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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49奔喪 文 / 秋李子

    四奶奶頓時如被雷擊一樣,站在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二太太見狀示意丫鬟們都出去,這才緩緩地道:「你心裡怨我,我曉得,可這件事,再怨我都要做。」四奶奶頓時嚇的跪下:「婆婆,媳婦並沒有怨,媳婦只是、只是……」

    只是一點愛女之心?二太太唇邊笑容冷然:「我也是做娘有閨女的人,自然曉得有愛女之心。可是疼女兒是有好幾種疼法的。你這樣待小十二,不是疼她,是害她。」四奶奶戰戰兢兢開口:「可是婆婆,此時我們徐家,為小十二尋個脾性好的夫君又不是不行,到時……」

    二太太再次打斷她的話:「是,我們徐家此時鼎盛,徐家的女兒們也能隨意挑選夫君,可得意時需想失意處。徐家為何能鼎盛至今,不就是因的家教好?」

    四奶奶聽到這句,還是忍不住說:「可是大哥和大姐姐,真能?」二太太的眼頓時如錐子一般看過去:「我原本以為你不過是心眼有些小,現在瞧來,竟是個糊塗人?你大哥,是,他的確是被寵壞了,可他也曉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絕不去拿自己不該拿的,雖則有些好色,可他也做的隱秘,沒有嚷出來。你大伯母指望過你大哥頂門立戶嗎?不過是當個廢人樣養,只要不出外惹是生非就好。再說回你大姐姐,她不通庶務不擅交際。可她是什麼人?從小隨你五叔學畫,閨中就有畫技如神的名聲,嫁的人也不擅庶務,可夫妻倆說的著。守了這麼些年寡,又入宮當了供奉。小十二若琴棋書畫任有一項能博的才名,我也就不操這個心。可她琴棋書畫哪樣好了?這樣的人能和你大姐姐比?你這話虧的是在我面前說,若是在別人面前,豈不被人笑話死?」

    四奶奶跪的有些膝蓋疼,又被婆婆這樣罵了一通,心裡還是委屈:「可對小十二,婆婆您也……」二太太眼神如刀:「就是因為你之前太寵她了,才把她寵成這個樣子,還有你給她挑的奶娘,明著沒安好心眼。這樣的奶娘在那教唆著,再有你這個糊塗娘在那寵著,把她教的不明是非,不懂道理。也別說她還小,都十六了,別說我,你有她這麼大時都已議親。可她還一副天下最有道理的樣。恨人有,笑人無,稍微受點氣就以為別人看不起自己。這哪是大家閨秀,連那寒門碧玉都不如。」

    見四奶奶滿頭是汗,二太太聲音稍微柔和些:「我若再不管她,等出了閣,吃了虧,到時夫妻反目妯娌笑話,你那時候是怎麼做?是跑去別人家大吵大鬧丟我徐家的臉呢,還是忍氣吞聲自己在家後悔?你也是要做婆婆的人了,好好想想吧。若再想不出,這回就連老四也跟著一起回鄉,辦完你祖父的喪事後也不用回來了。」

    四奶奶如被雷擊:「婆婆,可是依例,祖父喪事,只能請百日假,這百日假,來回也差不多就要這麼些時候,還有……」二太太冷哼一聲:「你沒聽出來嗎?我讓老四不做這個官了。免得你仗了你是官太太,欺負你小嬸子。至於頂門立戶,我的長子可不像你大伯母的長子那麼無能。」

    不做這個官,四奶奶一頭一臉都是汗,二太太揮手示意她下去。四奶奶只有在地上再行一個禮這才起身。二太太等她走後長歎一聲,雖說兒女長大各自成親,可妯娌之間也要和睦才行,小衝突可以有,大事情一定不能有私心。原本這個兒媳看著還好,可這離開自己才兩年,就變的只為自己打算而忘了徐家可不是她一個人的。

    四奶奶回房之後痛哭一場後,也只有聽從徐二太太的話,打點了些東西給十二小姐送去,讓她好好地聽二太太的話,千萬不可再由著自己性子來。十二小姐聽了後又要大哭大鬧,現在她身邊的人都曉得二太太是要把她性子扳回來,可不敢由著她,只任由她在那大哭,沒人上前勸說。

    不管怎麼說,行李很快收拾好了,四爺雖不回家奔喪,但也按制請了百日假期,要送父母到通州。

    徐啟那邊也來了消息,說翰林院橫豎無事,郡主自嫁過來還沒回過家鄉,既遇到這樣大事,就帶全家一起回去奔喪。這是正經事,也沒人會反對,於是到出發那日,算得上浩浩蕩蕩,二太太夫妻帶了十二小姐、五爺全家、二少爺已家,徐啟一家子,再加上隨行的僕從,車都動用了二十來輛。

    雖然新安郡主沒用郡主車駕,但福王府還是派了二十個侍衛來護送新安郡主回鄉,雖然極力輕車簡從,也有那麼差不多百來號人。這是回家奔喪,要趕時間,只用了一天就到了通州,也沒驚動當地官府,只在驛站歇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就上船回鄉。

    十月裡河還沒凍起來,再加上一路是往南方趕,又多賞了船家五十兩銀子,這速度也比別人快了許多,十一月初五就到了家鄉,饒雖如此,那時徐首輔也已過了六七,只等七七做完就行出殯。

