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不歡而散。
薄少恆讓薄西禪全權安排人員清場。
女兒出了這樣的事情,席父哪裡肯走,吵擾著要見女兒,不過他不敢鬧大,畢竟出了這樣的醜事,他哪敢大聲張揚是他的女兒,薄西禪自然同意讓人把他帶走。
到現在還是雲裡霧裡不知道情況的慕草微聽完薄少恆的一席話後更不明白了,但是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那就是貌似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這麼多年來,他已經很少看到薄少恆沒笑容冷冰冰的滲人摸樣了。
他沒急著隨人流走,而是想要等薄少恆,問問他到底出了何事,要不要自己幫忙。
可還沒等他找薄少恆問,他家老爺子已經過來一把揪住他領帶什麼話也不說拉著他便走,慕草微哪肯,急急叫道:「爸,你這是幹什麼呢,先放開!」
「有事回家說去!」
他爸卻完全不給機會,好不容易逮住這小子,他哪裡能那麼輕易放過他,況且今晚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留下來又能做什麼,還不是給人添堵。
慕草微哪肯那麼輕易便妥協,可他還真不是他家老爺子的對手,硬是被押解走了。
而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蘇錦涼身上,蘇錦涼此刻心裡惦記著席聞譽,說什麼也不肯走,要弄清楚真相才甘心,蘇老爺子氣都要被氣死了,你說這個孩子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
他跟他說這事他們插不上手,薄家都親自查了,你再插一腳算什麼事,別搞得自己一身腥,惹禍上身。
蘇錦涼明白他爺爺的意思,可是他現在的心裡有一把火在燒,作為一個檢察官,骨子裡的正義感讓他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想要給席聞譽討回公道。
「錦涼,這事你就算去了又能怎樣?譽兒的清白已經毀了,你去了難道就能挽回一切嗎?」
蘇老爺子苦口婆心的勸,蘇老爺子說的話其實蘇錦涼都明白,但是就是忍不下心中那口氣。
他氣憤的同時也無比後悔和自責方才把席聞譽甩掉的事情,如果,如果他沒把她甩掉,而是帶著她一起,那麼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下意識的把一些責任也往自己身上攬。
他的內心各種滋味交雜,可謂煎熬無比。
蘇老爺子拍了拍他的肩,勸道:「錦涼,先跟爺爺回去,這件事薄家既然說了會查清楚那麼我們先等等看,畢竟也關係到一個家族的門面,他們定然不會馬虎!」
都說知子莫若父,蘇錦涼沒有父親,但是蘇錦涼是由蘇老爺子一手撫養長大的孩子,他一直充當著他父親的角色,所以這會最能明白他感受的人便是蘇老爺子。
蘇錦涼冷靜了下來,也意識到爺爺說的有理,因而也不在堅持什麼。
此時的他被無邊的悔恨,自責,憤怒折磨著心智倒也將剛才那道背影是不是席聞鴉的疑惑拋至腦後。
「少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薄郾的脾氣很沖,眼神陰森森的,衝著薄少恆便厲聲喝問。
薄少恆淡淡看他道:「二伯,這事還在查,爺爺會全權處理,您們先回吧。」
「少恆,今晚的事情到底是誰搞的鬼?」
薄念青的眼神很凌厲,像是刀鋒一般,今晚的事情無疑在當眾在薄家人的臉面,她雖然嫁出薄家了,但終歸姓薄,也是薄家的一員。
「都先回去吧,這事我目前還不能說些什麼,要看事情的發展結果,放心吧,我相信爺爺自會給我們一個交代。」
薄少恆明顯不願多說,薄念青心思剔透,頓時看著他皺了皺眉道:「這事牽扯很大!」
薄少恆這下沒答話,但是凝重的神色還是告訴了她答案,她沉默了。
薄安看兒子神色肅然,也明白了些,自發摟著柳善容走,說道:「這事既然爸在,那我們聽恆兒的,我們先走吧!」
「是啊,二哥,既然少恆都說了爸會處理,那我們等等看吧。」薄荃也歎了口氣道。
「少恆,你告訴我一句實話,到底怎麼一回事?」
可薄郾卻不死心還緊逼著追問薄少恆,在他看來薄練臣又不是他們的兒子,他們當然可以這麼淡定的說。
