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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67,醫院驚魂 文 / 多淺

    會議是心不在焉地開完,雖然蔚青是坐在主席位置,但她今天真的完全聽不清下面的人在說什麼,她竟然有了想睡的**。

    『

    易睿臣看向她時,眼神很暗沉,甚至讓蔚青生了一種錯覺——溫泉那晚,完全不關這個男人的事。

    奇怪的是,她也說不上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覺。

    那些經理幾乎都是向著易睿臣的方向說,易睿臣一面沉默凝神地聽著下面的匯報。「你們最好請示蔚總,這些事我也那不了主意。」

    「由易經理拿主意就成了,這點小事歸你負責。」蔚青回神,表情冷下,語言毫不客氣。

    經理們看著易睿臣,又看看蔚青,一時不知道該向誰說。

    主席位上的蔚總,看似纖細的身材卻有著大家琢磨不透的韌力。他們也有過看不起這個女人的時候。

    畢竟她的身世並不好,甚至聲名狼藉,但自從管理易氏以來,卻憑著自身的努力,讓易氏下滑開始,現在一點一點地回到持平狀態。

    「既然蔚總開了口,那你們明天早上把所有的方案,都放我桌面,現在易氏還在艱難時期,不能掉以輕心。」易睿臣說完這一句,雙眸望向蔚青方向——

    只見蔚青低頭沉思一會,「這項目全權交易經理負責,我相信他的能力——散會。」

    易睿臣不禁流露讚賞的目光。

    幾年不見,她的決斷能力提高不少。

    蔚青站起來,看也不看易睿臣一眼,領著索麗安直接出門口。那冷漠的態度,就像與易睿臣從不相識——

    散會後,蔚青讓索麗安去準備車。

    索麗安不解:「夫人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去?還有幾個應酬需要蔚總出席。」

    「我想去療養院看父親。」蔚青心虛地對她笑笑,「麻煩你了。」

    心想,才怪。

    她想去醫院確認孩子的事——

    「沒事,夫人的命令我一向聽從。」索麗安沒看出她心中那點小心思,利落地去準備車子。

    車子開到療養院,蔚青不讓索麗安進去,「在外面等著我。」

    「抱歉,不可以,麗安不但是秘書,還是保鏢。」索麗安淡淡地:「別讓我難做。」

    蔚青沒在說話,率先舉步進去,索麗安盯梢得這麼緊,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

    探望完父親,蔚青出來時,看到在蔥蔥鬱郁的綠蔭道邊,索麗安正對著一個男人點頭說話,看見蔚青出來,索麗安指著面前的男人,向蔚青打了招呼就離去。

    蔚青覺得奇怪,卻見大樹後的那男人緩緩轉過來,深深凝視著她,心中一愣,竟是卓少淳。

    「你怎麼來了。」這個點來找她,還是頭一次。蔚青知道卓少淳一向很忙。

    「晚上飛一趟法國,中午一起吃個飯。」一手攬過她的腰,卓少淳狹長的眸子內閃著精芒:「上車。」

    「去幾天?」蔚青的心提了上來,他就這麼走了?

    「不定。或許一天,或許……」男人說話不會給她個實數:「很多天。」

    「一路順風。」蔚青的內心狂喜,她盡量壓著自己的情緒,要知道,只需要流露一點點竊喜,這個男人有可能知道她的行蹤。

    「就這麼簡單?」卓少淳垂眼盯著她,「還以為你會流露出不捨得的眼神。」

    不捨得……。

    蔚青恨不得他馬上坐飛機,但是這麼熱烈的冀望還是不能說,說不得。

    「不是說要去吃飯的嗎?還不走?」

    兩人上車,車子發動,疾馳而去。

    吃飯的地點在高級酒店,童延也來了,酒桌間兩個男人推了推杯子,童延看到蔚青貼著卓少淳坐的姿勢,不禁哈哈大笑:「嫂子,我就說你們倆可真是模範夫妻。連吃個飯,也貼得這麼近。」

    蔚青乍然一驚。

    這才發現她和他的距離靠得太近,不管有沒有外人在,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貼一起的距離。

    而且越來越自然。

    她竟然忘記了他的本性,這幾天幾乎又被他迷惑到!

