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南宮玨一臉的欣喜,拋下手裡的長劍,用袖口胡亂抹了兩把臉上的汗珠,像匹小野馬般的奔跑過去。
南宮長斯唔得彎下腰身,一把將眼前跑來的小傢伙抱入懷裡,一張白皙柔媚的俊臉之上隱不住的寵溺,抬手將懷裡的小人兒在空中轉了一個圈。
「哈哈哈……」
「呵呵呵……」
父子兩個愉快的歡聲笑語驚起蟄伏在花朵裡彩蝶無數,瞬間邊有彩蝶向那對均是一身明黃色的父子飛去。
「好了好了!」上官婉凝帶了嗔怪的語氣說著,「寶兒,快下來,你父皇的腿傷可是剛剛才好,千萬別把他累壞了!」
被喚作寶兒的小男孩臉色一沉,眼眸中襲上一層擔憂之色,幾分自責的喊著,「哎呀,寶兒一高興過了頭,差點忘了,父皇,你快放我下來!」
南宮長夷小心翼翼的將懷裡的寶兒放了下來,一臉掃興的衝上官婉凝說著,「你看你,幾句話把朕的太子給嚇成這樣,朕不是都給你說過了嗎,朕的毒已經全解了,沒有什麼大礙了,倒是你,每次都大驚小怪的!」
「父皇?」七歲的寶兒傻笑,帶了幾分調侃的語氣說著:「女人嘛,本來就很煩人,更何況還是寶兒的親娘,父皇最深愛的女人,所以就更加恃寵而驕了!」
「臭小子,去——」南宮長夷假作一臉的不悅的悶聲喝著,「讓你好好讀書,你看你都學了些什麼,什麼叫恃寵而驕,你母后是那種不自量力的人嗎?」
上官婉凝一直冷眼旁聽著父子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知道這父子二人又是湊在一起來編排自己,所幸一言不發,看他們兩個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是是是……」寶兒很是配合的說著,一臉恭敬的附和著說著,「母后天生麗質、花容月貌、完美無暇、溫文爾雅、端莊優雅,出自名門且又冰清玉潔,一向聰明伶俐、人見人愛……」
「臭小子,別說了!」寶兒只顧著撿自己學到的好詞拚命的往自己母后身上用,卻根本不知道上官婉凝之前的事情,南宮長夷越聽越覺得不對了意思,慌忙厲聲喝止道:「還不快去找你太師傅把剩下的功課補上,下次再用錯了詞,朕罰你抄寫一百遍《楚辭》!」
「啊……一百遍?」寶兒被訓得一頭霧水,帶了錯愕的表情反聲問著。
「再不走,兩百遍!」南宮長斯假意拉起一張臉來,繼續恐嚇著。
「好好好……」寶兒帶了懇求的語氣說著,「兒臣這就去,父皇,您千萬別生氣,免得氣壞了身子,兒臣該心疼了!」
「嗯……」
不等南宮長夷再發話,寶兒一個抽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寶兒前腳剛走,南宮長斯慌忙喚作一副討好的表情,一雙鳳目彎成月牙形狀,「婉凝,寶兒還小,他不懂事的,你別生他氣,朕代他向你道歉好不好?」
「哼!」上官婉凝端著一張餘怒的小臉,憤憤的坐回了剛剛喫茶的石凳之上。
「婉凝?」南宮長斯緊步跟上前去,正要開口繼續求饒。
「皇上?」敬事房的公公端了翻牌的盒子走了來,恭敬的托在身前,「改翻牌子了!」
南宮長斯一臉不耐煩的轉身,帶了慍怒的語氣喝著,「沒看到朕正忙著的嗎,你等這樣不長眼神,小心朕要了你的腦袋!」
「皇上?」一旁的近身公公一臉為難的補充道,「今日朝堂之上,您不是答應要給長相一個答覆嗎?所以……」
夏侯長夷這才想起什麼,唔得輕拍了下腦門,帶了幾分醒悟的說著,「是啊,朕怎麼忘了呢!」說著,朝身後敬事房說著,「這牌子不用翻了,擺駕珍秀宮,朕今晚要去去看看珍貴妃。」說著,一臉愧疚之色的看向眼前的上官婉凝,「婉凝,今晚朕不能陪寶兒練字了,你過去陪著他,讓他早些歇息便是!」
上官婉凝與其相視一笑,表情沒有絲毫的漣漪,帶了囑咐的語氣說著「你去便是,不用記掛寶兒,我會照顧好他的,只是你……要盡快生出一個自己的孩子來才是,也好能早些接過寶兒的太子之位!」七年裡,上官婉凝一直和南宮長夷這般相稱,從來不用臣妾的字眼,南宮長夷明瞭,知道她故意逃避著某些事情,雖然她一直不肯接受自己的封後大典,但自己的後宮之中,從來都是上官婉凝母子獨大。
「蠢女人!」南宮長夷一臉慍怒的低聲喝著:「你又說什麼胡話呢,別忘了,寶兒可是喝著朕的血長大的,他身體裡自當流淌的是朕的血液,誰要說他不是朕的親生兒子,朕就滅了他全家,所以,以後這種話不許你再胡說!」
說完,南宮長夷冷著一張俊臉拂袖揚長而去,上官婉凝呆呆的立在原地,目送他離去的背影,一張雅致的小臉之上全是心疼和糾結。
七年了,冷璞玉,你我已是七年未見,不知道這七年來的每一個日日夜夜,他是否也像自己記掛著他一般難熬。
「皇上最近都是去珍妃娘娘那兒嗎?」上官婉凝看南宮長夷走的無影無蹤,轉身,目光淡淡的看著向身後托著牌子的敬事房公公低聲問著。
「回娘娘話!」那公公細聲軟語的應著,「是!」
四年前,南宮長夷是因為身上餘毒未清,一直行動不便,身邊也只有上官婉凝一個女人相伴左右,後來南宮瑾找到一種治療他身體餘毒的良方——運功換血,為了救贖自己兒子早日康健的身子,就在四年前一個深夜,他偷偷給兒子換血以後,留下一封遺旨便再也沒有醒來。
再後來,夏侯長夷平靜的接受了南宮瑾為其安排的一切,接手了羽國大統之位,一直以來,後宮除了南宮玨一個太子,之後便再無所出,朝堂大臣紛紛舉薦南宮長夷納娶新妃,南宮長斯擋不住眾臣的非議,只得眼見著左一個貴人右一個貴妃的被上官婉凝領進了宮。因著此事,南宮長夷和上官婉凝也鬧了好一陣子,只是後來,自己也漸漸想通了,偶爾還去各宮留宿,按上官婉凝的說法便是雨露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