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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90 海願去了尋安居,初相見 文 / 魔藍

    「哥哥,我知道你要說的是什麼,但對於我、對於念兒來說,海願都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也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看了看那邊乖巧的念兒,鍾離域的心會痛,但更多的是幸福。

    對於他來說,沒有了海願,生命都缺失了;但好在他還有念兒,有念兒陪著他,就好像海願還在身邊一樣。相反的,鍾離域有時候會替海願擔心,怕她一個人的時候太寂寞,怕她無法像自己那樣能將念兒抱在懷裡而失落。

    「域……」鍾離桪也隨著鍾離域的目光向念兒看過去,他比鍾離域更早就發現,念兒的眼神像極了海願,也正是因為如此,鍾離桪才更明白弟弟的心情。有時候,對著一個無論如何都忘不掉的人,那是一種追憶,更是一種幸福。

    「二皇子、五皇子,皇上有旨,四皇子已經到了皇城門口,請二位皇子去迎接一下。」一名內侍從外面走了進來,傳的是瀛盛帝的口諭。

    「這麼快!」鍾離域微微一驚。他昨天晚上本來寫好了奏折,想要今天早朝的時候遞上去的。就是想在四皇子鍾離燁回來之前就走,沒有想到因為念兒的事情,他把奏折的事情忘的是一乾二淨。

    「走吧,老四有十幾年沒有回來過了吧。」鍾離桪看到鍾離域的眼神,就大概知道弟弟在想什麼。之前藍桐國皇帝來和親的事情他也知道,更知道鍾離域抵死抗婚,甚至現在,瀛盛帝一提起這件事情就有了雷霆之怒,恨不得把鍾離域給綁著去迎親。

    其實,瀛盛帝之所以這麼為難,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只因為藍桐國礦產豐富,所以製造出來的武器都十分的精良,雖然不是每一把刀、劍都削鐵如泥,但藍桐國的軍隊裝備在其他幾國來說可謂是最強悍的。

    而軍強、則國強,藍桐國雖然國土不大、物產不豐,卻無人敢小視。偏偏天啟國雖然物質豐富,土地肥沃,卻礦產奇缺,只有少數的幾個銅礦、鐵礦,出產的礦石也煉不出多少好兵器來,而且之前大部分還都要用糧食、絲綢等物向藍桐國交換。

    所以,藍桐國主動要求和親,嫁過來的又是長公主,本來是件錦上添花的好事,卻就被鍾離域一百個不願意,直接給推了;現在兩國形式吃緊,若是真的開戰,只怕吃虧的還是天啟國了。

    「其實,四哥在藍桐國挺好的,而且和那個長公主也是青梅竹馬,怎麼就不留在藍桐國呢。父皇只要一道旨意,讓四哥在藍桐國做了駙馬爺,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嗎。」

    鍾離域悻悻的過去抱起了念兒,跟著鍾離桪往外走,還不住的抱怨著。

    而念兒的小手本來是摟著鍾離域脖子的,小腦袋也一直都低垂著,一張漂亮的小臉更是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是在鍾離域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那雙大眼上的羽睫微微的顫了顫,抱著鍾離域的小手也又緊了幾分。

    「念兒,二叔抱。」不知道為什麼,鍾離桪卻感到了念兒那一絲的變化,上前從鍾離域的手裡將念兒抱了過來。

    念兒小小的身子很輕,也很軟,依偎在鍾離桪的懷裡,把小腦袋緊緊的靠著他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念兒累了嗎?那父王抱你回去睡覺?」看到念兒竟然有了睡意,鍾離域馬上緊張了起來。他知道念兒體弱,御醫曾說過,那是母體裡的毒素對孩子產生的影響,所謂先天不足,後天不論如何補救都是不行的。