薄少恆看他一眼,還未來得及開口,薄西禪倒是替他說了話道:「二伯,這事你就聽少恆哥先回去吧,這事還沒查清楚也說不清,你真要知道等練臣哥醒來後你可以問他。」
薄西禪到現在臉色黑沉一片,他怎麼也沒想到設計這麼一齣戲的人竟然是汪饒那小子,汪家在軍界也是顯赫的大家,且汪軍委疼寵那小子是出了名的,這事還真不好處理。
「練臣,練臣他怎麼樣了?他現在在哪裡?」
陳欽文倒是最為關心薄練臣的情況,神色間難掩憂色。
薄西禪的目光投向她,沉聲道:「二伯母,練臣哥被送去醫院了,您們要不先去醫院看看他吧。」
「好!」陳欽文連連點頭,轉身就急著走。
「舅媽,我們跟你一起去!」
薄念青想了想也拉著她丈夫追陳欽文去了。
「那好,這事我親自問練臣。」
薄郾雖然氣憤,但聽到兒子進了醫院也還是擔憂心疼,恨恨歎了聲也跟著走了。
「小禪,這裡交給你,我先送孩子回去。」
薄少恆拍了拍薄西禪的肩,薄西禪點了點頭,冷硬的臉龐滿是肅然,「嗯,好的,少恆哥。」
宴會廳的人都在散場,席聞鴉由於薄少恆讓她幫忙抱著孩子先別走等等他,所以便沒走,還留在那兒。
而同樣沒走的還有研析嶸,張舞跟研晟。
今晚發生的事情委實太過匪夷所思了,讓人難以消化,女婿當著他們的面與別的女人親密,雖然他們也看出了薄練臣是被下了藥,但,薄練臣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已然不復重要了,他們覺得悲涼,對他算是徹底失望透頂了。
研晟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其實還挺憤怒的,覺得薄練臣背叛了研習,但漸漸冷靜下來後又覺得薄練臣也不過是個可悲的小丑,被人如此設計陷害利用。
他們之所以還留在這是衝著席聞鴉手上的孩子去的,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薄家怕是沒時間顧及照顧孩子了,張舞便想著先把孩子帶回去。
就算外面再如何天翻地覆,無知的孩子永遠是最幸福的人,但也是最容易被忽視的人,薄家似乎忘記了這個孩子的存在,任由席聞鴉抱著他。
張舞等人過來的時候,孩子早就在席聞鴉的懷裡睡的格外香甜。
「那個,孩子給我吧!」
張舞離得席聞鴉近了,發現離得近看了席聞鴉跟研習更像了,不禁多看了兩眼。
席聞鴉被她看的有些緊張,低頭將熟睡的孩子小心放入張舞懷中。
研晟目光緊緊鎖著她不放,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情緒,研析嶸也情不自禁盯著席聞鴉看了一會:「丫頭怎麼稱呼?」
「席聞鴉!」
席聞鴉清晰的聽見自己那微微顫抖了下的音調,小時候父親經常丫頭丫頭的叫她,現在聽到這個稱呼依舊是那麼親切。
「席聞鴉。」研析嶸在嘴邊細嚼了遍她的名字,起初覺得這個名字有點怪,但是多念了幾遍聽在耳裡格外動聽。
「席小姐回家嗎?我們送你一程如何?」
研晟語音輕快,對著席聞鴉淡淡笑了笑。
「不了,謝謝!」
席聞鴉清淡秀美的面容平靜的搖了搖頭,其實她也很想跟親人有相處的機會,但是這世上有些東西不該太貪心,人要懂得知足才是,能看到親人在她面前重新展顏,她已經很開心了,她願意在角落裡默默的注意他們。
「席小姐不必客氣,反正都是回市區,一起吧!」研析嶸慈祥的笑道。
「真的不必了,謝謝!」席聞鴉笑著拒絕,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首飾等還要還給薄少恆,倒真有了不能先走的理由,「我還有事,你們先走吧!」
研晟的眼裡有些遺憾。
「那好吧,那我們先走了!」
她的堅持倒真讓人無法再說什麼,研析嶸只好放棄。
正好,薄少恆走了過來,看她跟研家人站在一起有些訝異,張舞一看到他抱孩子便有些躲避的意思,似乎怕他把孩子要回去。
薄少恆哪能沒注意到她的舉動,只是看了眼孩子,淡淡啟唇道:「伯父,伯母,前些時日孩子讓您們費心了,只怕還要勞煩您們再照顧孩子三天,三天後我會再派人將孩子接回薄家,不知伯父伯母意下如何!」
「當然可以,不麻煩,不麻煩!」張舞高興還來不及。
薄少恆薄唇微勾,「那好,就這樣說定了!」
研析嶸眼神閃了下,他算看出來了,薄少恆這是看出張舞喜歡孩子,也覺得現在不適合帶孩子回家,所以順手推舟送了個人情,這小子好心思!
