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們回到家裡,吃過晚飯,董妙文端坐在桌前,手裡拿著本醫學翻看,才看了沒幾頁,她就想起個延清法師說起,關於花農呂三爺的事。
董妙文此時腦子裡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但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她在琢磨關於今後藥材的來源,如果這兩盆曼陀羅花可以找花農幫著栽種成活,自己是否還可以再加種一些自己需要的藥材,會不會也很可行呢?
董妙文把自己的想法和鸚兒張媽一提,想聽聽她們的想法,張媽和鸚兒聽完後,也幫著合計了下,都點頭說小姐的這個主意很不錯,常用的藥材經常會有貨,但一些偏遠之地的藥材會經常奇缺,如果可以自己找人栽種,這辦法也是非常好行。
想那些花農既然能種花栽木,自然也可以用那些地方種些藥材,鸚兒和張媽都笑著點頭,說還是小姐腦瓜好使,這個主意也能想得出來,如果找到花農幫著種藥材,而且給的錢比種花木的酬勞更豐厚,還真會有人搶著來種呢。
董妙文一聽完她們的看法,也越來越覺得此事確大有可為之處。但唯一不知的是,那些人對種植藥材的方法熟不熟悉,如果要是花農們對這個一點不懂的話,她這個計劃也就跟著破產了。
鸚兒瞅董妙文面上有些憂慮神色,便問董妙文還有什麼愁事,董妙文就把自己擔心的問題一說,鸚兒拍腿叫道,不如明天去一趟西高村,直接去找那個叫呂三爺的花農問下,一切不就都清楚了麼。
董妙文聞言一笑。確實也是個辦法,自己明天親自去趟西高村,到底能不能種一問便知了,董妙文立刻收拾心情,早早就上床安歇,等明天一早去西高村。
早起董妙文先去了醫館。把要做的事一併做完。就交代凝紅繼續幫著看家,她和鸚兒一起去趟西高村。
凝紅一聽,臉上有些愁眉不展,鸚兒在一邊問她怎麼了?
「我……是怕燕平侯府的人再來。」前兩次小姐外出的時候。燕平侯府的人都來醫館,她怕這次小姐前腳出門,他們又來。她可不想再見到那些人,一想到這個,她心裡就狠愁。
「怕什麼。大不了把他們攆出去。」說完這話,鸚兒找來了她慣用的掃帚,塞凝紅的手裡,給她當武器使。
凝紅哭笑不得地看著手裡的這把掃帚,她可沒有鸚兒那種魄力,敢對燕平侯府的人冷言不給臉面。
「好了,別聽鸚兒的。我們走後,你就把這醫館的大門關緊。若是有醫患來問,你先在門縫裡看一下再開門,若是燕平侯府的人來,你就打死不開門,你看這樣如何?」董妙文在邊上看著捂著嘴直樂。
凝紅一聽這話,臉上的愁雲也散了,點了下頭,說這個主意好。
一切安排好了,董妙文和鸚兒就坐著馬車奔西高村而去,馬車顛簸了好久,西高村口到了。
西高村臨山,村裡的路馬車沒法走,董妙文和鸚兒就下了馬車,打自已走進去,還要先打聽下呂三爺的家在哪裡。
因為村民有早起的習慣,趁著日頭不毒,就先下地去鋤草,再把該整理的整理一遍,等日頭上來了,就扛著農具回家吃飯。
村道的路上,村民三三兩兩的走著,鸚兒很快向人打聽到呂三爺的家在哪裡,那些人一聽是找呂三爺,就馬上很熱情的告訴了她們,看來呂三爺在村子裡還是蠻有威望的。
董妙文帶著鸚兒順著農人指點的方向,向村東頭走去,行了不久,就見到有幾個大人小孩人從她們的身邊跑過,她們抬頭一看,見到前面有一戶農家院,院外圍著好些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位大哥,你知道呂三爺家住哪裡麼?」鸚兒拉住一個正從她身邊走過的村民,問道。
「你們找呂三爺?不就是前面那家,聽說他家出事了,我正要趕過去瞧瞧。」那個村民聽她們是要找呂三爺,就馬上手指著那戶好多人的聚集的農家院。
董妙文和鸚兒都很疑惑地對視了一下,沒想到她們要家的呂三爺就是那家,而且好像還發生了什麼大事。
「鸚兒快走,我們也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董妙文拉著鸚兒打算過去看個究竟。
鸚兒馬上點了點頭,兩人快步走到那戶農家院門口,裡面傳來了不斷斥責的叫罵聲,聲音聽不太清楚,又因為這院門口圍著的人太多,好多人都聚過來,個高的還跳起來伸著往裡看看發生的情況。
董妙文和鸚兒都身量不高,對比起來那些人算是非常瘦弱,自然擠不過那些力壯的村民,但她們也非常想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鸚兒往四下裡打量了一遍,見這農家院四周修得是矮牆,也就是一人高的樣子,又見到村道的路邊上有個大樹,大樹的周圍很是平坦的樣子,像是修整過專門用來乘涼的,樹下有幾個大的木墩子。
「我有辦法了,小姐,你在這裡等下。」說完這話,鸚兒就跑到一邊,拉住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塞給少年幾個銅錢,然後和少年說了些什麼,那少年低頭看看了手裡的錢,笑著抬頭向鸚兒說了什麼,又拍了拍胸脯像是作保證,然後就跑走了。
