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美文名著 > 清穿之得添福後

正文 第三百三一章 蛇鼠一窩 文 / 葉庭芳

    雖是說得遲了,眾人已聽明是何意思此時也只能裝聾作啞。皇太極亦然。他壓下了怒火點頭:「既是傷病在身,你自己料理吧。」

    福臨只怕皇太極一怒收回爵位,聽到這些方才緩了心思,忙應下了。又起身送皇太極。

    出了頤和軒,皇太極上輦前突然扭頭吩咐:「你那通房丫頭抬作庶福晉。」

    福臨瞭解是為著皇威和警告,哪敢不依。又覺得皇太極話中有話,忙打探著:「皇阿瑪恩典,兒子謹記於心,科爾沁……」

    皇太極有些不耐地斷了他的話。上輦起行。單憑福臨的面子他自是不可能這樣便放過諾敏,終還是看在滿珠習禮的份上。九十月份永安遠嫁,科爾沁來人迎娶,迎親人當中便有滿珠習禮。現在鬧翻了,還有一個多月要捱,諾敏必然不安份,雙方臉面也難以周全。皇太極想福臨既能提到科爾沁,應當也慮到了這一層,便教他自己去擺平諾敏,也省得將來說起來論個以大欺小。

    只是剛剛諾敏的話,卻教皇太極又有了新的疑慮。早前為著諾敏「情詩」等事件,他便暗覺福臨對孟古青有所企圖,而後一絲蛛絲馬跡也有所顯示,只是他一直不願面對,只當不知道。如今看來竟是確實了。福臨存著這樣的慾念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孟古青和索倫圖的情份天下無雙,多添一個福臨,便是禍事了。

    皇太極帶著心事指揮御輦快些,到達關睢宮後下輦,卻見著索倫圖從裡面出來。

    已過了膳時,皇太極見索倫圖面有紅光稍稍放心,笑道:「你想是用過了,怎麼……」

    索倫圖眉眼如春。呼氣竟有點酒香:「兒子請皇阿瑪安。額娘心情不穩,兒子陪著喝了幾杯米酒,現在她和淑雅已睡下了。」

    並不是只為了海蘭珠,實因淑雅哭鬧得太厲害,餵了點米酒才得了安逸。

    「倒是挺早的。」皇太極不知內情地眨了眨眼:「能安睡自是太好了,伊勒德又怎樣?」

    「我帶他去毓慶宮宿下,在那兒住幾天大家安心,奧雲嬤嬤正收拾衣物,這便出來。」索倫圖扭頭望了望,有些悃意。

    皇太極也很同意。雖然伊勒德是女婿卻自小當兒子養。淑雅出了大事,自然他也要被好好照顧。若是只在北一所安置便太涼薄了,到底還是毓慶宮強些。既是海蘭珠已睡下了便不必打擾。皇太極想要轉道,卻想起手上還有一物,讓徐源交給關睢宮的下人。

    索倫圖沒看清便問:「誰給的?」

    「福臨。」皇太極隨口答著,卻是有些悔意。補充道:「助眠之物。」

    索倫圖有些醋意地應了聲:「難為想著周到,福臨沒事吧。」

    皇太極搖了搖頭。這時伊勒德和奧雲出來。他讓人用另抬一輦先走,轉身對索倫圖道:「瞧你醉了,上來吧。」

    索倫圖看是示意身邊的御輦,笑著搖了搖頭。

    皇太極這便上了輦,扭頭喚他:「既走得就跟上,朕先送你們回毓慶宮。」

    索倫圖仍笑:「倒說得兒子不孝了。難道您忙了一天不累?我沒醉,自己可以走。」他因想起前些天答應過福臨的請求,又道:「倒有件事要求您。皇阿瑪。讓博日格德留在莊嬪身邊做個伴吧。」

    皇太極皺眉:「你倒懂得禮尚往來。」

    索倫圖想著福臨可憐,沒有說是他所求,而是拿伊勒德類比,說到終是看著博日格德可憐。

    皇太極偏疼愛這樣子,自是准了。又見索倫圖身後有人跟著才放了心。命令起行。

    索倫圖分了道。追著伊勒德而去,步子急些眼前倒有些發暈。米酒後勁很強。他這時不覺得什麼,等睡下第二天起來才覺得頭痛欲裂。一瞥刻鐘,竟是多睡了一個時辰。

    床前的梁思善忙伺候穿衣。索倫圖看眼前少了一人便問:「楊守禮呢。」

    對方一默。

    今兒早上有點風言風語傳到毓慶宮來,楊守禮為著料理此事出去了。梁思善和他各自在索倫圖身邊伺候過幾年,都不是貪功忘義之人,所以不分彼此互相幫襯。楊守禮比梁思善大著約十歲,閱歷較深,遇事自然多擔待一些。而今早他出去到現在還未回,怕不是好事。

