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女!你這個逆女!」納蘭燁華,只覺得丟臉丟到家了,那地上的東西,真真是讓人無法啟齒。
納蘭靜淡淡一笑,若是在宮家有人敢這麼對韻寧郡主的話,估計早就被宮將軍打了出去,管他什麼世子的,而納蘭燁華只是不住的罵自己,這都被人打在臉上了,也不敢哼一聲,真正是無能。
「世子請馬上離開,我們納蘭府不歡迎你!」宮氏瞧見地上的東西,氣的牙都顫抖了起來,這不是故意損自己女兒的名節嗎?這樣的人理因被打了出去,世子又怎麼了?世子就可以隨便侮辱人家的女兒嗎?
「馨姨,本世子看在父王的面上不與你計較!」劍魂瞇了瞇眼,眼裡的嘲弄讓人看的分明。「世子今日前來就是為
了挑事的麼?古人有雲,子不教父之過,想來鑲平王爺當年也是與世子一般,只顧著惦記京城裡的名媛望族。」納蘭靜淺淺一笑,眉目舒展,臉色因為被熱茶熏的有一絲的紅暈,劍魂有一瞬間的呆愣,才反應了過來。
「大膽!我父王豈是可妄議的?」劍魂的臉憋的通紅,明明是宮氏不收婦道,與自己的父王暗中來往,怎地成了父王一直惦記著京中的名媛,當時自己年幼便瞧得父王常常看著一個女子的畫像出神,因而母妃一直都鬱鬱寡歡,終究落了個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若不是宮氏不守婦道,父王被她勾了魂去,母妃又怎會早早的便離開了自己?想到這劍魂的臉色便更加的不好看了!
「世子說的什麼話,本郡主左不過是順著世子的話就事論事罷了!」納蘭靜的臉色一直沒有變過,臉上從容而淡定,宮馨可是宮氏未出嫁前的閨名,他這馨姨叫的著實會害了宮氏。
「好了,你這個逆女,還不趕緊回去,還在這裡丟人現眼!」納蘭燁華瞧著劍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當下便訓出了聲,劍魂再這麼不濟也都是皇室的人,納蘭燁華斷然是不敢得罪的。
「納蘭相爺,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吧!」太子瞧得納蘭靜眼底一直藏著淡漠的笑意,明明有著幽谷之蘭的風雅,卻有著牡丹怒放的絕色容顏,舉手投足間帶著不可一世的貴氣,此女子當有母儀天下的風韻!太子的心裡就只有這一句話。
「太子殿下,這是本世子與靜郡主的情愛之事,怎能是有什麼誤會?」劍魂不悅的皺了皺眉,這太子對納蘭靜的興趣毫不遮掩,看來他勢必是要與自己相爭了。
「鑲平王世子,若是之前靜兒曾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清世子海涵!」納蘭靜盈盈起身,雙手相疊,放於腰際,淡笑著福了福。
「你這話何意?」劍魂忍不住問出聲來,不知為何他突然討厭起納蘭靜的笑意,一種胸有成竹,一種波瀾不驚的笑意,卻把自己顯得如小丑一般,彷彿這一切不過是自己閒來無聊時的鬧劇罷了!
