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相爺,你似乎忘了,她不僅是你的夫人,她也是我們宮家的女兒,我們把她交給你,不是為了讓你欺負她!」宮將軍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他算是知道了,妹妹在宮家過的是什麼日子了,今天勢必是要將她帶走的。
「出嫁從夫是千古不變的道理!」納蘭燁華也站了起來,是她宮氏留人話柄,宮家的人怎還有臉鬧上門來。
啪!宮將軍猛的一拍桌子,那桌面便碎成了兩半,「這妹妹我是帶定了!」宮將軍瞪著眼,那火氣騰騰的往上長,身後的人也都拉出了劍。
「這是納蘭府,還輪不到你宮家的人做主!」納蘭燁華氣的厲害,旁邊的家丁也都護在納蘭燁華的身前。
「好!好!好!看來納蘭相爺是想讓我父親去請先帝御賜的寶劍了!」宮將軍連說了三個好字,雙手不住的鼓掌,怒極反笑,早就覺得納蘭燁華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爹爹莫急,女兒這就去請姑母回府!」韻寧郡主一瞧這納蘭燁華的態度,心裡不悅的很,今天勢必是要用實力說話了。她低頭看了一眼納蘭靜,示意讓秋月帶路,縱然最壞的打算便是姑母和離,可按規定納蘭靜到底還是得留在納蘭府的,若是讓她帶路,會讓她難做的。
「表姐要去看母親,靜兒給表姐帶路!」納蘭靜淺淺一笑,她心裡自然是明白韻寧郡主擔憂的是什麼,可是已經不重要可,不是麼?
「誰敢去?」納蘭燁華有些著急了,自己如今貴為當朝左相,若是在自己的府邸說話都不能算話的話,日後又將在朝廷如何立足。
納蘭燁華的聲音剛落下,旁邊便有人攔住了韻寧郡主的去路。
「你們給我讓開!」門外響起了一聲輕斥,只見的宮氏扶著丫頭的手邊,便從外頭走了進來。
「哥哥!」宮氏瞧見宮將軍,眼淚有些溢了出來,當初的決絕傷了家人的心,可如今最關心自己的還是自己的親人,若不是靜兒昨個讓人告訴自己哥哥會來,早做了安排,或許今個連哥哥的面都見不著。
「二妹!」宮將軍瞧見妹妹的眼淚,心裡酸酸的,不是個滋味。當初二妹還未出閣的時候,眾人將她捧在手心,平日裡都圍著她轉,哪裡受過一丁點的委屈,如今嫁到納蘭府來,看相公的臉色,看婆母的臉色,還要照顧這些個庶女們,她是怎麼受下來的。
「誰讓你出來的!」納蘭燁華一瞧見沒有自己的允許,宮氏便自己出來了,心裡火正旺著呢,自然是要向宮氏發出來的。
「我沒做過什麼錯事,為什麼不能出來。」宮氏的臉寒了寒,聽得櫻桃去了,就是因為替自己的兒子擋了兩鞭,她不敢想像,若是沒有櫻桃,去的會不會是自己的兒子。
「什麼?納蘭燁華你欺人太甚!」宮將軍從話裡聽說了兩人的意思,想都沒想,揮手便朝著納蘭燁華狠狠的打了一拳。
眾人都沒有防備,納蘭燁華悶哼了一聲,身子猛的倒在了椅子上,椅子一下子失了衡,直直的便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老爺!」眾人趕緊去扶納蘭燁華,雖說是打納蘭燁華的人就在對面,可誰也不敢正的上去與宮將軍打在一起,宮家的勢力大家都是知道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別說是人家打了納蘭燁華,便是宮老太爺在大殿上罵了聖上又不會如何,誰讓人家宮家手握著兵權呢。
「二妹,我們走!」宮將軍冷哼一聲,瞧都不再瞧納蘭燁華一眼,大踏步的朝宮氏走去,說著便要將宮氏拉走。
「哥哥,你替我問候父親母親,說我做女兒的不孝,改天再去看她!」宮氏站著不動,有些梗咽的說著。如今哥哥打了納蘭燁華,若是自己現在一走,恐怕將來只有和離一條路可以走了,可她不捨的看看納蘭靜,若是她離開了,靜兒和軒兒的婚事誰來操辦呢?