    狼狽地抽身離開點,卻被卓少淳按下,只見他臉上稍有不悅:「怎麼了,就這小子的話你也受不了?看他那德行就知道,他根本連女人的味道都沒嘗過。」

    童延俊俏的臉蛋上,笑意漸增:「別和我討論這個問題,淳哥,有些事嫂子不知道,以前在英國不也……」

    「會不會說話!」卓少淳臉色一沉,截住了童延的話。

    童延知道失言,馬上轉換話題:「我意思是,淳哥的能耐,嫂子最清楚。」童延拿起酒瓶,往卓少淳酒杯裡倒,抬起漂亮的雙眸看著蔚青:「嫂子,那傢伙是不是不行的貨色?」

    沒想到他們男人隨意聊也把話燒到自己身上,蔚青有點尷尬,不懂如何去應對。

    「這一排酒,」卓少淳拿起長酒瓶,往他面前一放:「足夠堵著你這張嘴——」

    「好吧,我不敢,嫂子別介意。」童延看在眼中,臉色收斂如常,「今天,是有件事找你商量,關於資金運轉的問題。」

    「直接說重點。」卓少淳摸了根煙,環繞著點燃,噴出煙圈。

    「好喝一杯再說,先下火。」童延青春活力的面龐上流露出點笑。

    「我打聽到點消息,易睿臣他……」說到這兒,童延看了看蔚青,欲言又止。

    「無需避忌什麼,她和那個男人早已經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卓少淳大度攬著蔚青,「自己說點人話聽聽。」

    「易經理是我下屬。」蔚青挨近了卓少淳,配合著他的演戲:「如果做了什麼對易氏不利的事,我才會出面管管,其他社會上的事情,與易氏一切無關的,也與我無關。」

    她的表情很堅定,這本來就是真的,無需扮演什麼。

    童延看著她:「都說女人比誰都狠心,好嫂子,既然你和他沒關係,我就大膽地說了。」

    「昨天,易睿臣乘坐早機,已經在法國和那邊的公司談起來了,淳你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童延夾了一筷子的菜,施施然放進碗裡。

    「這事我早知道,」卓少淳修長的手指抓玩著蔚青,一根一根地分開,繞了個圈,緩緩滑下。

    蔚青如觸電般顫了顫,沒想到他當眾不顧忌地玩起她的手指,每一隻手指,都帶著繭的,十分不好受。

    那些繭藏著她不能磨滅的過去。

    心酸。

    暗地使勁甩開他的大掌,蔚青拿起杯子喝果汁,不再有機會讓他握著自己的小手。

    「既然知道了,你還隔了一天晚上才飛過去。」幾杯後,童延在沉思著:「商機的優先權在誰手,你真的可以不在乎?」

    「我自有分數,白天該干白天的事,有些事必須得晚上干。」卓少淳收回大手,毫不介意:「更何況現在有許凡在手。」

    「許凡的底細查過沒?」童延有點不確定:「他一出現就指明跟著你,就這麼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

