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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九章 觀其變 文 / 葉庭芳

    孟古青帶著圖雅向清寧宮趕去,卻是見著了福臨。因遠遠便見他跪清寧宮門口,便知這人又來現眼了。

    這會兒天已黑透,卻是有些雨絲。福臨跪直了背,倒顯得不畏冷,格外恭敬。

    看樣子是來替博禮來,大約還是不死心要把伊勒德帶走。不然為何跪門口招搖,分明故意氣人罷了。孟古青見了已知福臨意思,步走到他面前喚了一聲。

    福臨這幾日只是忙著對付索倫圖,極是疲憊。聽到孟古青聲音,頓時喜出望外。他也有些日子未見她,想念得心都痛了。今夜見著就似得了靈藥,渾身都暖了起來。

    孟古青客氣地問:「純郡王又犯什麼錯跪這裡,起來吧。教外人看見。」

    福臨不肯,輕抬眼簾,溫柔小意回道:「外婆和額娘都很想念伊勒德,想把他接回關睢宮,大家和睦。下午衝撞了皇額娘,因此我來跪求,以表誠心。」

    孟古青剛要再說,聽到身後有聲,原是索倫圖朝這兒來了。

    她一喜,雙目瑩光若珠,卻又想著規矩,且低頭避讓他。

    索倫圖原以為孟古青進了樂壽堂再也不便見,抬眸頓時高興得步如風,這便趕了過來,讚歎道:「你這兒!?」

    孟古青被他抓住了雙手,捨不得掙脫,便拿眼神點了點福臨:「我來瞧皇后,卻不想也遇見純郡王這兒。」

    索倫圖一瞥福臨身上已有一片濕漬,便冷笑道:「這又是跪了多久,你倒也真了不起,拿清寧宮當毓慶宮一般看待。你自己不自重倒也罷了,這般夜裡還來鬧皇額娘,是想做什麼?」

    福臨一默。心想你還不是這般晚了仍來請安。卻又如何說我。只是索倫圖是太子,他不敢強辯。便笑道:「給太子請安,我是為了伊勒德而來。外婆著實想念……」

    「她不是養病麼。安心靜養便是了,卻要伊勒德做什麼。皇額娘大病初癒,你若再鬧她,倒負了你孝子之名。」索倫圖諷刺勾唇一笑:「還不走麼?」

    這聲「孝子」刺痛了福臨心。福臨心想,若不是為了得到太子之位,如何要這樣處處討好,索倫圖這樣說分明是嫉妒他。他便挺抬下巴,強硬回應:「太子莫要生氣。雖然已是改了玉牒,但額娘心裡終究太子才是第一。您這樣惱我,額娘面前。怕是又該傷心了。額娘待我極好,又處處施予恩典,太子這麼說,我不能不回話了。請太子見諒。」

    「呵呵。」索倫圖心想倒知道用宸妃來壓迫他了,可見口才不差。可是福臨原是莊嬪親子。又曾被謹妃養育過數年,後卻和宸妃結了緣,這難道也是孝心不成,便笑道:「你這孝子倒也與眾不同了,我額娘沒有養過你一天,你倒說恩深。你親額娘和謹額娘全不顧念。也虧得只有你這樣孝子,才能做得出來吧。」

