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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六章 福臨討好皇太極 文 / 葉庭芳

    福臨頓時有些不豫。蘇赫的話未免太直了,便如打臉一般的。

    蘇赫也很快回過神來,心想福臨和索倫圖雖然差異巨大,卻是不喜人說的,忙自己打嘴,訕笑道:「奴才渾說了,貝勒爺蒸蒸日上呢。」

    福臨緩了臉色,暗責自己涵養工夫不夠。成大事者沒有隨便變臉的,忙也笑道:「蘇赫你拿我當自己人才暢所欲言,我要是計較倒沒良心了,還有大人你也過來,一起用些茶吧。」

    早先孟古青送來的奶茶,他捨不得喝才抿了一口,這會子狠了心,分作三杯,一人一杯分享著,堪堪倒完。鄂碩和蘇赫看到他珍愛不已的模樣便已猜到是誰給的,對望了一眼,唇角都露出一點譏笑,只是不敢明顯罷了。

    福臨低頭親手倒茶沒有看見,等他們坐下後詳細地聊了起來。蘇赫帶來的計劃很不錯,只是尚有瑕疵。福臨從前吃過太多的虧,不想這回還是如此,但他看蘇赫興奮至極的模樣,拒絕的話愣是說不出口。蘇赫被趕出皇宮後便同碩塞廝混,入宮的機會很少。福臨知道蘇赫盼著他立功也是為了貪圖共同利益,若是反對怕他會記仇破壞自己的前程,倒不如先安撫住他再說,便笑道:「從兄說得極是,容我好好準備一下。」

    蘇赫便更高興了,簡直把福臨的經歷代入到自己身上,與有榮焉。但是福臨得到終不如自己得到,他等興奮勁過了又覺得有點失落。

    福臨察言觀色,知他心意,舉杯道:「大家同享富貴,將來我的一切都可以跟從兄分享。容我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

    蘇赫這才稍見霽色,同舉杯。因笑道:「貝勒爺抬舉了,大家同飲吧。」說罷,看了看鄂碩。

    三人同飲此杯,亦是表示定下了良計。

    當夜暴雨,第二天一早,天未亮福臨便趕去給皇太極請安。

    這場雨倒使皇太極的心情暢快了許多,見著是福臨來了很是疼惜,先是免了他的禮,又拉著他一同用早膳。

    福臨掃視著,見索倫圖和孟古青還沒有到此。心裡略有幾分竊喜,偏是不敢表露。幸而皇太極主動說起:「昨夜和小八談了半宿,他睡得遲。自是沒有過來,朕也還困著呢,只是……」說罷,看向案上。

    書案上放著京城送來的奏折,乃是對災縣整潔工作的提議。皇太極正是為著它們才會連夜召見小八。

    福臨略略有點沮喪。心想他想到的,小八卻是在昨夜就和皇太極說過了。皇阿瑪這般偏心,他再提恐怕就是畫蛇添足了。

    皇太極沒有多想,只是有些睏倦了,便說:「你有孝心,朕明白。早些回去歇著吧。」說罷,歪靠在竹榻上歇息。

    福臨沒有走,卻是在皇太極的竹榻前跪了下來。雙手搭在他的腿上。

    皇太極頓覺膝上一緊,睜眼瞧是福臨在按摩,動了動道:「你……」

    福臨溫馴的一笑,卻是不再說什麼,以行動表達了他的孺慕之情。

    皇太極宛如看到了碩塞的影子。曾經,碩塞也數次這樣幫他按摩過很多很多遍。他一想到碩塞。心裡有點不舒服,對於碩塞,他的感情是很特殊的。

    福臨宛如未知,卻是用心的按著,不一會兒手上便有些發麻了。他的手受過幾回傷,陰雨天氣回潮,關節便難免有些不舒服,卻是為著孝道這些通通都拋卻了,也不能去計較。他只想著如果多得一點寵愛,因著在皇太極的心裡份量,不論如何也無法與小八相比。那麼能多得一分也是幸事了,他所能做的,便是更加勤勉,盡可能的打消他們的戒心。

    皇太極神思漸遠,閉上眼睛想起了往事。卻是斷斷續續的,接連不成片斷。感到有些煩躁便也不再想了,福臨的手很軟,也很有節奏,他有點又快要睡著了。

    為著提神,他問:「福臨,身子可好些了。」

    「兒子無事了。」福臨小心的讓自己的手落在穴位上,慢慢的揉動著,又說:「謝皇阿瑪惦記。」

    皇太極閉著眼,微哼道:「你辛苦了。」

    「兒子無事。」福臨用相同的句子回著,卻是有點想哭,索倫圖輕而易舉能得到的,他卻是費盡萬難才得到了這麼一點兒。

    皇太極輕咳了一聲,止住了他的哽咽,又說:「昨天京城來了些折子,朕和小八談了談,也說給你聽聽吧。」

    山西各縣的災情雖有不同,但也大同小異,最難的五個縣都或多或少的出現了貪墨的事,除了將這些人罷免,遊街示眾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至於在眼前施行的,自然便是五台縣。

