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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37林家三口 文 / 冬雪傲梅

    春分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終究是無法討厭李靖和的,莫說他還比自己小兩歲,便是衝著他這張臉,再大的脾氣也發不長久,她就是個顏控怎麼了?

    李靖和見她發笑,也不覺得氣氛,心下鬆了口氣,好歹把人給哄好了符劍仙。他心裡也知道木尹楠朋友不多,春分算一個,或許那閩江巷子裡的臭小子也算一個。

    這麼想著,心裡不免酸溜溜,也不知道那傻小子哪來的好福氣,竟跟著楠兒姓了木。

    木尹楠盯著李靖和看了半晌,忽然覺得,李靖和其人,其實本身很詭異。

    自從傻病好了以後,李靖和好似忽然間就聰明了起來,他本身不笨,只是腦神經受損,這才有些傻乎乎的,也記不住事,但當年一個小孩子,突然變得腹黑起來,這不奇怪嗎?

    雖說她有好幾年不在京城,對他這些年的事情並不清楚,但木尹楠不覺得,以洛寧王爺夫婦倆對他疼愛的程度,會捨得讓他去沾那個灰色的世界。

    她本以為,他會長成一個陽光開朗的孩子,如何會長歪了呢?

    好在,對自己人,他還是表現的十分明朗的。便是在春分跟前,也不曾隱瞞過自己的心思,一副坦蕩蕩的模樣,否則春分也不可能一直極力想要促成他們。

    這人,是非親疏都很分明,好像早就知道哪個是真的對他好,哪個是虛情假意一般。

    便如他對自己,倘若是惦記著那點子旁人都不知道的恩情,別說木尹楠,他自己恐怕也不會信。當年她為他診治時便曾想過,她現有的手段,那毛病不是一日就能治好的。等他真好了。怕是前頭裡早就將那些因果給忘了個乾淨。

    可沒想到,他會牢牢記著,還對洛寧王妃說起。雖然她不曾叮囑,他也該明白,有些事情是說不得的。不過好在,他換了個方式,並沒說出是她親自出手。

    起先,她也知他歡喜自己,但那其中,似乎並無男女之情。否則,他也不會願意讓洛寧王妃收她為義女,還樂意她跟著一道去京城王府小住。他當時的模樣。分明就是想將她當成了親妹妹養在王府,總比她在侯府裡頭混日子好。

    是什麼時候,這小子開始對自己上心的呢?

    自打在船上遇見,他便是一副緊張的模樣,好似生怕她跑了一般。就連回來的路上。也硬是陪著她做馬車。她暈車的毛病不見好,又不能一直走水路,車裡的味道自然不好聞,可他卻彷彿一點兒都沒感覺似的,天天陪著她說笑,打發時間。

    回來之後。他卻並沒有將她帶去王府,而是送到了將軍府上。他心裡大概也是清楚的,她不會再做那個憋憋屈屈的陳景然。更甚者,他那時便已經打定了心思,不想讓她當妹妹了。

    拇指與食指下意識的捻了捻,木尹楠才恍然警醒,她竟然又做起了前世的小動作!

    這個動作。說起來,其實不大雅觀。她自幼喪母。一點點大的時候爺爺太忙,顧不上她,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曉得如何照料一個小嬰兒,就給她找了個保姆。那保姆出身不算差,卻過過一段苦日子,總有些市井氣,她見得多了,便學會了。五歲的時候爺爺來看她發現了,就把人打發走了,將她領到木家祖宅,自己帶著。

    她還記得自己一時改不過來,每每被爺爺發現一次,雙手就要挨竹板子。爺爺下了狠心要糾正她這毛病,下手不輕,後來她果然慢慢就改掉了。只是有心緒煩亂的時候,她還是會無意識的捻動,好在不是常常,爺爺也就不再苛求。

    她這會……是為了李靖和心煩意亂?

    木尹楠自己都有些愣了。

    從前,她是拿李靖和當小孩子看的,尤其是在莊子上那段日子一個人的時空走私帝國。那傻乎乎的漂亮到精緻的孩子本就討人喜歡,何況她原本就喜歡孩子。

    以她的心理年齡,當他祖母都綽綽有餘了,按理說,不會對他有什麼別樣的心思。

    是什麼時候,她不再當他是小孩?

    是什麼時候,李靖和抹去了她心中那幼小的印象?

    「楠兒!」

    耳邊一聲大喊,駭的她心頭一悸,猛地轉過頭去,卻是春分狐疑的望著她:「發什麼呆呢?怎麼他一來你就走神了?」

    他?

    木尹楠這才轉頭去尋李靖和的身影,可哪裡還有他的人影在?「他人呢?」

    「看你不理他,大抵是傷心了,就走了。」春分歎一口氣,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楠兒,你若是不喜歡他,便明白回絕了他吧!他那失落的模樣,看著叫人覺得怪不忍心的。」

    「先頭不知道是誰說他沒良心?」木尹楠白她一眼,心裡頭卻糾結的厲害。她不是不喜歡,只是慌了神,卻讓他會錯了意。

    「那你到底喜不喜歡他?」春分在她對面坐下,托著腮問道,滿臉好奇。

    「……」木尹楠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大上來。但這直白的問話,她也答不上來。她自然不是不喜歡,但要說喜歡……她又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於是便不想答她,反問道:「那你呢?喜不喜歡羅侍郎?」