「若不是曾得罪過世子,世子又何須不知從哪裡找來的衣物,這般的毀我名節!」納蘭靜站直了身子,說的裡說當然,不見的有一絲的心虛。
「你!」劍魂瞪著眼睛,可心裡明白,這當然不是納蘭靜的了,這是宮氏拖人送給父王的,若不是自己好奇打開了看看,竟不知宮氏這賤婦竟然藏了這東西。
「世子不知從哪裡拿了一件這個,便說是我贈與世子的,著實難讓人信服!」納蘭靜笑了笑,優雅的坐回椅子上,不見得有一絲的慌亂。
「你!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這件東西想來郡主是認識的吧?」劍魂定了定神,讓後面的下人拿出了一個畫卷,裡面畫的是一副百花爭艷圖,上面還壓著金印!「這東西可是皇室才有,聽說靜郡主得了不少的賞賜,想來這也是其中的一件了!」
「那世子的意思,便是這兩件東西,都是同一個人贈予世子的?」納蘭靜笑的越發的燦爛了,在場的其他人都變了變臉色,有些怪異的看著納蘭傾。
「這個自然,郡主可是想起來了?」劍魂笑的得意,這東西與他在地上的東西都是一起送過去的,想來都是宮氏的東西,而宮氏的東西給了納蘭靜也不足為奇的,總之宮氏與納蘭靜休想全身而退了。
「哦?這牡丹好繡工啊!」納蘭靜笑了笑,眼睛看著扔在地上的東西,那上面繡的牡丹鉤針平針用的恰當,只是這話雖美,卻不是自己喜愛的花色。
「母親,既然世子認定這東西出於納蘭府,那便讓人尋一尋,究竟這府上哪位小姐更喜愛這種花色!」納蘭靜一笑,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夠了,不嫌的丟人!」納蘭燁華從劍魂拿出第二件東西,心裡便明白了些端倪,臉色不悅的瞪了眼納蘭傾,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相爺,既然府中有人如此仰慕世子,便是尋出來也好,說不定能成就一段美滿的姻緣!」太子從旁邊慵懶的開口,他自然是不願讓納蘭靜與劍魂有瓜葛的,如今瞧的納蘭靜的神情,心裡不知為何,便就是相信此事納蘭靜定能圓滿的解決。
連太子都發了話了,納蘭燁華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劍魂心裡有這一絲的不安,看著那巧笑倩兮的女子,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的淡然,讓他不禁覺得這一切似乎真與她無關。
納蘭傾心裡已經明瞭,心裡暗暗咒罵那個欺騙自己的人,不是說好陷害宮氏的麼,為什麼到了劍魂手裡便成了自己的東西,那地上的東西,納蘭傾皺了皺眉,雖然不敢肯定,可這花色便也是自己平日裡最喜愛的。
「求父親大人為女兒做主!」納蘭傾猛的跪在地上,不敢去瞧太子,聲音裡有一絲的顫抖,彷彿受了極大的驚嚇,不過她要是把她的這身衣服換了,或許也能達到這種我見猶憐的效果。
「你這是怎麼回事,有話便說出來!」納蘭燁華瞧見納蘭傾跪在地上,想必她心裡已經想清楚了,這一招以退為進倒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回父親,那畫卷是女兒的心愛之物,昨個突然尋不到了,想來是有賊人偷了去,如今畫卷卻在世子手上,女兒不知究竟是誰要陷害女子的清白!」納蘭傾微微的抽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納蘭燁華。
「二妹,那地上的東西,繡著的可是你喜歡的花色?」納蘭靜微微的皺眉,似乎是為了庶妹的遭遇而擔憂。