薄少恆與研析嶸的目光撞上坦然的笑了下。
研家一走,薄少恆突然伸手拉住席聞鴉道:「走吧!」
席聞鴉被他拉著,愣了下,緊接著反應過來,掙了掙手道:「呃,我自己能走!」
他們今晚的親密舉動好像也太頻繁了,且現在都散宴了,她已經自由了不再是他女伴,完全不用那麼親密,她有拒絕的權力。
她的抵抗意志清晰的傳給薄少恆,男人歎了口氣,陡然抓住她的手一帶,霸道的將她摟在了懷裡,語氣邪魅道:「拉或者抱,你想選哪樣?」
他的氣息危險而強勢,帶著不容抗拒的威懾。
他明明嘴角是帶著笑的,但是席聞鴉卻感覺他心情其實並不好,相反還很差,那雙黑眸裡閃耀的光芒危險而魔魅,宛若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她籠罩在其中。
她嚥了嚥口水,覺得此刻這個男人好像不是一般的危險,倒真不敢挑釁他了,閉嘴緊緊咬著唇不知該說什麼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表情愉悅到他了還是她的識時務讓他感到滿意,薄少恆優美的勾了勾唇,拉著她繼續走。
兩人坐上車,車子從車庫出發後,薄少恆沒再跟她說過一句話,削薄的唇線淡淡抿起,漂亮的眼睫蓋住了他的黑眸也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緒,車子開的飛快,席聞鴉幾乎有些受不了那速度。
又過了會,她便發現車子竟然不是朝著市區開去的,好像是開往海邊。
她的心跳因為車速而跳的飛快,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她開口道:「我們這是去海邊嗎?」
「嗯,我還不想回去,能陪我走走嗎?」
似乎意識到她的緊張,薄少恆的車速漸漸減了下來。
「哦!」席聞鴉頭腦慢一拍,嘴已經自然而然答應下,剛應下她便恨不得咬唇,臉有些紅,自己這是幹什麼!瘋了吧,她憑什麼要陪著他大晚上去吹海風去,一時,她又滿臉懊惱不已。
車內光線有點暗,薄少恆倒真沒注意到她臉紅懊惱的摸樣。
車子一路開到海邊,停在了海堤邊,薄少恆開了車門徑直走下去。
外面還飄著雨,雨勢並不急也不大,頂多算得上那種打在衣服上一秒便能被風吹乾的毛毛細雨,席聞鴉坐在車裡看著男人越走越遠的背影,莫名覺得這個背影給她一種壓抑的感覺,這個男人其實也並不如表面上那麼風光,至少,他現在的背影,讓人看著只覺得有種……。寞落的孤獨!
席聞鴉開了車門下來,她穿著還是那一身及膝的晚禮服,也沒其他衣服,海風吹在身上倒真有些冷。
她縮了下身子,覺得呆一會可以,要久待她可不願意陪那個男人瘋!