    「……」念兒仍是不說話,只是把摟著鍾離桪脖頸的手又緊了緊,小腦袋直接靠在他的頸窩裡,輕輕的哼了一聲。

    「念兒應該只是想我這樣抱著他而已,沒事的。」鍾離桪的大手在念兒的背上輕輕的拍了拍,對這個侄兒的依賴十分的受用。

    而且自從三年前,鍾離域找到了那只千年蠱的蟲卵之後,反覆的試驗發現服食蟲卵對蝕骨釘確實有效,所以鍾離桪現在才能夠行走自如,還抱得動念兒了。只是鍾離桪舉動,那次的變故中,最大的收益者是自己;而最大的受害著,卻是念兒和鍾離域。

    鍾離域也發現念兒在哥哥的懷裡分外的乖巧,而且偶爾會有些回應,所以沒有勉強,只是一直都在仔細觀察念兒的一舉一動,怕他真的睡了著涼。

    而鍾離桪說的沒錯,念兒確實不是要睡覺,當他們一起來到宮門的時候,念兒的眼睛就睜開了,小腦袋微微抬起來,向著前面的一處看著,那清澈的眼神裡,似乎有著一絲的期待。

    一陣馬蹄聲傳來,由遠及近,那最前面的人一身青藍色的錦袍,髮絲隨著身側的勁風飛揚著。一張俊臉上雖然帶著些倦意和微塵,帶仍掩不住那本來的清秀和儒雅。

    當快馬馳到宮門前半里的時候,那人就拉緊了韁繩,把馬奔馳的速度降下來,然後從翻身下馬,拉著馬向宮門走來。

    「二哥,五弟。」那青藍色錦袍的男子就是四皇子鍾離燁,雖然比鍾離域之大一歲,卻從十四歲就被送到了藍桐國。說的好聽是肩負重任,出使藍桐;說的直白一點,就是送去做了名質子,為的就是讓兩國的關係能緩和一些。

    所以直到現在,鍾離燁足足在藍桐國待了十二年,期間似乎只回來過一次,但也是匆匆而回又匆匆而走的,所以在鍾離桪和鍾離域的印象中,真的是十幾年沒有見到過這個兄弟了,而當初的少年,也長成了如今的偉岸男子。

    「四弟,一向可好?」

    「四哥。」

    鍾離桪和鍾離域分別打著招呼,只是或許是因為分開的太久,只是一聲招呼之後,那種淡淡的疏離就讓三個人有些無語了。

    「這是……二哥的世子,還是?」鍾離燁自然也不想一回來就和幾個兄弟這樣生疏,就把視線落在了漂亮、可愛的念兒身上。

    「這是我的兒子,叫念兒。」鍾離域解釋著,眼神也慈愛的看向了念兒,卻意外的,竟然看到念兒正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想鍾離燁身後看去。念兒平時都是垂著頭的,也從來不看向任何人。

    就算念兒偶爾對什麼人、或是什麼事物有反應,也只是微微一抬眼而已,像是這樣一直盯著什麼東西看得時候太少了。順著念兒的視線看,鍾離域卻沒有看到任何稀奇的東西來。

    「念兒,在看什麼?」鍾離桪也發現念兒特別精神的目光,但他也發現,鍾離燁身後無非就是一隊隨行的騎兵而已,這有什麼值得讓念兒關注的嗎?

    鍾離域和鍾離桪兩個人的問話,都沒有引起念兒絲毫的注意,更是沒有得到念兒的一字回應,只是又看了一眼之後,念兒小小的腦袋又低垂下來,長長的羽睫也遮住了那雙漆黑明亮的大眼。同時,也掩住了那清澈眼底的一絲失望神情。

    「念兒,我是四叔。」鍾離燁看著念兒又低下頭去了,也很奇怪剛剛鍾離桪和鍾離域對念兒的態度,不明白為什麼小孩子看一眼而已,他們兩個都那麼緊張呢?

