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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五章 福臨密議 文 / 葉庭芳

    門外的索倫圖果真著急了,因著是和多爾博還有巴爾堪一起來的,先回頭望了他們一眼,再問福臨:「你怎麼樣了?」

    福臨在裡面摸了摸嗓子,回道:「無事。」

    有些事情沒有談完,已是不方便了,鄂碩起身去開門,再向福臨點點眼神,示意夜間尋機再來便退下。索倫圖沒有注意,自尋凳兒坐下,看福臨氣色還好,便先笑了一笑。他知道福臨向來怕他,所以這次前來先做了一些心理建設,希望這一回能言歸於好。和以往不同,福臨服下五石散這件事並非是策劃的,只是一場意外,卻是為他和孟古青擋了災。他自是要真心地感謝的。

    因著這樣,他親手提來了一籃青金桔,言說是新得了皇太極的賞賜,特意拿來與他分享,這些果子都是經過挑擇的,已經不很酸了,乃是解毒清目的佳品。

    福臨知索倫圖說得委婉。是因五石散的緣故。忙含笑接了,又說謝恩。

    雖則這件禮物並不貴重,他卻有著非凡的愉悅感,因著這次救人,乃是同時幫助了索倫圖和孟古青。福臨知道索倫圖必會因著孟古青的關係加倍感激他,亦很高興。另外他從小八不再以銀票作為了結恩怨的方式中看出,這一次是真的來感謝他,否則便不會顧惜他的尊嚴。

    但是,相比對索倫圖的期待,他更希望見到孟古青。對著孟古青的特別情感使他的想念加倍的迫切,不知不覺便走神了。

    索倫圖見著這樣,對他的心思亦是明白的,免不了有點尷尬,便笑說:「九弟且歇著吧,有空可以去見我,我們在這裡要多逗留些日子。我怕你嫌悶。」

    福臨笑答:「八哥說得是,我知道的。」

    巴爾堪和多爾博便也跟著說了幾句,索倫圖帶上他們一起走了。

    福臨送了客後倚靠在竹榻上假寐了片刻,不知不覺地回憶起那時飲下五石散的感覺,那是一種美妙而危險的滋味,灼熱,奔放,卻又似是飄飄欲仙……

    「純貝勒?」有人在溫柔地喚他。

    福臨微瞇著雙眼,一瞬後驚喜地睜大了,坐起來笑道:「是你!?」

    孟古青手裡執著一隻竹筒。淺笑著福身行禮:「我記得貝勒爺以前也曾經送過我酸梅湯喝,您看看我自己做的奶茶如何。」

    福臨忙接在了手裡,他亦想起從前送過孟古青酸梅湯。很希望這次孟古青是真心待他好。擰開竹塞便嗅到一陣清新的香味,還有絲絲寒氣冒了上來,方知是冰鎮過的,這便更歡喜了。

    冰塊是皇太極賜下的。因著災地諸物奇缺,這些皆是從京城或者忻州等情況輕微之處調來的。這兩日倒另有一件喜事。總是有陣雨。既解了炎熱,也是為著廣大災民帶來了希望。

    福臨抿了抿,淡青色的奶茶中既有蜂蜜的甜味,又有一點綠茶的淡苦,真真是令人齒口留香的,他喜歡極了。忙說:「極好。」

    孟古青便尋了秀墩坐下,從跟來的圖雅手中接過了一隻錦盒轉給了他:「這原是您的東西,還給您。」

    福臨臉紅了。那錦盒裝的是東珠,他記起曾經在大狼山上被何滿泰收進了袖子裡,收下了,卻不解地問:「怎麼是你轉給我。」

    孟古青便說起了何滿泰的身份,何滿泰是在清涼寺事件後方才稟明皇太極。皇太極雖然驚愕卻因著他和斯琴立下了大功便網開一面恕了他們的罪過。下令重歸正紅旗下留用,何滿泰的兒子吳達哈先到宮裡的布庫房歷練一陣子。待到調教出來,可堪一用時再給小八當侍衛。