薄少恆似乎來過這個地方,也不怕黑,熟門熟路找了塊礁石坐下,以無邊暗色為帷幕,一身白色的他像是一道亮麗的閃光點,在天與海的交界處格外的耀眼醒目。
席聞鴉踩著高跟鞋走近,她發現薄少恆竟然在抽煙,這個一向舉止高貴倜儻的男人抽起煙來有種迷離的致命魅惑,煙端燃起的火星在他修長光潤的指尖忽明忽暗,閃爍不定。
她走過去想在他旁邊坐下,可一不小心高跟鞋好像踩到了石子絆了下,她驚呼了聲,明明面朝大海的男人卻在那一刻出手準確的抓住了她的手,單手扶著她,「小心!」
「謝謝!」席聞鴉在她旁邊坐下。
接下來,兩人坐在那兒,誰都沒說話,只是享受著海風,感受著細雨淋身的舒暢。
吹了一陣,席聞鴉倒真感覺心裡舒暢了很多,怪不得很多人喜歡吹風,原來吹風真能吹走很多煩惱。
她揚起頭閉起眼張開雙手感受了下風的味道,嘴角露出笑意來。
薄少恆一根煙抽完,看到她的動作,薄唇不自覺的向上揚了揚,「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美!」
「呃?什麼?」
席聞鴉睜開眼有些沒反應過來,實在是他剛才的聲音實在太過輕而飄渺了,被海風再一吹,完全支離破碎。
「我說,你真美!」
她呆愣的表情讓他覺得忍俊不禁,心情越發愉悅了。
席聞鴉這下聽清楚了,被人突然讚美還真有些臉紅,還好天色黑看不出來,她咬了咬唇,倒生出幾分小女人的彆扭心性來。
突然,薄少恆又低低笑了一聲,聲音輕快而充滿磁性道:「有沒其他男人誇過你美?」
「有區別嗎?」還有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席聞鴉倒真不知他問這個問題的深意來。
「你先回答,回答後我便告訴你區別在哪!」薄少恆眼底閃過戲謔光芒。
席聞鴉還真認真想了想,以排除式一一排除,倒真沒有男人說她美,她指尖摩挲著道:「就你一個!」
「哦!」他的音調突然吊起,拉的性感而磁性,眼角微揚,帶了幾分妖嬈的風情,「那麼很榮幸,我成為第一個發現你美的男人!」
席聞鴉臉又莫名發燙了,撇開頭罵了聲:「無聊!」
女人最美的一面是什麼摸樣薄少恆不知道,但是此刻的女人那種無意間自然而然流露的真性情在他眼中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帶著蠱惑的毒!
「席聞鴉!」
「嗯!」
「我想吻你!」
席聞鴉剛轉過頭還沒反應過來,薄少恆猛然勾住了她腰身,低下了頭,涼薄的唇準確的覆上了她的唇。
轟——
女子的眼睛一剎那瞠的極為大,腦子完全一片空白了。
不同於上次的吻,此次薄少恆的吻極為輕柔綿軟,貼著她的唇沒一會便靈巧的鑽入了她的小嘴裡,帶著雨絲的涼涼味道,夾雜著尼古丁的香味,男人的氣息席捲她整個口腔。
若說第一次的吻只是單純的粗暴品嚐,無法對她造成任何影響,那麼現在的吻多了讓人無法忽視的心悸,吻在無形中變了味,總感覺就有些東西要破體而出,砰砰砰——跳動的厲害。
在席聞鴉反應過來要反抗的時候,兩人間的淺吻已經變成了深吻,男人攻略城池,絲毫不懈怠,她想逃避,他讓她逃無可逃,柔滑的舌頭將她裹得死死的,不留退路,她抵著他胸膛反抗,他也不讓,抱著她腰身收緊,一手壓制著她腰身。
在接吻方面,男人無疑是個高手中的高手,就算沒怎麼學過,也能熟稔無比,席聞鴉被他吻的面紅耳赤,幾乎窒息了,腦子都開始呈現缺氧狀態。
她腦子有聲音在叫囂著:停下,停下……他們不該這樣的,怎麼會這樣子!
她想推開他,可是男人實在太過霸道了,那懷抱讓她拼勁了力氣都無法撼動半分。
似乎意識到她在胡思亂想,男人突然在她嘴角咬了一口,像是在懲罰她的分心。
血腥味在兩人唇上蔓延,男人沒再吻,薄唇只是貼著她的唇感受著她的氣息,一雙眸子懶懶瞇起,神色倦倦,帶著慵懶而迷離的氣質。
他承認今晚有些失態了,可是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就是莫名的想要吻她,她的吻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極致快感,那種快感像是頻臨死亡的魚終於得到了水,讓他欲罷不能。
席聞鴉喘息的起來,腦子一片亂,心也跳的失了頻率,她此刻覺得什麼都是混亂的。
瘋了,瘋了,她是他名義上的堂嫂,他是她丈夫的堂弟,他們兩個抱在一起深吻,是這個世界本來就瘋狂了,還是他和她瘋了,她到底是研習還是席聞鴉?
