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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一四章 有賞有罰 文 / 葉庭芳

    她指的自然是莊貴妃。孟古青想了想沒有說話。皇太極顯然只是想賣個面子罷了,真的接了話才叫傻。因擔心索倫圖會認真,抬眸掃了過去。

    索倫圖很急地向前衝去,卻因這一眼制住了自己。悶悶不樂地回答:「兒子聽皇阿瑪的。」

    皇太極滿意地點頭,對他說:「終究是長大了,原先以為你忍不得的。」見著這樣,才好說底下的話。

    原來,幾天前淮河報捷的折子進了宮,占土謝圖說,福臨親手斬下了假闖王的頭敬獻給皇太極。而博果爾則是斬殺了副將。

    兄弟倆立下了舉世罕見的大功,如何對待他們的母親倒教人為難了。

    娜木鍾沒有什麼,復位貴妃以示榮寵倒無妨,莊貴妃就難了。處置了她,又拿什麼態度待福臨呢。

    升他,賞他?這是規矩該當的,卻不是皇太極願意的。況且升了福臨做貝子,莊貴妃怎麼辦。如果不升不賞,倒教人心難服。

    如今難題擺在眼前,皇太極真的心累了。因見著小兩口很乖總算得了些欣慰,便說:「先退了吧,宸妃需要休養,已回關睢宮了,別去吵她。今兒朕跟你們說的事也不許外傳。」因留了小兩口說話,哲哲和莊貴妃之前已得諭離開了,皇太極讓哲哲先到永福宮看好莊貴妃,以待他想出辦法來。

    至於海蘭珠,已在壽宴的那段時間裡從體元殿挪回了關睢宮。因體元殿終歸不是海蘭珠熟悉的地方,這般做亦是為了安撫她,為她定神。

    皇太極處處苦心,只是頗有些累著了。

    孟古青福了福身子,拉著索倫圖出去說話。問他想去哪兒。索倫圖躁得很,想起了妹妹也塗過玉露水,急了起來:「淑雅無恙吧?可會有旁的事?」

    怨不得這樣想。如今海蘭珠身邊圍繞著的是蘇赫,他多一句話就有麻煩。

    淮河之役福臨和博果爾等人都有參與,多爾博和蘇赫卻沒有蒙恩。因多爾博始終沒有向索倫圖跪求,也沒有走裙帶關係和烏力吉結親來換以利益。這本是值得敬重的,但皇太極以此為借口擱置了,也不給多爾博旁的事做。索倫圖極是不豫,亦因此攔下了蘇赫不讓他去淮河。蘇赫因沒有差事得了閒難免生事,或是時常到碩塞府上走動,或是到宮裡來伺候,他嘴甜也知道海蘭珠的弱點。投其所好將海蘭珠當成親額娘一樣的孝敬討好,也得了她的喜歡。

    雖然沒有明旨,短短時日海蘭珠倒把蘇赫當成了乾兒子。如今出了這樣的大事。蘇赫若是多言便要招來麻煩了。

    當初福臨能夠去往淮河他便有不可磨滅之功。今時今日亦不知他會為此做些什麼。畢竟福臨得了頭臉,不比以前無功之人,他若是向著他也是應當的。

    老天爺賞面,如今一個外人倒佔了海蘭珠的心。孟古青見著索倫圖愁眉深鎖便想到了他,覺得奇怪。自語道:「怎得不見蘇赫。」

    索倫圖亦如夢初醒:「是呀,怎得不見他。」

    今日是兩宮整壽,哪怕蘇赫作死也該來的,怎會不來拜壽。

    二人正想著,迎面便見著他趕來了,蘇赫眉頭輕皺。撩步跑來跪了,惶恐地道:「奴才給太子爺,格格請安。奴才該打。原是早該來給皇后主子賀壽的,只是在宸妃娘娘那兒遲住了,所以才慢來一步,奴才有罪。求太子爺帶奴才到皇后主子跟前領罪吧。」

    先前選秀蘇赫便沒有跟來伺候,原是因為外臣不在女眷眾多的地方露面。這是該當,可是拜壽竟也不來。這便是大逆不道了。偏偏理由匪夷所思,竟是為了海蘭珠。索倫圖一聽以為海蘭珠傷情有變,冷喝道:「額娘怎麼了?」

    蘇赫是挑好了時機來的,專為挑撥火上澆油,他泫然欲泣地抬手摸了摸眼角:「太子爺倒不必懸心,娘娘臉上只是發癢不能抓撓罷了,奴才專為看著她才來遲了。雖是孝心,到底也不合規矩,所以請太子領奴才去見皇后主子。」

    當著親兒子面說孝心,跟打臉一般了。索倫圖冷笑:「怎得你自己不去?」

    蘇赫為難地一默,心想不過是賣弄孝敬罷了,看不慣也不必說什麼,怎得這般牙尖嘴利的不饒人。心裡不服,嘴上卻甜得很:「太子爺,縱是皇后主子寬宥,奴才也不敢一個人去見她。奴才在您跟前能說是為了宸妃娘娘,在她跟前怎好這樣。若惹起了誤會,奴才即是大罪之人了。奴才雖然不值什麼,也不敢不孝敬的。」

    索倫圖瞧他的口氣和福臨同出一轍,半點好感也無了,揮手道:「你倒不必去了,瞧著生氣。我會替你和皇額娘說的,額娘那兒我就不去了,皇阿瑪說不要打擾她。你既有幸在跟前就好好伺候,若額娘想見我時差人報我。下去吧。」

