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打雷真的管用,天下就無不是之君主了!
木尹楠也表示了明確的贊同。
「反正要頭疼的也是別人,咱們就別費那個心思去猜了。」春分做人相當灑脫,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又何必去煩惱,當皇帝的仇人可是不少,誰知道是誰膽大包天跑到皇城來作案。要她說他們也是白費力氣,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就整垮了一座房子,簡直就是浪費資源,何必呢?春分無謂的聳聳肩:「我今兒沒事,咱們逛街去,去不?」
「好啊!」木尹楠微微一笑,很是輕鬆的同意。
不管皇帝怎麼折騰,也絕不可能想到這是她一個人能幹出來的事情吧?
這兩個女人逛街,也就真的只是隨意逛逛而已。想要買點什麼,還覺得沒合適的買呢!平常用的,春分自己的店子裡就會送過來,兩人的口腹之慾也不算特別重,木尹楠雖然有吃貨的稱號,可她其實就是大胃王,對吃食並不挑剔,在哪吃不是一樣?那肯定是照顧自家人店裡的生意為上啊!
成衣鋪子前頭轉了轉,拐了個彎,又出來了。胭脂水粉的鋪子,壓根都不想進去。春分是嫌棄還沒自己做的好,但她做出來的東西,成本太高,尋常人家用不起。這種金貴東西,真想要掙大錢,還是要走貴族路線,可人家一般二般的都有相熟的店舖,等閒不會買不認識的玩意。脂粉這種東西,不如吃食容易被廣而告之,春分也懶得折騰,不過做點自己用用罷了。
至於木尹楠,瞅瞅她那張雞蛋一樣光滑嫩彈白裡透紅的臉,春分就忍不住嫉妒。穿過來這麼些年,真正稱得上「天生麗質難自棄」的還真沒幾個。木尹楠就算一個。
她也沒比木尹楠大幾歲,可那皮膚,就是沒有可比性。
頂天了,買點小零嘴,一路走一路吃著,叫人看著特別的愜意。
不過,似乎每到一處,都能聽到關於崇德殿的閒言碎語,儘管人們都是一副小心翼翼不願多說的模樣,其實越是這樣。便傳播的越是迅速,只怕這時候,消息都已經傳到外地去了。
當然。一起跟著傳播的還有皇帝的「罪己詔」。
這個時辰,早朝已經散了,李長樂虎著臉顫抖著手一字一句撰寫下的「罪己詔」在那之後便迅速的出現在城門口的佈告欄上,佔了大大的版面絕對任務。
春分聽聞之後,拉著木尹楠興沖沖的跑過去看。好不容易擠進去了,眼睛眉毛就皺在了一起,拉著木尹楠湊在她耳邊小聲道:「楠兒,你給我說說寫的什麼好不?」
「看不懂?」木尹楠有點兒詫異,她記得春分是認字的啊!
「是看不明白。」春分垂頭喪氣:「這些個字,我認識它們它們也認識我。可連在一塊兒,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木尹楠仔細將那詔書看了一遍,方才笑了。
莫說是春分。便是她,看起來也有些吃力。皇帝的詔書用的是駢文,比國子監的學生寫的文章還難懂,估計考狀元也就這水平了。要不是當年木尹楠跟著教陳景瑞的先生讀過一陣子書,她自己也是沒辦法理解的。不過她理不理解其實沒關係。這不是還有安心嗎?
春分雖然認字,穿越後也努力學習了古文。但她年紀不大的時候就進了侯府當差,自然看不懂這拗口又晦澀難懂的駢文。
用白話給她解釋了一遍,春分這才明白說的什麼,無語的搖搖頭:「不就是塌了一座宮殿嗎?至於把小時候芝麻大點的錯都拿出來說?」
「罪己詔便是如此,皇帝認為此次的事情是自己犯的錯誤惹了上天發怒,便要全都開誠佈公的說出來以求原諒。」木尹楠涼涼的解釋,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壓根就是在幸災樂禍,而且這「禍」還本來就是她整出來的事情……
「這是騙小孩呢?」春分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像帝王那種高高在上的人,怎麼可能認為自己會犯錯?其實她說的也沒錯,這事本質上可不就是把天下人當成小孩子騙?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木尹楠笑笑,看看周圍的百姓越聚越多,拉著春分離開了佈告欄。
逛了回街,回去的時候還是兩手空空,春分總覺得有點兒不舒服,乾脆拉著木尹楠去了酒坊,定了兩大缸子甜酒,這才算滿意。
這甜酒就是給女子和孩子喝的酒,有點像現代的果酒,但味道沒那麼豐富,統共只有幾種。口味倒是好的,畢竟是純果子釀酒,香氣十足,不像現代工藝出產的,總有那麼股子添加劑的味道。
