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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回:蹄踏弓刀響,黑雪伴火雲2 文 / 曾毅出品

    眾人循著他的目光向前看去,也是一呆,只見岸邊一條黑線,影影綽綽地煙塵四起,宛如錢塘潮湧一般,直向碼頭撲來。眾人怔半晌才悟出是馬群,連忙抽出刀槍在手,高喊道:「那邊是什麼人?快停下,這裡是欽差船隊,快停下!不得衝撞了欽差大人!」

    凌義哪管這些巡衛的呼喝,只是混在馬群之中,將身子緊貼馬背,仔細觀察幾條官船的動靜。他眼角掃到江面之時,卻不由背後一涼。只見江上隱隱約約地浮著許多黑點,看不清是小舢板還是人。這些黑點卻是凌義剛才踩點時沒有的,若是東廠突然放出,那此行只怕凶多吉少。只是這時已顧不上這許多了,事已至此,是福是禍都已回不了頭。凌義也不再多想,只是專心策馬,觀察船隻的同時估算著距離。幸好這長江一帶素來安寧,軍備不嚴,也不像北方軍中有鹿巖馬刺之類,馬群毫無阻滯地迅速接近船隊。

    宋虎等人此時已看清了是馬群,雖然吃驚,但眾人見馬背上並無一人,以為是哪裡驚了的馬群,胡亂衝撞之下跑到了這裡,當即也不再吆喝。只有宋虎一邊抽出腰刀,要眾人刀槍出鞘戒備,一邊要幾個人動手去抽掉跳板,防止驚馬衝上船隻。

    幾個士兵連忙聽命去扳動鉸鏈要將跳板收起,陳剛嘴裡嚼著鴨脖子,嘟嘟噥噥地一邊扳著鉸鏈,一邊抱怨:「他奶奶的那裡來的臭馬,打擾老子喝茶。」他話才說到這裡,突然只覺喉頭一寒,身上一愣,咽喉已被一支羽箭洞穿,鮮血汩汩流出。陳剛連忙掙扎著伸手去堵脖子上的血洞,手是伸了出來,卻只覺渾身無力,虛抓了幾下,喉頭咯咯響了幾聲,一頭栽進了江水之中。於此同時,他身邊的幾名士兵也一一中箭倒地。

    宋虎一見陳剛等人中箭落水,大驚失色,茶也不吃了,伸手將桌子一掀,高聲喝道:「王七、趙六去向各船傳訊,讓船上戒備,其他人準備弓箭,放箭射倒馬群,再看看是什麼人膽敢衝撞欽差。」眾人聞聲吩咐張弓搭箭,向著馬群射去,只是這些軍士久疏戰陣,早拉不開三石弓,箭射不出百步便紛紛落在地上。

    此時的凌義已隨馬群跑到了近四百步的地方,他方才放箭射倒扳鉸鏈抽跳板的軍兵。一出手便再不停歇,連珠箭發,這次卻用的是火箭,十五支箭依次射在了官船捲起的船帆之上。他這些火箭上都塗滿了火油硫磺之物,一射到船上便燒了起來。

    欽差大臣的船著火那還得了?眾軍兵連忙紛紛打水救火,整個船隊一片混亂。趁軍兵救火的功夫,凌義藏在馬群之中,一連又是十餘支箭射出,其中一箭更射在那繡著「奉旨巡遊欽差大臣趙」的綠色錦旗之上,頓時將錦旗變成了一團火焰迎風招展。凌義看著著火的大旗,嘿嘿冷笑幾聲,調轉箭頭,隨後的十餘支箭專挑各船上的燈籠和想撤開跳板的軍兵下手,一則滅燈,二則燈落火起,這一下更是到處是火。

    凌義正射得興起,忽覺面前風聲有異。不假思索,連忙一個鐙裡藏身,翻身躲在馬腹。剛翻下身子,就見三隻雕翎箭從馬背上掠過。凌義躲開了羽箭,背後的馬匹可就慘了,只聽後面的馬群連聲哀鳴慘嘶,顯然已經中箭,這射箭之人能射到這麼遠的距離,竟也是用箭的高手。凌義見了暗讚一聲,心想:素聞錦衣衛中有不少高手擅用弓箭,看來此人便是其中之一了。

