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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十二 父子相會 文 / 躲雨的麻雀

    「孟大人,您親自來了!這幫山賊劫了大人家眷,下官正準備率兵攻打呢!」武虔裕見到孟知祥就道。

    孟知祥並未下馬,身後八十騎鎧甲閃閃威風凜凜,趙廷隱橫碧玉銀槍,李仁罕握偃月長刀,即使一身布衣的杜逸風也不失風範,那一千兵馬頓時沒了光彩。

    孟知祥謙和地道:「有勞武大人為孟某操勞,不知這山寨多少賊眾?」

    武虔豐插嘴道:「也就幾十個吧。」

    「幾十個?武大人,瞧你這個綿州刺史當的。」孟知祥斜睨一眼武虔豐,繼續道,「若您的表兄安大人知曉,你為了孟某竟調動了千餘人馬,恐怕孟某罪責難逃啊!」

    武虔裕心裡大罵二弟的愚蠢,「孟大人不知,這寨主本叛將康延壽手下,實力不容小覷。下官生怕有失,這才多調了些兵馬。」

    「哈哈,武大人好愚蠢。」孟知祥笑道,「聽說綿州地界亂賊四起,匪禍不斷,武大人不去剿匪平亂,卻為了孟某的幾個家眷在此耽擱,只怕百姓都在指著我的後脊樑大罵我呢!」

    靠,裝什麼!你當我不知道你的騎兵隊才組建,總共不過百人,這裡就有**十個。你手上大將以趙廷隱李仁罕為強,兩將也全來了。還不是擔心自己的妻兒啊。你咋不派他們去剿匪平亂!

    見武虔裕不語,孟知祥繼續道:「既然賊匪不過幾十人,我看武大人就率兵請回吧。」

    「不能回。」武虔豐又插嘴道。

    「為何?難道武校尉對趙李兩位將軍不放心?」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對於蜀中的所有對手,趙季良都收集了詳細的資料,孟知祥也全過目銘記。綿州武家三兄弟自然在列。

    「呵,別說幾十山賊,就你這千軍,我李仁罕又何所懼!」李仁罕擺了下手中大刀,鄙夷地望著武虔豐道。

    武虔裕慌忙道:「不是這個意思。我三弟聽說山賊劫了大人家眷,救人心切,先行帶兵攻打山寨,不料中了賊人奸計,落入賊手。」

    「就是,若不是我三弟在敵人手中,我昨日就攻破山寨了。」這武虔豐插嘴成了習慣。

    「原來如此!」孟知祥道,「看來還是你們兄弟的命比較重要啊!」

    這個笨蛋!就不能閉上你的臭嘴。武虔裕心中又是大罵。「孟大人誤會,下官主要是擔心賊匪狗急跳牆,殺害了大**兒,方才遲遲不敢攻寨。」

    「既如此,你現在又為何要攻打呢?難道賊匪良心發現,不會狗急跳牆殺了我妻兒?」孟知祥鐵青著臉反問道。

    我倒。怎麼做都是我的錯!武虔裕不知如何作答。

    當然是你的錯。若不是你想出這個嫁禍的巧妙主意,若不是你派了這倆精明能幹的人執行,怎會落得如此地步。

    「大人,寨門倒了!」趙廷隱指著山寨道。

    「保護孟大人!」武虔裕大聲令道。此刻,他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寨門被李廷珪等人推倒了,本來就是湊活著撐在那的,所以也不用多大力氣。

