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深吸一口氣,看來這笨蛋的確是忘了昨晚上的事,看來應該是情蠱的作用,不過忘記了反而好,也省得她看到他如今這清澈無辜的眼神有罪惡感。
兩人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走出密室。
昨夜也不知道他到底碰到了什麼開關,竟然能發現這麼一處地方。
這裡有玉床,有燭光,很顯然是有人經常來住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了。
等他們找到機關出了石門,爬到地面上,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山裡經過雨水一夜的洗禮,空氣異常清新,只出了,不遠處站著的阿蘇依。
她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
小臉都凍得發紫,她就站在離石壁不遠處,眼神空洞無神。
看到阿白,眼神終於緩了過來,勉強露出一個笑,卻因為身體太冷而發僵,看起來很僵硬,「阿白。」她輕輕喚她,聲音沙啞輕顫。
阿白看到她,立刻抱著卿九跑了過去。
同時,怕山裡的濕氣凍著了小蛇,直接把她放到了衣襟裡,因為昨夜他是穿著中衣跑出來的,所以,此刻卿九的蛇身幾乎是緊挨著她**的胸膛。她蛇臉一紅,雖然看不清楚,可還是覺得彆扭。
忍不住向上爬了爬。
「哈哈,蛇蛇,你別動嘛,很癢的……」
阿白受不住癢,悶悶地笑出聲。
聲音清澈,卻也帶著男子特有的低啞,一旁的阿蘇依明顯覺得,他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凍得僵硬的身體慢慢朝前走了一步,扯住了阿白的衣袖。
「阿白……我冷。」
阿白愣了愣,回頭,抬起手手指碰到她的額頭,冰涼的觸感讓他低呼出聲,「蘇蘇,你身體好冷啊,我們快些下山吧。」
「可阿白,我的腳凍麻了,走不了路了。」
阿蘇依輕輕咬著唇,眸仁懇求地看著他:「阿白,你背我好不好?」
阿白沒有猶豫,立刻把她背對著她彎下了腰。
「蘇蘇,你快些上來,會生病的啦!」
阿蘇依看著面前高大的身影,鼻子酸了酸,雙手僵硬地攬上他的脖頸,向上一撐,趴在了他的肩膀上,頭貼著他的肩膀,只是目光在看到他隱藏在衣服下只露出一半的牙印時,眸光微微一閃,低下了頭,手臂更加摟緊了他的脖頸,「阿白,走吧。」
阿白應了聲,並沒有多想,低頭朝著不知什麼時候露出小蛇腦袋的卿九傻呵呵笑了聲:「我們回家嘍!」
說完,像是一陣風躥下山,心情幾乎要飛起來。
阿蘇依從未見過這麼高興的阿白,高興的連眉眼都帶著柔情。
可他這柔這情卻不是為她。
她趴在他的肩頭,靜靜地看著他完美的側臉,冰凍了一夜的心,卻變得越發執拗。
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卿九仰著頭,蛇眸靜靜地看著前方,這本來是沒什麼。
可她心裡還是覺得怪怪的,極為不舒服。
她勉強忍了下來,卻依然能清楚的感覺到頭頂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帶著審判與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
……
直到回到竹樓,那種奇怪的感覺依然沒有消失。
把阿蘇依送回到房間,阿白慢騰騰地走回到自己的房間,把卿九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關好門窗,地上還燒著暖爐,趴在床沿邊,瞇著眼笑,「蛇蛇,可以說話了。」
卿九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頭一扭,根本不搭理他。
他大腦袋忍不住耷拉下來,「蛇蛇,你怎麼不理我?」
「理你幹嘛?」
卿九看他實在是委屈了,也覺得自己有些遷怒,他們本來上山就是為了追蘇蘇回來,他背她回來也無可厚非,可她心裡不舒服,這應該也是她自己的事。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想著冷逸也該回來了,見不到自己鐵定會擔心。
於是用尾巴甩了甩他放在她身側的爪子,「送我回去吧。」
阿白一聽愣了,眨巴著大眼猶猶豫豫的,「蛇蛇,為什麼要回去啊,不能呆在阿白這麼?」
他不想跟蛇蛇分開,一點都不想……
卿九幽幽看了他一眼,緩緩道:「喏,給你兩個選擇,一呢,現在就把我送回去,我允許你來看我;二呢,你現在不送我回去,等我自己回去了,你就別想見我了!」
她的話有些繞,阿白繞了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
立刻就不依了:「為什麼?」
「哪有這麼多為什麼?」卿九睨了他一眼,他以為他自己是十萬個為什麼麼?
「選哪一個?」
她蛇眸一凝,阿白小身板一縮,委委屈屈地看著她,「第一個第一個啦。」
說完,在卿九的注視下,磨磨蹭蹭地站起身,用自己的衣服把她裹了一層又一層,才送回了冷逸的房間。
回到房間,冷逸還沒有回來,卿九用尾巴甩了甩他,自己實在是累得不行,到現在她還覺得渾身酸軟無力,也沒精神想他跟阿蘇依的事,「喂,回你自己的房間去,把門關好。」
「蛇蛇,阿白陪著你不好麼?我保證不說話啦!」
「不行。」
卿九直覺的否定,開玩笑,他盯著她,她怎麼可能睡得好?
看他還是不想走,瞇著眼哼了聲:「嗯?」
阿白脖子縮了縮,才不甘不願道:「好啦好啦,這就走啦。」隨即,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
看到門關上,卿九才鬆了一口氣。
意識也很快迷糊了起來。
只是睡夢中,她總覺得有一道不善的視線死死盯著她,她翻了個身,驚醒過來,抬起頭,就看到一個人影正站在她的床沿邊,她愣了一下,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時,蛇眸一瞇。
「我知道你。」
阿蘇依的聲音很輕,「我知道你能聽得懂我的話。」
「……」卿九心裡疑惑更深。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阿蘇依深吸一口氣,依然死死盯著她:「離開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