    凌義見這人膂力不小,竟然能射到馬群的距離,不敢怠慢,連忙緊貼馬身隱住身形,同時循著來箭方向尋找射箭之人。那人倒也好找,凌義一眼望去便看到倒數第三條船上,有一個華服軍官,正彎弓搭箭,凝神尋找目標。

    凌義本擅騎射,見了這人的箭術,突然間豪情勃發:奶奶的,射箭嗎?就讓老子跟你比一比,看看誰的箭快,誰的弓硬,咱們來鬥一鬥箭。想畢不在躲藏,身子一翻,重新坐上踏雪烏騅的馬背。他這邊一翻身上馬,那軍官的箭便即離弦而出,又是三箭連環,直奔凌義面門、心口、小腹射來。凌義端坐馬上,瞧著箭的來勢,不躲不閃,嘿嘿一笑:「三箭連珠而已嗎?也不過如此。」說罷也是連珠三箭射出,三箭之後,又是三箭。

    那邊的軍官方才見到凌義躲開了自己的連珠三箭,心中也是暗暗讚歎,他在東廠八大千戶之中,素以弓弩暗器稱雄,剛才見凌義射船帆,燒錦旗,落燈籠,心中也起了較技之念,這才使弓箭來射凌義。他方才三支冷箭沒能射中凌義,此時三箭射出,本也沒想著能射中凌義,手中又取了三隻箭搭上,盯著凌義,要看他躲閃的方向再發箭,讓他躲無可躲。誰知三箭射出,凌義端坐馬上,自己的箭卻在半途中憑空消失了蹤跡。

    他正驚疑不定,忽聽破空之聲響起,三支狼牙箭竟已憑空飛到眼前。他大駭之下,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只得將手中的弓箭當做兵器,奮力撥打,堪堪將三支箭撥開。卻見眼前烏光一閃,又是三支箭飛到。他剛才連射帶撥,已經雙臂酸麻,這三支箭再也撥打不開。頓時血光崩現,三支箭透胸而過,將這堂堂千戶釘死在甲板之上。

    原來射箭時箭飛的是一道弧線,這千戶的弓不如凌義的弓硬,箭飛的弧度便比較大,凌義看準這一點,三箭對三箭,箭尖由下至上撞飛了千戶的三支箭,又藉著一撞之勢下落射向千戶。之後又射出三箭,緊追前箭,一連六箭,頓時將那名千戶釘死在船上。

    凌義射死這名千戶,身邊的馬群也奔近了船隊。雖說那些馬匹在路上被軍士射死射傷不少,但奔近江船的依然有三十餘匹之多。凌義看看有些馬匹雖被射死,卻仍被繩索拖著前行,連忙揮動火雲刀,將連著死馬的繩索一一砍斷,同時將手中火把向著馬尾一撩。這麼一來,馬群頓時炸了窩,群馬猶如瘋了一般,一匹匹仰頭狂嘶,放開了四蹄,一轉眼便直竄上了江邊的沙船。卻原來是凌義剛才那一撩點燃了馬尾上的藥物,烈火燒灼之下,馬群吃了痛,全都發了狂一樣地向前猛衝。

    把總宋虎一直帶著手下守在船邊,他沒瞧見凌義射箭,還在到處尋找敵人的蹤影,卻突然看見馬群加速衝向船上,身上還有火苗衝起,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他職責便是守船,又不敢退,只得硬著頭皮迎了上去,手中單刀一擺,眼睛一瞪,向著馬群大喝一聲:「你們這群該死的畜生,膽敢擅闖官船,還不給本把總停下?」說來也怪,他這一聲大吼之下,最前面的兩匹瘋馬竟彷彿聽懂了一般,真的突然停了下來。宋虎一見大喜,「乖,乖馬兒,退回去,退回去。」他話還沒說完,卻見那兩匹馬突然人立嘶吼,兩條前腿高高抬起,向著宋虎迎頭踩了下來。原來兩匹馬剛才是被他下了一跳,驚得楞住了而已。