    聽到說起謹妃,福臨目中透出一抹寒光。隨後便乖乖低了頭。

    謹妃確實對他有意見,他也是心知肚明。按理縱使要改玉牒,也確改養母名下才說得過去。可是他卻為了榮華富貴,全不管這些了。對外還要作得純良至極,確是於心有虧。

    「太子教訓是。我這便回去了。」他不敢再多說,柔順起身。心想這樣也算得結果,回去只說傳達是索倫圖不讓帶人回來,海蘭珠和博禮都會生氣,教外人知道也是太子不慈。

    他要是博禮和海蘭珠越來越討厭索倫圖,她們越是寒心,他便越有機會。

    眼下正佈置著,待過些日子再尋麻煩。福臨想著,嫉妒瞧了一眼索倫圖和孟古青。只是他已經習慣於藏匿自己,沒一會兒便又蕩起笑意,拱手便離。

    索倫圖等他走遠了,才高興地拉起孟古青手,跟她一起步入清寧宮。

    哲哲正服用紅棗粥,見著來了又蘇布達多盛了兩碗。因知孟古青是冒險過來,不免多了幾分疼惜,嗔道:「雖是天晚了,你也不該來,教人看到怎麼辦。」

    「若是您害怕,下回我便喬裝罷。」孟古青一笑,鬆開了索倫圖手。

    見著小兩口心裡時刻惦記著她,哲哲感到十分欣慰,又說起博禮之病。因博禮下午來鬧過一場,便已證實是作假了,她很擔心博禮會對他們不利。

    孟古青便笑道:「既是太子來了,那便再好不過。圖雅可把我意思跟你們說過?」

    從淑雅那裡入手確實得便利,哲哲也覺得這法子好,當下幾人便商議如何安排。

    大約半個時辰後,調理清楚了,哲哲因有些話還要叮囑索倫圖,孟古青自去瞧了瞧伊勒德,之後便帶著圖雅先走了。

    圖雅前方提燈,繞到樂壽堂時卻頓了步子,回身警覺瞥了一眼。

    前邊有人。孟古青憑著感覺知是福臨,因要為彼此存體面,便對圖雅擺了下手。

    圖雅把燈籠交給她,退開數步。

    孟古青朝著人影走去。

    福臨側過身子,瞥見她回來了,十分喜悅迎上去。

    他竟是特意等這裡。

    孟古青笑問何事。

    福臨站此處苦等,身上已是凍得疼了,卻因想著她而苦捱著,見她並未問候,心裡又冷了幾分,卻是強笑道:「剛才當著太子面,有許多話不好說。外婆宿於關睢宮事,我也是才得知。外婆送了額娘三個丫頭,又有幾個侍衛。這是名單。」

    他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疊紙。

    孟古青未接,反遠退了一步。

    福臨歎氣,有哀傷之意:「你竟已這般看待我了。唉,我也知道這樣內外不是人,可我總不忍你難為。你只信我這一次,不成麼。」

    紙上寫著侍女和侍衛名字和背景,若接到手中查看倒免得費事。可是既然敢寫紙上,便是有意如此。孟古青若接下便是承認有心監視海蘭珠。她如何肯上當,自是不去接。

    福臨知道她不會,便是有心賣弄。待過了一會兒才傷心收回了袖中,又問孟古青近況如何。

    他到底是意她,想摸清她心思。往後和索倫圖爭鬥會越發激烈,孟古青態度於他而言將是極大鼓舞。他如今如此優秀,讚美話日日皆有,但旁人縱贊千言萬語,也抵不過她一個微笑。偏孟古青不肯施予,他渴念卻越發深重了。

    再想起從前孟古青對他忽冷忽熱應對,他想大約她是有意如此。但已被她所迷,只盼將來能娶她為妻才能償還心願。

    因此,孟古青縱然再三拒絕,福臨反倒有了與索倫圖一爭念頭。他想,將來娶了孟古青,她仍是太子妃,只不過太子換個人來當罷了,依舊榮寵無限,她總會臣服。

    只是,孟古青冷著他,他到底有些難過,便忍不住說道:「還有些路才到樂壽堂,我送你一程吧。」

    孟古青擺了擺手:「你回去吧。」

    福臨只覺心痛至極,但又捨不得對她發火,便又笑道:「我只是替太子送你,並沒有多想,也盼你不要多想才是。」

    孟古青抬眸冷淡看他:「我沒有多想,是你多想了。」說罷,眸光微轉,如星光,如寒箭。

    福臨只覺誘惑,不由自主便被她拿捏住了,倒有些神思不屬。過了片刻自知不能再橫加阻擋,便只好讓開了。

    孟古青提著燈光道謝,轉身召喚圖雅。

    待她們走遠,福臨仍原處呆呆瞧著,並不覺身上寒冷,等到下人叫了多遍,方才轉回神來離去了。

    孟古青回樂壽堂,門外時便見窗上映出屋內忙碌疊影,竟笑了,推門而入。便道:「倒這般巧?」

    吉蘭和星蘭正為她準備洗澡水,蘇泰和阿藝思竟也來了。見她從外面回來,擔心又覺心疼,紛紛上前問候。

    孟古青說了是從清寧宮回來,阿藝思問過哲哲情況,便覺得十分擔憂。孟古青笑說已看過伊勒德情況,確保無虞,何需如此。

    阿藝思便說是因著德吉上人如今宮中,怕他蠱惑人心,再生出什麼事來。博禮已是做作到了這樣地步,很難說會不會和他一同做出什麼事來。

    孟古青聞言想起遇見福臨時他那閃爍眼神。還有一些小小細節。她細想了數遍,眸光一凝。

    索倫圖提到謹妃時候,福臨似乎有些不同尋常反應呢。到底只是因為往事,所以受了一點刺激,還是福臨要有所動作呢。

    她把這情況告訴了阿藝思,還有蘇泰。她們捉摸了一會兒,也都覺得有問題。偏巧衍慶宮裡如今也有要緊事,玉貴人懷孕已有半年了,月份這般大,正是需要呵護時候。

    皇太極對這一胎極是重視,倘若出了什麼事,那可是很不妙。現謹妃正看著她,應當也是很重視。孟古青思量了片刻,對阿藝思及蘇泰道:「額娘,嬸子,我們靜觀其變,小心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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