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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回:賭桌乾坤大,袖內日月長(4) 文 / 曾毅出品

    眾人聞聲轉頭一看,只見賭坊的門口黑壓壓地站了五十多號人,一個個都提著各色兵刃。為首的男子四十五六歲年紀,國字臉,一身藍綢長袍,左手平端一個紫砂茶壺,氣度不凡。他剛剛跨進賭場,便有夥計趕忙搬出椅子請他坐下,剛才顯然就是他在說話。

    一看到此人,楊春趕緊從賭桌後面轉到門口,來到這人面前躬身施禮:「屬下見過幫主。」他行禮完畢便轉到那人背後,垂手站立。這時也已經有人將陳輝抬了出來,幫著他推宮過血,解開穴道。

    紫袍道士瞧了瞧門口的情形,突然將身子一轉,大馬金刀地對著藍衫客,提起酒罈灌了兩口,嘿嘿一聲冷笑:「久聞飛魚幫藍幫主氣派十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賭場氣派大,手下氣派大,藍幫主本人,更是氣派非凡。只不知貴幫每天都要請這麼多人在賭場裡看守護院,開銷怎麼樣。」

    藍衫客一聽他話裡夾槍帶棒,暗暗諷刺自己,頓時氣往上撞,一拍扶手當時就要發作。身旁一人連忙伸手攔住,「幫主稍安勿躁,殺雞焉用牛刀,您坐鎮中軍,先讓屬下試試這人。」藍衫客看了那人一眼,「咦」了一聲:「沛然,這才半日不見,你怎麼又胖了這麼多?」

    那人聞言嘿嘿一笑:「這個,自有原因,自有原因,嘿嘿。」藍衫客也不多問,揮手示意一下便端坐在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對面的紫袍道士。

    說話那人向藍衫客又行一禮,才緩步來到紫袍道士面前,拱手一揖道:「在下飛魚幫青龍舵主翻江蛟林沛然,敢問閣下高姓大名?」說完雙腳一分,不丁不八地站得穩如泰山,同時手腕一翻,亮出一對精光四射的分水峨眉刺,擺一個夜探八方的姿勢,雙刺一擺,向著道士。

    紫袍道士聽完卻不答話,只是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盯著林沛然,左手提著酒罈,右手玩弄著幾個銀碼。

    林沛然見道士如此無禮,全然不理自己,頓時氣往上衝,手中雙刺倉地一碰,擦得火花四射,口中冷哼一聲:「既然道長不屑於告知姓名,那林某就請道長指教了。」說罷雙足一點地,便向前竄出,一對峨眉刺向著紫袍道士分心便刺了過去。

    這青龍舵主能坐上飛魚幫四大舵主之首的位置,也不是泛泛之輩,他來之前就聽報信人說了陳輝吃虧的經過,知道自己不不一定是這人的對手,但他深謀遠慮,這次出手也不過是讓幫主看清對方的武功路數,才好隨後取勝。所以也並不急著交手,身子向前躥出一步,虛刺一下便立刻橫掠開去,繞著紫袍道士打起了轉。打算找到道士的空隙再出手。

    翻江蛟林沛然身型富態,白白胖胖的,看著像個富家員外的樣子,可輕身功夫的造詣著實不低,轉瞬之間,已繞著道士轉了三圈。可他身形雖快,紫袍道士卻坐在那裡穩如泰山,哪有半點空隙可找?

    林沛然見狀暗暗叫苦:這道士週身上下全無破綻,招這樣下去,我動彼靜,再多轉幾圈的話,不等道士動手,我自己只怕就先累得躺地上跑不動了。又轉了一圈,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這道士背靠著賭桌,向後發放暗器定然不便,下次在繞到他背後,我就從桌下出手,看這道士如何抵擋。想到這裡,林沛然腳下突然發力,準備加速轉到道士背後動手。

    可就在他剛掠過道士身側,還沒到桌後時,卻忽見眼前一片黃光閃動,同時耳邊響起道士的聲音:「一大清早就像蒼蠅一樣繞著轉個不停,看得人眼花,你還是躺下吧。」竟然是紫袍道士已然等得不耐煩了,搶先出手。道士一出手便是滿天花雨的手法,揚手打出了一把暗器,只是他這一次打出來的卻不是林沛然預想中的銀碼,卻是一色的銅錢。