「鸚兒,你剛才和那人說了些什麼?」董妙文看著她的行為有點納悶,見鸚兒又走回來,就馬上側頭問道。
「小姐,咱們先等一下,馬上就好。」鸚兒向一臉莫名的董妙文眨了眨眼睛,只是賣關子不說,董妙文瞥了她一眼,不以為意。
「快看,打起來了……」「事情怎麼會這樣呀。」「呂三爺真是倒霉。」
幾個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的竊竊私語,一會說這個不對,一會又說那個也太狠了,還有的說這個家以後可怎麼過呀……。眾人一起亂哄哄的討論。
此時院裡傳來了一聲男子的哀號聲,跟著又有幾個聲音似乎是在為什麼事高聲爭辯著,但因為圍觀的人太多,聲音很吵雜,董妙文站在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外,只能乾著急的望著。一點辦法也沒有。
在她正在著急的時候。鸚兒從後面拉著董妙文往外走,董妙文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鸚兒,你拉我幹什麼,咱們還得進去找呂三爺。」董妙文急道。
「小姐。你來看!」正對鸚兒行為感到莫名其妙的董妙文,見鸚兒手一指西面,就看到了在幾米開外的矮牆邊。有兩個木墩子擺緊貼著牆根處擺好,那木墩子的最上面離著牆頭的距離不遠,若是一個人站在上面。就能看到院裡發生的事情。
「還是我們鸚兒機靈能幹,今天把你帶出來,真是我做得最對的一件事。」董妙文立刻明白鸚兒拉她出來的原因了,就笑著拍起鸚兒的馬屁,只撿好聽的說。
「那是自然,這說明小姐選我是有眼光的。」鸚兒被董妙文這麼一說,很自然的挺起胸來。一幅自得的樣子。
「好了,我們別耽誤時間了。快點上去看看,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董妙文拉著鸚兒就來到木墩前,兩人相互攙扶著蹬上大木墩,等直起身子之後,她二人用兩隻手攀著牆頭,把腦袋伸上去,正好露出多半個頭,雖然還有些高度不夠,但已經能把院裡面發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
院裡面已經一片狼籍,木盆、破碎的碗筷、散亂一起的柴禾四處都是,桌子也翻了,凳子也踢了,院子裡簡直快沒有可下腳的地方了,直是一片混亂不堪的景像,讓四周圍觀的人都搖著頭唉著氣。
站在這一片混亂裡的有幾個人,正在激烈的爭執著。
董妙文扒著牆頭,見有兩個青壯男子背對著自己,看不清長樣,另外還有一老一少,長得很像,應該是兩父子。
此時兒子正倒在地上,而那個父親的手裡正拿個木柴抽打那個兒子,那兒子一邊用胳膊不斷的阻擋著落下來的抽打,一邊不斷的叫著爹饒命,看樣子,那個年長的男子就是董妙文她們要找的呂三爺本人了。
以董妙文的方向看去,那兩個青壯男子背對著自己,兩人一身很新的青布衣褲,只是站在那裡不動,不但不去勸架,反而兩人歪著身子站著,一幅悠閒的樣子在邊上看著呂三爺痛打自己的兒子,偶爾還兩個腦袋湊在一起細語,然後發出嘿嘿笑著。
「爹,饒了孩兒吧,這事我也不想的,誰想到他們今日追上門來了。」此時在地上翻滾的兒子,一邊閃一邊向自己的父親求饒道。
「打死你這個不孝子,我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讓你不學好,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呂三爺一點也沒因為兒子的求饒而放慢打他的速度,但董妙文能看出來,呂三爺只是想教訓一下兒子,所以打他的地方都不是什麼要害之處。
兩人還在繼續,此時背對著董妙文的那兩個男子開腔了。
「呂三爺,你今天就是把兒子打死也沒用,所謂子債父還,你兒子欠了我們這麼多錢,今天我們就是專門來要的,你可不要和我們裝糊塗。」其中一個身型稍矮的人首先說話,那嗓音帶著點沙啞尖細,董妙文在牆頭這裡一聽,很是耳熟,但她一時也想不起是在哪裡聽到的。
「是呀,你趕緊把銀子交出來,咱們錢債兩清,我們也好回去交代不是?」站在一邊的那個男子幫著腔。
「我手裡沒錢,他欠你們的債,你們找他要去,我沒有這個不孝的兒子。」呂三爺停下手,氣得指尖發抖,指著地上趴著的兒子說道。
「呂發,你看,你爹可是說了,不管你,你今天打算怎麼辦吧?你現在是欠債不還,我們如今也不好向上面交代,到時拉你見官去吃牢飯,說不定就給你發配到沙漠做苦工去。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把這事了結。」那個聲音沙啞的男子從懷裡取出一張紙,拿在手裡搖了搖。
在董妙文這個方向看,見他手裡似乎是一張契約,上面還有幾個紅色的手指印,立刻想呂三爺家今天可能是惹上挺大的麻煩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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