    「我自有分數,不必擔心。」卓少淳側過臉,看到了心不在焉的蔚青,暗地捏了把她桌底下的大腿,看到那女人死憋著不哼聲的模樣,心情大好。

    忍著痛,蔚青狠狠剜了他一眼——

    卑鄙之極。

    一點兒都不想聽兩人的談話,現在她最關心的是,卓少淳什麼時候才會上機,她比較容易全身而退。

    「淳。反正你小心點。」摸著剔透的酒杯,童延眉目間多了種憂慮,看上去與實際年齡不相襯:「我總覺得那男人逼急了,會劍走偏鋒,玩火燒傷人。」

    「遇上我,對方怕玩火**多一點。」卓少淳狹長的眸子微睜,嘴角揚起玩味的笑意,拿起酒杯,一飲而下——

    很快兩人轉換話題,蔚青一聲不哼,心裡有了許多小主意。

    送卓少淳到機場,兩人當眾又是一番恩愛無比,童延就在一旁盯著,蔚青覺得自己早已駕輕就熟。

    機場分別相擁的那一刻,蔚青看到了童延走過來與卓少淳拍肩頭:「淳哥,一路順風。」

    「怎麼了,娘們似的——」卓少淳擺擺手,「我女人都沒你纏綿。」

    蔚青只當童延是個孩子,他那張臉就是一少年面孔,和他說的話語一點也不相符。

    就在這時,機場口那兒出了一點狀況。人群突然轟動起來,順著人群動的方向看過去,蔚青看到了那邊走出了個男人。

    還沒等蔚青看清楚,那個男人已經邁著沉穩的腳步一直走到她面前,深啡色的長衣,暗灰色的圍巾,還有黑色的西褲。

    他一直走過來,站在兩人側面,低頭卻是望向蔚青。

    「蔚總,這麼巧?」一開口,就是易睿臣的聲音。

    好巧不巧,好死不死!

    當著即將上機的卓少淳面前,她竟然碰到了易睿臣!

    想想自己的肚子。

    一時間,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表情面對他——

    易睿臣剛下機的模樣,掩蓋不住風塵僕僕,立定站在蔚青與卓少淳側面,他剛從法國回來,看樣子像完成了什麼重大事情。

    「卓少。飛機隨時可以起飛。」身邊的巫仁走向前,盡心盡職地匯報。

    「讓它再等十分鐘。」男人不悅的聲音,蔚青微仰頭,看到了他優美的下巴。

    「吻別的時刻,別分心。」是卓少淳不容置疑的嗓音。

    蔚青面部很不自然,這個場景相信無一個女人能做到自然,且不說愛與不愛,單是或許懷著前夫的孩子,去吻現任的丈夫,這場面何其狗血!

    避不能,退不得。

    又是陪吃飯,又是送機的,現在再來個三人相遇。在這麼擾攘下去,不知道卓少淳何時才肯放過她,登機離去。

    把心一橫,眼一閉。

    蔚青只想他盡快登機,目的就這麼簡單。緩緩踮起腳尖,尷尬地發現只到男人的喉結部分。

    就差那麼一點。

    那男人,該死得就不肯低一下頭。

    不管了!

    張開小嘴,蔚青硬是吻上了他的喉結。

    細細的吻落在卓少淳的喉結上,原以為很快就可以結束一切,誰知道男人的喉結滾動一下,猛然地離開,手指挑起她的面蛋,毫不留情地狂吻下去——

    蔚青雙手僵硬在一邊,手指緊緊往手心縮起來,指甲嵌入掌心。

    大手在她的腰間游弋著,猛然往前靠去,兩具身軀在機場大廳緊密相擁著,瘋狂地吻在繼續,她卻感覺到小腹緊繃的——

    蔚青臉紅,雙眼放大!

    這男人竟然這麼不分場合!

    「還有點時間,要不要來一回?」卓少淳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旁邊的易睿臣聽得真切——

    即使什麼都不是,好歹也是個前夫,更是下屬,作為上司的她怎會不面紅尷尬?

