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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百六六章 奪機 文 / 葉庭芳

    索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沒有理他便了。

    福臨其實已經聽得很清楚,只是想聽到否認罷了。他轉身望著索倫圖的背影,突然便如同溺水的人閉目滑了下去。

    待醒來時天幕已是十分暗沉了。福臨慌亂的擠了擠眼睛,伸手去摸索。因梁思傑就守在床邊,即刻便扶住了他,又端了茶水來。福臨感到喉頭積了什麼,想也不想便把這茶潑在地下,向碗裡吐了一口。

    他猜得不錯,果然夾了血。聞到一點腥氣便知是實了。福臨不敢看忙把頭歪到一邊去。

    梁思傑緊張摟住他的腦袋,取了毛巾擦了殘痕,又說要去請徐文魁。

    福臨從前也有過吐血的情況,但這一回是因著傷心,他也很害怕,便抓住梁思傑說等一等。

    梁思傑候了他一會兒,見他胸口起伏得厲害始終不能平復,便堅持著去了。並說請他放心,不會將病情洩露給外人。

    無事時徐文魁是要守在皇太極身邊的,尤其復了聖寵會格外勤勉。叫他來會驚動很多人福臨猶豫片刻,想問為什麼魯桂兩位嬤嬤都不在房裡,一想怕是又被諾敏叫走了。多問不過傷心罷了,就又重新躺下來。

    過了片刻聽到推門聲,是博果爾來了,便又強撐著坐起來接待。

    博果爾是獨自而來的,插了門栓,將提著的食盒放在了桌上。看他的臉灰濛濛的便忙跑了過來。

    福臨抬手摸了摸眼睛,確定沒有濕才說:「十一弟,我無事的。」

    「我帶了些小點心,還有雞湯。」博果爾悲傷地回頭望了望:「悄悄喝一點,沒有外人知道。」

    寺裡不便食葷,皇太極攜眾居住在這裡也有為百姓祈福的意思,所以這樣是違禁的。福臨感激地笑了一笑,卻說:「我現在受不得補,先放著吧。」

    博果爾便先尋凳兒坐下先陪他說話。因念著福臨的恩情所以分外親切。

    福臨聽話裡話外是在探他的病·便只沉靜不語。他當然不希望這件事傳揚出去影響他t一的計劃。他想剿滅天地會,這也是皇太極的心願,而且現在這種時期恰好是最適合的。天地會在山西的據點剛剛被挖掘出來,大家的士氣正強。而且如果經過皇太極首肯·那麼,此次前去剿賊將使福臨得到最大的利益。因著山西之事完畢之後眾人便要回宮,到時同輩的兄弟們都將一一遵旨完婚,他們便失去了跟福臨競爭的時機。只要碩塞或者多鐸阿濟格等人肯予援手,下一步福臨提封到郡王是極有可能的。

    一時想要將天地會根絕不容易,但利用它們得些好處卻是說得過去的。這便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說予人知便是要吃虧了。所以福臨只是沉默著,待博果爾主動轉了話題才罷。

    他現在已是比博果爾高一等了·難免會有些防備。聊了一會兒,說得儘是陳年往事,那些不公平的細節重新經過回憶後被放大了許多倍。博果爾的情緒也不知不覺地跟著變了。

    正在他們為著這些事難過的時候,鎖上的門突然砰的響了起來,似有人在推。

    博果爾火速跑去打開了,諾敏帶人闖了進來,包括娜仁和魯桂兩位嬤嬤。她先是怔了一下,瞧見福臨在床上坐靠著便朝他嚷道:「爺·皇上賞的東西爺打算如何處置。還有陳敬的欠條,難道竟不要了……」

    福臨知道她在要錢,且必是查了底細的·但很不該在當下這樣說,便歎了口氣道:「我有客在這裡,你先去歇一歇。待會慢慢算。」

    諾敏仔細瞧他氣色很難看也有些擔心,扭頭看到食盒,正好肚餓了,便教娜仁揭了盅兒,一瞧是雞湯,還配了枸杞和紅棗,竟喜得笑了出來,自言自語道:「真是想煞了·嬤嬤快幫我盛出來。」

    她只在一邊享受,也不關心福臨的傷病。福臨氣得胃疼,不停地咳又弄出紅絲來。她見了怕招惹事情才放下殘羹走了。

    博果爾始終守著福臨,等門再響時便是徐文魁和梁思傑回來了。他們因發現博果爾在這裡,便沒有說旁的事。徐文魁摸過脈後說是胃的毛病,便搭上關內穴揉了一陣。看效果不好便又說要針灸。

    福臨恨不得馬上生龍活虎·自然答應了。

    徐文魁扶他躺倒。只是片刻福臨身上便多了一排針,心卻靜了。福臨感激得很,心照的瞧了瞧。徐文魁便露出笑臉來,說句無事,待解了針後便和梁思傑到一邊去交待醫囑不要食用牛羊等發物,而後趕了回去。