「姑母!」韻寧郡主忍不住喚了一聲,自己的姑母什麼都好,就是在這種事讓犯糊塗,宮家只要一天不倒,納蘭燁華他就不敢太放肆了!如今反正都鬧到了這種地步了,若是讓祖母祖父知道了,宮氏還不願意離開,該多讓他兩人揪心啊。
「娘!」納蘭靜急急的喚了一句,如今舅父為了她都打上門來了,她怎倒戀在這不走呢了,當初她還與自己說她的嫁妝可是有許多鋪子的,將來便是離開納蘭府也可以以此為生。
「靜兒你別說了,去送你舅父表姐回去!」宮氏定了定神,心裡有了較量,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怎的這些日子都熬不住了呢。
「二妹!你糊塗!」宮將軍氣的牙咬的緊緊的,身子也顫抖的厲害,當初父親母親不讓她嫁給這個庶子,她寧死不聽!如今讓她離開,她還是擰著不走,這個庶子到底是哪裡把她吸引成這樣。真是倔的氣死人了!
「哥哥,你們先回去吧,軒兒就勞煩你們照顧了!」宮氏說了句,便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們!靜兒快及笄了,等他們都成親以後,自己便沒有什麼牽掛了。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宮將軍氣的說不出話來,在一旁直跺腳,真想把她敲暈了直接扛著走,可是又不能!氣的宮將軍甩袖子便走人。
「娘!」納蘭靜拉長了尾音,乾著急卻無可奈何,宮氏門口看門的人是自己讓秋月昨個點了他們的穴道,位的就是讓宮氏能順利的離開。
「好了,我累了!」宮氏歎了聲氣,在納蘭燁華的面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尋找些什麼,可也就只停留了片刻。
「站住!」納蘭燁華讓人扶著,卻又不能也不敢對著宮將軍發火,只得朝著宮氏叫囂。
「你知道嗎?有時候你讓我可憐!」宮氏回過頭微微一笑,眼睛裡閃著莫名的光亮,彷彿是要重現當年的風華,可話裡卻冰冷的不帶一絲的感情。
「你!」納蘭燁華想說什麼,卻被宮氏的摸樣給震住了,多少年了未成見過她笑的這般的自然,若是話裡再多些溫柔就好了。
「大小姐,二小姐求見!」那日的事情過去了兩天,晌午的時候,納蘭傾便進了納蘭靜的屋子。
「見過大姐姐!」她跪在地上,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今兒個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快些入冬了,天氣許是因為府裡多次發生的事情,而顯得越發的冷了,納蘭靜的屋子便早早的點了暖爐。
「大姐姐,妹妹求大姐姐救命!」納蘭傾說著又在地上叩了幾個頭,方才停下,身上穿的似乎有些單薄,看上去好像有些發抖。
「你先起來吧!」納蘭靜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納蘭傾的舉動。
「大姐姐,求你救救二姨娘吧,做個我偷偷的去看她,她病的厲害,跟前有沒有個人照看,大姐姐我們知道錯了,求大姐姐能不計前嫌,開開恩救救她吧!」納蘭傾哭著不肯起來,做個那人跟自己說二姨娘被人下藥了,自己去了一看果真是身子不大利索,想來這院裡最恨二姨娘的人就是納蘭靜,只要她命人去了,這藥就一定會是她下的,納蘭傾的眼裡露出了濃濃的算計。
「哦?出了這事,你不去稟報了母親,你尋我做什麼?」納蘭靜似乎有些驚訝,可唇邊帶著笑意,納蘭傾可是又開始行動了。
「回大姐姐,母親這兩日都不見人,所以只得求大姐姐了!」納蘭傾說的倒也是實話,宮氏因為上次的事,對誰都閉門不見,而納蘭燁華也不知怎的,對那日的事亦是閉口不提,而老太太挨了打,也算得白挨了。