    「你回來,再說!」說這話時,蔚青咬牙徹齒。

    「我處理完事情,半個月內回來,」男人意猶未盡漸漸放開,語出驚人:「到時你得在上面——」

    一口氣卡在喉嚨發不得。

    「玩花式。」

    「咳咳——」蔚青臉紅耳赤地咳嗽出來。

    只聽得男人對身邊的一眾隨從命令:「走,統統上飛機。」

    蔚青只感覺到腰間一鬆,身邊一空,男人早已踱步進入機場,身後還跟著一大班人,機場上,他們一大幫人,很拉風地離去。

    蔚青就這麼立定在機場大廳,看著一群人跟著卓少淳走進登機口,登機口關閉,剛才嚴陣以待的保安們紛紛撤退,媒體記者想過來圍她,卻被索麗安帶著保鏢一一阻止掉。

    蔚青向著門口走了幾步,無意回頭,卻發現易睿臣一個人,孤單地站在原地,雙目直視著遠方——

    夕陽的餘暉鋪在他深啡色的大衣上,把他的身型拉得很長很長,直至延伸到落地玻璃前的曲折位置。

    如此落寞,如此孤寂。

    沒有一個人,接他的飛機。

    也是,他不是嬌貴的男人,只是她手下的一個兵。

    蔚青深深吸了一口氣,站在那兒的男人,她本該恨他,恨他給了自己這麼多痛苦的回憶,恨他讓自己賣了給卓少淳半年,恨他那晚留下了一麻煩給自己。

    但現在她發現,居然恨不起來。

    人都說,愛的反面就是恨。

    沒了愛的支撐,如何去恨一個人?

    她不恨。

    根本恨不下。

    似乎,已經好長一段時間——

    蔚青微微一聲歎息,匆匆鑽入機場外等候的車上,忽聞頭頂上的飛機劃破長空的聲音「隆隆隆。」

    不由自主地,她停止了手上的所有動作,雙眼注視著那一道長長的白雲橫著的線條,正是向法國的方向滑過去,拉得很遠——

    蔚青呆呆地看了很久很久,直至飛機變為一個小點,消失不見,天空的白雲漸漸飄散……

    「夫人,我覺得你對卓少越來越上心。」坐在車頭司機位的索麗安,冷不防來了一句。

    蔚青臉色唰的冷了下來,雙眸內無神,「麗安,開車,別亂說話。」

    剛才一連串的表演,幾乎讓她自己都迷失了自我。

    怎麼會?

    她等的就是卓少淳去法國的一刻。

    連日來似是而非的症狀,讓她一直坐立不安。

    時間不多了。很快,華麗的一切即將消失,她不會是那個嬌貴的卓夫人,而是直接打回原型。她現在,必須要解決好迫在眉睫的事情。

    因為蔚青的決心,所以從卓少淳走的第一天起,她就要開始部署接下來的計劃,索麗安每天盯得她緊,說是怕她出事,其實就是為了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蔚青心知肚明。

    在卓少淳走後的第一天,蔚青如常地回公司,如常地走進總裁電梯裡,如常地踏進走廊裡,看見秘書站起來,向她點頭打招呼,外加微笑:「卓夫人你回來了,我給你準備咖啡。」

    一陣泛酸,蔚青壓下,搖頭,「不要咖啡了,以後給我換清水。」

    秘書有點驚詫,但也忙回過神來,照著去辦。

    在茶水間,按下咖啡機,把一早回來磨好的咖啡豆全部倒掉,看著滾燙的水已經煮好,她直接換成一杯清水。

    端著這杯清水,秘書敲開了蔚青的總裁室大門,卻聽到裡面一陣乾嘔不斷。

    「卓夫人,你沒事吧?」滾燙的水幾乎燙了手,秘書快步奔向蔚青,但見蔚青模樣比較蒼白,秘書放下水杯在桌面上,撫著蔚青的後背,一下一下的。

    「卓夫人,我小姨以前懷孕的症狀和你好像,都是晨間有嘔吐感,吃點酸的東西才會好點,我桌面有酸梅你要不要……」

    秘書才說到一半,卻看見蔚青緩緩抬起的小臉,那張清秀的臉上有點無力:「胡說八道,我最近胃漲得很,消化不良,把你酸梅拿來。」

    秘書忙小跑著出去拿。這可是卓夫人的命令她不敢不聽。趁此機會也可以討好卓夫人,酸梅而已,多的是呢。

    再度推開門,蔚青已經收拾好自己端坐在老闆椅上面,她正凝視著屏幕上的數據,秘書小聲地:「卓夫人,你要的東西。」

    「謝謝。」蔚青正全神貫注地看著電腦文件,眉頭微微皺起,秘書放下那些平時帶的乾果零食準備出去時,後面傳來了蔚青的聲音:「今天的事,希望不要告訴外面任何一個人,明白不?這段時間連續幾個大項目合作計劃,不想影響大家心情,出去辦事。」

