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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回:惺惺英雄膽,依依父子情1 文 / 曾毅出品

    武昌城臨江而建,街道不像北方那般平直又東西南北分明,常常有突然轉向的地方。兩人感覺上才繞了沒幾條街,天色已近黃昏。凌天放一路上小吃零食地沒停過嘴,凌義的肚子卻咕嚕起來。兩人來到凌義之前同金世緣所約的會賓樓,揀了張臨江靠窗的桌子坐下來便準備吃飯。

    這會賓樓在武昌府也算是一家大酒樓,熱鬧繁盛,夥計也服侍得甚是甚勤。等凌義帶著凌天放坐定,立刻有酒保上來擦抹桌案,招呼兩人道:「二位客官,想用點什麼?」

    凌義素居北方,也不知道湖廣一帶有些什麼特色餐飲,便問酒保:「你們這會賓樓都有什麼拿手菜色,只要酒菜精美,不怕價錢貴。」

    酒保聽到不怕價錢貴三字,頓時喜得眉開眼笑:「客官你可問著了,要說餚精酒美,小店說數第二,可沒人敢說數第一。咱們這兒的拿手菜色那可多了,清蒸武昌魚、雞茸架魚肚、沔陽三蒸、千張肉、豆腐盒、武當猴頭、滑三絲、鍾祥蟠龍、瓦罐煨雞、散燴八寶樣樣好吃。保您在我們這吃上一個月都不帶重樣的。」

    凌義聽得好笑,他也實在弄不明白這些湖北菜式,便道:「我們三個人吃,你看著安排吧,再來一罈好酒。」

    酒保一聽說看著安排,心中暗樂,連忙應聲道:「好咧,清蒸武昌魚、沔陽三蒸、千張肉、豆腐盒、橘瓣魚圓、萬年壽、散燴八寶一樣一盤。對了,我說客官,咱們這兒的宜城醪醴遠近聞名,是出了名的好酒,給您上一罈陳年的宜城九釀春,您看怎麼樣?」凌義不好吃,卻極好喝酒,聽說有好酒,頓時大喜「好,就按你說的點,快些拿上來,我就試試你這宜城九釀春。」

    不一會,幾道菜熱氣騰騰地擺了上來,汁濃芡亮,端的是鮮、嫩、柔、滑、爽。尤其那萬年壽,乃是由龜肉和雞肉合烹,湯麵黃亮,湯汁乳白,湯味甘鮮,吃得凌義讚不絕口。而那盤清蒸武昌魚更是別地所無,武昌魚頭小體高,面扁背厚,,脂肪豐腴,肉味鮮美,湯汁清香,口感滑嫩,清香鮮美,凌義只嘗了一筷子,便恨不得連舌頭也吃下去了。

    凌天放孤苦無依,所宿小漁村也基本都是貧寒人家,雖然住在武昌,卻從來沒有吃過這等精美的武昌菜餚,雖然剛才一路上吃了不少小食,此時也忍不住吃了個肚兒圓。

    至於那罈酒嘛,這宜城九醞在三國時期便因曹操而揚名,經過數百年的改良,到此時更是醇美,喝得凌義直叫好酒,硬要拉著凌天放陪他一起喝。凌天放小孩家卻喝不慣白酒,只隨意呷了一口便嗆得滿臉通紅,不敢再喝,只是埋頭吃菜。

    這一老一少正埋頭大喝猛吃時,門口卻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碧雲愁楚水,春酒醉宜城。凌兄自醉酒鄉,卻把小可忘在腦後了。」

    凌義一聽聲音便認出正是白天見過的活僧金世緣,頓時哈哈大笑,將酒杯向正緩步而來的金世緣一舉道:「這小店果然釀得好酒,你這大和尚喝不喝?」說罷轉向酒保,「快,再上一份碗筷,加幾個好菜。」金世緣早想過來找凌義,只是飛魚幫人多,人人都向他敬酒,他雖是以茶代酒,不至醉倒,卻也花了許多時間,直到這時才趕來會賓樓。

    金世緣剛走到桌邊坐下,凌義已是滿滿一碗酒遞了過來,金世緣伸手接過,笑道:「不陪你喝個痛快,你能放過我嗎?幸好在下已經還俗,否則今天豈不是被你逼著破戒?」說罷一飲而盡。凌義看他喝得爽快,毫不扭捏,也心中高興,忽然又想起一事,乜著眼,似笑非笑地看著金世緣:「你吃不吃肉?」

    金世緣看他神情古怪,笑道:「酒肉不忌。怎麼?你安排下了什麼鬼主意?」凌義將碗中酒仰頭喝乾,一拍大腿道:「可惜,可惜。」金世緣越發奇怪:「你這點了一桌子的葷菜,就是想問我這個?難道非要我吃素不能碰才不可惜麼?」

    凌義聽了嘿嘿一聲:「我本來看著這豆腐盒子不錯,看著是素菜,吃到嘴裡才知道是道葷菜,想著你要是吃素,我就勸你多吃幾塊,看你吃到嘴裡又吐出來的樣子,那才下酒咧。誰知道你這假和尚酒肉不忌,痛快是痛快,可我這戲法,就變不出來了,豈不可惜。」說到這裡,兩人一起哈哈大笑。