「哦?有這樣的事?流翠你去找人請大夫去!」納蘭靜暗暗皺眉,似乎是一臉的緊張,「等會,你先去稟報了老太太,讓老太太做主!」納蘭靜說完納蘭傾的臉色一變,如今老太太見著納蘭靜怕的很,若是納蘭靜派人告訴了老太太,估計老太太總會派人去瞧瞧的,到時候便不能陷害納蘭靜了,她心裡暗暗的著急。
「大小姐,太子殿下來府裡做客,老爺請您過去一趟。」進來了一個丫頭,行了行禮,稟報了納蘭靜。
「母親過去了嗎?」納蘭靜挑了挑眉,這太子登府,關自己什麼事,讓自己過去,這意思似乎也太明顯了吧。
「夫人過去了,哦,二小姐也在啊,老爺也請您一塊過去!」丫頭瞧見納蘭傾也在,便也稟報給了納蘭傾。
「哦,好,我馬上便去!」納蘭傾一聽得太子劍少峰來了,兩個眼笑的瞇在了一起,將二姨娘拋在了腦後,如今做夢都想見著那個人,如今來了,心裡自然是激動不已,趕忙從納蘭靜院子裡退了出來。
「小姐,那二姨娘那邊?」流翠皺了皺眉,不知該怎麼處理。
「不用管,繼續讓人盯著!」納蘭靜讓流翠繫上了一個披風,便要出去,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轉過頭來對著秋月說,「你注意院裡面的動作,若是讓太子瞧見你,恐怕你有危險!」納蘭靜有些擔憂,若是讓太子瞧見了自己跟前有這般厲害的人,怕他會多疑,傷害到秋月。
「奴婢謝大小姐!」秋月福了福,自然是明白納蘭靜是對自己好的,心裡暗暗的記下了。
納蘭靜不再多言,便讓流翠跟著出了院子,如今櫻桃的屍體已經下葬,這院裡似乎也少了些陰森之意。
「見過太子殿下,見過父親母親!」納蘭靜進了院子,沒有通便,自己被人帶進了屋子。
「靜郡主快些免禮!」太子笑了笑,虛手一擔。便見得納蘭靜一襲素衣,盈盈起身,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心裡突然有些緊張,微微的正了正身子,怕在眼前這個女子跟前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謝太子殿下!」納蘭靜微微額首,站直了身子,輕輕的邁動腳步,坐在宮氏的下手。
宮氏與納蘭燁華的臉上都掛著濃濃的笑意,是在想像不住她倆之間發生過這麼多事。
「靜郡主客氣了,聽說納蘭小將軍身子不適,父皇甚是擔心!」太子一笑,才說了這次的目的,納蘭軒一直稱病,幾日來都未曾早朝,他便主動提及來看望納蘭軒,實際上是為了瞧瞧納蘭靜。
「承蒙陛下掛念,臣不甚感激,小二前些日子因為剛回來,許是因為水土不適,一直身子不大爽快!」納蘭燁華一笑,將太子的表情收在眼底,看來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那就讓納蘭小軍將好生休息幾日吧!」太子點了點頭,輕輕的品了一口茶。
「見過太子殿下,見過父親母親!」納蘭傾從外面走了進來,濃濃的胭脂味,便飄了進來,嗆得納蘭靜不住的皺著眉頭,抬頭瞧得納蘭傾的打扮,一口茶卡在唇邊,險些的噴了出來。
「這位是```」太子的眼睛瞪的的有些大,有意思的不明所以,眼前的這個女子,一襲誇張的白狐披風披砸身上,裡面穿著棗紅色的羅裙,若是這兩套衣服分開來穿吧,一個在深冬的時候,會顯得淡雅榮貴,一個是嫵媚動人,可偏生的穿在一起,穿在現在的這個季節,只會顯得不倫不類。
而且那臉上的粉比皇宮裡的那些貴人抹的還要厚些,這些還不算的最為誇張,最為誇張的是那一頭金燦燦的簪子。
「這是微臣的二女兒,傾姐兒!」納蘭燁華的臉上有一絲的尷尬,平日裡覺得這個二女兒穩重知禮,怎的太子殿下來了,便成了這個樣子,這臉上畫的,身上穿的,與那些個滿身銅臭味的賤商有何區別?