    至於斯琴,由於對孟古青的愧疚心理,卻是情願常伴她左右,領一份差事。孟古青便教她暫時在身邊熟悉宮規,待回了京再說。

    福臨聽到便露出羨慕的神色來,笑道:「今次又承你的大恩了,若不是你還不知道會如何。你在大狼山上救下的可不止我,這盒東珠權當一點心意吧。」

    孟古青堅持著交還到他手裡,溫和地說:「貝勒爺既帶在身上,可見是有大用的,豈可交給我。我並不缺首飾,您還是收回吧。這東珠的成色很好,想必諾敏也會喜歡。」

    正是從諾敏手中攔下的。福臨無心說明,卻是有點羞愧。他抬手去接那錦盒,貪戀地順便一勾便去抹孟古青的指尖。

    孟古青自是明白的,輕輕一繞便躲開了,輕笑道:「貝勒爺病體初癒,我就不擾您休息了,且歇著吧。改日有空來找我跟小八說話。或者悶時我們也很願意陪您出去走走。」

    福臨有些後悔地嗯了一聲,咬唇不語,任性地動了動腳趾頭,這麼猛得一蹬,襪子破了。

    孟古青轉眸瞧見,沒有說話,還是想走。福臨哼了一聲,搖著腳趾滿懷幽怨地望著她。孟古青無奈地笑了一笑:「巧了,我正想做襪子呢。改日給您送新的來。」

    福臨偏要攔下她:「既是要做也用不了多少時候,我這裡有布,也有針線,何必再跑一趟。」

    孟古青回眸望了望圖雅。圖雅便出去探看,來時便有些微雨,這會子倒更大了。孟古青便也留了下來,喚圖雅掌燈。

    福臨微含羞意地將襪子褪了下來,他一個時辰前才洗過澡,身上還有著艾草的氣息。

    孟古青比量了一下大小,問福臨:「貝勒爺喜歡束繩緊一些的,還是鬆一些的。」

    福臨看燭火在她的臉上投下半邊陰影,映得越發俏麗了,眨動的睫羽凝聚著寧靜又美好的遐想,不忍轉過眼睛,亦不記得回答。這樣看著孟古青,他有一種成為她男人的錯覺,彷彿孟古青滿心愛戀的人是他。

    孟古青挑著針線,飛快地勾動著,不一會兒便已縫了半邊,套在福臨腳上試了試大小。微涼的指尖碰到了他的腳腕,便覺他頓時一僵。

    福臨即刻摒住呼吸,輕輕地抬腳壓在那兜口,探了一探便覺得抽起筋來。

    他竟是這般緊張和激動。

    孟古青忙停了手。圖雅放下燈火,過來扶住福臨。

    福臨則是自己按在腿上壓了壓,自嘲地一笑。

    孟古青等他舒服了些方才又動手,等縫好了襪子便交予他一試。福臨貪戀地接在手裡,卻是將它疊好放在了床頭。孟古青見著這樣也不便再說什麼。這時陣雨過去了,她便起身離開。

    福臨光著腳丫躺下,抬手拿那新襪來看,越看越覺得滿意極了。這是他費盡辛苦才能討得禮物,更是一種勝利的象徵,一年之約才不過四個月,他已經取得了貝勒的地位,離夢想可是越來越近了。這證明他的目標並不僅僅只是夢想,而他亦需要加倍的努力。

    他便先歇息片刻,待到用過晚膳便令梁思傑留意鄂碩的動向,待到夜幕更沉的時候才勾搭他進來。

    鄂碩這回再來卻不是一個人,而是又引進了一個黑衣人。福臨瞧身影眼熟得很,一時卻想不起了。等那人除下面巾他才驚叫起來:「蘇赫?」

    蘇赫謹慎地看了看四周,見房裡只有他們三人,方才回道:「奴才給貝勒爺道喜了,奴才是奉小五爺的命令來的。」

    福臨仍是很驚訝,無旨離京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即便是碩塞也不能,他倒有膽子來,忙問:「五哥怎樣了。」

    蘇赫詭秘的一笑:「小五爺安好,也教奴才問貝勒爺好,您提封的消息他已知道了。」

    福臨一怔,隨後明白必是有密探,這裡面涉及陰私,還是不要問得太透徹得好,便說:「多謝五哥和你的情誼,卻是為著我冒險了。」

    蘇赫抹抹唇角:「奴才這次來倒是有件事要問貝勒爺,以貝勒爺之見,皇上會在這裡待多久?」

    福臨捉摸了一陣,笑說:「我不敢揣摩聖意,不過,依著這情勢,怕也是要有一個月以上。」

    此次遭災的五個縣都需要糧食,調撥之事尤為要緊,除了開放官倉,懲治官吏外還需要積極的籌措災後復建,幫災民重整家園,所以至少需要一個月。

    蘇赫便停下不語,有所挑動地瞧了瞧他。

    福臨突然明白這是在指災民的事了。這麼多人,如此長時間的工程,難保不會出現不安的情緒,雖然鎮壓了貪官污吏是好事,但僅僅如此,那些百姓的信任度還是不夠的。經了天災,又有許多人命官司,要恢復他們對朝廷的希望需要非常手段才行。

    皇太極雖然英明果斷,尚有一些細節可以進言。一來表了孝心,二來也可以建功立業。這些事碩塞不在場不方便做,飛鴿傳書也說不清楚,偏是教蘇赫來指點他。

    福臨經著稍稍點撥便懂了,卻是仍有遲疑:「這事我亦想過,不過,我剛提封為貝勒,若是這樣,皇阿瑪會不會以為我在搶小八的風頭?」

    蘇赫忙道:「這是為皇上盡孝,如何做不得?說不定皇上正等著您主動去提呢,貝勒爺,這事若做得成,不但能讓您在皇上心裡留下良好的印象,也可以收穫民心。這可是難得的機會,貝勒爺豈能放過。您若是怕搶了太子風頭,那就想辦法讓他做不成便是了。到時您作為太子的『代替品』,皇上又怎麼好說不滿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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