    這銅錢由道士打出,卻比方才用來打陳輝的銀碼快了數倍。也不是六枚一發了,道士隨手一揚,便打出了不下三四十枚銅錢。林沛然看不清楚銅錢來路數目,藍衫客和楊春等人在旁邊卻看得分明,只見滿堂黃光閃動,轉眼便將林沛然整個罩在了其中。

    身在其中的林沛然更是叫苦不迭,他來之前就聽說這道士擅打暗器,預先做了準備。他沒有金絲軟甲這樣的寶物,便自己在長袍之下些卸力的零碎,所以才顯得更加臃腫肥胖。可他卻沒想到只是沒想到這道士不但將銀碼換成了錢鏢,而且一出手便是三四十枚銅錢齊發。要知這漫天花雨的手法頗為難練,能一手六鏢的便已是高手,這道士竟然能一下揮出三四十鏢之多。將林沛然的上中下三路和躲閃的位置全部封死。還偏偏挑的是林沛然將要繞到他身後,側面對敵,防護最弱的時候出手。

    眼看著想要全躲開已不可能了,林沛然當即擰腰一個千斤墜定住身形,向後急縱,手中峨眉刺舞作一團,磕開砸向頭面的幾枚銅錢。他反應雖快,但是身上還是一連中了數枚銅錢,被打得一個跟頭翻倒在地。飛魚幫的手下一見,連忙趕上來扶起林沛然。那藍衫人也趕緊放下手中的茶壺上前檢查傷勢。那道士卻悠閒得很,打完這一手錢鏢,看也不看,仍是自顧安坐喝酒。

    林沛然雖然被錢鏢打得摔倒在地,卻立刻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擺了擺手示意手下退開。又向著藍衫客嘿嘿一笑,這才解開了身上的外袍。飛魚幫幫眾一見,頓時都啞然失笑,原來此時正值初夏季節,這堂堂青龍舵主竟然將一床棉被墊在了絲袍之內充當軟盾,也不怕熱。不過有棉被卸去錢鏢力道,再加上林沛然的外門功夫不錯,皮肉肥厚,倒沒受傷。只是道士勁力太大,他還是被錢鏢打倒在地。

    見手下兩名舵主都是一個照面便被制住,藍衫人臉上頓時掛不住了,冷哼一聲,向手下一揮手,立刻有人送上他的兵器,卻是烏沉沉黑油油一柄四稜竹節鋼鞭。藍衫人伸手接過鋼鞭,抱在懷中一立,擺一個天王抱塔式,口中向著紫袍道士朗聲說道:「承蒙道長手下留情,道長武藝高強,我飛魚幫幫主藍雄也想向道長請教一二。」

    紫袍道士卻不答話,仰頭又喝了兩口酒,這才乜斜著眼睛看向藍雄:「久聞飛魚幫藍天王一柄天王鞭罕逢敵手,凌某人若是坐著和你交手,未免失了敬意。」他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來來來,就讓我用這對肉掌,會會藍天王的鐵鞭。只是不知道藍天王若是敗了,還有沒有宋公明再來替貴派出頭呢?哈哈哈哈。」

    飛魚幫眾見這紫袍道士譏諷自己用車輪戰鬥他,頓時一陣嘩然,紛紛吆喝咒罵。蘭雄卻聽得臉上微微一紅,將手一擺,止住了手下喧嘩,向著紫袍道士抱拳說道:「蘭某非是賭強爭勝,也知車輪戰不是英雄所為。只是閣下平白無故地這般欺到我飛魚幫的頭上,蘭某忝為幫主,縱使不才,也要讓江湖上的朋友知道我飛魚幫殊不可辱。若是蘭某學藝不精,自然還有飛魚幫兄弟接著,倒不需閣下多慮。」

    紫袍道士聽藍雄直言要用車輪戰勝過自己,不由得心中怒氣漸生,突然仰天大笑三聲:「好,好,好,蘭幫主快人快語,倒不偽君子。既然這樣,就放馬過來吧,讓凌某人見識見識你飛魚幫的手段。」說著將手中酒罈在賭桌上一頓,伸手將長袍下擺一撩一掖,扎進腰帶之中,口中向著藍雄喝道:「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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