「哦,納蘭二小姐免禮!」太子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笑意,他好像記得這人是見過,只是才十幾歲的小姑娘,怎打扮的跟婦人一般。
納蘭傾聽了太子的話,還是有些呆愣,或是從太子說的第一句話便開始愣在了一邊,她還記得太子對自己溫柔的一笑,那些個溫言溫語如同冬日裡最溫暖的陽光,只消的一次,便讓人永生難忘。可如今自己心心念的,便是他一點都不知道嗎?
「傾姐兒,傾姐兒!」納蘭燁華喚了幾聲,納蘭傾才回過神來,微微的福了福身子,坐在一旁。
「老爺,鑲平王世子求見!」眾人剛坐定,便聽得下人來稟報。
「快快有請!」納蘭燁華站了站身子,話裡說的急迫,可臉色有些不好看了,眼睛不由的瞪了宮氏一眼,而宮氏只顧著品茶,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納蘭相爺!」劍魂一進屋便對著納蘭燁華抱了抱拳,瞧見太子也在,「這裡好生熱鬧啊,沒想到太子殿下也在啊!」劍魂微微彎腰,行了個禮,便被納蘭燁華讓到了主位上,與太子一起分坐兩邊。
「是啊,真是好巧啊!」太子意有所指,輕輕的轉動手上的扳指,眼微微的瞇了起來了。
從開始他便知道父皇是想讓自己娶納蘭靜為妻,將韻寧郡主指給二皇子的,即便是將來自己登基做了皇帝,有宮家的支持,自己也斷然不能上二皇子分毫,所以宮家,他勢必要除掉的,可現在他只能在皇帝面前表現自己對納蘭靜動心的樣子,讓他消除對自己的戒心,他亦不能讓納蘭靜與劍魂在一起,若是劍魂與二皇子他們勾結在一起,便是自己將來能等登基又如何,不過是個傀儡皇帝。
「我今個是為了還靜郡主的禮物的,靜郡主送給本世子的禮物本世子非常喜歡,來而不往非禮也,希望郡主也能喜歡!」劍魂微微一笑,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錦盒,讓人給納蘭靜送了過去,眼裡似乎有些陰沉的算計。
「世子客氣了,只是我從未贈過世子任何禮物,所謂無功不受祿,世子還是請收回吧!」納蘭靜一笑,輕輕的擺了擺手,不去接下那錦盒。
「郡主先看了裡面的東西再推遲也不晚啊!」劍魂手裡把玩這茶杯,臉上有著志在必得的決心,可眼底到底有些不屑的笑意。
下人得了命令將錦盒打開,裡面是一隻鳳凰展翅的金簪子,上面的翅膀刻得栩栩若生,許是因為下人打開錦盒而產生的力道,使得兩個翅膀晃了晃,一旁的太子瞧見了,臉色驟然便的更冷了。
「這鳳簪是母妃與父皇成親時,皇祖母賜給母妃的,如今本世子送給你,等你及笄那日,本世子親自去求黃伯伯為我們賜婚!」劍魂的話一說完,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變。若是嫁給劍魂,納蘭靜便是王妃,而鑲平王妃已經不在了,嫁過去亦不擔心有婆母給立規矩,可這世子,宮氏不免擔憂,瞧他的性子,也不是個會疼人的主。
「世子真會說笑!」納蘭靜都未曾瞧那簪子一眼,聲音裡冷冷的。
「本世子可沒有與你說笑,將來你勢必是要做我的妃子的!」劍魂的臉色也變了便,多少人巴望著進鑲平王府,別說是正妃,便是個妾,都有女子們掙破頭的想進府,在平城鑲平王就是老大,能做自己的女人便是最高貴的女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日子比皇宮裡的貴人還要自在的多,可這個女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拒絕自己,真是不知好歹。
「世子,難道王爺沒有告訴過你,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子莫要在緊緊相逼了!」納蘭靜臉上不悅的很。
「緊緊相逼?難道郡主送給本世子的這個東西,不是為了這個妃為嗎?怎倒是本世子逼你了?」劍魂冷冷一笑,扔在地上一個紅色的東西。
「啊!大姐姐你怎的這般的糊塗啊!」納蘭傾瞧見地上的東西,大叫了一聲,似乎有些著急的說了句,趕忙用手摀住了眼睛,唇邊微微的帶著笑意,心裡想著納蘭靜這次名節算是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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