她急需靜一靜,否則她覺得自己會崩潰。
「我……」
她剛吐出一個字,薄少恆深黑的眸子沉了沉,再次堵住了她的唇,這次的吻明顯變了味道,多了幾分**,炙熱的溫度像是一把大火在焚燒兩人的理智。
他不想聽她拒絕的話,只能以吻堵住她,起初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堵住她的話而已,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玩的好像過了火,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緊繃,奔騰的血液在叫囂著,渴望著什麼……。
他的吻越來越瘋狂,喘息聲也越來越濃,理智似乎在頻臨崩潰。
漸漸的他的手也不規矩起來,按在她後腦勺的手下移不動聲色的拉下了她晚禮裙背部的拉鏈。
而在腰身上的那手,直接朝下襲去,撩起了她的及膝的裙擺,他的手掌火燙,像是烙鐵般觸上她裸露在外的大腿肌膚,在露天的黑暗空間裡有種莫名的刺激,她肌膚顫了下,感官上也越發敏銳起來,雖然被吻的七葷八素,但是她還是感覺到裙子撕拉一聲被男人粗暴的撕裂了一角。
這一聲像是驚雷,她嚇得面色慘白,抗拒激烈了起來,「不要……。」
海風吹在身上,使得她渾噩的腦子清醒了不少,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背部已然全裸露在空氣裡,裙子也被撩到了大腿部位,細雨打在肌膚上激起一片戰慄。
明明該感覺冷的夜晚,但是兩人的身體都是火一般的滾燙。
薄少恆伏在她肩頭喘息,但卻並未停下他的吻,只是溫存的吻住她的脖頸和耳垂,席聞鴉眼裡有一滴淚劃出,只此一滴,她是真的被嚇壞了,心彷彿被一座大山壓著莫名的壓抑而難受,眼睛裡璀璨的光芒彷彿被人一寸寸撕碎,「不要……不要這樣好嗎?」
他從她耳垂一點點吻到她的臉頰,吻到了她那滴鹹鹹的淚,歎息了聲,嗓音低啞的厲害,「好了,別哭,我不動你!」
他的聲音溫柔的幾乎揉碎人心,在暗夜裡被風吹散,帶著飄渺的繾倦,像是在舌尖轉了千百遍才幽幽纏綿吐出……
可他沒想到,就這麼一句,本來不哭的女人硬是被他這麼一說,眼淚止不住的溢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流淚,就是覺得心難受的窒息。
她伏在他肩頭越哭越凶,幾乎細雨都來不及她眼淚的兇猛,一下子便將他的肩頭打濕了。
他抱著她的腰身緊了緊,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肩頭的那片灼熱潤濕,幾乎灼燙他的心。
他的眼瞳黑得極致,黑的耀眼,英挺的眉不可察覺的微擰。
兩人在海天間抱著,席聞鴉壓抑的哭,漸漸的似乎哭夠了,哭聲低了下來最後成了嗚咽之音,只是一抽一抽的在平復。
就在兩人都尷尬著要不要先開口的時候,突然掃來一道亮光,薄少恆腳步倏然一轉,抱著席聞鴉轉了個圈,唰的一聲手法極快的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了席聞鴉的背上。
在燈光再次掃來的此刻已然將席聞鴉裹得嚴嚴實實。
來的是一輛巡警車,車頂上的警燈閃爍不停。
沒一會便下來一名拿著手電筒的年輕巡警,顯然是注意到他們過來看下情況。
別說,薄少恆襯衫褶皺,而席聞鴉西裝下明顯有一角破碎的裙角掛在腿邊,眼皮紅腫,紅唇狼藉,哭毀的妝容,凌亂的痕跡顯而易見,倒真讓巡警產生了一絲警惕,「小姐,出了什麼事?」
「沒事!」薄少恆淡淡揚唇替她答。
巡警一個眼神瞪過去:「我沒問你,小姐,你沒事吧?」
薄少恆這個向來高高在上猶如天神一般的男子頭次在一個小小巡警碰了壁。
席聞鴉咬唇沒說話,有些賭氣意味,這讓薄少恆有些緊張,也讓巡警感到了不同尋常,拿眼神看薄少恆的時候幾乎已經把他往「強姦犯」上帶去了。
「先生,請你出示你的身份證。」
巡警眼神犀利的看向薄少恆。
薄少恆在褲袋裡掏了一陣,卻空無一物,他揚唇看著巡警,「沒在身上,在車上!」
巡警頓時說道:「去拿!」
碰上的這個年輕巡警估計剛上崗,熱血過頭了卻沒什麼腦子,竟然把他當成強姦犯看待,似乎還怕他開車跑掉,眼睛緊緊盯著他不放,在車邊監視著他,他無奈取了證件拿給他,巡警手電筒照著掃了眼,繼續審問道:「這麼晚來海邊幹什麼?」
「吹海風!」
薄少恆斜身坐在車身蓋上,眼角微揚。
「你們兩人什麼關係?」巡警鍥而不捨追問。
薄少恆沉黑的眸子掃向席聞鴉,淡淡勾唇笑道:「情侶!」
他話一出口,席聞鴉便朝他瞪來,巡警看了看他再看向席聞鴉問道:「小姐,他是你男朋友?」
似乎存了報復心理,席聞鴉語氣堅定道:「不是!」
不過,她說的是實話。
巡警頓時看出了貓膩來,眼神如刀掃向薄少恆,「你撒謊!」
薄少恆頭疼,這哪冒出來的巡警怎麼這麼沒腦子呢?
