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很有名的廣告詞,叫「沒聲音,再好的戲也出不來」。
少了方尖碑系統的支持,卡莉爾想要做的演出就變得有些難了,因為突然臨時臨頭少了個重要的舞台效果。
至於有多重要……相比之下,用上這個特效再讓卡莉爾不說話來當啞劇來做,說不定都要比現在來的更穩妥一點。想要忽悠人,給他們看一些貌似可靠的東西,幾乎能起到一錘定音的效果。
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雖然也不盡然,不過一般來說眼見過的確要顯得可信一點。
特別是在卡莉爾長的就一臉沒有說服力的樣子,為自己造勢就變得非常重要,不然何德何能才能壓得住場子,才能靠一次忽悠感染信徒,才能靠這一次忽悠改變教廷的立場。
所以事情從一開始卡莉爾就擺明了和教皇說,我打算做一些冒充神明旨意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在你們看來可以接受嗎?
意思就是她準備造假,準備用自己的技術來偽造神跡,用這樣的神跡作為舞台效果,來作為自己演出的重要道具。
現在突然少了這麼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事情一下就變得難以琢磨起來。安其羅話是說出來了,行動上肯定也是按照卡莉爾所說的去做,但是心裡想著的到底是什麼樣,就只要他一個人能知道。
雷蒙又休息了一會,想向安其羅要杯水喝,但是房間裡的茶壺已經空了許久。沒辦法,雷蒙只好從口袋裡摸出一隻試管,拔掉塞子把裡面淡藍色的藥水全倒進嘴裡,然後皺著眉頭好像喝了什麼很難喝的東西一樣,吸了口氣把試管扔在了桌子上。
這樣子讓卡莉爾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被老媽壓著喝藿香正氣水時的樣子。第一次喝時那種可怕的感覺讓她至今都記憶猶新。
雷蒙很快離開了城堡,回到地下去完成他手上的新工作,留下的安其羅和卡莉爾兩人在房間裡相互瞪了一會,誰也沒說話,好像突然就沒了能說的東西一樣。
就算安其羅真的信任卡莉爾有這個本事,卡莉爾自己都覺得沒什麼把握。她雖然是拍胸脯把保票打出去了,但是實際能不能行自己都沒個底,真就是個走一步看一步的打算,希望這時候臨時改改演講稿什麼的,能夠鎮得住場子。能把觀眾智商一波帶走,把自己那些忽悠的理論灌輸進去。
要是不成功,那估計樂子可就大了。說不定今天就成了一個巨大的笑話也說不定。
果然少個幫手事小,丟個大臉事大啊。
「總之你有什麼要準備的,趕快去準備,有什麼要求直接找教廷的人去說。我估摸著,上頭的進度差不多。也應該快到我這個老頭子出場的時候,該提前上去了。」安其羅慢慢吞吞的說道,雙手習慣性的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塵土,對著卡莉爾笑了笑,慢悠悠的走出了房間,去管的自己的事情去。
在冗長的儀式之後。原本祭典在這個時間應該就會告一個段落,不過今天不一樣,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正式儀式的結束。在它結束之後才到今天這次演出的正戲,才能讓大家最後弄明白,教廷這次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好歹釣了他們一個多月的胃口,怎麼著也得來點足夠有衝擊力的消息吧。雖然身為信徒不會有什麼指責。不過人類的好奇心可不歸信仰來管。
按照計劃,為卡莉爾做鋪墊的。是安其羅,安其羅.布盧默。一個在教徒中不可能有人不認識的傢伙,安其羅這次的任務就是為了幫卡莉爾,幫卡莉爾不動神色的先給大家打個預防針,讓大家在第一次正式見到卡莉爾的時候,就把卡莉爾高看一眼先。
不然估計也很難讓這些信徒把看著好像鄰居家小妹妹一樣的卡莉爾真正當一回事……
不過安其羅也不是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從裡面跑出來說嘿小朋友們大家好還記得我是誰嗎對了我就是為藍貓……咳咳。這段跳過跳過……
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只是在畫像上見過安其羅的尊容而已,你不能指望他們會認識一個死掉快百年的人是不是,就算他是歷史上最偉大的教皇也不行。這個世界上又沒有照片,而畫像特別是宗教畫作這種東西,從來都是飽含畫家個人主觀意識的東西。指望出現在各種著作中的安其羅畫像能有多寫實顯然也不太現實,他們能不幫安其羅的樣子美化太多已經是很「尊重原著」的了。