    宋虎一見馬蹄踩下,嚇得魂飛魄散,叫一聲:「我的媽媽呀。」扭頭就跑。他此時再跑哪裡還來得及,屁股被正正地踢了一腳,整個身子凌空飛出,撲通一聲掉進了江水之中。這些守船軍士從未有過軍陣交手的經驗,哪裡能抵擋得住瘋馬衝擊,只一個瞬間便被沖得七零八落,讓馬群盡數湧上船身。

    凌義剛才射火箭,趕馬群製造混亂之時,便同時用心觀察幾條官船的情況。他發現起火之後,各船上的軍士都忙著救火,卻只有居中的寶船旗艦和剛才那射箭軍官所站的沙船,雖然也有人救火,卻毫不慌亂。而且大部分軍士都戒備森嚴,似乎保護職責更大於救火。旗艦上有欽差坐鎮,不亂不難。奇就奇在這倒數第三條船怎麼看都平平無奇,吃水深度也不像有金銀之物,為何也能如此鎮定?想到這裡,凌義心中一動,當即暗中驅動馬群,直奔著倒數第三條船而去。

    那第三條船上,剛才被凌義射死的軍官屍首已經有軍士抬了下去。船頭甲板上又站了一名軍官。這軍官身形彪悍健碩,手持雙刀,猛然瞧見凌義趕著馬群衝了過來,手中單刀向著凌義一指,高聲大喝道:「東廠掌刑千戶馬仕銘在此,什麼人敢來撒野?。」

    此時的凌義早已是殺神附體,哪有空去管他是千戶馬還是萬戶牛?他將手中長弓一振,快捷無比地連珠九箭射出,頓時在前方軍士之中清出了一片空地來。接著單手扣韁,用力將黑雪一提。那黑雪本就是寶馬,接力一躥,三丈寬的距離竟然一躍而過,從跳板上直躥上船身,撲向馬千戶。

    黑雪久經戰陣,跟凌義心意相通,配合無間。剛一落地便又凌空躍起,馱著凌義猶如出水蛟龍,天兵神將一般,直撲馬千戶。凌義在馬上藉著這一撲之勢,甩手丟開韁繩,純以雙腿固定身型,卻將弓箭掛回馬背,反手摘下一柄長槍,人馬槍力合在一處,一槍刺出疾點馬千戶面門。凌義本來就以快刀著稱,這時借了馬沖之勢,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更是快捷無比。那馬千戶一聲喝罵剛剛出口,槍尖已然點到了面門。

    這馬千戶哪裡見過這麼快的槍馬,一時嚇得魂飛魄散。情急之下揮雙刀想架開長槍,可凌義這一槍借助了馬勢,宛然如有千斤之重,雙刀雖然砍在槍桿之上,卻架不開分毫。也是他見機得快,連忙借雙刀一架之勢,就地滾倒,堪堪避開要害,右肩卻被槍尖帶了一下,肩膀頓時血肉橫飛,幾乎被這一槍整個兒刺斷,單刀也脫手掉進了江中。

    凌義一招得手,卻不放過這軍官,就在空中右腳一踩馬鐙,左腳一磕馬腹。那黑雪聽了凌義的指令,竟然空中生生向右扭了半尺,一對前蹄向著馬千戶迎頭踩下。這馬仕銘是東廠八大千戶之中的掌刑千戶,也不是庸手,見狀也顧不得肩頭疼痛,又是就地一滾,躲開馬蹄,百忙中還向馬身順手丟出左手單刀。他想就算不能傷了凌義坐騎,至少可以緩一緩攻勢,自己就可藉機逃脫。誰知此時凌義正抖槍追擊馬千戶,見他單刀脫手,想也不想,大槍微微一抖,彈開單刀,猶如一條毒蛇般扭動著繼續追刺馬千戶。那馬千戶這時反手丟刀,正在提氣前縱,背對著凌義,再也躲閃不開,被這一槍從後背直透前心,頓時身死當場。

    凌義刺死了馬仕銘,接著雙臂發力,口中大吼一聲,長槍一抖,將馬仕銘的屍體直貫出去。他甩出馬仕銘的屍首後便立刻翻身下馬,長槍一招橫掃千軍,逼開圍攏上來的軍士,同時反手一拍黑雪:「去吧,黑雪,躲好了等著老凌。」黑雪極通人性,立刻長嘶一聲,轉身從依然在陸續前衝的馬群中逆流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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