他眉心微擰,淡淡勾唇道:「她跟我吵架了,在跟我賭氣!」
「我沒賭氣!」席聞鴉恨恨瞪他,有這麼歪曲事實的嗎。
「寶貝,別生氣了,我錯了還不行!」
薄少恆一個「你看還沒賭氣」的眼神掃給她,語氣輕柔而無奈極了。
他的神情不似作假,且席聞鴉也沒表現出被性侵犯後的那種看薄少恆恐懼的眼神,年輕的巡警還真信了幾分,對席聞鴉道:「吵架而已,好好說,怎麼跑來這種地方,這一帶最近不太平,上個星期淹死個人,兇手還沒找到,快點回去吧!」
他說著將證件還給了薄少恆,對他也說道:「女朋友生氣多哄哄就行,可別太過分了!」
薄少恆揚唇淺笑了下,巡警轉身走人。
席聞鴉氣得真想踹他幾腳,惡狠狠瞪了他幾秒,踩著高跟準備走回去,也不想坐他的車了。
薄少恆哪裡能讓她這麼走回去,幾步便追上來,拉住她道:「真生氣了,別,我這也不是臨時借口,不這麼說,今晚我們都要進警局。」
席聞鴉咬唇不想理他,轉身繼續要走,薄少恆眼底閃過寵溺的無奈,突然出手利落的將她打橫抱抱起,席聞鴉還未反應過來,人已經懸在半空,驚慌之下,雙手下意識的環住了他的脖頸。
「天晚了,你這麼走走到天亮都到不了,我送你回去。」
如此近的距離,席聞鴉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身體的體溫,還有說話吐出來的氣息,不知怎麼的就是覺得渾身不自在,「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薄少恆直接無視她的話,抱著她回車前,開了車門將她放入副駕座,然後自己了駕駛座。
席聞鴉坐那兒臉朝窗外就是不看他,安全帶也不系,薄少恆傾身過來給她拉安全帶繫上,這動作倒是惹的她往車窗邊躲去。
他是洪水猛獸嗎?有這麼防備。
薄少恆眼底閃過邪肆的光芒,突然整個人便傾斜過去,左右雙手撐著她兩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睛,「我的親密令你很厭惡!」
兩人臉頰的距離實在太近了,他鼻尖幾乎觸到她的鼻尖,席聞鴉眼神閃躲的厲害,不知道該落在何處好。
她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男人的眼神明確的告訴她,她好像一答是的,他立馬會吻自己。
他的眼神實在太可怕了,想讓她看透的時候一下子便能讓她看透,不想讓她看透的時候,她怎麼也無法看透他。
席聞鴉眼簾低垂,漂亮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
這樣沉默的她不知為何讓他想起剛才那一哭,他心軟了下來,還真不敢逼她,無奈的歎了歎,在她額頭印下一吻,「我不會逼你,但是你要明白我確實想要你!」
席聞鴉覺得今晚的心跳的實在太不正常了,總是因為他的親密而失了頻率。
她頭垂的更低了,就是不吭聲。
晚上的驚嚇太多了,她很亂,需要靜一靜。
薄少恆倒也看出了她煩亂的心情,沒再說什麼,坐在駕駛位發動了車子。
這麼晚,學校已經進不去了,薄少恆要送她去章珂那兒,席聞鴉不願,讓他送她回家。
薄少恆送她回了席家,車子才停穩,席聞鴉便像了一個慌亂的逃兵,慌裡慌張的衝進門去。
她能感覺到男人深邃不可見底的眸光一直尾隨著自己,讓她如芒刺背。
一進屋她背靠著門大大的喘了口氣。
大廳裡一片漆黑,她也不開燈,藉著落地窗攝入的光線上了樓,逕直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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