「大姐姐這問的什麼話,是要將傾兒逼死嗎?」納蘭傾並未回答,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流個不停!的確,當著幾個男人的面問出這樣的為題,也確會難為情。
「納蘭二小姐莫要著急,想來靜郡主也無惡意,不過是為了還二小姐的一個清白!」太子坐在圍上,用手揉了揉眉心,暗自裡給納蘭靜一個安心的微笑。
納蘭靜垂著頭,沒有說話,唇邊帶著些許諷刺的笑意,或許前世自己就是被他表面無害的笑容所蒙蔽,終是落得了個那般淒慘的下場。
「回太子,是,是!」納蘭傾咬著唇,聲音壓的很低,似乎有些委屈,肩膀一抽一抽的,只是眼底的冷意越發的濃了起來。
「求父親大人為女兒做主!」納蘭傾重重的叩了個頭,只是那金燦燦的簪子,晃的閃眼。
「這真是奇了,二妹的東西被盜,如今安然的在世子手上,世子卻大放闕詞,拿著這些個東西來逼婚,這著實的有意思!」納蘭靜放好茶杯,話裡的意思想來都明白,要麼就是納蘭傾本來就與劍魂有染,兩人商量好了來嫁禍給納蘭靜,不過這顯然是不成立的,因為劍魂第二次的拿出來的東西,是當日皇后娘娘賜給納蘭傾的,府裡的人也都知道!可顯然納蘭傾似乎並不知情,而第二種解釋便是世子命人進得納蘭府盜取大小姐的閨物,而很顯然這個人盜錯了,才出了今日這般可笑之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說本世子是偷盜之人?」劍魂一拍桌子便站了起來,心裡惱火的很,這顯然是被人擺了一道,他緊盯著納蘭靜的容顏,心裡覺得此時定與納蘭靜脫不了干係,可這東西是以宮氏的名義送的,納蘭靜絕對不會傻的利用宮氏,而自己是突然改變主意說是納蘭靜贈與自己的,這個中緣由到底還是想不清楚。
「世子,言重了,是臣沒有管好納蘭府,讓小人得了空!」納蘭燁華趕忙出來打圓場,心裡其實也覺得見魂的嫌疑最大。
「可憐了妹妹的清白,如今貼身衣物被世子碰了去,將來如何能尋得好人家!」納蘭靜幽幽一眼,話鋒一轉,滿臉的哀戚之意。
「大姐姐不用擔心,清者自清,世子也是受害人,只要爹爹查出兇手,便能還女兒清白!」納蘭傾臉色一變,她將來可是要進太子府的,斷然不能在中間出了什麼岔子,那個囂張的世子是斷然不能成自己的良人的!
「妹妹說得什麼話,終身大事豈能兒戲,如今你的貼身衣物被世子碰了去,無論如何便也請世子給妹妹個名分!」納蘭靜一臉的凝重,像是單純的長姐對庶妹的關心。
「哼,若真是被盜了去的話,她的貼身衣物還不被多少個人碰了去,若都給她名分,她便是與那春紅樓的姑娘有什麼區別!這樣的女人本世子斷然是不會收的!」劍魂說話向來不懂得拐彎,他本就心心念著的是納蘭靜,如今被納蘭靜擺了一道不說,還要硬塞給自己一個醜八怪,心裡自然是不悅的狠。
「你這而說的什麼話!」太子瞪了劍魂一眼,人家二小姐到底也是相府千金,雖說是個庶女,但也不能這般的污了人家去,這讓納蘭燁華的臉面往哪擱。
「一個庶女也想進鑲平王府,簡直是妄想!」劍魂也生了氣,他說的又沒有錯,這麼醜的女人自己才不要呢,「反正她的貼身衣物太子殿下也都瞧見過,索性你便好人做到底,收進太子府中,你那府邸可是比鑲平王府大的多,收這麼個女人,也佔不了多大的地方!」劍魂說的不屑,在他嚴厲,女人有時候便只是個物品,隨便尋個地方安置便好。
「你!」太子一語頓塞,心裡自然也是不願意的,一個庶女到底是上不得檯面的。
「太子殿下莫要為難,臣女自知配不上殿下,只求的殿下莫要放在心上!」納蘭傾頭垂的很低,聲音裡軟軟的帶著些鼻音,故作聲明大義的回答,通常男人遇到這種情況,便會安慰她幾句。
「既然二妹妹是不願進太子府的,那便隨了世子,進的鑲平王府,到底世子是該給我們個交代的!」納蘭靜在一旁沉聲說道,臉上有一絲看好戲的摸樣。