    「明白清楚,卓夫人請放心。」秘書深知跟著她做事,有些私事,知道的事,不該說的就不能說,這關乎自己的裁員問題,忙掩上門出去做事。

    蔚青看著總裁室的門徐徐關上,拿起一瓶酸話梅,擰開蓋子,拿了一粒丟進嘴裡,那種緩緩的酸澀感,從心底裡發出。

    原來,吃這個不會難受。

    一連2天,蔚青的狀態很平靜,什麼特別的事都沒有,只是每天早上按時上班,晚上又按時回家。

    偶爾會接到遠在法國那邊的男人電話。

    「工作這麼拚命,有些活動走走場就行了,」那邊似乎很熱鬧,卓少淳的聲音染著酒後的沙啞,「回來給你介紹幾間企業老總,他們對易氏開發的破項目感興趣。」

    「好,多介紹幾個,替易氏感謝你。」蔚青淡淡地回著,內心翻騰著。

    「這麼大胃口的女人。」那邊的嗓音不太清晰,可能是信號問題。

    「學你的,卓少。」

    「叫我什麼?」那邊似乎不滿意這稱呼。

    「卓總。」

    「換個。」

    「親愛的。」

    「那是我叫的,想不想拿個代理權玩玩?」

    「老公……」

    「現實的女人,哼。」

    聊了幾句掛斷電話,看著屏幕黑下去,蔚青回頭看了眼一桌子的飯菜,很精美很豐盛,平時真的沒胃口。為了防止被姜管家懷疑,蔚青自備了個袋子,實在吃不下的就往袋子裡倒去。

    但現在,居然想吃東西了。

    夾起一塊牛肉,蔚青想也沒想直接咬下,味道不錯,又舀了一勺子的湯,挺美味的,她就這麼一個人坐在桌子邊,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吃完了飯,她看了回電視,都是些國際新聞之類的話題。

    換了幾個台,看見法國巴黎時裝秀在播放,平時蔚青壓根不喜歡看時裝秀,不知道是法國的這個字眼吸引了她,就這麼坐在電視機前看了起來。

    鏡頭略過一個身影,像是卓少淳,旁邊還坐著個優雅的女人,蔚青立刻睜大了眼睛湊過去仔細辨認。

    很快的一晃而過。

    好像不是,又好像是。

    「啪」地關了電視,蔚青咬唇,不想,回房睡覺。

    第2天如此渡過

    蔚青倒覺得自己好像喜歡上了睡覺。床頭的鬧鈴吵得要命,她都不像以前一樣起來,而是渾身無力地賴著在那兒,根本沒有起床的打算。

    第3天,索麗安晚了點來接蔚青,一路上開著車,整理著文件:「夫人,抱歉今天出門前接了卓少的電話,所以來晚了。」

    「他打電話回來了?」蔚青裝作不經意,淡淡地問著,索麗安開著車,雙眼緊盯後視鏡,點頭:「是的,卓少打電話回來的時間比較晚,他說如果那邊的事忙完了,明天就可以回來,不用去半個月了。」

    「什麼!」蔚青失聲叫了出來。

    她原計劃他還有半個月,才回國。

    該做的做了。

    那就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車子頓了頓,索麗安也被她的驚叫聲嚇到,忙穩住心神,繼續開著車:「夫人別這麼大驚小怪的,計劃是會變化的,卓少忙完了那邊的活,自然就會回來。」

    蔚青知道自己失態了,忙收起自己那個表情,拳頭緊緊捏著,只覺得心跳得特別的快——

    上班中途,蔚青第一次翹班,就是像做賊似的,趁著秘書走開了點,她換上了套早已準備好的清潔工衣服,直接坐總裁電梯,至一樓大堂,一路到門外,然後打車直往醫院奔去——

    做完一系列檢查後,醫生眼中閃爍一下,猶豫著告訴她,「懷孕了,這孩子懷得還算穩當,多補充點維c和鈣。」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現實襲來還是有點承受不了。