    「……」

    「念兒不喜歡說話的,請四哥不要介意。」念兒沒有回答,鍾離域替念兒向鍾離燁解釋著。他不想讓剛剛回來的四哥認為念兒是不懂禮貌的小孩。

    「哦,沒事,小孩子都是比較怕生的。」鍾離燁看到鍾離域在解釋的時候,抱著念兒的鍾離桪向著自己微微搖了搖頭,便知道這個小孩子也許有些特別,所以淡然的一笑。

    他又怎麼會介意呢,而且他很理解小孩子怕生的那種心情,他初到藍桐的時候,也曾經這樣過,不與任何人說話,也不在人前出現,只是喜歡一個人待在角落裡,靜靜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父皇應該在等了,我們先進去稟告父皇,回頭去我的靜心築,再慢慢敘舊吧。」鍾離桪提醒著,鍾離燁也馬上點頭,一行人才向著正殿走去。

    大殿上,早朝之後百官已經散去了,瀛盛帝起身正在大殿裡來回的溜躂著,一邊也是在等著內侍的消息,看看鍾離燁回來了沒有。就聽到內侍進來回報:「四皇子到了,正和二皇子、五皇子向這邊來了。」

    「嗯。」瀛盛帝臉上的表情雖然還是淡淡的,可心中難免有些激動。這麼多年來,自己的腦袋也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的,算起來對這個兒子還真是虧待了。

    當年鍾離燁的母妃出身也是普通的官宦,朝中無人、家中無錢,本來巴望著女兒進宮能有些依靠,卻沒有想到並不受寵。若不是之後誕下了皇子,倒是和進了冷宮沒有什麼分別了。

    只是後來瑞皇后從中作梗,對瀛盛帝都下了藥,又怎麼能放過那幾個誕下皇子的妃嬪呢,所以鍾離燁九歲的時候,她母妃就被瑞皇后尋了個錯,逐出宮去了,聽說第二年就死了。而之後,鍾離燁也被送去了藍桐國,直到現在才得以回來。

    「唉……」瀛盛帝歎了一聲,踱步向大殿門口走去。他想要接一下這個兒子,這次回來,也該有所補償了。

    「父皇萬歲,兒臣,燁,見過父皇。」鍾離燁本來走在鍾離桪身邊,看到那一抹明黃的身影竟然來到了大殿門口,心中抑制不住一股激動,搶步上前,跪拜下去。

    「燁兒,平身吧,讓父皇看看。」瀛盛帝也感覺心頭一酸,眼圈一熱,上前將這個兒子扶了起來,再仔細的看過去,微微一笑道:「長的竟然和父皇這麼高了,父皇還記得,你走的時候才到父皇的胸口。」

    瀛盛帝在自己的胸前比劃了一下,鍾離燁的心頭卻是一熱,原來父皇竟然還記得自己當初的模樣!

    「父皇,孩兒多年未曾盡孝,忘父皇見諒。」鍾離燁雙手扶著瀛盛帝,跟著他邁進了門檻,語氣沒有半點的做作,異常的真誠、炙熱。

    「燁兒,你小小年紀就要背負國之重任,在藍桐國也一定是忍辱負重,父皇怎麼會怪你呢。父皇倒是心疼你的苦,感激你為天啟國出的力啊。」瀛盛帝其情也真,拉著鍾離燁,真的如同普通的父子一樣,同步並肩的走了進去。

    瀛盛帝也沒有就居高坐回到龍椅上,而是拉著鍾離燁一起往偏殿走去,在那裡的龍榻上做了下來,又指了指身邊的座椅,示意他不必拘謹。

    「謝父皇。」鍾離燁謝過了,也坐了下來,抬頭就看到了一起跟著進來的鍾離桪和鍾離域,一個是自己的弟弟倒是還說的過去,可鍾離桪卻是二皇子,在自己之上,鍾離燁不敢越矩,又忙站了起來。

    「桪兒也坐,小念兒也來啦?到皇爺爺這裡來坐。」瀛盛帝看到念兒,眉眼都笑的彎彎的,拍拍身邊的位置,讓念兒過來,隨即又吩咐內侍去取果子、蜜餞過來,擺在了念兒面前。

    瀛盛帝對這個皇孫真是喜歡,算起來,他有五個兒子,真正娶妻的只有三皇子鍾離潼和五皇子鍾離域,而三皇子膝下現在是兩位郡主,也沒有世子;所以也就念兒這麼一個算是皇室正統的嫡孫,瀛盛帝怎麼有不喜歡的道理呢。