    博果爾也一起辭。

    等到他們走了,福臨的心才定了。梁思傑忙著交來了一張字條。是蘇赫寫的,先是慶賀他逃過一劫,然後便是說教他等待碩塞的輔助並且堅持剿賊的決心。福臨想到蘇赫怕也是懂得了時機的便宜,一心想要他搶佔功勞,既是這樣他更不能讓他們失望。

    梁思傑在找徐文魁的時候聽到了一些消息,是說索倫圖和孟古青的婚事。雖然還沒有定下日期,卻已有多情的人早早地翻了歷書,明年三月,五月和八月,十一月都有好日子,算起來是十分幸運的。下人們雖然不敢在主子跟前說什麼,倒也悄悄地為他們高興。

    這個消息對於福臨來說卻是噩耗,梁思傑極猶豫要不要告訴他。

    福臨猜到了什麼,抬手擺擺:「你說吧,我能忍得了。」

    梁思傑便透露了一些,看他確實平靜才又說道:「依奴才看,太子成婚倉促不得,皇上寵極了他們,必不會在三月裡。」

    那便有可能五月或者更遲一些了。福臨雖是盼著推遲,但想到一年之約便忍不住心碎。命運悄悄地應和著約定,也許不是他能夠左右

    但往好處想,至少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剿賊若得了頭臉是可以被提封為郡王的,他願意為此付出風險。

    福臨下床來梳攏一遍議策的材料,便要去見皇太極。這會兒已是用晚膳的時候了,皇太極總是和小八在一起的。所以福臨根本不用多想,便去了索倫圖的院子。

    一進院兒,便見著皇太極和索倫圖,還有巴爾堪和胡世誠,以及陳敬圍著桌兒正在吃火鍋。還有許多人一邊伺候。福臨看到竟有葷菜驚嚇到了。皇太極側身招手,笑著說:「這是素菜做的,你既來了也一起用吧。」

    福臨瞧那座兒的排次,默默地走了過去,在最末一位坐了下來。皇太極斜了一眼,巴爾堪和胡世誠忙謙讓過了,讓他靠在索倫圖的左邊。福臨說這樣方便,添副碗筷便是了。

    眾人頓時都有所觸動。皇太極低頭默了一會兒,指了指身邊道:「添在這裡吧。」

    福臨便是要提醒眾人他的地位已是變了,而且亦不是不得寵愛的。見狀一喜卻強裝著擔憂的踱了過去,忐忑道:「兒子打擾了。」

    坐吧。」皇太極想起福臨為著小八挺身而出的事情,自是覺得他謙讓得太過了,忙說:「本該叫你過來的。以為你睡下了。」

    福臨將議策交給皇太極身邊的烏泰,才敢坐了下來,而且很乖覺地不提俗事。只說佛理。皇太極笑了笑,讚許道:「你於佛法上領悟得這許多,可見心性又越發純淨了,這是好事呢。只是凡事不必太過沉迷,你亦要記得的。」

    福臨應了聲,轉眸去看陳敬。他實是沒有想到陳敬居然也有資格坐在這裡。可見必是助了皇太極的,因想起信鴿之事,便有些不豫。

    皇太極摸了摸他的肩,解釋道:「陳家對待信鴿倒是很有法子,天地會布下的網很快便能拆解。

    原來,皇太極與陳敬是在信鴿身上動腦筋。由信義和尚之前利用信鴿傳遞消息的事情想到了別處。既是有這麼便利的法子,天地會自然不會只行使於山西,他們便是由查找信鴿的種類,發源之處,以及配伺方法,配伺人等多處著手來探尋天地會的所在。這些信鴿既是天地會的「信使」,亦可作為朝廷的「線人」。

    福臨聽了,頓時便覺心頭一熱。陳敬竟是這般出色,他真是嫉妒極了。這樣的人材,也難怪要討皇太極喜歡的。縱使之前陳家跟亂黨有過牽扯,憑這樣的功勞也能洗刷。

    皇太極確是對陳敬青眼相加,望了望胡世誠,便又朗聲:「朕記得世誠你家中還有一個嬸嬸和侄孫女,可是這樣的?子端是個好青年,朕便做主教他與你胡家結親。郎才女貌正是良緣。日後得了便宜,也好教你們抬旗。」

    陳敬只想解救全家,沒想到皇太極會有這樣的賞賜,驚得手一抖忙去扶酒杯。

    胡世誠卻是有些不明白,後來聽明了陳敬的字便是子端,忙起身道:「微臣領旨。」

    而陳敬,因錯過了一時,便不能再拒絕了。略含驚恐地也站了起來,言不由衷地回道:「草民謝恩。」

    福臨在一邊聽著,卻是惱羞成怒得握緊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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