    「小姐,這孩子你想要還是不要?」

    「小姐?」

    「小姐……」

    「不能要。一定不要!」蔚青反應過來,不停地搖頭。

    「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做手術?我安排一下。」醫生盯著她越來越蒼白的小臉:「是不是你還沒決定好?」

    「可以回去問家人的意見,再回來……」醫生的話還沒說完。

    「不用了,我想馬上做手術。就現在!」蔚青回過神來,恢復理智看了眼周邊,沒人,繼續:「能安排一下嗎?要最快的!」

    「明早來做這種手術會好點。」醫生很負責任地推推眼鏡:「現在做,不能做無痛,你臉色好差,我相信忍受不了疼痛。」

    「無痛的雖然貴一點,但得節食……」醫生開始滔滔不絕的勸說蔚青。

    蔚青猶豫了一下,卻見手機屏幕不停地閃——

    是卓少淳的來電!

    她不確定那男人究竟打長途,還是在國內,但她必須肯定的是,不能接——

    深呼吸一口氣,蔚青語氣很堅定:「現在就做,多痛苦的我都能忍下來。醫生,我真的沒問題,就這麼直接做好了。」

    手機響了很久很久,蔚青把它放回手袋裡,全當沒聽見。

    醫生看到她的誠意,點點頭在電腦上打了個單子,撕下來遞給她:「先去交費,然後拿著單去2樓排隊。」

    「謝謝醫生。」蔚青像徹底鬆了一口氣。

    醫院裡排隊的人很多,6個窗口都開了,但隊伍仍舊拐了個彎,蔚青站在隊伍中,看著這一堆堆的人群,她自從當了「卓夫人」以來,多久沒排過隊了,多久沒有親自去交錢。

    才短短的約莫半年時間,蔚青覺得自己依賴上索麗安,依賴上了權勢能辦到的事情,監獄裡她曾熬過那兒是「煉獄」,出來變了人人羨慕的「天堂」,不過她很快就把自己再度打回原型。

    蔚青微微扯唇,也許,做回自己才是最開心的事。

    交完錢,蔚青拿著單子到二樓,看到也是擠滿人的人流室門前。遞了單子後,找個位置坐下來。和她一起等待的還有年輕的女孩,看樣子不滿18歲,正毫不在乎地玩著手機。也有哭著的,雙眼紅腫對旁邊的男人哼哼哈哈罵,在發男友脾氣的女孩。

    蔚青只有孤單一個人,她閉上雙眼,默默等待著叫號。

    「李小青,李小青在不在?」護士拿著單子在喊人,蔚青愣了好久才突然醒悟過來,忙抓起包往那邊走:「是我。」

    護士白了她一眼:「都喊了多少遍了,你才來,沒聽到我剛才喊號的嗎?」

    蔚青沒說自己填了假名的事,免得引起懷疑和轟動。見護士責怪她,低頭淡淡的:「抱歉,剛才真沒聽到。」

    「叫得我喉嚨都啞了,快點!」今天人很多,護士做得有點惱火,語氣也相應提高了點:「脫了鞋子,跟我進來。」

    蔚青看著那一堆橫七豎八放在手術室門口的鞋子,她知道了今天做的人實在相當多,今天選了個不怎麼好的日子來做。

    緩緩脫去鞋子,擺放好在門口的擱板上,蔚青準備抬腳進去——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扯住了她。

    蔚青腦海掠過一絲驚嚇的感覺,各種可能性一一積聚於腦間,停頓一秒後,她驟然回頭,映入眼中的出乎意料竟是——易睿臣。

    易睿臣一貫沉穩的臉上帶著微微的喘息,像是發足狂奔而來,終於趕在最後一刻抓住蔚青的手臂,所以死也不放手的姿態。

    易睿臣靜靜地看著蔚青,他就是保持這樣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這孩子,我會負責任。」他一開口,蔚青就冷笑。

    「放手。」在關鍵時刻,他竟然跳出來阻止,什麼跟什麼?