    念兒很乖巧,雖然都不說話,也不抬頭,但是坐在瀛盛帝身邊,小身子居然靠進了瀛盛帝的懷裡一副相依偎的模樣,讓人看了就不自覺的喜歡。

    瀛盛帝更是說不出的一種寵溺滋味,大手將念兒的小身子摟了又摟,拍了又拍,隨即馬上想起這個孫子喜歡鎖具,對旁邊的內侍吩咐道:「把上次請能工巧匠做的那把乾坤鎖盛上來。」

    內侍答應一聲馬上退下去了,不一會就捧著一隻精巧的黃金禮盒上來,盒子不打,但除了是純金打造之外,上面還雕刻了蓮花纏枝的華麗圖案,盒蓋中間鑲嵌著一顆龍眼大的珍珠,單是看這只禮盒就知道裡面的東西又多珍貴了。

    瀛盛帝把盒子拿起來,親自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隻黃金打造的小鎖頭。說是鎖,其實樣子竟然像是一隻橢圓形的筒子,中間相合的地方有一條黃金梁,正、反兩面都是反覆的花紋和七色的寶石鑲嵌,奇怪的卻是……這只黃金鎖居然沒有鎖孔!

    「念兒,你看,這叫七竅玲瓏鎖,把這七種顏色的寶石按照一定的順序排列,還要將同時將花紋復原才能夠開啟和閉合。這只鎖頭皇爺爺仔細看過好久,卻擺弄不開,念兒來試試?」

    瀛盛帝將那只黃金七竅玲瓏鎖放在了念兒的手裡,念兒的小手很小,那只鎖有蘋果大小,似乎有些重了,拿著不是很方便,但念兒似乎很喜歡,拿著鎖擺弄了一會兒之後,竟然抬頭看了瀛盛帝一眼。

    這一眼雖然只是淡淡的一掃,隨即低下了,但瀛盛帝卻知道,這個皇孫是滿意了,而且能讓念兒看上一眼的人,加上自己現在都不超過三個,這個認知不僅讓瀛盛帝樂的要合不攏嘴了。

    看著父皇滿心歡喜的模樣,同時也看到了念兒剛剛看了瀛盛帝一眼,鍾離域才猛然發現,念兒今天竟然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或許,應該說從昨晚他開口一次之後,就完全不一樣了吧。

    忍不住欣喜,鍾離域向著瀛盛帝顯寶似的說道:「父皇,昨晚念兒居然會叫娘親了。」這對鍾離域來說絕對是個震撼性的好消息,所以他很有逢人便說的架勢。

    聽到鍾離域話,瀛盛帝好像才看到這個兒子,白了他一眼之後,才悶聲的說道:「嗯,好。你也坐吧。」

    瀛盛帝這樣的態度,讓鍾離燁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個五弟怎麼惹父皇生氣了。可鍾離域心裡卻明白,一定是父皇看到四哥,又想起之前自己拒婚的事情了。悻悻的在鍾離桪身後坐了下來,鍾離域不開口,怕一開口瀛盛帝又是一通暴喝。

    「燁兒,你這次回來的匆忙,父皇也只是有了一些耳聞,卻不知道那傳言……」瀛盛帝瞪了鍾離域一眼,隨即把話題拉向了鍾離燁。

    「啟稟父皇,兒臣卻是被藍桐國皇帝潛回天啟的。而願因卻是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居然誣陷兒臣和那長公主——藍綰綰有了私情。可兒臣確實冤枉,想兒臣雖然在藍桐多年,但自知身份敏感特殊,所以都是安心在自己府內的。這麼多年來,就連進皇宮的次數都是有限的,更不用說會遇到長公主了。」

    鍾離燁說的不假,他其實就是個質子身份,在藍桐國幾乎沒有大臣會主動結交,而且他本身又是男子,根本就沒有直接進宮院的機會,所以別說是長公主,就連內宮的宮人也沒有見過幾個的。

