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在下還粗通些武功,不過,和這裡做護衛的弟兄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但好在在下也只是暗中監視,簡王爺和簡王妃夫婦二人也是省事的,在下到也清閒的很,今日才回到宮裡回稟一些事情,就遇到這等事,跑來這種鬼見愁的地方,和你們這些冷漠無情的傢伙們打交道,真是——」容青緲有些不高興的說,「既然來了,差事得辦到,呆在這裡的人一切可好?」
那人有些遲疑,「這裡的人,小的可是沒有福氣瞧得到,一向只有王公公可以見到他們,平時小的也就是守在門房裡,依著規矩,小的只能在門房朝外十米處可以行走,再朝裡面一些,小的是沒有福氣進入的,這裡的護衛也只是在外面守衛,只有得了王公公的允許,才有武功極高的一兩人跟他進去。」
江侍偉掃了一眼裡面那片黑漆漆的樹木雜草,這裡,他還有些隱約的記憶在,鳳雛閣的地方不小,這只是在大門處,朝裡走,還要走一段才可以到正廳的位置,在這裡瞧著,完全看不到有什麼燭光,就是一團黑。
容青緲還要說話,卻聽到身旁撲通一聲,那人已經摔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真是囉嗦,既然他不能進到裡面,外面的護衛也不會進來,那我們就可以自己進到裡面瞧瞧,究竟裡面有什麼人在。」江侍偉拍拍自己的手,「不用擔心,這人醒過來也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進忠,把他弄到門房裡丟在床上,這小子運氣真不錯,可以安穩的睡一覺,這裡,我還有些印象,我帶你們朝裡面走,看看裡面有沒有容鼎夫婦二人。」
容青緲歎了口氣,「你還真是急脾氣,我這才問到哪呀,你就一掌把人家給拍暈了,我還打算繼續忽悠下去呢。」
江侍偉樂了樂,「你們三個人跟緊點。這裡不能點燈籠,免得讓外面的護衛瞧見裡面有移動的燭光再多事進來詢問,大家動作輕一些,我們得順著樹木和荊棘的縫隙朝裡走,劃傷可別算我的。」
江侍偉說的沒錯,雖然外面的護衛不會進來,但如果他們拿著燈籠朝裡走的話,外面的人萬一瞧見有飄忽的燭光,肯定會懷疑,畢竟有突然出現的火苗在前,若是聯想在一起,容易壞事。
但是,路實在是難走的很,好不容易走了一大段樹木荊棘,好幾次劃破了自個的衣裳,卻也沒有看到有任何燭光和人生活的痕跡,越朝裡面走越是荒涼混亂,甚至,容青緲還踩到一隻經過的老鼠,老鼠發出尖銳的吱吱聲,嚇得容青緲差點直接蹦起來。
「江侍偉,你究竟知道不知道怎麼走呀!」容青緲的聲音有些顫抖,這裡讓她想起夢魘裡亂墳崗的情形,這個時候突然跑出來一隻野狗,她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好意外的,被簡業牢牢握著的手瞬間冰涼起來。
「我哪裡知道這裡會這樣的荒涼!」江侍偉也被折騰的不輕,手裡和臉上都有劃破的痕跡,有些惱怒的撥出劍想要直接砍了這些樹木荊棘。
「我覺得我們附近有人。」簡業眉頭微微一蹙,輕聲說。
容青緲嚇了一跳,立刻四下裡看了看,到處是黑漆漆的一片,風雨雖然不大,但風一吹,還是有些樹枝顫抖,樹葉嘩嘩做響,聽簡業這樣一講,就覺得好像真有人在他們周圍行走。
「容青緲,簡業是在嚇唬你呢!」江侍偉哈哈一笑,壓低聲音說。
簡業搖了搖頭,「不,確實有人,此人武功不錯,似乎很熟悉這裡的環境和地形,我們時不時的會被樹木荊棘劃到,但此人卻可以在其中自由出入,如果我沒有猜錯,他要麼是這裡的護衛,要麼是被禁足在這裡的人。」
「是容青緲的爹娘嗎?」江侍偉好奇的問。
「不知道。」簡業搖了搖頭,「青緲的爹娘如今並不記得青緲,他們被藥物所控,就算是青緲站在他們的面前他們也不認得,但是,青緲的爹娘並不會武功,他們只是擅長經商,可我覺得,這個在我們周圍出現的人是個武功不低的人,他腳步聲極輕,內力應該不錯。」
「如果真有此人,他不露面,我們也沒辦法。」江侍偉無奈的說,「而且就算是真有,他並沒有揭穿我們,想來也不算是什麼敵人,再說,他武功再出眾,也不見得是我和你的對手,還有進忠呢?咦,進忠呢?」