    他早已叫人將孟昶等人喊了過來,一行人邁步走出了山寨。

    霍犀猊和王路沒做任何阻攔,只有王路硬生生地把王昭遠推向了李廷珪道:「孩子無罪,還望大人照顧。」

    孟昶在旁道:「放心,交給我了。」

    「是公子和李隊正他們!」杜逸風不等說完,已策馬向前迎去。

    孟知祥望著漸漸靠近的小兒子,淚水在眼眶打轉。這是他最疼愛的兒子,這一路的跌宕起伏可苦了這孩子。

    綿州士兵閃出一條路,孟昶李廷珪等人到了孟知祥面前。

    其實此時的孟昶已不是以前的孟昶,他也沒見過孟知祥,但他知道那立馬在最前的一定就是自己的父親。

    自從穿越成為孟昶,他已把自己當成了孟昶,幾次的死裡逃生,讓他這個九歲的孩子如何承受。「爹。」孟昶哭著撲向已經下馬的父親。

    「孩子,你受苦了!」孟知祥撫摸著懷中的兒子。

    「屬下保護不利,讓夫人公子受驚,請大人責罰。」李廷珪單膝跪地告罪。

    「廷珪請起,到了成都,我自有計較。」

    「武璋保護不力,讓夫人公子受驚,請主人責罰。」武璋亦單膝跪地告罪。

    「璋兒言重了,快些請起。」

    都說孟知祥大人和善可親,極易親近,果然如此。王全斌符彥卿等人心道。

    都說孟知祥虛情假意,善於拉攏人心,果然如此。武虔裕心道。

    「這是王義士,這是符義士……「孟昶將每個人向父親介紹。

    「這是我結義大哥柴榮,這是我結義二哥王昭遠。」說到王昭遠,孟昶多說了幾句,「他爹還在山寨裡,還請父親饒恕他們的過錯。」

    說到這,武虔裕馬上道:「還請大人帶眾人離開此地。這伙山賊膽大包天,為非作歹。待我滅了他們,已絕後患。」

    「是你們挑唆霍叔叔和我爹的,你們才膽大包天,為非作歹!」王昭遠指著武虔裕道。

    「你,胡說。」武虔豐已挺槍刺向王昭遠。

    王昭遠毫不躲避,繼續道:「誰是誰非,孟大人必能明辨。我死何足惜!」

    「好。」孟知祥一下子喜歡上這個孩子了。

    那邊的李仁罕已經上前長刀一揮,將武虔豐的長槍掃到了一旁,「堂堂校尉,竟殺柔弱孩童,真是讓人笑話。」

    武虔豐火大了,舉槍而向李仁罕,「那我就殺你!」

    武虔裕在旁大聲阻止:「二弟休得胡來。」

    「哈哈。」李仁罕大笑著揮刀迎上,「還不知誰殺了誰呢!」

    未來告訴我們:兩年後,武虔豐命喪李仁罕的大刀下。

    給點下馬威就可以了,孟知祥也趕緊阻止李仁罕,「李將軍住手!」現在還不到糾纏的時候,孟知祥接著道:「走,接上夫人回成都。」

    趙廷隱湊到孟知祥邊耳語了幾句,孟知祥道:「是嗎?喊他過來。」

    一名騎兵下馬走了過來,「大人,屬下霍犀范,願前往山寨說服他們歸順。」

    霍犀范,霍犀猊,呵呵,原來是親戚。

    「大人不可,還請離開,待我踏平山寨。」武虔裕慌忙道。

    孟知祥微微一笑道:「我看完全可以。若你攻打山寨,你三弟小命難保。若能說服他們歸順,你三弟性命無憂。何樂不為呢?武大人。」

    「大人說的是。」武虔裕無奈地接受。

    「霍犀范,本官令你前往山寨規勸他們歸順。若能成功,必有重賞。記住,不要傷了武大人的三弟。」

    「諾。」霍犀范接令。

    「還請叔父允小侄一同前往。」王昭遠道。

    「好,有出息。允。」

    孟知祥在蕩平康延壽叛亂時,除將主將康延壽殺掉外,三千餘降將降兵盡招入麾下。霍犀范便是其中之一。他表現出色,騎藝頗佳,便被提拔到曉銳軍中。這可是孟知祥最親近的隊伍,毫不避嫌,足見孟的大度。