    「是啊,父皇也很奇怪,若是你與那長公主真的有情,豈不早就應該傳消息回來,我天啟與藍桐結為秦晉只好,也是兩國百姓之福啊。可藍桐國的國君竟然一邊下和親書,要與域兒和親,一邊又將你趕了回來,實屬奇怪。」瀛盛帝點了點頭,對這件事也表示不解。

    「為此,兒臣還曾想要回藍桐再分辨一番,其實不想要就此背上莫須有的罪名,但卻被阻在邊界不准入內。兒臣私下想要過去,卻被……」鍾離燁說著頓了一下,眼中閃出一抹希翼,隨即馬上拉回話題說道:「卻被抓起來,說成了是擅入國界的奸細。好在兒臣及時脫困,又有一萬鐵騎護送,才得以回到父皇身邊的。」

    「既然回來了,那就住下,這件事情父皇會查清楚的,斷不會讓藍桐國就此污蔑了你。而且父皇也想過,或許藍桐有意借此機會旁生事端,或許也是另有目的的。」

    聽瀛盛帝說完,三位皇子都點了點頭。而鍾離域則是趁此機會站了起來,向瀛盛帝施禮道:「父皇,兒臣正有意去藍桐看看,把此事查清。畢竟此事來的蹊蹺又突然,我這邊的消息也不確切。」

    「哦?你那邊又有了什麼消息?」瀛盛帝自從三年前知道鍾離域其實是深藏不露之後,對他也是另眼相看,並委以重任的,這次雖然他強烈拒婚惹怒了自己,但不得不承認,這個兒子還是最為出類拔萃的。

    「消息也不確實,只是聽說:那長公主其實也要拒婚,如今卻已經失蹤不知去向了。」鍾離域說的雖然雲淡風輕,可瀛盛帝和鍾離桪卻是一愣,沒有想到事情還有這樣的一面。

    倒是一直正襟危坐的鍾離燁臉上多了一絲的瞭然,好像還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意來。

    瀛盛帝想了一下才說道:「這麼說來,藍桐的長公主若是真的失蹤了,那藍桐應該也不會在最近以婚事相要挾了。」

    這句話在座的倒是都明白,這邊鍾離域雖然拒婚了,可是人還在;而藍桐國那邊把長公主都丟了,若是現在天啟國反而催起婚事來,那就是藍桐國被動了。

    「不過……」瀛盛帝又想了一下才說道:「藍桐國的長公主失蹤,對於我天啟國來說也算不得就是好事,最多也就是將戰事稍延而已;而且長公主失蹤畢竟是藍桐國的家務事,我天啟還不便插手,域兒你若是要查,也不可堂而皇之的到藍桐去查,只是悄悄的打聽些消息就好。」

    「這是,兒臣斷然不會去藍桐國要人的。」鍾離域鬆了口氣,微微一笑。現在父皇不逼著自己娶那位公主了就好。說起來,那個長公主失蹤的還真是時候,如果皇上再逼的緊了,只怕鍾離域自己都想要失蹤了。

    幾人正說著,瀛盛帝就聽到身邊「啪」的一聲輕響,側頭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念兒手裡的那只七竅玲瓏鎖已經被打開了,鎖心竟然綻放成了一朵蓮花的圖案,中間一顆大大的夜明珠爍爍生輝。

    其實,這說是一把鎖,又有誰會用這樣的鎖去鎖門呢,這把鎖的價值可是比一棟大宅都要值錢的多了,也不過就是拿著消遣、解悶的工具而已。可這個消遣的工具卻做的極為精巧,又費心思,瀛盛帝擺弄了許久沒有解開,想不到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被念兒給解開了。

    「哈哈哈,我的皇孫真是聰明非常啊。皇爺爺賞你,就賞你……」瀛盛帝大聲爽朗的笑著,一隻手將念兒小小的身子擁在懷裡,大手在念兒的背上輕輕的拍著,一邊想著該賞賜些什麼給這個小孫子。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一個輕柔而稚嫩的聲音卻吐出了兩個字來:「娘……親。」亦如昨天晚上鍾離域聽到的那樣,軟糯中拉著吐字不清的長音,卻如同一個炸雷,讓在座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那種震撼真是難以言喻的。

