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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72 來剜我心 文 / 木離力

    薜大人臉色一變,笑容變得陰沉,一隻手按了按金劍柄,直視著這個小姑娘。她真不怕死?仗著老尋將軍的舊勳想要對抗?

    難怪她剛才問他還有沒有更趣的事。

    他不可能拿已故的老尋將軍當老鼠來罵,不過老尋已死,老皇上也已故,現在的皇上又要退位了,老尋將軍當年的確功高,卻已是過往雲煙。

    聽說當年老尋將軍還鄉時,老皇上可是賜了不少金銀珠寶的,讓她吐一點點出來都不願意?這也太不給面子了,若是今日輕易放過她,他這御巡還怎麼幹?

    薜大人冷笑道:「尋當家,做不做良民,請你自行考慮。」

    尋香高聲道,「我尋莊上下個個都赤膽忠心,個個都願做順朝的良民。」

    「那就請證明吧。」

    薜大人此行出來,稽查了多處,也抓了不少人嘴硬的人,卻第一次有種憋悶的感覺。他是薜貴妃的侄子,是皇上和太子的親信,他從來不做『壞人』。所以他不會用暴力手段強迫尋香就範,在抓一個人之前,他總是表現出足夠的耐性,人心肉長哪,能給人家多一分考慮的時間,便是仁慈嘛。

    「我說了尋莊上下赤膽忠心,便是誠誠的表示。」

    朱都頭見過尋香義正嚴辭地駁李大人的面子,見她似爐中之火越燃越旺,不肯熄滅退卻,怕她吃不了兜著走,而薜大人提出的數額的確太高,在一邊大著膽子道。「薜大人,尋當家現在——」

    薜大人揚手示意他閉嘴,「看在你是孤女,丈夫癱瘓在床上的份上。我再給你一個特別的關照,三千兩銀良民保證金,一文都不能少。」

    說這話出來。他心裡很悶到了極點。我薜洪志從沒這樣和人討價還價過,可是此時一讓再讓,一忍再忍,早已經超出了原則和底限。

    尋香把戶貼本扔給海濤叔,一隻手指著心窩淡淡一笑,「尋家的忠心盡在這裡。」

    薜大人盯著她,真不怕死?這是尋老將軍的遺風作祟。還是她在賣尋老將軍的舊功?

    四目對視如,火光廝殺,交戰之下,一個淡然無畏地笑著,一個目光陰惻越來越冷漠。

    「我再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考慮。」薜大人的聲音透著刺人的冰冷。他要維護他是好人的面子。他不是不通人情,他不是粗暴的執行者。

    時間流逝,屋裡的緊張氣氛凝固到崩裂的程度。

    莫氏的臉越來越白,張嘴欲說話,尋香轉頭看她一眼,目光裡有阻止她的意思。尋香如此鎮靜淡定,跟沒事一樣,莫氏莫名地順從了她。

    薜御巡感覺尋香真是不願交錢了,三千兩銀都不願交。既是不願給他面子,那就只有執法了。手一揮,「將尋當家和他丈夫帶走。」說話時瞟了一眼谷庭儀,這老東西真是夠糊塗,到這時候還不知幫著年輕人低頭。

    「慢。我有一問題請教薜大人。」尋香以進為退。

    薜御巡看著她,冷冷地早無半點溫文之息。「難道我說得不夠明白?」

    「這是另外一個問題。」

    「哦。你要問什麼?」

    「你們之所要帶我走,是因為我沒有交良民保證金,以保證我將來不會做非良民的事,對嗎?」

    「的確。」

    「我不是不保證,而是我沒有錢來保證。而現在你們並未查到我家有可疑的人和事,只是因為我交不起良民保證金,要抓我走。你們何必勞師動作,把我丈夫都抓走呢?他一個癱瘓的人,能做什麼?既不能賺錢,也不能寫字,只會吃幾口飯,上個茅廁還要人伺候的。」她一根手指在胸前的金碗上有力地點幾下,「在尋莊,我才是當家的人!」

    薜大人嘴角扯起個笑,抓走她癱瘓的丈夫的確毫無意義,她不怕死,又想獨自蹲監,就成全她吧,這時他知道為什麼會為她讓步了,因這個小丫頭固執非常,先前他不由自主被她的固執給頂得讓步了。不過,現在不同了,該他佔上風了。

    他不信尋莊拿不出三千兩銀。識務者為俊傑。這小丫頭固執得愚蠢。她不願花三千兩銀買得尋家的平安,她不僅蠢,甚至太衝動,也不瞭解瞭解這個良民印的作用,若是蓋個良民印,便能三代無憂地安居樂業。

