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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二一章 烏雲珠滑胎下 文 / 葉庭芳

    海蘭珠趕到時,聽到屋裡傳來淑雅的低泣聲,急得衝了進去。抬腳竟趔趄了一下,定睛看竟是寶箱跌出來的東西散在地上,一隻翠玉簪已被她踏斷了。

    她險些摔倒,卻是被人扶著,海蘭珠因覺得不對勁位置太低了,扭頭看,竟是莊嬪跪在地上。

    她驚駭,因知不可能這麼巧莊嬪是為了跪迎她,那麼便只可能是為著淑雅而跪。雖然莊嬪已被降位,到底也是長輩,竟捨得去跪一個小孩子,這簡直太不思議了。海蘭珠看她面容潮紅髮絲滴汗顯然是發著燒呢。皺了皺眉問:「你這是怎麼了?」

    莊嬪咬牙堅持著,微收下頜,恭敬地拜了拜她:「見過宸妃娘娘,我無事。」

    海蘭珠不信,眸光掃到另一邊去,見著一名女官還有蘇茉兒也都跪著,很驚詫。

    她們居然都是在跪淑雅,倒捧得淑雅好大的架子。海蘭珠想了下,終是抬手叫起:「下人也就罷了,怎麼你也跪著,快起來呀。」

    莊嬪手抵著地又拜了一回方起:「謝謝姐姐。」

    海蘭珠初時是忍耐著的,聽到這聲「姐姐」卻又起了火性,嗔道:「你還記得我是你姐姐嗎。看你又做了些什麼?」

    明顯是淑雅來找麻煩,但卻吃了虧。可是莊嬪居然肯跪著平息。她倒不好大怒了。因此只先問著。

    莊嬪是有意弄病自己,為了使親近女官合乎情理不致引人懷疑。因身體不適,現在倒顯得惹人同情。淑雅前來挑釁,她只柔聲蜜意地說話,卻又暗暗地挑動著淑雅的怒火。終是使得寶箱墜地,而那一刻淑雅也爆發了。

    淑雅不肯停止哭鬧,莊嬪也就有了機會。她越胡鬧。她便越鎮定。一切按著計劃進行,直到海蘭珠踏進屋中的這刻,真正的危險才終於到來。

    面對質問,莊嬪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是我錯了。淑雅來找說話,我本該送她一些新鮮的小玩意兒。但這兒沒有合稱心意的,她惱了,我也沒有別的法子,這才……」

    下跪終是很屈辱的事,尤其面對著一個小孩子。莊嬪說著抬帕揉了揉眼睛,不忍再說下去了。

    「你原是自作自受。」海蘭珠本也不想這麼說。可是沒有忍住。她走到淑雅的身邊檢查她身上見沒有傷著,隨後這句話便是脫口而出。

    淑雅做了她想做的事,她原也是想過到這兒好好奚落一番。於是乾脆趁著機會收拾莊嬪。

    莊嬪垂手肅立。毫不辯解。專為海蘭珠解氣。只是身體不行,站著反而撐不住,乾脆又跪了下來,聽她訓示。海蘭珠瞧莊嬪像只軟腳蝦似的再罵也無甚趣味,歎口氣去牽淑雅的手要帶她走。

    淑雅終是和海蘭珠不同。沒有那麼強的克制力,因回眸時見著莊嬪神色懨懨似是很鄙視的樣子,怒得掙開海蘭珠的手,指道:「我要她賠!我要她賠嘛!」

    海蘭珠伸手去拽,沒有拽住。淑雅奔到莊嬪面前,啪啪啪地拍打她。因莊嬪跪著。所以拍打到她的臉。

    這幾下拍得勤,又有力,莊嬪竟感到眼前發黑。而且有著極強的侮辱性。她很憤怒。可是這也正是計劃一部分,淑雅上當是件好事,她唯有忍著。

    時辰差不多了。被叫去永福宮取經書的烏雲珠該當回來了。

    這安排好的事情,就跟自然的沒有分別。

    房門虛掩,烏雲珠衝了進來。直向淑雅撲去:「公主快住手,您不可以打娘娘啊!」

    她去攀拉淑雅的肩頭。站在旁邊的海蘭珠很自然地一把推開她,驚愕地責問:「你幹什麼?」

    「啊!」烏雲珠趔趄著向後摔倒,坐倒在地上,身兒扭動著:「好痛啊!」

    略等了一陣,預想的一幕終是發生了。烏雲珠下紅不止,渾身大汗淋漓。低頭望了望自己的身子,心如死灰地暈了過去。

    莊嬪親眼看到她的身子癱軟下來,也是跟著暈了。

    四周頓時變得很亂,最是驚詫的海蘭珠一頭霧水,不明白為何如此會突然,只得抱緊淑雅安慰別哭,繼而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這裡。