    近日裡,羅旭升了官,當了兵部左侍郎。

    春分面上一紅,拿眼瞪他:「好好的幹嘛扯到我身上來?哦,我知道了,定是你喜歡又不好意思說對不對?」是所謂,愛你在心口難開。

    「你別瞎猜了。」木尹楠涼涼的斜了她一眼,她的心思,自己都想不透,更枉論是別人?「你啊,還是早些預備嫁妝吧!看看你這副恨嫁的模樣……不成,我得去提醒下大哥,讓他叫羅侍郎快些來提親,把你娶回去才行……」

    說罷,當真站了起來,一副要往外走的模樣。

    春分頓時大急,這會子哪裡還記得木尹楠自打出來就沒去過將軍府的事兒?只當她真要去報信。立時撲過來抱住了她,臉色漲紅:「你別瞎說,我才沒有想嫁人!」

    「是不想嫁人,還是不想嫁她丫?」木尹楠笑著調侃道。

    春分吶吶無言,叫她堵的說不出話來。說不想嫁人,可不就成了想嫁他?說不想嫁他……她還真有那麼點兒說不出口來。

    木尹楠待要再打趣她兩句,卻見春分身邊一個得用的丫鬟四喜忽的風風火火的跑進了屋裡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姑娘……不是,林掌櫃,外頭有人來了。說是你爹娘!」

    春分一聽,人便僵住了,面上淡粉色的紅暈刷的褪了個乾淨。臉色有些發白,頓了半晌,冷冷道:「我娘早就死了,我爹說了沒我這個女兒,哪來的二流子跑來這裡胡亂認親。叫二掌櫃的給我拿掃把打出去!」

    四喜一愣,頓時面露難色。她聽出來了,林掌櫃怕是和自己親爹有什麼齷齪,不肯與他相認。可那到底是掌櫃的親爹,難不成還真能打出去不成?

    「照我說的做!」春分斥了一聲,轉身扭頭就回自己屋子去了。

    四喜手足無措的站在堂屋裡。可憐巴巴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木尹楠歎了一聲,對她道:「你且帶我去看看。」

    四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疊聲應了榮耀法師。恭敬的帶著她往外走。

    到了廳裡一瞧,守門的婆子已是把人放了進來,讓人上了茶水正喝著。

    林父的模樣倒是沒怎麼變,不過蒼老了許多,整個背都佝僂著。想是看這屋裡富貴,手腳有些不知道該往哪裡擺。小心翼翼的坐著,頭垂的低低的,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倒是春分那繼母詹氏,大搖大擺的擺著主子的款,指示著做粗活的小丫鬟拿這取那的,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偏生她那一身粗布衣衫還不如丫頭穿的好,瞧著頗為礙眼。

    詹氏身旁做了個書生打扮的少年人,面容卻憨厚樸實,跟林父如出一轍,想是她繼母所出的弟弟小虎了。他的長相與穿著極不搭調,老老實實的坐著,有幾分說不出的彆扭。

    瞧見有丫鬟領了個女子出來,那詹氏上來就張口:「春分啊,我和你爹……」等看清了,卻是說不下去了,張了張嘴,一臉的愕然。

    木尹楠本就對林父這一家子沒什麼好感,此時瞧見詹氏的做派,更是厭惡。當即便皺了眉頭道:「這位媽媽,誰是我爹?我爹可早就過世了,你還是莫要胡說的好!」

    木尹楠說這話簡直問心無愧,反正她從不覺得陳俊是她爹,也算不上詛咒他。

    被這女子叫做媽媽的詹氏愣了愣,滿臉狐疑的叫道:「林春分呢?還不讓她出來見爹娘?」

    「小女子姓林,」木尹楠不笑了,開口冷冷道:「閨名春芬,不知媽媽所言我爹娘在何處?」

    惹得她身旁的四喜訝異的看了她一眼。

    詹氏頓時底氣不足了。

    她也是聽人說春分在京城混的好,這才鼓動著老頭子帶了兒子來投奔。說是投奔,她八成想的是作威作福來了。反正女兒家的要那麼些家業做什麼?日後都是她兒子的。

    可不成想,他們是來了,人也見到了,卻不是那個春分。

    本以為她也是個丫鬟,但此話一出,詹氏只當自己鬧了笑話。見她口氣不好,又想到她說自家父親早逝,忍不住背後便爬上了涼氣兒,忙陪笑道:「這位……這位小姐,您也叫林春分?那什麼……是小婦人認錯了人,對不住……」

    「這話說的有趣,你們自打上了我家的門,便一口一個爹娘,怎麼這會兒,又是認錯了人?」木尹楠聞言失笑,一副可樂的樣子,直勾勾的瞅著那詹氏看。

    她笑語晏晏的樣子,比她方才不笑的時候更讓人提心吊膽。

    詹氏的額頭滑下了汗水,也不敢拿大坐著了,拉著兒子一溜小跑躲到了丈夫身後。「你死人啊,還不快說句話!」

    林父只得硬著頭皮開口:「這位……林掌櫃,我們一家人是來京城尋女兒的,聽人說這家的掌櫃是我女兒,這才冒昧上了門來,並不是有心冒犯,還請林掌櫃見諒。」

    木尹楠面上勾起一絲笑,心底卻閃過了一個念頭。

    「不知道是誰告訴你們的?」

    林父擦擦額頭的汗水,避開她「犀利」的小眼神,道:「是有鄉鄰進了京,說是瞧見了我家女兒。」他才將將說完,那個貌似憨厚老實的小虎往他娘身後躲了躲。

    她冷冷一笑,也不和這一家人繼續攀扯,讓人將他們送出去,故意大聲吩咐了把這幾人用過的凳子茶杯都扔出去,讓他們聽見。

    林父一家三口只得狼狽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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