    若實話實說便牽連起那些傳言,梁思善不敢回,幸好毓慶宮現下有客,正好拿來當借口,支吾了幾句便說:「小五爺來了,正候著呢。」

    「怎麼不早點叫醒我?」索倫圖急著自己系扣子,只為趕著見他。

    若是從前和碩塞親密無間的時候,就算再久也無所謂,現在自是不成。

    洗漱後到前殿見客。索倫圖一眼掃見碩塞坐在靠裡的籐椅上,挨著桌兒有些無聊的捻弄著手指。忙說:「久等了。」

    碩塞倒不怕跑得勤:「不礙的。聽說淑雅有事,我過來瞧瞧。」

    索倫圖讚聲辛苦,又問怎樣了。

    碩塞很溫和:「不曾面見,說是睡著就放心了。太子可還好嗎。」

    索倫圖原還不覺得什麼,聽這麼一問心偏提了起來。這會兒梁思善進了膳,是兩碗餛飩。他便笑說:「起得遲了,五哥陪我一起吧。」

    碩塞天還未亮便趕到宮裡遞牌子,也沒有用早飯,當下自不推辭。

    進食之後,索倫圖問起碩塞的身體。之前在宮外那幾天曾到他府上問候過,如今再問倒嫌客氣。碩塞笑說身體還好,只是一直在家中閒著,只怕辜負了聖恩。索倫圖想起傷眼之事後皇太極賞他雙俸,自己又說年贈萬兩以補償。那時碩塞負氣不肯,謝意未顯反白白傷了他的心。如今剛欠了福臨人情,還是聽聽碩塞的意見再決定如何感謝免得重蹈覆轍。

    索倫圖不敢說得太明顯,碩塞卻仍是聽了出來。心想你上勾了。偏笑著說:「哥哥救妹妹何等平常的事,太子若是因此賞他,只怕福臨反會惶恐。」

    真真如此。索倫圖心裡一默,不敢再多言。

    碩塞又說:「對了。淑雅是八月的生日,今年的禮物是不是變變花樣?」

    索倫圖一驚,心想竟是忘了,淑雅的生日確實在八月,八月中下旬,具體是哪一天,突然想偏不起來。

    碩塞看了出來,替他說了:「八月二十一。」

    索倫圖眨了眨眼,後悔心太粗了,忙說:「對。是該換點花樣。」

    往日的那些規程不能照搬。淑雅受驚過甚,須得尋些新鮮玩意才能轉移她的注意。且又因著戲樓上的事,要想讓大家都滿意就更難了。所幸還剩不少日子。應該來得及。

    正在想著,外邊烏布裡進來報信說福臨來了,在宮外磕了頭未起。

    索倫圖疑惑福臨為什麼不進來,一想皇太極下過旨不許他進毓慶宮便起身道:「我去看看。」

    碩塞忙攔住了,嚴肅地道:「福臨一向怕你。怎好親自去迎。不過是想你無事求個心安。我替太子去吧,反正我也正想回去,打發他走了便是。」

    索倫圖覺得有道理。

    這邊碩塞出了毓慶宮,見著福臨遠遠地跪候在甬道邊,瞧不出半絲火氣。便笑著迎了上去:「這才多久沒見,涵養工夫越發的好了。」

    福臨見著是碩塞頓時驚喜起來。等隨後起身小聲道:「不比五哥游刃有餘。我還差得許多呢。」

    碩塞說他太謙。又見福臨愁苦不堪便問起了私事。福臨咒罵流言太過無知。害得諾敏竟信以為真。昨夜裡打了她,今早她又鬧,還不知如何才能消停。碩塞聽了半晌不言。卻只是面浮笑意。福臨瞧不明白以為是在譏笑他,這便有些惱了。碩塞引他離開毓慶宮後才說:「你只是惱那些流言,怎麼不想想內中是有大用的,戲樓上發生這麼大的事,你以為會只說你和孟古青嗎。」

    福臨恍然有悟。這些竟是碩塞叫人傳的。可是一夜之間,碩塞即便再靈通。在宮外豈能遙控?

    碩塞轉身,伸指點了點上駟院的方向。

    福臨回想起昨天白裡曾差人來送過精油,難道竟是他。而這精油居然是一種暗示?

    碩塞看他懵懂,不禁唏噓地道:「你終是年輕,像這種隨機應變之事,自是不能容得工夫商量。如今你們夫妻打鬧一場,傳言應當更廣了才是。福臨,你的機會可是來了。」

    福臨不懂,而且因著碩塞點撥的這些內容更有了一種被欺騙的憤怒。昨夜和諾敏鬧這一場,竟是被人刻意引導的!

    碩塞見著知道他是真的氣了,忙笑著哄勸道:「是五哥的不是了,五哥賠禮就是。白裡是我們的人,他雖是自作主張幫你,終也有道理。此人身份特殊,善於鑽營,他肯效力於你,乃是你的福氣,千萬不要得罪他。他與我不同,常在宮中,你們多些親近和好。」

    福臨被哄得緩和了心情,但仍不明白如何才能從傳言中獲益。

    碩塞笑著說:「諾敏聽了傳言便以為你和孟古青有曖昧,其他人必也這麼想。小八難免尋你麻煩,只要你忍下適當地表忠心,他必然會放心於你。即使你不能取信於小八,還有宸額娘和其他人可以利用。那流言今早我來時便已聽過,除了說你與孟古青親密,也還有人說小八。」

    福臨頓時興致高昂地問道:「是什麼?莫非是稱讚我為英雄的話。」

    碩塞讚歎:「開悟了。正是如此,都說你為著淑雅捨命,小八這個親哥哥卻站干岸只顧著抱孟古青親熱。你想想這些是非若傳入外人,尤其是宸妃的耳中會是什麼情形?你到那時還不懂得隨機應變麼。」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