    霍犀范在後聽到武虔裕講到山賊本康延壽叛軍餘孽,心中一震。再聽王昭遠喊什麼霍叔叔,更是大震。因為他的堂兄霍犀猊就是康延壽手下的一名副將。

    一方面有點私心,一方面也為了報孟大人的知遇之恩,他便將想法告訴了趙廷隱。

    趙廷隱一聽大喜,孟大人正缺兵少將之際,人怎麼會嫌多,當即稟告了孟知祥。

    沒過多久,山寨中走出了武虔富以及那些被繳械的綿州兵。

    「大哥,快點滅了這幫賊匪。」一到武虔裕身邊,武虔富便指著山寨道。

    滅,我很想滅,我很想滅了你的頭!「還不夠丟人現眼嗎?」武虔裕怒目而視。

    「哈哈。」孟知祥又大笑了,「武大人,你看你的兄弟平安無事,我的妻兒也毫髮未損,你是不是該回綿州,考慮一下剿匪平亂的大事了呢?」

    「是,大人說的是。屬下這就去辦。」武虔裕轉身對老二武虔豐厲聲喝道:「沒聽見孟大人的話嗎?撤,回綿州。」

    千餘士兵們無精打采地往綿州開拔了。

    趙廷隱冷笑道:「綿州兵士竟如此模樣,實在讓人失望啊!」

    孟知祥道:「這樣豈不更好?」

    「哈哈」,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霍犀猊一見孟知祥便跪地道:「我等不明是非,冒犯了大人家眷,現人頭在此,任由大人處置。」

    「哈哈,霍將軍,你不是想替康將軍報仇嗎?孟某的人頭在此,任你處置。」孟知祥道。

    霍犀猊急忙道:「是霍某一時糊塗,險鑄大錯。幸得堂弟點明,方知孟大人為人。霍某這條命以後就是孟大人你的了!」

    孟知祥過來將他扶起,「霍將軍恩怨分明,衷心護主,何罪之有。趙將軍,將其納入曉銳軍之列。」

    霍犀范在旁大喜,跪地道:「孟大人寬宏大量,我等為大人甘拋頭顱而無憾!」

    其他騎兵皆下馬跪地道:「為大人甘拋頭顱而無憾!」

    一時間群情激昂,聲震群山。瞧瞧,這就是老爹拉攏下屬賣命的手段,我有的學了。見此情景,孟昶心想。

    還未走遠的綿州士兵們皆忍不住回頭看。「看什麼看,快走,還不夠丟人現眼得啊!」武虔富又恢復了常態,大聲怒責士兵。

    老大武虔裕在前面直搖頭。這個笨蛋,連罵人都照抄沒點新意!

    孟知祥率眾人與李氏會合,打道回府。孟昶與母親的重逢便不多言,哭得那是稀里嘩啦。

    綿州兵對那些貨物倒秋毫未犯,可能是沒來得及,頡跌氏等商人大喜若望。頡跌氏主動向前與孟知祥套近乎,兩人談得很投機。若想圖霸一方,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孟知祥對商人一直很敬重。當聽說孟知祥缺馬,頡跌氏隨即告知草原大商人耶律百發乃自己好友,願意從中穿針引線。孟知祥甚為興奮。

    霍犀猊與王路二人帶領山寨的殘兵離開山寨,隨同孟知祥前往成都。孟知祥見王路有些謀略,再加上他甚為喜歡王昭遠,便讓他做了李仁罕帳下的行軍書記。

    其他人等只待到了成都再做安排。

    到了綿州城,武虔裕帶領兩兄弟與綿州官吏早早在城外迎接。孟知祥只說了一句「後會有期」,沒作片刻停留就過了綿州城。

    「瞧他那樣,彷彿整個巴蜀都是他的了。有我在,有我表兄在,你休想!」武虔裕心中恨恨地言道。望著殺氣騰騰的百名騎兵,看著不可一世的趙廷隱李仁罕兩將,又有點心虛地想:「真打起來,我們是對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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