    這回下了船就不在路上耽擱,離徐家還有十里地的時候,徐三老爺帶了幾個侄子出來迎接兄長。徐二老爺早已換了喪服,看見弟弟披麻戴孝,侄子們個個眼睛通紅,不等徐三老爺拜下去就從車裡出來,和徐三老爺相持大哭。

    這裡大哭,女眷們在車裡自然也要放聲大哭,哭了總有一盞茶時候,徐三老爺請兄長暫息悲聲,還請繼續上車,到家中靈前磕頭。這段路,徐二老爺本該步行的,但徐三老爺再三說兄長年事已高,還請繼續上車,徐二老爺只有上車緩行。

    除不好下車的女眷和孩子們外,徐五爺等人已經各自下車,跟在車後步行,直到看見徐家村子,這一村都姓徐,故此家家門上都掛了白。徐二老爺又是一陣哀痛,下車跪在地上磕了頭。女眷和孩子們此時也下車,徐首輔一直住在長房,靈堂自然也設在長房。

    一路到了長房門口,大門開出,徐大老爺帶了徐五老爺和烏壓壓的子孫在那相迎,人人皆穿白,對聯都刷白,徐二老爺搶前幾步,跪在徐大老爺面前就大哭起來。徐大老爺自然也要和兄弟相持大哭。

    徐大爺跪下相求,口稱父親和叔父年紀都已不小,還請暫緩悲傷,入靈堂拜靈。徐大老爺和徐二老爺弟兄們這才起來,攜手來到靈堂,此時前來弔唁的親友都被請出去,靈堂中全是徐家一大家子,徐大老爺帶人上前跪下,男女長幼各分昭穆跪好,叩頭行禮上香後,徐二老爺就在靈前守靈,又再三向徐首輔請罪,當日不該沒回鄉。

    徐大老爺又在那答了,並說徐首輔去時十分安詳,稱身前有子孫侍疾,為官者當竭盡全力盡忠陛下,已安排人把徐首輔的遺折送到京城轉呈陛下。徐二老爺聽了又是一陣大哭。

    徐大太太見這邊趕了遠路回來,有些人臉上已經有憔悴神色,比起在家守靈的人也好不到哪去。上前安排徐二太太等人先去歇息,還說子孫眾多,子媳守靈是必須的,孫子和重孫輩就輪番換守,一來這靈堂雖大,徐家人著實太多,全部守在這裡也擠不下,二來這家裡比平日更忙,很多事要人主持,輪換守靈也好讓人去做事。

    徐二太太已經十分疲憊,大嫂既這樣說,也就先下去歇息一會兒。晚輩們這才又來各自給長輩們行禮,曼娘早已遠遠看見祖母格外憔悴,比不得出京前時那樣風采,行禮時不由淚已盈眶。

    徐大太太曉得她是為了什麼,拍拍她的手讓她起來,並讓她帶了新安郡主先下去歇息。新安郡主既來奔喪,那就是以徐家婦的身份,徐大太太在此時也不會和她多客氣,除了叮囑下人們多照顧下新安郡主,也就去忙自己的了。

    曼娘請新安郡主來到當日自己居處,請她坐下才道:「既是回來奔喪,母親只能先暫時和我住一些日子。現既已到京,不知要不要人去給京城送信?」新安郡主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在靈前又行禮磕頭折騰了這麼些時候,已經十分睏倦:「這信先不忙送,我先歇一會兒。說來婆婆真是想的周到,若人人都在那熬著,瞧著是盡了孝了,可這麼長時候,熬的人都病了,倒……」

    曼娘不由淺淺一笑,但又覺得此時笑不對,不由收起。新安郡主躺到床上見她這樣就拉她也躺下:「你也歇會兒,還有七八天呢。偷個空歇一會兒也好,你該常常笑才是,你笑起來很好看。」新安郡主的聲音越來越低,曼娘轉頭看去,新安郡主已經睡著,不由閉上眼打算養個神,可不覺就睡去。

    曼娘醒來時候已經入夜,夏風趴在桌上打盹,聽到曼娘的聲音就站起來:「小姐,郡主已經起來了,還說別打擾您。」睡了一會兒,曼娘覺得舒服多了,問過夏風這是什麼時候,就要去靈堂給徐首輔上晚香。

    算著時候,曼娘沒有走大路,而是從花園裡繞過去,夏風打了燈籠,主僕倆腳步匆匆,剛走到一半路就聽到假山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摻雜著男人不耐煩的聲音:「我還要去靈前上香,你擔心什麼,不是說好了,等喪事一辦完,你可以說去莊子為祖父守孝,我娘定不會攔你,我再把你從莊子裡接出來,到時送到鳳舞巷去,那時我們不就可以什麼都不怕。」

    這是,大伯的聲音,曼娘臉色刷一下白了,夏風也好不到哪裡去。而大伯的祖父,是曾祖父,難道說那個女人,是老姨奶奶?

    作者有話要說:古代那個坑爹的交通,所以除了幾個特定年代,比如東晉時期就特別強調這個誰死了都要奔喪。其他年代,奔喪什麼的並不像後人想像的,誰死了都要回去奔喪。四爺不是長子長孫,祖父去世,路途遙遠的話不回去奔喪也是允許的,只需要請百日假期。如果是長孫,就必須奔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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