了頓,但最終也是安穩的過了去,接著是腰身,那纖細的腰身自然沒有任何阻礙,只是,突然,原本順利前行著的身體,卻是猛然僵住,劉寶兒努力往前衝,想要快些經歷這番恥辱,可是,無論她再怎麼用力,身體卻依舊動也動不了,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呀……不好,她卡住了!」碧珠的聲音驚叫而起。
所有人都看著那狗洞處,腰身以上的部分,都成功的過了去,但是,腰身以下的……
看著那豐潤的臀部,眾人神色各異,這倒真是不怎麼好辦了呀!
聽到院子裡面傳出來的聲音,劉寶兒的臉色更是難看,果然和她想一模一樣,她真的是卡主了,她的身材倒是不錯,纖腰豐臀,羨煞了無數其他大戶小姐,走路的時候一扭一扭,風姿那叫一個綽約啊!
可是,現在呢!那讓她引以為傲的東西,再一次成為了她的阻礙!
劉寶兒已經出了狗洞的手狠狠的拍打著地面,發出嗚嗚的哭聲,哭聲傳進院子裡面,安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向來只有劉寶兒讓別人哭得的份兒,今天,她倒是嘗到滋味兒了麼?
「這可怎麼辦呀?小姐……小姐你別哭啊,綠兒……綠兒……」在院牆之外的綠兒,也急了起來,她也是看明白了此刻的狀況,手忙腳亂,沒有絲毫方寸。
「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快幫忙啊!」劉寶兒抓起地上的泥土,就往綠兒的身上丟去,狠狠的打在她的臉上,她現在也只有這樣,才能發洩她此刻的屈辱。
綠兒被弄髒了一臉,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目光慌亂的閃爍著,口中不斷喃喃,「幫忙……幫忙……」
猛地,綠兒眼睛一亮,抓住劉寶兒出來了的上身,「小姐,你別急,綠兒拖你出來。」說罷,便一用力,卻引得劉寶兒一聲痛呼。
「你沒長眼睛嗎?沒看到已經卡主了嗎?滾!快滾!」劉寶兒怒喝出聲,現在,似乎卡得更緊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丫頭,她看著都心煩。
綠兒被這一陣呵斥,臉綠了綠,忙不迭的鬆開手,後退了數步,生怕再惹得小姐不快。
劉寶兒嘗試著自己用力,現在,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往前行受阻,那麼她就後退,可是,正一用力,卻發現,卡得緊緊的,連往後退的餘地都沒有了。
「啊……」劉寶兒淒厲的叫出聲來,鑽狗洞已經是奇恥大辱了,現在在這裡,上不上,下不下的,更是在她的臉上又狠狠的打了幾個耳光,這次還是老天爺在動手打她!
「哈哈……哈哈……」
聽雨軒內,那些丫鬟已經憋笑憋得滿臉通紅,方纔那個還趾高氣昂的對她們指手畫腳的表小姐,此刻竟是這般窘境,前後一對比,哪裡還有什麼相似的地方?!
飛翩已經忍不住了,他也無需忍,放縱的大笑出聲,甚至比之前更加張狂,毫無形象的拍著大腿,笑彎了腰。
「這……看來狗洞的尺寸似乎小了點兒啊!」安寧皺了皺眉,心中更是暢快,這劉寶兒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運氣這般差,連鑽個狗洞都阻礙連連,看來老天都想收拾她。
「這該怎麼辦呀?」顧大娘滿臉的焦急,此刻沒有因為安寧而掩飾什麼了,劉寶兒畢竟是表小姐,萬一真的卡在這裡無法動彈,那又該如何是好?
想到夫人的交代,夫人本是想讓表小姐住進聽雨軒,趁機收拾二小姐,可是,如今,不僅沒有收拾到二小姐,反倒是被二小姐給收拾了,夫人若是知道了,怕又該生氣了吧!
正此時,牆外傳來一陣喧鬧聲,一群丫鬟從這裡走過,看到一個人在狗洞裡被卡著,不禁開始指指點點。
「這是誰啊?」
「哈哈,你瞧她那臉,難看死了。」
有人已經忍不住笑了,劉寶兒初來安平侯府,這侯府的丫鬟,認識她的人極少,加上此刻她身上的狼狽,哪裡還有小姐的光鮮亮麗,那些丫鬟們也看不出她是什麼身份,只當是一個普通人罷了,畢竟,有哪家小姐,會去鑽狗洞的?