聽江侍偉這樣一說,簡業和容青緲才發現,進忠並沒有跟在他們一行人的後面,甚至也聽不到他的腳步聲。
「果然有人!」江侍偉咬了咬牙,「是我們疏忽了,這地方雜草叢生,甚至比人還高,還有樹木荊棘,我們只顧著小心避讓,卻忘記了提防,也是沒有想到這種地方竟然還有人!這樣不行,我們太被動。」
簡業想了想,輕聲說:「此時也不能再去尋找進忠的行蹤,如果是有人控制了他,在沒有弄清楚我們的身份之前,進忠還不會有什麼危險,我們得先尋個地方休息一下,等到天色漸明的時候,可以看得到周圍的情形時再尋找,門房裡的那個奴才不會進入這裡面,外面的護衛想必白天更不會進來,說不定明天那個什麼王公公會過來,我們可以借助他給我們帶路。」
「好吧。」江侍偉有些無奈的說。
「進忠他真的不會有事嗎?」容青緲有些擔心的問。
簡業輕輕吁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目前我們只能聽天由命,記得,不論出現什麼情形,你必須和我們其中一人在一起,如果只餘一個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不論是我還是江侍偉,都必須第一時間離開這裡,再想其他辦法救出其他的人,你不可以單獨行動。」
容青緲聽話的點了點頭。
雖然視線一直不好,全是黑漆漆的一片,但呆的時間這麼久了,也算是可以隱約瞧清楚周圍的大概,三個人努力朝著看起來有些空曠的地方走,尋了一處類似殘亭的地方,是一處亭子的一半,另外一半因為年久失修已經坍塌。
「咦,這裡可以,是一處亭子。」江侍偉先走到亭子裡,另外一半因為坍塌,正好形成一面殘牆模樣,擋住一部分吹進來的風雨,裡面還有石桌,一半埋在坍塌的亭子裡,一半還在外面,石凳只有一個好的,其他要麼在坍塌的亭子裡面,要麼倒在地上。
扶起倒在地上的石凳,江侍偉坐下,指了指還好好的石凳,「你坐在那裡吧,估計不會太乾淨,你一身黑衣服,髒了也看不見,湊合吧。」
簡業讓容青緲在石凳上坐下來,他自己則一直握著容青緲的手站在一旁。
「這裡有蔦蘿花。」容青緲指了指亭子斷裂的柱子,上面有一些攀援生存的植物,看不太清楚,「我知道這花香,雖然好久沒有聞過。而且,這裡面有松柏,剛剛我們走的時候,我用手試過,是松柏的樹枝,硬硬的,還很扎人。那個王公公應該在這裡出現過。」
「但是——」江侍偉瞧了瞧周圍,「此時雖然看不清楚,但可以確定的是這裡全是雜草樹木和荊棘,根本沒有人生活的痕跡,你看看,這石桌上——這石桌上,竟然沒有塵土!這不對!」
江侍偉用手摸過石桌,沒有立刻收回手,而是來回摸了好幾次。
「不對,這裡肯定有人來過。」江侍偉聲音一凌,快速的說,「這石桌面上光滑乾淨,用手摸過,沒有絲毫的頓澀感,雖然有些潮濕,那是因為此時在颳風下雨,卻完全沒有污淖的塵埃。」
簡業並不說話,他一直靜靜看著周圍,這裡有人,他一點也不奇怪,自打他們進入這片雜草叢生之處,他就已經知道有人在悄悄跟蹤他們。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容青緲歎了口氣,有些疲憊。
雖然他們走的不是太長時間,也就是個接近半個時辰的時間,但在一個雜草叢生,樹木茂密,荊棘滿佈的地方,每走一步都艱難無比,而且完全沒有方向概念,有時候甚至是在原地踏步,或者繞著圈子,真是累的厲害。
尤其他們之前已經走了好久,此時坐下來,只覺得渾身都累。
「怎麼?」江侍偉有些不解,看向容青緲。
容青緲歎了口氣,慢慢的說:「剛才在門房的時候,我就問了那個被你拍暈的護衛,問他呆在這裡人可好,人家也說了,他見不到,只有王公公和幾個特別信任的護衛才可以進入見到他們,這已經說明這裡面有人。」
「你不想弄清楚這裡面是不是你的爹娘嗎?」江侍偉有些好奇,看著容青緲,問,「為何竟然表現的如此冷靜?要是換做是我,知道自己的爹娘有可能呆在這裡面,早已經急不可待的四處尋找。」
一邊說著,江侍偉還特意的朝四下裡瞧了瞧,做出一副著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