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動終歸是一時的,事後薄練臣冷靜下來,想了想覺得還是有些疑點,可魏蘇卻並沒打電話跟他解釋什麼,他沒耐心等,索性自己給他打了一通電話過去,質問他與安粱的事情。
魏蘇思慮了一會,他所謂的「我會看著辦」既不是完全聽從安粱的意見,但也不是與薄練臣對著干的情敵形象,他的表現簡單來說有點裝傻的意味,且還不是很明顯的那種傻!
薄練臣的話都被他以四兩撥千斤的技巧給駁回去了,還格外給了他一個提示,安粱雖然口上說的決然,但是魏蘇還是可以看出她對戀了這麼多年的薄練臣還是有某些執念存在的,只是她心中有一個結,她自己解不開,而薄練臣一直未曾注意到,而以致於兩人都鬧得如此不痛快。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愛的有多深,傷的便有多深,心結也就越難解開!
魏蘇告訴薄練臣這些並不是一味的只是好心提示,其實不可否定,他也存了私心。
他雖然是薄練臣聘請來的人,但是他也不是賣身給他,還不至於為他到賣命的地步。
薄練臣掛掉電話,一時心神沉重。
他不是白癡,不難聽出魏蘇話裡隱隱約約屬於男人的挑釁。
哪怕他說的那些他都相信,也知道安粱與自己之間的問題才是最為關鍵的,但魏蘇也不能不說不是個礙眼的存在。
哪怕他現在真跟安粱沒什麼,但對安粱也是起了異心。
薄練臣深吸一口氣,突然有些懊惱,當初怎麼就給安粱找了個男助理,不過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哪怕他現在要換掉魏蘇,安粱怕是第一個不答應,對他的成見也會越來越深。
要如何把魏蘇從安粱身邊弄走,還真有些棘手了,這事怕是要慢慢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解除安粱對他的成見才是。
薄練臣自想好思路,一改之前對安粱的策略,開始不再糾纏安粱了,安粱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底也有刺痛的失落和迷惘,這段感情真的就這麼結束了嗎?她有些無法置信,過了兩三天失神落魄的日子才漸漸緩過來,而同時,她父母那邊覺得她年紀也不小了,不能再耽誤下去了,開始給她不斷介紹對象,只盼著她能從薄練臣的陰影裡走出來。
安粱煩的不行卻又推脫不掉父母,著實無奈,一連相親了好幾個男人卻都令她無法入眼。
她已然心如死灰!
薄練臣與魏蘇還有安粱之間的間隙雖然沒有到達白熱化的狀態,但是目前的情形也算令席聞鴉的一番設計沒白費,薄練臣已然不信任魏蘇,暗中開始想法設法將魏蘇抽離,這對於席聞鴉來說不可謂不是一件好事。
不用她對魏蘇出手,他們自己已經開始窩裡反了。
她雖然不知道薄練臣為何不收回安粱掌管公司的股權,但是想來怕也還是放不下安粱,愛的可真夠深?倒是小瞧了薄練臣原來也是個癡情的種,只不過愛他自己怕更勝了一籌也才導致了如今的結果。
公司的股權最近有不小的動盪,導致如此的原因正是因為席聞鴉趁著前段時間安粱養胎之際暗中動了些手腳,將一部分股份歸入了研晟的名下,雖說很順利,但也發生了一些小意外,魏蘇雖說沒發現她的舉動,然而張晗還是注意到了一些異常。查探了一番,差點令席聞鴉露出馬腳,還好最後研晟出面才得以讓張晗最終明白,只是研晟想要奪回研習的公司!
張晗作為對研習的絕對擁護者,自然沒理由反對研晟來奪回公司,相反,他也表明了他的態度,他會幫助研晟,甚至希望把自己手上的股份轉送給研晟。
研晟對於他的贊同並不吃驚,但震驚於他轉讓股權似乎有想離開公司的想法。
研晟不由問道:「張大哥,公司是你和姐姐的心血,它並不只歸我姐姐所有,你付出的更多不是嗎?怎麼能說放手便放手呢。」
張晗一笑,拍了拍研晟的肩膀道:「正因為是我們的心血所以交到你手裡我也算徹底放心了,這些年來跟你姐姐拚搏,我也累了,或許是時候休息一下,想想自己的將來了。」
住院養傷的時間裡,少了忙碌多了許多閒暇的時間,讓張晗想通了不少事情,曾今的研習他沒抓住,現在的席聞鴉也已然是跟他失之交臂的人,他終歸不過是她們人生中的一個過客而已,他不該強求什麼,這個世間,若他們之間真有緣分也不會就此錯過,況且,他也明顯感覺到席聞鴉不似以前那般對他熱切,兩人有了隔膜,見面也尷尬。
——待——---——_____
柳善容到了此刻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覺得全身無力。
何姒微微揚起眼角看她,淡淡道:「時間允許的話,我會去。」
她說的清淡極了,像是風一般吹過便了無痕。
柳善容皺了皺眉,聽得只覺滿是敷衍,但也無奈。
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因而說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來時,還含著期待,現在已經讓她徹底死心了。
「唐吾,你送送薄夫人!」
「不必了!」
柳善容清冷的拒絕了,可唐吾卻依舊面帶微笑的上前,領著她一路走出咖啡廳,他給柳善容開了門,柳善容一步步走出去,外面的陽光很大,卻沒有什麼溫度,照在身上沒有絲毫的暖意。
停靠在停車場的司機眼看她出來了,頓時開了車過來接人。
而就在此時,砰的一聲槍響!驚天動地!