如此想著,便笑得更是大聲。
劉寶兒聽到這些不和諧的聲音,心中的怒氣更加高漲,紅通通的雙眼,怒視著那些對她指指點點的丫鬟,「滾,都給我滾開!」
那些丫鬟們嫌惡的憋了憋嘴,卻沒有如劉寶兒希望的那樣『給她滾開』,反倒是更加興致高昂的看著好戲。
劉寶兒紅腫的臉,硬生生的被憋青了,正此時,大夫人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她本來要去聽雨軒看看劉寶兒滿不滿意這聽雨軒的佈置,剛到門口,便聽到西邊院牆外,一陣喧鬧傳來,皺了皺眉,索性往這邊看個究竟。
「發生了什麼事?都在這裡圍著幹什麼?」大夫人看到幾個丫鬟,眉心皺得更緊,語氣之中透著當家主母的威嚴。
丫鬟們聽到大夫人的聲音,立即止住了笑,忙讓開了道,站在一旁,緊咬著唇,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大夫人看到她們在這裡磨洋工心生怒意而懲罰她們。
大夫人冷冷的掃了那些丫鬟一眼,隨即目光落在牆邊那個俯趴著的女子身上,細細的打量,卻認不出那女子是誰。
「姑姑……」劉寶兒看到大夫人,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叫喚出聲,「姑姑……快救寶兒,快將她們都趕走。」
現在,她最恨的就是自己的醜態被這些低賤的下人看了去。
大夫人眸子一緊,看劉寶兒的眼神多了幾分專注,她也有多年不見劉寶兒了,早有些忘了她的樣貌,此刻,看著這個叫自己「姑姑」的女子,眉心無法舒展開來。
「你怎麼會是寶兒?」大夫人冷聲開口,寶兒被哥哥當成寶貝一般疼著,她比嫣兒小兩歲,比安寧大幾個月,聽說出落得不錯,可是,眼前這個女子……大夫人皺眉搖頭,怎麼看也不像一個被捧在手心裡的寶貝,況且……此刻她臉上紅腫不堪,又看了看卡住了她身子的狗洞,更是不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她的侄女兒寶兒。
「姑姑……我是寶兒啊,你不認識我了嗎?我真的是寶兒啊。」劉寶兒看著大夫人的疑惑,姑姑怎麼會不認識她了?猛地,她好似想到了什麼,忙艱難的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珮,「姑姑,這個你該認識吧。」
這是她們劉家女兒特有的玉珮,劉香蓮也有一個,她又怎麼會不認識?此刻,大夫人看到玉珮,心裡一驚,又看了看那張狼狽不堪,紅腫得看不清長相的臉,臉色變了又變,「你……你真的是寶兒?」
「姑姑將寶兒叫來安平侯府做客,便是這麼招待寶兒的嗎?」劉寶兒見大夫人眼中有了幾分相信,便立即發難,囂張跋扈的本性又浮出了幾分。
這指責的語氣,卻是讓大夫人更加肯定眼前這個是劉寶兒無疑,劉寶兒的嬌蠻,她曾經可是親眼見識過的,哥哥都拿她沒辦法,只能順著她是意。
「這……這是怎麼回事!」大夫人怒火叢生,她明明叫顧大娘帶劉寶兒來聽雨軒內安置,她料到劉寶兒定會生出什麼事端,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特意將劉寶兒放在聽雨軒內,她來聽雨軒,一來是看看劉寶兒,二來是看看安寧那丫頭是不是被劉寶兒欺負了去。
可是現在……她卻看到劉寶兒這麼狼狽,鑽狗洞?她可不相信像劉寶兒這樣自視甚高的閨秀,會無緣無故的去鑽了狗洞,這其中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來人!快來人!」大夫人大聲叫道,絲毫沒有掩飾心中的怒氣。直覺告訴她,這事兒定與安寧脫不了干係。
「夫……夫人。」顧大娘忙從聽雨軒內跑了出來,看到一臉怒意的大夫人,心中也是咯登一下。
「你就是這樣照顧表小姐的?」顧大娘怒火叢生。
「夫人……奴婢……是二小姐她……」顧大娘不得不說出這幾個字,但又想到方才安寧給劉寶兒的那幾個絲毫都不含糊的巴掌,那股勁道,心裡卻是劃過一絲涼意。
果然是她!好一個安寧!大夫人新仇舊恨一起浮上心頭,「還不快將表小姐拉出來。」
顧大娘忙領命上去,可是,還未靠近劉寶兒,劉寶兒就張牙舞爪的揮動著手,「別碰我!」
方才被綠兒那一拉,她被卡著的部位似乎是被劃傷而腫了,一動就痛,她哪還承受得住再一次受傷啊?
「姑姑,你要為寶兒做主啊!」想起方才被收拾的事情,劉寶兒氣憤難消,現在,她也只有讓大夫人替她出氣,她是大夫人的客人,她就不信大夫人會看著她這般模樣而什麼都不做。
大夫人眸子一緊,看了劉寶兒一眼,瞧見她楚楚可憐的眼神,心中一凜,轉身大步往聽雨軒內走去,「安寧,你好大的膽子!」
人未到,憤怒的聲音便已經傳進了聽雨軒內,安寧聳了聳肩,面上卻是一片鎮定,看到朝著自己走來,氣勢沖沖的大夫人,眼中一抹邪惡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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