    唉——

    她的骨氣和固執令他敬佩,但她的愚蠢和衝動令他鄙視。她這不是在保護尋家,是要葬送尋家。

    他勝利地笑了,臉上恢復溫文之氣,「把尋當家帶回去候審!」

    「若是我拒捕呢?」尋香臉上露出個促狹的笑,賭到這個份上了,她早沒退路,所以豁出去了。

    薜大人臉上的笑意更濃,拔出劍,緩緩指向她的心窩,海濤叔欲行動了,尋香瞟他一眼,這一眼是阻止,別急,別慌,我有辦法。海濤叔強行控制怒火,終於沒有出手。

    「你不是有一顆忠心可表嗎?」薜大人覺得剜她的心,比收她一萬兩銀更痛快,最重要的是能殺一儆百,樹一個典範。

    尋香點點頭,「正是。」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怪不得我代天家取了你的忠心。」薜大人對著劍鋒吹了一口氣,絲的一聲,那口氣在劍鋒上縈繞兩聲,很好聽。

    黃金劍直直地向她的心窩插去——

    海濤叔、尋樺雙手欲動——

    莫氏張圓嘴,臉早白得紙一樣,已經緊張得全身汗濕。吳媽媽在莫氏旁邊,感覺自己快暈倒了。

    谷庭儀皺緊眉,尋香是什麼意思?轉念想,她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和薜大人說話的,而且還暗地拿著個金碗。

    只見尋香笑嘻嘻地,一隻手抓著金碗猛地翻袖而出,擋在胸前,金劍刺在金碗上,「噹」地一下,發出清脆悅耳的撞擊聲。

    谷庭儀似乎明白了,尋香要怎麼做,他嘴角掩飾不住要笑。莫氏額頭冒汗,可是老頭兒在偷笑,他和尋香一樣在賭命?

    眾人盯著尋香胸前的金碗——

    尋莊的人迷糊了,這金碗不是很珍貴的嗎?家裡不是備有還倉夫人帳的銀嗎,尋莊不會拿不出三千兩,而以一隻金碗作保證金。而且,尋香不會拋下少爺不管,獨自負氣地與薜大人賭命的吧。

    薜大人笑了,原來這丫頭想以一隻金碗作保證金,勝利地收起金劍,她不笨,甚至還很幽默。

    屋裡陷入一陣沉默,尋香並沒有獻金碗的意思。

    朱都頭再次欲打破僵局,看著尋香手上的碗,「尋當家是想以金碗作保證嗎?」

    「薜大人可知這金碗的來歷?」

    薜大人扯扯嘴角,他最恨別人要脅,他聽說過當年老皇上有賜尋老將軍金碗的事,可是具體怎麼回事,他並不清楚。

    「這金碗的來歷跟我今天例行公務有什麼關聯呢?」他不想聽她廢話。他不受她要脅,更不受她恐嚇。

    「可是你要剜我的心,卻跟你例行公務有關吧?」

    薜大人一愣,看著她,舉起金劍,再次緩緩刺向她的胸前。

    尋香把金碗扣在胸膛上,笑道,「我這命不是你能取的。憑這只碗,我若是犯了死罪,可以選擇怎麼個死法,這一點你不知道吧?這可是前朝老皇上給尋家後人的特許。倘若你今日胡亂讓我死了,不能讓我死得滿意,你便是逆先聖之大罪,要誅你九族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她這是什麼道理?換個死法就不是死?莫非她給嚇傻了?哈哈笑道,「人心肉長,我可以秉承先皇遺旨。不過,這不代表你不就不會死。說吧,你想怎麼死?」

    「我的忠心屬於天家,所以我的心只能由皇上來親自剜去,然後盛進這隻金碗裡,讓天家給我一個體面的埋葬。」

    「那就把你帶回皇城吧。」薜御巡面上的肉抖了幾下,原來想見皇上告狀?你以為你是誰呀?今日你遇到我薜御巡,不受你要脅的,才不信路上沒機會整死你。

    「你沒聽明白?我的心只能由皇上來親自剜去。你回去給皇上覆命吧,就說老尋的孫女交不起良民保證金,只有忠心一顆,請皇上親自來尋莊取我的忠心吧。」

    「我憑什麼要給你傳這句話?」

    「傳不傳是你的事。今日我出示了金碗,你就這麼取我命,那是違先皇聖意,是對天家的大不敬,如果你承認你有不敬天家之心,你便為所欲為吧。」

    薜大人被嗆得說不出來話,媽的,這小丫頭真是——蠢,他再罵不出這個字,這丫頭真是奸滑透了!他難堪透了,真是進退兩難。不殺她,他不痛快,殺她又違先皇之意,而且這裡這麼多人,他不可能殺掉所有的人來滅口。薜大人臉上青紅交閃,竟然下不得台來。

    谷庭儀暗中樂了,尋香這孩子不愧是老尋的後人,可惜她是個女兒呀,若是個男兒,將來成就一定不會輸給老尋。

    尋香知道他這時難處了,是時候讓他下台階了,笑微微地看著他,「薜大人,咱們都是受天家庇護的忠心之人,何必要刀對刀槍對槍呢?」

    傻子都聽得出尋香想講和了。薜大人覺得面子上好看些了,哼地一聲,把劍插進劍鞘。(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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