    「念兒真的會說話了!好,好,皇爺爺賞賜你一個娘親,念兒喜歡哪個,哪個就做念兒的娘親。」瀛盛帝開心到有些糊塗了,把「娘親」這種東西當成了一個賞賜,似乎只要是念兒開口的,瀛盛帝就准了。

    「呃……父皇!」鍾離域楞了一下之後,狠狠的嚥了下口水,額頭一跳一跳的疼了起來。念兒會說話了他比誰都開心,可念兒這兩個字說的不是時候啊,娘親這種東西可不是亂來的吧。

    「念兒說的就算,朕也是金口玉言。念兒說要賞賜娘親,朕就賞賜他一個。現在就說定了,只要是念兒喜歡的,看得上眼的,朕就指婚做你瑾王的……做你的側妃。」

    瀛盛帝想了一下,還是給鍾離域留了個餘地。畢竟他也知道,雖然自己也希望這個兒子能夠拋開苦楚,真正過些自在幸福的日子,鍾離域對海願的心情是世間的任何一個女子都比不過的,若是強行拉一個女人給他他一定不會同意,藉著念兒給他身邊放一個女人,卻也不能就掩過了海願在他心中的位置;所以瀛盛帝想了一下之後,才說是給鍾離域做側妃的。

    「父皇……」看到瀛盛帝一臉認真的表情,鍾離域還想拒絕,卻被鍾離桪伸手拉了一下,輕輕對他搖了搖頭。鍾離域又嚥了下口水,像是嚥下了苦澀一般,心中卻打算著:也行,若是念兒一直不開口,自己豈不就一直自在;而且以念兒現在的情況來看,會被他喜歡的女子還沒有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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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願終於看到了京城那高高的城牆,也突然就知道了什麼叫做近鄉情怯。雖然這幾日不眠不休的趕路,她感覺不到疲倦,卻能夠感覺到心裡的那份期待和熱切。只是到了今天,才突然發現,自己開始茫然了。

    「你們身上有鏡子嗎?」海願看看隨著自己來的那兩個丫鬟問著。

    「有的。」其中的一個從自己隨身的包袱裡摸了一會兒,摸出了一面小銅鏡,遞給了海願。

    海願接過來,先是用手在銅鏡上來回的擦拭著,其實她也知道,這鏡子並不髒,但她只是不敢去照而已。終於,深深吸了口氣之後,海願把那面鏡子拿到了面前,抬眼看了過去。

    鏡子中的人是一張精緻嬌美的容顏,皮膚白皙水潤的像是可以掐出水來;那雙眼眸靈動清澈,好似一汪深湖;小巧的鼻子帶著點俏皮;而唇瓣卻粉嫩的像是兩片瑩潤的花瓣;這張臉卻對海願自己來說都是陌生的,那對於她將要面對的人呢。

    自己要如何站在鍾離域的面前,告訴他:「我叫海願。」而更多的是擔心,海願擔心域有了自己的幸福,那她應該退讓的。她這次回來,第一是為了寶寶,所以她真的不想去打擾任何人。

    放下了手裡的鏡子,海願惆悵若失的掀開了馬車的窗簾,相外繼續的看著,忽地,眼前的一個岔路口讓她熟悉非常,腦中也很快就閃過了一個地方——尋安居。

    那條岔路就是通往尋安居的。而海願現在如果冒然進城,到瑾王府去喊著;「我是海願,我回來了。」只怕就會被人當作瘋子了,而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打聽一下情況,然後再想法子去瑾王府。

    不管域怎麼想,其實海願是很想要見他的,那份心底的愛難以割捨,但又矛盾重重;而對於寶寶,海願卻是勢在必得的,所以她不敢莽撞,更不想要一下就驚動了所有的人,她要忍耐,要自己承受等待,她要找個最合適的時機才能夠出現。

