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最後一縷餘暉消失在天際昏暗的地平線上。
房間內很寂靜,本凌亂一地的衣物已經被收拾在一處放好。
席聞鴉醒來的時候,薄少恆並不在身邊,她剛睜開眼,第一感覺便是頭疼,再是痛,全身酸痛,彷彿跟人打了一場架,雖然薄少恆已經適量溫柔且沒過多要她,但是疼痛總是避免不了的。
旁邊微涼的位置昭示著男人已離開多時,她低吟一聲坐起身來,剛起身,便發覺有些冷的有些過分,轉頭朝陽台飄忽的白色窗簾看了眼,陽台的玻璃門微微開了一線,陽台上隱約站一個人影。
席聞鴉咬了咬唇,裹了被單去找了睡衣穿上。
她走向落地窗。
薄少恆只穿著一身白色睡袍站在那兒,有裊裊的青煙在他身前繚繞,他的髮絲被寒風吹拂著微微凌亂,使得從背影看上去整個人都帶著股桀驁不馴。
即使是個背影,他也是如此卓絕,是個天生的閃光點。
席聞鴉看著他的背影,驀然想起了下午的極致歡愉,扣著滑門的指骨有些緊了一分,不可否認,到最後她其實有幾分清醒了,卻仍舊借醉酒給自己壯膽。
她覺得自己清醒的時候太過理智,所以想借酒來可以讓自己隨心所欲一回。
那句我要你是如此的大膽,現在她想想都覺得有些臉紅。
當時到底是什麼使得她有勇氣脫口而出呢?她摸了摸心房位置……。
這裡,當時真的很痛很痛,痛的她想挖出來。
更甚至比當初被薄練臣無情所傷還要痛,比烈焰焚燒還要疼……
這一刻,她一點也不想否認自己心裡沒有這個男人的地位,他以他獨特的霸道硬生生闖進了她的心,讓她心不由自主痛,驚,在意……
最初的時候,她總不斷的告誡自己要遠離他,要做到將他拒之門外,可不管她如何的推拒,事實卻總是背道而馳,他卻還是走入了她的心裡去,讓她剜都剜不去,他是毒,已經毒入心肺,再也無解。
她拉開了落地窗的門,薄少恆一聽到動作便轉了身,看到她也不訝異,只是看她只穿了一件睡衣的身子微微蹙眉:「外面有些冷,別出來,我抽完煙就進去!」
席聞鴉卻沒聽他的話,直接走出來了,然後伸手抱住他的腰身,薄少恆身子微怔了下,沒想到她有如此動作。
席聞鴉覺得心好酸好疼,上天為何不讓自己早點遇到他,為何給了她最痛苦的人生之後再給了她這樣一個男人,在她以為無望的人生裡再次注進了新鮮的血液。
「鴉鴉!」
她閉眼靠在他懷中不說話,只是身上流淌著一股淡淡的憂傷和清愁,令人心疼憐惜。
薄少恆掐滅了煙,摟住她,一手輕柔的撫摸她的髮絲,眸底光芒泯滅不定。
「薄少恆,如果我有一天消失在你的生命中,你會怎麼樣?」
席聞鴉有些貪戀他身上的味道,總覺得自己就算抱著他也不真實,她上輩子總想得到幸福,可這一輩子幸福太的猛烈而突然卻又讓她覺得不安,只因上天最喜歡捉弄人!
「怎麼這麼問?」
薄少恆下意識的緊了緊抱著她的手臂,這個問題他不敢想像。
席聞鴉笑了下,「就是腦海裡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鴉鴉,以後不許胡思亂想了,你不會消失在我生命裡的,因為我會牢牢抓住你!知道嗎?」
他抬起她下顎,狹眸灼灼看著她,那雙漆黑的眸子裡散發著艷麗的華彩,令人不自覺的信服他的話。
「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她怕給不起他想要的幸福!