    想要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是事情終會被外界所知。

    因整件事情當中這也是很為重要的一環,自然也經過了策劃。大家一起幫襯著,倒似天衣無縫了。

    蘇赫煽風點火,令得海蘭珠惴惴不安地相信是因她才毀掉了烏雲珠的孩子。

    海蘭珠驚嚇到了,因著這樣,便不免爭辯起來:「本宮不是故意的,本宮不知她懷孕。」

    「自是如此。」蘇赫也假裝痛心疾首:「奴才聽說她們自己也不知呢。想是日子短,所以還沒覺出來。這可好,倒也少了傷心。」

    怎麼會不傷心。這話明顯只是安慰人的了。海蘭珠哀傷地望了望蘇赫:「總會傷心的,本宮該怎麼補救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奴才都知道。雖然奴才不曾去得屋裡,可是奴才豈會不知娘娘的為人。況且,就是說一句大不敬的話,即便娘娘有心又怎的,他們還能動得了娘娘嗎?」

    海蘭珠猛吃一嚇,臉色立變:「你說什麼?」

    蘇赫呵呵,抬起的眸子閃過狡猾的光芒:「娘娘,奴才斗膽直言,在奴才心裡,您比奴才的親額娘還親呢。奴才真心孝敬您,您放心吧。以我對貝子爺的瞭解,他絕對不會怪您的。貝子爺向來溫順又知進退,不會找麻煩的。」

    海蘭珠聽他的意思似是暗示自己為福臨加官進爵以平息此事,驚駭道:「你是何意思?要我補償什麼?」

    蘇赫觀察著,怕戲演得過了反為假,忙說:「本不是您的錯,何需補償。趁著皇上還沒有發落,奴才去把貝子爺請來,您看看他是何意思再說嘛。千萬不要妄自擔憂,傷了鳳體,那才是傷了皇上的心呢!到時候麻煩就更大了!您的鳳體才是我們的性命呢!就當沒有此事不就萬安了?」他知道海蘭珠此刻很內疚,所以他在勾引她變得更糊塗。

    福臨很快被找來了。心中所想竟和蘇赫所言一模一樣。

    海蘭珠緊張地打探他的想法,他只含淚說原先不知烏雲珠懷孕,如今沒了乃是天意,跟海蘭珠全無干係,請海蘭珠不必介懷,更不必抱有對不起他們的想法。若因憂思傷了鳳體便是他們的罪過了。

    海蘭珠惶惶而又驚詫地盯著福臨:「你當真不恨我?」

    福臨淒涼的一笑:「原是一則意外,兒子怎會這麼糊塗。還請宸額娘寬心,我還年輕,日後必會再有,天地長遠,有皇阿瑪福德庇佑,兒子不會胡思亂想,亦不會傷心介懷。」

    海蘭珠自然被感動,尤其瞧著福臨泫然欲泣的模樣更覺得心酸,忙問:「那……你想我怎麼補償你?」

    福臨聞言面容微顫,咬唇道:「請宸額娘莫將福臨當做小人可否?那終是我的骨血!」

    海蘭珠心上尖銳地一痛,羞愧道:「是本宮想岔了,你且好好地下去吧。你的孝心,我會同皇上說的。」

    福臨頓首,神色懨懨地道:「兒子跪安了。」

    海蘭珠從此心上背著包袱,總覺得欠著福臨什麼。倘若受到苛責辱罵她反倒會奮起抗爭,偏是這樣被開脫著,她很內疚。

    她決定以後待福臨好一些,盡量在皇太極的面前為他說好話。

    因此,福臨這樣說她便抬手教蘇赫送他出去。

    福臨步伐蹣跚,連站也站不穩的樣子。蘇赫托著他的胳膊,用眼神鼓勵他堅持下去。

    出了關睢宮,福臨狠狠地吸了幾口外邊的空氣,哭道:「竟是這樣就……」

    蘇赫怕他要暈倒,忙得托起了腰道:「千萬別露出了馬腳,這才離得了多遠?奴才陪著您走走,一會兒您就想通了!」

    他托扶著他一路走到了砌玉亭邊。福臨的身子穩了幾分,卻還是有氣無力,他終是傷心,恨自己聽從了碩塞的誘惑。

    蘇赫在旁邊開解著他,又說恭喜他得了海蘭珠的信任。因世上再也沒有比骨肉更為親密的關係,沒有誰會想到他的謀算。因這孩子本就是要夭亡的,而他們只是借用了一點小手段,算不得什麼罪過。畢竟在這宮裡刀光劍影已是尋常的事了,更別說一個不能出世的孩子哪有什麼份量。

    福臨終是不能自已,手放在亭中石桌上連砸了數下,留下血痕也不肯罷休。

    蘇赫見著這樣,知福臨在忍受著殘忍的折磨,多說無益,只會招他埋怨。故而伸手取乾淨帕兒來遞到他手裡,待平靜之後才問他下一步的打算。

    福臨當然也有籌謀,冷笑道:「既做成了此事,怕是小八和孟古青就快回來了。倘若他們在宸額娘面前說我什麼,可怎麼好。」

    蘇赫一笑:「那便更顯得他們是小人了。貝子爺放心,此事天衣無縫,您又願息事寧人,不會有人查的。皇上這般疼愛宸妃娘娘,有什麼事總是護著,又怎麼會叫查呢。您也不必怕太子,您都這麼可憐了,太子若還叫查那還有良心嗎。只要貝子爺繼續做孝子,奴才相信皇上和娘娘一定會更加信任您。您夠乖夠好,太子怕是也要被您迷惑,覺得對不起您呢。到時您不就是什麼都有了?奴才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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