    不然,對於寶寶、對於鍾離域來說,自己的突然出現,絕對不會是那樣幸福和快樂的重逢,倒有可能是一番別樣的驚嚇了。

    想到這裡,海願大聲的喊著:「停車,在這裡停下,我要下車。」

    「小公子,前面才是城門啊!進城之後,小公子想去哪裡,我們直接將您送過去就好了。」一個隨侍聽到聲音馬上到了車邊,恭敬的問著。

    這位怪異又不男不女的少年讓他們的府台大人誠惶誠恐,又興師動眾的讓這麼多人一路護送著回京城,現在又鬧的是哪樣呢?要是萬一一個照顧不周,回去之後他們該怎麼向府台大人交待啊。

    「停車,停車,我不進城了,我姥姥家在鄉下,我要去看我姥姥。姥姥年紀大了,見不得這麼大陣仗,你們放我下來,我自己走過去就行,不遠了,就在前面。」海願兩隻小手使勁兒的拍打著馬車的棚子,才使得馬車停了一下。

    一邊說著,海願一邊就跳下了車,抱著自己的那個小包袱,海願向那些一路護送的人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回去吧,這一路謝謝了,等有機會我再回去,一定向你們大人美言幾句,說你們的好。」

    「謝謝公子。」那些人也無非就是個做事的,聽到海願這樣說了,雖然心裡都明白他不一定就真的能回去給自己說好話,但總算心裡舒服點,一起恭敬的施禮謝了卻沒有走,都下馬或是下車,站在路邊看著海願。

    海願知道他們是等自己先走呢,又揮了揮小手,才往尋安居的方向快步的走去了。

    每走一步,海願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沉重。她從穿越過來,對於她自己來說沒有一年的時間,可卻把這京城、這尋安居當作了最為熟悉和懷念的地方,現在再回來,心中有激動,但更多的卻是忐忑。

    當海願看到尋安居那塊素雅的牌子的時候,那上面鍾離域親筆寫的三個字讓海願不自覺的淚流滿面。

    「哥哥,你怎麼啦?」一個稚嫩的聲音在海願身邊傳來,海願忙低頭看過去,就見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正瞪著眼睛看著自己,而她的視線其實一直是在看著海願臉上的淚痕的。大概是覺得,一個這麼大的哥哥還這樣哭鼻子,是一件很有趣、也很丟臉的事情吧。

    海願知道,這個小女孩應該也是尋安居收養的孤兒。而再向左右看看,發現遠處的田地裡是一片片的濃綠,而尋安居的一側竟然也有了一個小小的學堂。海願還記得,當初鍾離域說過,這裡一側要建學堂,另一側蓋醫館的;現在看來,域把這裡經營的很好。

    那域呢?他的心有沒有變?

    「哥哥,你餓了嗎?」看到海願不回答,卻在四處看著,那小女孩從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了一把花生來,拉過海願的手,放在了她的手裡,說道:「這裡叫尋安居,可以吃飯、睡覺的,哥哥要是沒有地方住,肚子也餓了,就進來吧。」

    「哦,好,好,謝謝。」海願慌忙的點著頭,那女孩看海願終於開口了,一笑,伸出小手拉了拉海願,示意她跟著自己進去。

    尋安居裡面和之前幾乎沒有什麼兩樣,只是好像人都住滿了。現在是下午,好多孩子們在院子裡玩兒,還有老人在牆邊坐著,或是曬著太陽,或是聊著天,看上去舒服又愜意。

    「豆哥哥,有個小哥哥要來這裡住。」小女孩拉著海願一邊向後面走,一邊喊著,海願還記得,這原來應該是楊管事住的地方,卻不知道這個小女孩喊的「豆哥哥」是誰。

    聽到小女孩的喊聲,裡面一間屋子的門簾一掀開,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走了出來,修長的身子很瘦,個子雖然不高但很有雷厲風行的架勢,那張分為年輕的臉雖然算不上極為英俊的美男子,但也是一個陽光大男孩的模樣,看上去分外的可親。