    此時,酒保已經加好酒菜碗筷,金世緣也不客氣,酒到杯乾,他和凌義都內功深湛,這酒又不烈,一罈酒喝掉一半,卻連一個人也醉不倒。

    酒過三巡,金世緣向凌義道:「凌兄,方纔你說要在這武昌府等一個人,那不是還要在此盤桓幾天?」說到這裡,一直興高采烈的凌義卻突然一頓,臉色一變,思索半晌,將杯中酒一口喝乾,又倒一杯,又是一口喝乾,如此連喝三杯之後,再滿上一杯,又將金世緣的酒杯斟滿。將酒杯向金世緣一舉:「金兄,放眼江湖,能讓我凌義佩服的,沒有幾人,你金兄算是一個,今天凌義有一事相求。」

    金世緣見他說得鄭重,忙將酒杯平平端起:「凌兄說得哪裡話,你我相識不久,但凌兄為人,金某早有耳聞,神交已久。有什麼事只管說來,金某雖不才,但也有兩分綿力,必定盡力而為,凌兄請講就是。」凌義聽他一言擲地,仿若有聲一般,心中欣慰,當即長舒一口氣:「如此,凌某先謝過了。」說罷將手中酒一飲而盡。金世緣也不答話,手中酒杯一舉,也是一飲而乾。

    凌義又將兩人酒杯斟滿,這低聲緩緩道:「我此次在這裡等人,不瞞你說,其中頗有凶險之處。今日老凌沒有硬拉著你比武,也是為了此事。想我凌義爛命一條,素無牽掛,咱們江湖人,刀口上討生活,生死本就是尋常事。但是,若是誤了此事,我凌義卻是百死難辭。」他和金世緣都是當世數得出的高手,互相用內力聚音成線對話,雖然是在酒肆茶樓,也不怕被人偷聽了去。

    金世緣聽他說得鄭重,當即插言道:「凌兄,此事既然干係重大,何不告訴在下,也讓我祝你一臂之力,若是在下不行,萬歲門中,我還有不少朋友。」凌義卻一擺手打斷金世緣道:「你的功夫相傳可入江湖前十之列,凌某雖不服氣,卻也知道能得你相助,此事成功的把握又大了三分。但你和我凌某不同,凌某孤家寡人,縱不成事,一走了之。即使身死於此,也值不得什麼。你師門親友幫派干係盤雜,我不能將你扯進來。」

    金世緣聽得眉頭一皺,剛要開口說話,卻又被凌義一擺手攔住道:「本來今日之前,與你縱然投緣,此事我也不會對你說。但今日不同了,今日我與這娃娃有緣結為義父子。」說著,凌義一指凌天放。凌天放雖近在咫尺,但凌、施兩人都是用傳音說話,他一直沒有聽到,此時見義父向自己指來,停嘴不吃,看義父要對自己說什麼。

    凌義一看,忙笑道:「乖孩子,沒事,沒叫你,你繼續吃。」看天放又低頭啃著盤子裡的半條武昌魚,凌義微微一笑,臉上溫情流露,轉向金世緣道,「今日我與這娃娃一見投緣,收了他為義子。老凌從此便再不是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的閒雲野鶴。這孩子今日說得對,江湖生死路,一入難回頭啊。他不肯學武也好,免得牽涉在江湖紛爭之中。只是我擔心的是,此次之事,若是辦得妥當,自不用說。但萬一有什麼閃失,我凌義將這一百多斤丟在了這武昌府,我只求金兄偶爾照拂一下這孩子,別讓他被人欺負。」說罷,凌義向著金世緣一抱拳,眼中滿是求肯之意。

    金世緣聞言一聲長歎:「人在江湖,若浮萍在水,生死由水不由萍啊。凌兄放心,我與這孩子也算有緣,本來此次也想囑托你好好照顧這孩子,凌兄此言,我哪有推脫的道理。」說著,一伸手從懷中取出一串念珠,替凌天放掛在手上。

    凌義凝神看去,見這一共是一十四粒佛珠,每顆上都畫著一個佛印。他知這十四顆佛珠是寓意十四功德十四無畏,但那佛珠顆顆渾圓,卻看不出是什麼材質,似乎非金非鐵、非木非石。凌義心知必是一樣異物,也不詢問,知靜靜地聽著金世緣說話。

    金世緣將佛珠交到凌天放手中,撫著孩子的頭,說道:「孩子,你我也算有緣,這佛珠是我送給你的,此珠天下只此一串,是我的信物,若是哪天你有什麼危難,我又不在身邊,你就持此物隨便找一家門口有卍字暗記的錢莊或是當鋪,將此物給掌櫃的看,自會有人助你。」凌義在旁邊一聽頓時大喜:「金兄,旁的話不必說了,我凌義這裡多謝了。此次凌義若是不死,你這兄弟我就算交下了。」

    金世緣舉杯正要答話,突然心中一動,眼角掃到窗外光影閃動,連忙伸手一抄,抄住了飛向自己和一邊的凌天放的三隻飛鏢。他再一看對面,卻見凌義手中也剛抄下三隻飛鏢。只是凌義卻不像他那麼客氣,當即右手一揚,兩隻筷子連著三枚錢鏢直向飛鏢來處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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