「哼,這麼醜的女兒,誰愛要誰要!」劍魂一臉的不耐,不顧著禮數,當場翻臉走人。
「納蘭相爺,世子想來是在平城呆習慣了,不懂禮數,回去定然皇叔父好好管教他,納蘭相爺可別與他一般見識!」太子起身,笑的自然,抱了抱拳。
「太子殿下言重了,世子到底還年輕,性子有些衝動也是應該的。」眾人也趕忙起身,納蘭燁華便是再不悅也不敢說些什麼,到底是皇室眾人,是斷然不敢得罪的。
納蘭傾一直跪著,眼睛恨恨的盯著納蘭靜,經過這件事情她的太子哥哥想來更不會接自己入府的,賤人!真真是一群賤人。
「哼!真是丟人!」納蘭燁華送走太子,劈頭蓋臉的對著納蘭傾罵了一通,把堂堂相府小姐比喻成青樓女子,簡直比打他一巴掌還要人面子上掛不住。
「爹爹,不是我!」納蘭傾跪在地上,哭花了妝容,或許平日裡她是能想到應對之策,可奈何被太子嫌棄大家太大了,又被人這樣的點頭評足,平日裡哪裡受過這般的侮辱,硬生生的挨了納蘭燁華一腳。
「母親,我們便回去吧!」納蘭靜扶著宮氏,眼微微的垂著,連一個不屑的眼神都沒有遞給納蘭傾,
納蘭傾倒在地上,將拳頭攥的緊緊的,突然有些想念二姨娘,若是她在跟前,一定會為自己求情的,不會放任別人任意的欺凌自己。
而在另一間屋裡,一個女子摔碎了手中的茶杯,「劍魂那個糊塗的!」她命人以宮氏的名義送去了一件紅色的肚兜,只希望他能鬧起來,讓納蘭燁華徹底的冷落宮氏,與宮家翻臉,可那個愚昧的,竟然拿著這些個東西來指認納蘭靜,只是那畫卷是如何到得他手中的?
「夫人,都這麼多年了,您都沒有失控過,如今您頻頻出手,莫要暴露了玉姐兒的真實身份,我們可就功虧一簣了!」一個老媽媽站立在一旁,勸說那女子。
「最近心裡不安的很,像是會發生什麼大事一般!」女子漸漸的有些平緩,「那夜真是凶險,納蘭燁華那個老東西差點說出了玉姐兒的身份!」女子呸了一口,兩條青黛像是能凝在一起一般。
「您委身於他,不都是為了小皇子嗎,如今正是關鍵的時候,莫不能出了什麼岔子才好!」老夫人從旁邊端來了一個盤子,上面有一張面皮,女子伸手將它放在臉上,赫然覺得似乎老了許多。
「小姐,雨兒小姐送信來約您明日在雪亭裡賞景呢。」流翠得了信,將她交給了納蘭靜。
「嗯,你便放在這裡吧!」納蘭靜一笑,心中暗暗思討,等得了空是要去一趟侯府的,櫻桃剛記名在人了府裡,便出了這樣的事情,於情於理是要給個交代的。
這日,天氣極好,晴空萬里,太陽也緩和的很,雪河裡的水似乎也要化開了一些。
「靜兒,快些過來!」納蘭靜剛入得雪亭,便瞧見飄雨在竹屋的門口喚著。
納蘭靜低低一笑,這雨兒的性子就是鬧著,與櫻桃相似,一想到櫻桃,納蘭靜心裡一緊,拉了拉身上的披風,整理好心情,方才走了過去。
「靜兒!你怎麼現在才過來!」納蘭靜一走近,便被雨兒拉著坐在窗邊,流翠與秋月站在身後。
「怎麼樣,我挑的屋子不錯吧!」雨兒一臉的得意,這個屋子可是她派人定了好日日才定上的,這雪亭建在雪河邊上,從這裡挑開窗戶,便能瞧的雪河的全景,多少才子佳人都願意來這雪亭坐坐,以示風雅。
「是,是,是,雨兒挑的什麼都好!」納蘭靜淡笑著抿了一口菊花茶,這雪亭到底是風雅之地,喝的茶水想來都是只用四君子中的菊,而自己所處的屋子,便是這其中的竹屋。
「軒哥哥還好吧?」飄雨挑開窗戶看了一會,突然問道,又轉過頭去,彷彿只是不經意間的詢問。
「哥哥在外祖父府裡,櫻桃剛走,他心裡到底也是不好受的!」納蘭靜歎了口氣,將手中的茶杯捂在掌心,有些擔憂,但到底也沒有想到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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