    「這是豆哥哥,你有事就和他說吧。」那小女孩說完,放開海願的手就走了。

    海願打量著面前的男子,竟然有種說不出的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而女孩口中的「豆哥哥」發現海願打量著自己,淡淡的一笑說道:「小孩子都這麼叫我的。我姓竇,名青山。小兄弟來這裡有事嗎?是找人,還是遇到了難處?」

    竇青山看著海願,雖然他衣服很舊了,但卻很乾淨;而且一張頗為俊俏的面容也不像是窮苦人家的苦兒,就更不像是街上的乞丐了;但又見他臉上淚痕猶在,所以就在猜測,他是不是遇到了難處。

    「我叫……我叫小海,和家人走散了,聽說這尋安居是收留窮苦人的地方,所以就想先在這裡落腳。我可以幹活,也會做飯,不會白吃飯的,能留下我嗎?」海願沒有直接說出那麼敏感的名字,因為她不知道三年裡這裡還有多少人記得當初的瑾王夫人,但現在報出那個名字顯然不合適的。

    「是,尋安居就是收留窮苦人的地方,那你就先留下吧,我也會托人幫你問問家人的消息的。你能做些什麼就做一些,如果有不知道的就問我好了,這裡的房間不多了,我屋裡還有一張空床,你就……」

    海願忙擺著手說道:「我喜歡小孩子,我想能不能和孩子們住一間?人多點沒有關係,實在沒有地方,我在地上打個地鋪,睡在地上也可以。而且如果有年紀比較小的孩子,晚上我也可以幫忙照顧的。」

    海願是怕被看出女子的身份,而且和孩子住在一起,她也比較容易打聽這裡的事情,畢竟小孩子說話雖然沒頭腦,也你問了什麼他也不會懷疑。

    「那好,你跟我來吧。」竇青山點點頭,沒有疑心什麼,而是領著海願到了東邊的一間廂房。

    而遠遠走來,還沒有進去,海願的心就狂跳了起來。這間廂房她是熟悉的,就是之前小德和雀兒住的地方,只是不知道現在他們兩個還在不在這裡了,而剛剛海願進門的時候,似乎也沒有看到熟悉的孩子。

    屋裡沒有人,竇青山將海願領到裡屋,指著靠門口的一張床說道:「你先住這張吧,這屋的孩子都去學堂了,晚上才能回來。」

    海願點點頭,又謝了一聲,竇青山才走了出去。海願把手裡的小包袱放好,坐在床上傻傻的笑了。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有一天,能夠有機會住在這裡,而且還是和這裡的孩子們住在一起的。

    那小德呢?雀兒呢?他們還在嗎?晚上孩子們回來的時候,自己有幾個是認識的?而自己又該怎麼和他們說呢。

    海願正愣愣的想著出神,就聽到外面有嘈雜的聲音,仔細聽,好像大家都在說著「王爺來了!」

    王爺!這兩個字讓海願的心頭一顫,如果不是坐在床上,幾乎就會摔倒在地上去了。會是哪個王爺?這尋安居應該會有兩個王爺過來的,一個是靜王;另一個應該就是瑾王了。

    那現在來的……現在來的會不會是——域!

    海願用雙手扶著床頭才能從床上站起來,卻發現好像怎麼都無法移動腳步了。她明明想要馬上就跑出去看看,她也知道,即使現在自己站在鍾離域的面前,他也認不出自己的,但那顆心卻狂跳不已,更讓海願沒有勇氣向前邁出一步。

    她其實擔心的是:他的身邊會多了一個伴兒。一個隨在他身邊,隨時給他微笑和溫柔的伴兒。

    又做了兩次深呼吸之後,海願放開了緊緊抓住床頭的手,堅定的邁開步子向門口走去。她應該面對的,如果要做鴕鳥,她就不該回來,不是嗎?!伸出纖細的手,掀開了簾子,海願沒有出門,卻把視線向院門口看過去。

    是他!高挑修長的身形,美艷、魅惑的俊顏,還有……

    海願感覺自己幾乎要窒息了,抓住門簾的手也在不停的顫抖著。她竟然看到了……看到域的懷裡抱著一個嬌小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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