她看著他,覺得鼻子有些酸,她何其有幸遇到他,連她自己都不信任自己,他卻如此信任自己。
她並不覺得自己很有魅力,怎麼就讓他入了心。
薄少恆看著她,微微歎息,眉眼柔軟,眼神帶了幾分灼華,「傻瓜,你是我老婆,我不對你好,我對誰好。」
席聞鴉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淚一滴滴的滾落,心口有些酸有些疼有些……幸福。
薄少恆低頭吻去她的淚,將她圈在自己的懷中,抱著,兩人一時都沉浸在這氣氛裡難以抽身。
他沒開口問她關於薄練臣的事情,彷彿那件事從未發生過,席聞鴉卻有些忐忑問道:「你……不問我什麼嗎?」
薄少恆眼眸望向遠方,神情陷在暗色裡令人琢磨不清,他語音淡淡道:「你若覺得那個不重要,那麼可以不說,我可以不問。」
他其實心底裡也有怕,怕聽到令自己難以接受的事實,怕因此而令兩人越發疏遠了。
席聞鴉摟著他緊了緊,說道:「薄少恆,我會告訴你的,但是不是現在,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好,我等你!」能夠得到這樣的結果已經出乎所料,薄少恆覺得已經足夠了。
過了會,薄少恆靜靜道:「進去吧,外面有些冷!」
他拉著她剛進屋,席聞鴉便打了一個噴嚏,她頓時扯著她走向浴室,「去泡個澡,別感冒了。」
席聞鴉聽話的點頭進去了,薄少恆轉身去拿了手機,上面顯示有幾個未接來電,他看了下回撥回去。
等席聞鴉洗好澡出來的時候,她臥室裡並沒薄少恆的身影,她走下樓,看到他正在廚房忙碌著,也不知道是不是聞到香味的緣故,她的肚子配合的叫了一聲。
她進了廚房,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去外面坐著就可以?」
薄少恆目光掃過來,很淡卻令她心跳了下。
這個男人總在不經意間便釋放出屬於他獨特的男性魅力,令人一下子有驚叫出聲的衝動。
「可是我想幫你!」
她淺笑,沒聽他的話反到往前走了幾步。
薄少恆挑眉朝她往來,眼眸閃了下,瞇眼笑:「好,把這些洗了吧。」
他指了指放在那兒的青椒西紅柿等。
席聞鴉欣然點頭,捋起袖子便洗起來。
薄少恆賞心悅目的看著她忙碌,發現自己的目光有些難以從她身上挪開,又有些想要她的衝動。
剛嘗到了**的滋味,且下午沒要夠,作為一個正常男人起了反應也是正常的。
他雙手從她身後繞過,圈在了她腰間緩緩游離,席聞鴉臉色一下燒起來,「我肚子餓了!」
她剛說完,肚子便配合的叫了一聲。
薄少恆在她耳根咬了口,玩味道:「那好,我先伺候你的肚子,晚上再來伺候我如何!」
席聞鴉低了頭,臉色爆紅。
薄少恆看她臉紅的模樣,笑聲更加愉悅了,帶著蠱惑人心的質感。
一頓晚餐,明明與平日無異,卻格外令席聞鴉吃的緊張,只因男人那雙眼總是時不時別具深意的看著她,讓她羞赧不已。
飯後,薄少恆對她道:「是你搬去我房間還是我去你房間?」
他覺得既然兩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自然要睡在一張床上才是。
席聞鴉沒有異議,也覺得再拒絕也矯情,淡聲道:「隨便,我都可以!」
薄少恆摸著她髮絲輕笑了下:「那好,你搬過來。」
他的主臥比較大一點,試衣間也寬敞,沒她邊小,東西放的下。
席聞鴉點頭應下。
不過雖然回答的隨意,但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席聞鴉還是緊張了點,雖然兩人不是沒睡在一起過,但是她第一次睡在充滿屬於他的氣息的床上,還真有幾分不適應。
她早早上了床躺下,聽著浴室裡洗澡的水聲,再聞著被子上屬於他的氣息,心跳莫名加速。
這間屋子裡充滿了他的氣息,那氣息鑽入她的鼻子,皮膚裡,直達內心深處。
薄少恆擦著濕發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她整個人窩在被子裡,只露出一顆腦袋,看上去不是一般的緊張。
他失笑,走過去,完美的身線只圍了一條白色浴巾裹住最性感的部位。
席聞鴉察覺他過來,手抓著被子緊了一分。
他鑽入被子裡,手攬上她的腰,一下子將她勾進了自己的胸膛。
席聞鴉的臉頰觸碰到他裸露的地方立馬便燒起來了,身子僵硬。
「乖,放鬆點!」他安撫小貓一般,手指在她背部輕揉慢捻,然後低頭從她額頭吻下……
席聞鴉一點點在他的氣息下柔軟下來,就在她以為他要動自己的時刻,他卻突然停下來,只是抱著她低聲道:「睡吧!」
「呃!」席聞鴉微微錯愕了下,居然就這樣,她還以為……
他戲謔一笑,瞇眼道:「怎麼,你還想繼續?」
他覺得逗她不是一般的有趣!
她身體還有些不適,他覺得自己晚上若是要了她,那麼勢必會欲罷不能發了狠一般要,那明天的她一定傷的更慘。
席聞鴉忙咬唇搖頭,傻子才繼續。
「晚安,老婆!」他在她頭落下吻,瞇眼笑,笑得像只陰謀得逞的狐狸。
這個女人終於是他的了,他非常期待以後的每一天清晨第一眼睜開看到的便是她。
席聞鴉勾唇笑了笑道:「晚安!」
彷彿下了重大決定似的,她雙手圈住他的腰身,然後試著靠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合眼。
薄少恆看著她的舉動,沒說話,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揚,眼神上挑,關上了燈,然後擁著她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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