柳善容的頭還保持著一個迎接暖陽的姿態,雙眸中的幾許茫然和痛心都還未來得及褪去,她的胸口部位便流出一股股嫣紅到刺目的血液。
她只聽得旁邊許許多多的驚呼聲,還有司機的大叫,凌亂的腳步聲,許多女人的尖叫,一切,一切都慢慢的離她遙遠起來,她沉重的閉了眼,倒在了地上……。
剛回轉了身的唐吾當即眼神如刀朝開槍的發源地看去——
哪怕是何姒也從咖啡廳跑了出來,入目的猩紅將她的雙目都染紅了,她的神情那一刻流竄諸多情緒!
聞人弒一招得手便轉身跑了,他沒有時間在這裡耗著,必須盡快找到肖鷹的所在才行,不是他不相信薄少恆,而是肖鷹太過狡猾了,他必須親自把這個人給解決了,要不然這就是一條埋伏在暗處的毒蛇,隨時都可能給他帶來致命的一擊。
然而他絕對不會想到,只因唐吾將柳善容送出門,他錯把何姒認成了柳善容,而柳善容他也沒見過,哪裡知道她是薄少恆的母親!
冥冥中彷彿有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他的父母將傅家家主廢成了植物人,何姒因而殺了他的父母,薄少恆救了他的命,他又再起舉槍「誤殺」了柳善容!這一切仿若一出精彩華麗的戲幕,令人目不暇接,瞠目結舌。
到底是命數還是結下的惡果,只有天知曉!
人生的神奇就在於你永遠不會想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是生是死,有時候只在一念之間!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下班時間,席聞鴉去醫院面見了張晗,有工作上的事宜也有私人探望的成分,兩人相見都難免有些尷尬,張晗說了很多抱歉的話,席聞鴉也無法做到心無芥蒂,不是因為差點強暴她成功,而是,她總算認清了張晗心裡確有研習,這讓她覺得心中微微有些不適應感。
這次的事,聽聞是魏蘇搞出的鬼,但席聞鴉怎麼都覺得像是背後有人在操控著,不是安粱,怕就是薄練臣,不管是誰,總之都是針對她而來,既然他們出了招,她也沒有不奉還的道理。
她待了沒一會,瑜美人突來慰問了,她的消息倒是靈通,第一時間便趕來了,不過她問張晗怎麼傷的,張晗沒敢說是強暴席聞鴉未遂被人打的,這話題也尷尬。
正巧在醫院,席聞鴉準備去安粱那裡看看,她記得今天好像是她出院回家修養的日子。
不過還沒等她上去,在等電梯之時,她倒是遇到了似乎有急事匆匆下來的薄練臣,他拿著手機說著什麼,面無表情,看到她臉色倒是變了一下,目光充滿意味深長的探究。
席聞鴉也朝他流露出頗具深意的笑意,與他擦肩而過進入電梯。
到了安粱病房門口,還沒進去,她倒是聽到裡面傳來魏蘇的聲音,他倒是準時,每天都來給安粱匯報工作。
然而今天似乎有些例外,魏蘇沒跟安粱匯報事情,倒是難得跟她閒聊一些事情,房間內安母不在,想來應該是辦理出院手續去了。
席聞鴉站在微微開了一線的門邊沒進去,只是透過門上的透明玻璃往裡望去。
安粱的氣色比之最初的好多了,但看上去也還是有些不濟,看樣子又是流產又是自殺將她的身子折騰的夠嗆,預計要養很長一段時間才會得以調整回來。
「這麼說,張晗住了院,公司裡暫時沒人跟我們作對了!」
安粱邊整理衣物邊說。
魏蘇在一旁扶了扶眼鏡框,笑道:「這是個好機會,少了他的阻礙,黃山那塊地我想我們可以趁此機會拿下。」
「這事你看著辦,最好盡快拿下,遲則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