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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50驚心 文 / 秋李子

    曼娘的手不由緊緊抓住夏風,不管他們後面要說的是什麼,這些都不是自己能聽的,只有快速離開,然後去稟明祖母。夏風也明白,主僕倆靜悄悄轉身,但這時已經傳來徐大爺的聲音:「誰?」

    原來轉身時候夏風手上的燈籠晃了晃,照到了假山上,曼娘和夏風不知怎麼辦才好,決定裝作沒聽見繼續走。但徐大爺已經走出來,手裡也拿了盞小燈籠,先看見夏風的丫鬟打扮,鼻子裡不由哼了一聲:「耳朵聾了嗎?沒聽見我叫你。」

    徐大爺總是男人,幾步就追上,曼娘不得不轉身:「大伯。」看見是曼娘,徐大爺那篤定的臉色變了變,但還是漫不經心地說:「是曼娘啊,你在這做什麼?」這簡直是廢話,這裡是來來往往的花園,徐大爺來的,曼娘自然更來得。

    徐大爺身後已經傳來老姨奶奶的聲音:「大爺,和她們囉嗦什麼,要真是丫鬟也就罷了,可這是大太太最疼愛的孫女,她一定會告訴大太太的,到時你會沒事,可我就會沒命。」老姨奶奶臉上的猙獰讓徐大爺嚇了一跳,等再看見她手上的石頭,更是嚇的急忙跳開:「你要做什麼?」

    老姨奶奶咬住牙:「一不做二不休,不過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打發了算了。」說著老姨奶奶就要上前,夏風嚇得啊了一聲,曼娘沒想到老姨奶奶一言不說就要殺了自己,雙腿竟如灌了鉛一樣,知道現在要跑,可腿重的抬不起來。

    夏風手上的燈籠已經掉在地上,跪到徐大爺面前:「大爺,那可是您親親的侄女啊。」老姨奶奶才不肯聽夏風的,已經上前抓住曼娘就要用石頭砸。曼娘在她上前抓自己的時候總算想起跑,跑了一步裙子就絆住腳,曼娘忙用手提起裙子又跑,已被老姨奶奶抓在手裡,曼娘這會兒想起叫人,剛要開口,已被徐大爺把嘴蒙住。

    夏風啊了一聲就站起身要來救曼娘,徐大爺見狀一腳踢到夏風心口上,夏風躲避不及被直直地踢到假山那邊,頭正好被一塊尖石磕到,登時就直了眼。

    老姨奶奶已經飛速地對徐大爺說:「快點把這丫頭拖到假山上再推下去,到時別人就算看見了,也只當是天黑路滑,從假山上跌下去了。」說著老姨奶奶瞧一眼夏風:「倒便宜了那丫頭,得個救主的好名聲。」

    徐大爺此時心亂如麻,畢竟他雖好色也不顧人倫,可怎麼說也是錦繡堆裡滾大的,見了血已經嚇了一跳,再看見老姨奶奶要指揮著把曼娘抬到假山上,頓時手軟腳軟,老姨奶奶見了不由在心裡啐他一口,沒用的東西,除了在床上,什麼時候都不像個男人。

    兩人正推著曼娘往假山那邊走,曼娘怎麼肯就此沒命,手被扭著,嘴被捂著,但腳還是有的,幾次像掙脫但老姨奶奶的力氣可比曼娘大多了,徐大爺怎麼說也是個男子,哪能掙脫。

    眼看假山離的越來越近,曼娘眼裡不由有淚,難道就此罷休,此時突然傳來說話聲:「哎,方纔還看見有火光想去問問人的,怎麼這會兒火光就不見了。」有人來了,曼娘也顧不得許多就往老姨奶奶手上咬去,老姨奶奶正被分心,沒注意這一口,手頓時鬆開,曼娘的嘴巴被放開頓時喊起來:「救命,救命。」

    此時已是深夜時分,曼娘這一聲又高又脆,那方才說話的人就往這邊來,徐大爺當此危急時刻,只想著盡快撇清自己,抓住曼娘的手已經鬆開。這個沒用的男人,老姨奶奶心裡罵了一句,來人已經走到面前,高高打起燈籠。

    竟是陳銘遠和一個眼生男子帶了兩個小廝,見到老姨奶奶死死扯住曼娘都奇怪了,曼娘見到陳銘遠不知怎麼竟有些安心,拼盡全力喊道:「老姨奶奶要殺我。」曼娘剛說出這話,老姨奶奶已經一不做二不休,手裡的石頭就往曼娘頭上砸去,曼娘不料老姨奶奶臨到死前還要拉個墊背的,只覺得頭上一疼,小廝已經在陳銘遠暗示下往外奔跑並大喊起來:「來人啊,快來人啊,老姨奶奶發瘋了,要殺小姐。」

    曼娘只覺得眼前有些發紅,漸漸面前影子變成虛的,耳邊傳來很多雜沓的腳步聲,接著曼娘就軟軟地倒下去,什麼都不知道。

    嘴巴裡被灌進了什麼東西,好像是上回生病時那苦苦的藥湯,接著有人在哭,我可憐的孩子。還有人在安慰什麼,但更多的是人來人往的腳步聲,曼娘覺得好吵,手揮動幾下,立即有人喜悅地喊:「小姐醒了,快去稟告太太。」