當年的畫家也肯定想不到將來百年之後還有機會讓別人見到安其羅本人,肯定想不到還會有用自己的畫像來比對安其羅本人的時候,不然說不定他們還會畫的更小心一點,美化也美化的不留痕跡,臉型就別改了,祛祛斑,磨磨皮也就夠了……
咳,好歹安其羅自己長的還算是有點人模人樣,這麼多年老神棍混下來真有點仙風道骨……也不是,怎麼說呢,總之在卡莉爾看來就是老神棍的氣質,穿著教皇的袍子看來就是很合適,不像有的人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這還好一點,安其羅擺好樣子的時候還是有些感染力的,慈祥啊威嚴啊什麼的,都算能用在他身上,自己「死去」百年又「復活」的神跡,至少看起來不會那麼不可信。
雖然實際上也沒人有那個膽量對教廷發出質疑就是了。
作為安其羅出場的鋪墊,現任教皇在儀式結束之後就做好了出場的準備,本來說這種儀式教皇一般是不會出現的,不是個特別重要的祭祀教皇都不會親自主持,所以當教皇最終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時候,有不少的人都小小的嚇了一跳。
然後就對之後的發展有了更濃厚的興趣。
城堡前的高台被重新裝飾過,面積稍微有點小,不過湊合一下也能用,這次臨時作為祭祀主持的主席台,包括現在的教皇皇也就這樣不聲不響的出現在了上面,用溫和的目光掃視著廣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
就像是某種信號一樣,隨著教皇掃視過去的信徒都逐一低下頭,微微俯身朝教皇行了個禮,整個人群從搞出俯視下去就像形成了一道水波一樣,從人群的右邊擴散到左邊,直到在場的所有人都行禮完畢,整個廣場都安靜下來,連之前一直在演奏的讚歌配樂都暫時停止了演奏。
「我們聽從神的旨意……讓我們聚集在了這裡。」教皇平穩的說道,他一個人站在高台上,旁邊所有人都暫時退了下去,聲音被魔法擴散出來,就像是在每個人身邊說的一樣,不受距離的絲毫影響。
「我保證……今天這裡的每一為朋友,都將會有一次難以置信的體驗,或許……這將會是你生命中最為神奇的一天。」教皇微笑著說道。
其實他本來不打算用朋友來稱呼這裡的眾人,不過這裡信徒現在雖然很多,但仍舊不是全部,用宗教稱呼稍微有點不合適,考慮之後還是用了朋友。
一些信徒開始低聲耳語了一下,在自己的同伴之間低頭相互交流了幾句,頓時想起了一陣輕微的議論聲,不過這點聲音很快又自覺的安靜下去,耐著性子等待教皇的發言繼續。
「在開始之前,我想先和各位提起一個人」教皇不緊不慢的說道:「一個在坐的所有人都認識的人,我們中的絕大部分人,熟悉他,認知他,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也沒能見過他。」
「但是我們都知道他為教廷做過什麼,他的名字留在了教廷……乃至世界的歷史之中,現在是,將來也會是,他得到了後人的永久敬仰。」教皇慢條斯理的扯著話。在身後的城堡裡,安其羅穿著一身教皇袍子坐在大廳裡等待著,等著現在的教皇把廢話說完,介紹自己重新出現在信徒的面前。
他一瞬間覺得自己還是在從前沒有進入高塔的那時候,還是在自己在任時的那個年代,連這次的衣服都是當時古舊的古典教皇袍,比現在的教皇裝束更加複雜而厚重,看起來都顯得更加隆重一些。而且這件仿製品在他看來,和當年穿著的幾乎沒什麼兩樣。現在的自己,其實也還是從前的自己,只是這個世界再也不會是從前的那個世界了。
站在外面的,已經是多年之後,教廷現在的教皇,也不再可能會是自己的位子。自己已經站在了比它還要更崇高的地位上。
「神選之子——安其羅.布盧默」教皇繞了一圈,終於說出了這個名字,所有的信徒心中早已經有了這個定論,能擔當得上教皇這般吹捧的,就只有布盧默教皇一個可能而已。
所以今天的事情……是和安其羅.布盧默教皇有關嗎?
這在信徒中幾乎是僅次於神的名字,讓每個信徒都興奮起來,他們雖然不知道事情本身到底是什麼,但是一件與安其羅.布盧默教皇有關的事情已經足以讓他們興奮,這件與這位偉大的教皇有關的事情,將會由自己親眼見證,真是一種榮幸。
「感謝神的指引,讓我們有了這樣莫大的榮幸」教皇做了個祈禱的姿勢對著天空拜了一下,繼續賣著關子:「感謝神的恩賜讓我們能有這樣莫大的收穫。」
「安其羅.布盧默教皇……他……」他站直了身子,微笑著,用熱烈的目光俯視著廣場上的眾人。
「他重降於世,離開諸神的身邊,重歸於天地。」
教皇身後那扇關閉的大門,緩緩地開啟了。
ps:收藏真是上上下下……雖然一共也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