    福臨默默地聽著,這法子和碩塞托蘇赫轉來的差不多,便默默地點了點頭:「兒子也是這樣想。能讓百姓看到朝廷的決心,才是撫平災害最有利的辦法,另外兒子還有一個想法,祈望皇阿瑪聖裁。」

    皇太極說了一段歇了歇,待要說下去,卻是被福臨搶住了話頭,有點吃驚。

    福臨鼓起勇氣說了下去:「兒子以為,災害之年除了天災之外,最怕便是**,災民不幸,但要防得是有人混水摸魚。皇阿瑪開放官倉雖則是好事,但人多米少,待要從它處調糧多費時日,期間恐怕有人從中作梗,所以除了監查人員,各地防衛方面也是關鍵。恐怕刁民煽動人心,那便是更大的禍事了。」

    皇太極一怔,欣賞地點了點頭:「有見識,說下去。」

    福臨忙道:「堵不如疏,兒子以為,那些官員之所以囤貨居奇,是因為錢財,首先要降的便是糧價。而且,這些米糧必須全無問題才可以。這樣才能安定民心,可若是我們主動去說,只怕是事半功倍。」

    皇太極擰眉,雖是明白了,卻仍是問:「何意?」

    福臨提心吊膽,明明激動得話到嘴邊,卻不敢立刻出口,而是小心翼翼地分辨著他的臉色,討好地笑了一笑:「兒子請皇阿瑪聖裁。」

    「你這小子。」皇太極微怒道:「明明有主意卻不說,故意吊朕胃口?」

    「兒子不敢。」福臨知道他是假裝的,卻也不敢過於賣弄,便佯裝撒嬌的嗔道:「倒不是不說,而是不敢說。若是皇阿瑪又以為兒子是壞人,兒子可是百口莫辯了。」

    皇太極拍了拍腿道:「說吧。」

    福臨方覺手上停了,忙又按摩:「兒子以為只有連環計可以,到時裡應外合……」

    他眉飛色舞地說了一堆,皇阿瑪聽得甚合心意,便是說:「你這主意是你自己想的?」

    福臨愣了一愣,很快幽怨的一瞥:「皇阿瑪倒說得兒子很笨似的。」

    皇太極甚少看到福臨撒嬌,感到新鮮,且他只是貝勒,比索倫圖更柔順了許多,便應道:「你這小子,朕才賞點甜頭,便得意忘形了不成。這法子甚好,但要成事亦不是你一人之功。」

    「兒子明白。皇阿瑪所言甚是。」福臨戰戰兢兢地想該不是要讓小八來做這件事,那麼他便是為人搭橋,很不甘心呢。

    皇太極果是存了這樣的念頭,過了片刻感到這樣做有些太過分了,便來探探福臨的意思:「若朕交給小八去做,你肯不肯?」

    福臨頓時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幸而手上動作未停,亦未有所變化。他很快想到這不過是皇太極試探之意,忙笑道:「兒子正是這樣想呢,我大病初癒,況且又無才德,若搞砸便是闖禍了。有勞太子辛苦了。為民為國,才是要緊的。兒子無所謂。」

    皇太極卻是因此換了念頭,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倒學會大度了,這樣很好。兄友弟恭才是正理。如今你的身子已大好了,待到明日,你便和朕還有小八一起去看看吧。此次行事的意義不在於立功,而在於為民為國。你能體察到這些,也不枉朕對你的期待。」

    福臨宛如闖過了險關,肩頭一顫。

    皇太極瞧他甚是疲累了,便說:「且下去歇著吧,你才只有十三歲,體力比不得你五哥的。」

    福臨知他在說碩塞也常伺候按摩的事,臉上一紅,跪安而退。

    回了屋子,福臨只覺煩悶,推開了窗兒探看外邊的風景,因見著外邊的人正是索倫圖和孟古青,頓時一怔。心想,皇太極不是說索倫圖回房補眠了嗎。

    他們說說笑笑,絲毫不曾留意這裡,孟古青主動扶住索倫圖的肩,手裡卻遞了東西去。

    福臨隔得遠,瞧得不甚清楚,但是看得見是一條長長的帶狀形物體,想是孟古青親手縫製的腰帶無疑了。

    索倫圖卻是咳嗽著,像是著了涼的樣子。卻是眉開眼笑的,顯然孟古青的關愛令他十分享受。

    頃刻間,福臨的心裡又泛起酸來,想到他們才是真正的愛侶,而他再怎麼羨慕也只能偷偷的,惱恨地扭頭看向床頭的襪子,妒火燃燒了起來。他走去將那襪子狠狠的擎在手裡,想道,既是如此,那便各憑本事,怨不得誰心狠手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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