    接著曼娘的身子被扶起來,一勺藥又被灌進去,好像是春雨的聲音:「小姐您一定要喝,太醫說,您要不喝的話就不會好。」春雨,平常做這些事的不是夏風嗎?曼娘睜開眼,是自己的閨房,面前的丫鬟也是自己熟悉的,只是看不見夏風。

    曼娘努力讓自己說話,感覺已經說的很大了,但聽在春雨耳裡還是那麼小:「夏風呢,怎麼不見夏風?」提起夏風丫鬟們個個含淚,都是一起被選進來伺候曼娘的,十來年相處下來,就跟姐妹差不多。秋霜從來都是忍不住的,這時也是她先哭出來:「夏風姐姐傷太重,又流了好多血,太醫說救不回來了。」

    救不回來了,曼娘閉上眼,淚從眼角流出。春雨已經擦擦眼角的淚:「小姐,您先安心養著,太醫說,您醒過來再不發燒就是好了。您不知道,您燒了三天三夜,還出汗不止。褥子都換了七八回。」

    門外傳來腳步聲,大太太走進來,分開丫鬟們就衝到床前:「我的好孩子,祖母差點就見不到你了。」說著大太太就哭出聲,曼娘見祖母依舊穿著孝服,孝帽下面,那發已經快要和孝帽一色,曉得大太太這是從靈堂前直接過來的,勉強壓住自己:「祖母,我沒事的。」

    徐大太太哭的更傷心了,不是因為曼娘,而是因為徐大爺,雖然曼娘說的是老姨奶奶要殺我,可徐大太太做了這麼多年的當家主母,曉得哪個府邸都會有點陰私事。老姨奶奶又不是失心瘋了,無緣無故要殺曼娘?而自己的兒子也在現場,事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釋。徐大太太當機立斷,就讓人說自己的兒子也見血嚇到了,讓他在屋裡休息,實則是讓人看著他,不許他出來亂說話。

    橫豎一應能用到他的地方,自己還有孫子可以代替。這件事已經傳了出去,眾人也曉得老姨奶奶失心瘋要殺曼娘,恰好被徐大爺看見,徐大爺無能膽小是出了名的,這被嚇得說不出話還被嚇壞了是極有可能的。不然也輪不到陳銘遠來發聲救人。

    這個風聲一放出去,眾人所關心的是曼娘什麼時候醒過來,會不會也被打的糊塗了?此時徐大太太見孫女醒來,哭了好一會兒才收住,一個眼神給自己丫鬟,丫鬟就上前對春雨等人道:「你們照顧了小姐這些日子也辛苦了,先下去歇一會兒,這有我呢。」

    春雨等人應是退下,丫鬟也開門出去守在門口。徐大太太這才低低地問曼娘:「究竟你大伯和那狐狸精,是不是?」這樣的話徐大太太不好說出口,曼娘更是不好回答,只是點一點頭。

    徐大太太雖然已經猜了很久,但知道這是真的還是晃了晃,淚頓時又從眼角湧出。曼娘喊了聲祖母,徐大太太低頭看著曼娘:「我沒事,只是,」只是什麼徐大太太沒說出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苦了你了。這件事,」

    曼娘已經道:「祖母,我曉得,我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別人問起,我只說抄近路遇到老姨奶奶,哪曉得老姨奶奶突然發了瘋就要衝過來用石頭砸我,夏風為了護我被推到石頭上,這時大伯過來,我叫救命大伯嚇的不敢動。」

    徐大太太把眼角的淚擦掉,聲音裡帶有些歉意:「祖母對不住你。」曼娘覺得喉嚨有些哽,只是搖頭。既然已經對好了口詞,徐大太太還要去料理自己兒子,還有老姨奶奶。

    徐大太太走出門,讓丫鬟去叫曼娘的丫鬟過來服侍,自己往前面去,剛走到半路柳媽媽就走過來,小聲對徐大太太道:「太太,那個還在鬧騰呢。」這個狐狸精,徐大太太的手握緊,對柳媽媽道:「曼娘已經醒過來了,你去告訴她,就說曼娘說了,是她失心瘋要害曼娘。」從裡到外都要把自己兒子摘的乾淨,柳媽媽明白點頭,徐大太太這才換了神色往靈堂去。

    明日就是出殯的正日子,又出了這麼要緊的事,幾位老爺太太都聚在靈堂,瞧見徐大太太進來,徐二太太迎住她:「曼娘怎麼樣?哎,怎麼就偏偏遇到這種事。」徐大太太也歎氣:「我問過曼娘了,她說是老姨奶奶失心瘋了,要殺她,夏風為了救主被殺。」

    耳邊已經傳來徐大老爺怒氣沖沖的聲音:「什麼老姨奶奶,做出這種事,就該活埋了才是。」徐大太太等的就是這句,但還是微微皺眉:「畢竟是個父妾,公公屍骨未寒就處置他的愛妾,傳出去怕不好。」

    一向不愛說話的徐三太太已經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大嫂你就是太寬厚了,再是父妾,也沒有要殺了這家裡小姐還安然無恙的。我看啊,既然外頭人都曉得她失心瘋要殺曼娘,只該給她留個全屍就算對得起她了。」旁人也這般說,老姨奶奶的命運就此奠定,徐大太太等這邊事了,這才去看自己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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