其實春分就是饞酒了,前世她也是個能喝酒的。不過買回來喝了,又覺得不好,總想念啤酒的味道,可她自己不會釀,也沒有啤酒花。
聽她絮絮叨叨的抱怨,木尹楠查了查資料,安心也表示很無奈。啤酒是什麼她也不清楚,更別提它的釀造工藝了,估計產出啤酒花的那種植物不是稀缺就是滅絕了,當然,聯邦也有一些好酒,不過木尹楠不好那一口,爺爺也就沒有特意為她收集。
春分也沒指望木尹楠能知道,瞧她那眉頭皺的,就看得出來她不喜歡。咂咂嘴,把剩下的送到了自家酒樓裡供應,左右這東西能賣出去,也不怕放壞——她琢磨著,是不是自己釀點高度米酒嘗嘗。
這個時代也有米酒,但也是歸在甜酒一類。這年頭糧食金貴,朝廷命令禁止賣用細糧釀的酒,也就是說,可以自己喝釀一點兒,但不能大批量出售,那就等著被抓進大牢裡去吧!是以主要用的是粗糧,工藝也粗糙。基本上喝一口酒,嘴裡總是會跑進一些雜質,喝著口感不大好。更重要的是酒味也淡,大部分吃著像是過了頭的酒釀。
還是味道不怎麼樣的那一種。
當然,她不打算明著知法犯法,就是釀點兒自家喝也好送人也行,這衙門就管不著了。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酒鬼。」木尹楠驚訝的道,她平時沒聽她說起過,也沒見她怎麼喝酒非常官道全文閱讀。
「怎麼就是酒鬼了?」春分搖頭:「我就是偶爾嘗嘗,又不是天天喝。」
「我幫你?」木尹楠挺好奇的,聯邦的酒和食物一樣大多都是合成的,辛辣,但對身體沒有負擔,有時候去天氣特別陰冷的星球上駐紮,為了暖和身體她也會喝點,可真的喜歡不起來。
「也好,其實釀米酒挺簡單的,比果子酒還簡單的多。」
春分頓時高興了,又連拖帶拉的拽著木尹楠忙活起來。有些明明可以讓人準備好的,她也不偷這個懶,親自去安排,折騰了好幾天才算完工。
等第一批米酒做好,天氣已經漸漸涼快起來了。
這時候,木尹楠總算再次見到了李靖和。
他看起來有些狼狽。
不知道是王妃不怎麼管他了,還是他故意做出自暴自棄的樣子,眼神有些頹然,面上鬍子拉碴的,袍子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看上去霎時彷彿老了好幾歲。不過他本就長得好看,便是這般不修邊幅的樣子,也是極令人驚艷的,有一種頹廢的美。
「喲,世子爺,這是怎麼了?」春分見了他,便怪叫起來,聲音提的高高的,彷彿是故意的,顯得不大待見他。事實上,她的確有些不高興,這都隔了大半年了,才想起來看看木尹楠?
不是她愛計較,只是,口口聲聲說喜歡楠兒的不就是他麼?當初那副信誓旦旦的樣子,連她都感動了,結果呢?說是抗爭,卻半年多都沒見人影,就算不是刻意找來,大家都在京中,難不成連個偶遇都沒有?
可見是故意躲著的。
當然,她也能理解,古人嘛!爹娘大過天,孝順放在第一位。她不是說這樣不對,但總該給個說法,這麼拖著,是想耽誤誰?
本來這事也跟她沒什麼關係,可誰叫她和木尹楠好呢?從前雖是主僕,卻更像朋友,現在是姐妹,姐妹的事兒,她能不上心嗎?
打心底而言,春分還是覺得,李靖和最配木尹楠了。前頭陳大將軍帶來的那個書生,明顯跟他就不在一個檔次上。雖說人家也不錯,跟木尹楠站一塊,也是俊男美女,可就是怎麼瞧怎麼不搭調。或許是因為她本就不喜歡文縐縐的文人,或許是那人雖然看著溫文爾雅,卻總給人一種不那麼單純的感覺。
但李靖和就真的單純了麼?
得,也別自欺欺人了,她就是喜歡純情正太,還是美型款的。
就算自己吃不到,落在姐妹囊中也是好的啊!
李靖和焉能聽不出來春分話語之中的嘲諷,但他能如何?只是自嘲的一笑,趕緊賣乖:「春分姐姐好。」
「別叫的那麼親,我姓林。」春分現在就是不待見他,哪怕木尹楠沒怎麼為他傷心。
是,木尹楠其實挺惦記的,偶爾,春分也會看見她坐在窗邊托著腮發呆,手裡拿著一個鐲子。那是當年王妃認親的時候送她的鐲子,成色極好,但她現在不常帶了,也就偶爾拿出來看看。
春分不認為木尹楠實在記掛洛寧王妃,但凡王府裡有個值得她想的人,那必然是李靖和。
「春分姐姐,我得罪你了?」李靖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虛心討教。
「可別這麼說,我沒得罪您就很好了,哪敢讓您得罪。」春分滿臉惶恐的樣子,挺虛偽的。
「……」李靖和撓撓頭,有點兒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