    蔚青掙扎了兩次,發現對方越扣越緊,不由得冷下臉來:「你想幹什麼,這孩子是我的,怎麼處理由我來說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了?再說,我是你上司,在上班期間你跑出來,也得經過我同意。」

    「這孩子,我想要。」易睿臣無視她的話語,扯著蔚青的手臂繼續說:「生下來,我會好好照料它,無論男女,好不好?」

    「少給我打這個主意,姚雲娜生不出男孩,你就把主意動我身上。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報警了!」

    蔚青感覺周圍的視線越來越多,她深深知道再這麼下去,就相當於驚動醫院,驚動外面的人,最怕的就是……驚動那個男人。

    想到卓少淳那張高深莫測的帥面,如果真被他發現這事,就相當於把溫泉那事一塊捅出來,還有那僅有的時間內,他會做出什麼事,蔚青一點底都沒有。

    想著,不由得心內窒了一點。

    護士不耐煩了。

    「你們倆小口到底商量好了沒有,看看後面,還有一大堆人在排隊等著,如果你不做,那麼下一個——」

    「夠了,我不做了。」蔚青深知到易睿臣的性子,她甩開他逕自往前走去。

    蔚青一直地走,也不管後面的男人有沒有跟著,就在這時,手袋裡的手機再度響起來,呼出一口氣,她接下電話:「怎麼了?」

    「你在哪兒?」那邊的語氣有點玄寒,彷彿對她這個點接電話有了點意見。

    蔚青看了眼醫院大堂的裝潢,又瞄到後面不遠不近跟著她的易睿臣,咬下牙:「在公司。」

    「公司哪裡?」聽筒那邊的卓少淳似乎偏偏不放過她。

    「到……。市場部去了,還沒回到總裁室。」感覺有點不妙,蔚青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那男人語氣很篤定,篤定到像知道她在哪兒似的。

    「讓索麗安聽電話。」卓少淳醇厚的嗓音就像一隻豺狼,一步一步地引她往裡面跳。

    「她不在我身邊,我一會兒會上去。」蔚青心中一慌,腳步一窒,糟了……。

    就在這時,易睿臣已經大步走上來,一把扯著她的手臂。

    手機幾乎拿不穩掉地上,蔚青感覺這種情景很熟悉,熟悉到曾幾何時,卓少淳同樣也做過這麼的事情,只不過現在,對像換了個人。

    那邊沉默著。蔚青拿起手機,看到那邊已經掛斷了,屏幕上顯示著「通話已結束」

    卓少淳直接摁斷了她的電話。

    本應該慶幸他沒有繼續追問,只是不知道為何心裡開始難受起來,蔚青看著黑下去的屏幕,腦中積累著一點一點的恨意,猛然一轉身,對上易睿臣——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的負責!我不想見到你,別再跟著我了——」她語氣很重,剛才卓少淳蓋她電話,她現在直接把氣撒在易睿臣身上。

    易睿臣的眼眸中帶著受傷的神色,可是蔚青早已轉身跑走,一點兒都沒看到,她越過醫院大堂,恰好有一輛的士停在門口,以極快的速度躍上了的士。

    「去易氏,趕快的。」蔚青長呼了口氣,閉著眼靠在後座上。

    ——

    夜機,在黑暗中滑過長空,只留下烏黑的橫線——

    頭等艙內,燈暗了下來,調到適合睡覺的光線,空姐逐一為客人檢查蓋好被子。直到蓋上最後一個時,突然黑暗中被一男人大手扣上,伴隨著疏冷:「不需要,拿開。」

    空姐愣了愣,沒料到對方反應這麼大,忙有禮地對客人點頭微笑:「先生抱歉,我們只是檢查有沒蓋好……」

    話只說一半,空姐停住了說話的聲音。

    因為,她看到了眼前的男人,臉部完美的輪廓,深邃淡然的眼神,高挺的鼻樑下,是薄涼的唇瓣,一身隨意的皮衣,但依舊看出是精工製造的名牌貨……

    只是這張臉,似乎經常在財經新聞上會看見過——

    沒想到能見真人,空姐沉下的心頓時歡悅起來,艷紅的小嘴微張:「卓…。」

    卓少淳蹙眉,做了個手勢示意她閉嘴,雙眸合起來,看得出有點疲累:「幫我關了頂燈。」

    空姐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這財經報道裡的優秀男人,自然想留在他身邊久一點,她弄頂燈弄了好一段時間,她自認在空姐中身材已經很好,但是那個男人視若無睹。