    蘇赫討到了想要的結果,自是乖覺應承了。心想,將這番話略改一改便是了。隨後轉身離去。

    孟古青跟索倫圖一起目送他遠離,因心裡存了事,便勸索倫圖先回毓慶宮,多想便是傷身了。索倫圖聽她話中有話,急道:「這麼說,倒要便宜了她不成。」

    他有氣悶在心裡,便只是以「她」來代稱莊貴妃,孟古青搖頭勸止:「太子,她逢臨大難,還能從容不迫地假扮替身,可見心機,今兒的事是她周全了臉面,若是你咄咄逼人,倒是不好了。」

    索倫圖聽得也有道理,便只是按捺著自己等旨意。

    巧得是,也才不過一日光景,福臨和博果爾等人就回來了。從大捷到還朝比預期早了許多日子,可終是有些遺憾,因沒趕得上向兩宮賀壽。

    還朝之日,孟古青跟著索倫圖在皇太極的帶領下去迎接人馬。屆時同往的也有許多親王和重臣,只見福臨縱身馬上,金冠長甲仄仄生輝,身如蛟龍氣宇軒昂。面上比去時更黑了一層,卻是更顯稜角更成熟了,亦不見從前的懦弱。

    孟古青遠遠地看著他,目光對接之時,他的雙眼便越發灼熱了。福臨身兒前傾似是有千言萬語欲訴,卻只壓抑住了,點了點頭。

    等他到了跟前先是下馬向皇太極請了安,又恭恭敬敬地對索倫圖行了禮。見索倫圖冷淡得很便又轉回到皇太極的身邊,笑著說:「原是想著早些回來給皇額娘和宸額娘賀壽,誰想路上傷口迸開了。就誤了一日。兒子雖是歸心似箭卻也沒法子了。這下回來,先請皇阿瑪賞板子吧。」

    他討好地笑著,看皇太極意下如何。周圍親王不少還有許多大臣。他料定皇太極是不會這麼做的。這次援兵的主帥不是他而是弼爾塔哈爾,只是他作為皇太極的兒子比女婿更有面子罷了。他刻意的提及了傷口,知道皇太極多半要問的。

    這道傷亦很嚴重,是大刀從頸下劃過,前胸吃了口子頗有些深。若不是福臨意志堅強又有運氣。怕是不得回來了。

    皇太極淡淡地問了幾句,不甚在意。

    福臨心寒極了,卻笑得更甜:「皇阿瑪當初為兒子取名福臨可見是極好的,兒子托了您的庇佑才得平安呢。皇阿瑪,兒子在外時常想著您,如今回來。心便定了。」

    他其實並未定心,因未見著莊貴妃前來迎接,便想著她是不是出事了。出征前他便有此擔心。怕是後宅的事惹起來的,卻不敢問皇太極,便避到了一旁去又去逗引別人。

    孟古青見他走了過來,知道是衝著自己的,身兒一福。笑著說:「九阿哥回來了。」

    福臨見著她的笑,不禁心花綻放。也跟著笑了一笑,癡癡地說:「見著你就好了。我在外邊的時候就想著早些回來呢。天從人願了。」

    孟古青看到他的眸光變得有些哀傷,又見襟扣鬆了,頸下似是有傷痕蔓延。她一默,想像著福臨在戰場上受得那些苦,便也不想再說什麼了。因問候總是會多有糾纏的。

    福臨如候天籟,因見她始終不語便唯有深深一歎,轉了身子走到另一邊去。心裡想哭臉上帶出一抹哀色來,因想著只是又一次癡心妄想罷了。

    再過一陣子,眾人去到乾清宮,慶功宴便開始了。孟古青始終跟隨著索倫圖,並不理會福臨。福臨在席上也不敢勾引她,心卻乘風而飛不知跑到哪兒去了。皇太極有話問起時,也是經著弼爾塔哈爾的提醒方才知道的。他很緊張,怕是惹惱了皇太極,隨後也沒聽到有關戰事的封賞,心兒焦灼不安。

    皇太極是故意的。等席散了之後,單獨將福臨留了下來,因設下了難題考驗他的為人,卻不是那麼容易教他過關的。

    福臨忐忑地跪著,聽皇太極說起昨日行宴上發生的一切,先是不信地睜大了雙眸,而後努力地揣摩皇太極的意思,終是明白了,皇太極乃是要他在賞賜和莊貴妃之間做出選擇。

    他千辛萬苦立下的功勞,便是為了填罪?福臨感到眼前一黑,幸而挺住了。他緊急地思謀著拜了拜:「皇阿瑪,兒子不敢評議額娘的所為,兒子草芥之功,也不敢用來交換。只是兒子發誓對太子絕無妒忌之意,還請皇阿瑪開恩恕額娘平安。至於兒子所做的,皆不過是身為愛新覺羅的後人應當有的孝心而已。兒子再不敢想別的。」

    福臨越來越油滑了。這張嘴甜得令人非但挑不出錯,反而會喜歡。皇太極淡淡地望了一會兒,想到再試他一次,便說:「布木布泰著降為嬪,她既是常到無慾堂唸經,朕便許她帶髮修行,遷入壽安宮中常住,那裡清淨些,離得近也方便。至於你,提封為貝子吧。」

    壽安宮?!福臨聽得陡然心寒,那是冷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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