    挫敗感襲來,空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另一空姐湊上來,嬉笑著提醒她:「別忙乎了,卓少寵愛自己的妻子,大家都是十分清楚。」

    「他的妻子很美?」

    「才怪,小道消息說那女人有外遇…。還和前夫糾纏不休…。我有個媒體朋友說拍到她去醫院…。不知道為什麼吵起來。」兩人正小聲地說著話,頭頂上罩了一個黑影——

    只見巫仁直直地站在她們面前,高大的身板上,表情凶神惡煞地盯著她們:「說什麼?」

    空姐們全都統統噤了聲。

    巫人大手一撈,分別扯了她們胸前的扣針,嚇得空姐連連後退:「幹什麼啊你!」

    「我家夫人的壞話,是你們隨便說的?」對女人巫仁向來不會憐香惜玉,「你們的工號我記下了,等著下去接信。」

    空姐門一面後悔莫及的表情,得罪卓少了!慘了!

    下飛機的時候,幾輛氣勢雄偉的長版汽車來接機,卓少淳戴著墨鏡率先走在前面,機場的管理人員來接機,一切嚴正以待。

    卓少淳左右看了眼,逕自坐進了長版轎車的裡面,問旁邊的巫仁:「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夫人怎麼了?」

    巫仁早就準備回答這個問題:「姜管家說了,飲食正常。沒有特殊的事情發生。」

    「嗯。」卓少淳看向前方,「開車回卓家。」

    卓家的別墅一片燈火通明,因為今天卓少回家了,所以姜管家也忙得特別徹底的,忙前忙後,呼喝著傭人去端盤子切菜。

    蔚青表面像無事人一樣,該喝湯就喝湯,該吃飯就吃飯,在這個別墅裡,沒有人知道她今天曾經有過悲壯的決定。

    沒多久,姜管家又端來了甜品,今天蔚青吃得這麼多,她笑得比誰都開心:「夫人你最近身形圓潤了點,要不要讓醫生幫你算好日子?就是那個受孕時間,好讓你準備準備……」

    蔚青淡淡地放下勺子,一點兒情緒也不露出來:「不用了,我覺得有些事想急也急不來,再說了,我丈夫都沒開口說點什麼,你說不是奇怪了點?」

    姜管家臉色變了變,很快又笑臉如常:「都結婚快半年了,正常夫妻都會有點動靜的,夫人啊,別怪我多嘴,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麼?」

    她笑得很假,很虛偽,看得出是默默在忍受著。

    蔚青覺得對著她挺不自在的,站起來自個上了房去,才走到電梯口的位置,客廳大門就開了,繼而聽見姜管家在後面親暱又慇勤地喊著:「卓少爺,你回來了?什麼時候下的飛機?怎麼不通知一聲?」

    那個男人風塵僕僕地從法國回別墅,後面自然還跟著巫仁,在為他拖著行李。

    蔚青整個人僵在原地,今早的事畢竟是她比較虛,事情沒辦成反而差點被他發現。光是想想就覺得今天驚心動魄的。

    即使不想這麼快面對他,但是在這一刻還是得假裝演戲。蔚青閉眼深呼吸一口氣,突然轉過了身,迎上了身後的男人——

    只見那男人已經脫了外套給巫仁,腳上已換上姜管家遞上的居家鞋子,高領的毛衣上彷彿染了點風雪的痕跡,也不知道晚上有沒有下過點小雪。

    「你回來了?累不累?」蔚青綻放出微微的笑容,小跑飛快的撲到那個男人身體上,小手一勾已經當眾摟緊了他。

    ------題外話------

    一萬字完畢,謝謝看文的親。淺淺心情不好,默默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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