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商舖,在自己的手裡已經一步步走向正規,每月收入頗豐,單看自己手裡每月的進項,除去發給眾人的賞錢和分列,餘下的部分,上官婉凝統統交予小雲,以另一個人的名字存進了錢莊。
「是……」上官婉凝帶了幾分委屈極不情願的屈身應著。
如此這般,自己就可以後顧無憂的走了,靜妃那邊自是由蘭兒去做解釋,自己也沒了什麼顧慮和擔心了。
身後幾個賬房先生和大師傅面面相視,忍不住一陣兒竊喜,不管如何,王妃被放了出來,商舖和作坊的事情,就能很快得到解決,至於王爺的病情,他們私下裡也議論過,巴不得病的越重越好,最好是常年臥床不起,這樣軒王妃才能安心的放手來管。
忙活幾日下來,先是結清了前期的賬款,發了底下人的工錢,按照本月各處的贏利和收入狀況,分出級別多給了不少的獎勵和酬勞,後又聯繫到供貨方,備足了兩個月的庫存,各處作坊處又緊羅密佈的開起工來,軒王府手裡的商舖和作坊,隨即又正常運轉起來。
是日晚,上官婉凝早早關了門窗,和小雲在自己的安寢的綢緞鋪後房,細算著自己開始著手軒王名下的所有商舖和作坊得來的錢財,正算到起勁,忽聽門外有輕輕的叩門聲。
小雲慌忙收起桌上的條陳,快速掖進抽屜裡,看了下上官婉凝的眼神,快步走去開門。
「咦——」剛打開門,小雲便疑惑的喊著,繼而俯下身去,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了進來。
「這是什麼?」待小雲將懷中的包裹全部放下,上官婉凝掉了不解的眼神掃視著走進,「沒看到人嗎?」疑惑的低頭問著,細細的看著每一個包裹,希望能從包裹身上找到點蛛絲馬跡。
「沒有!」小雲一臉肯定的答著,「打開們就只看到這些東西,半個人影也沒見著!」
上官婉凝信手拿起一個長方形狀的紅色的木盒,盒子看上去做工很是精美,忍不住打開來看,只見一顆長長的老山參整齊的放在裡面,看這尺度,只怕沒有千年也有幾百年,繼續一個個包裹打開看,似乎全是些燕窩、靈芝之類的名貴食材,似乎很難覓得,到底會是誰這般有心?
難道是靜妃開始關注自己腹裡的胎兒?專門收羅了這些名貴的補品,偷偷地派人送了來,可是這可不像靜妃的做派啊,她一向出手小氣,怎會捨得花重金幫自己買東西?
上官婉凝開始逐一排查,冷浦澤,不可能,他那兒有多少錢,自己比誰都清楚;夏侯長夷,更不可能,他恨自己還來不及,更不會想著拿東西來討好自己;冷璞玉,冷璞玉……想到這個人,上官婉凝開始模稜兩可,是也不是,自己也不敢完全確定……
「娘娘?」小雲看上官婉凝一直在沉思,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晚,她卻又有著身子,不想她耽誤了休息,小聲提醒著,「奴婢去耳放打盆水過來,早些休息可好?」
上官婉凝雙眸一抬,輕歎一聲,道:「罷了,不想了,管他是誰,說不定是送錯地的糊塗蟲呢!」
「那這些東西……」小雲聽她這般說,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置。
「留著,本妃的芽兒還正張身體,這東西有用的很!」上官婉凝邊說邊輕撫著自己的尚未有一絲凸起的小腹,表情頃刻間暖了下來。
小玉附笑,一邊收著東西,一邊輕聲說著,「娘娘整日芽兒芽兒的,奴婢老聽著是個郡主的名字,說不定是個世子爺呢?」
上官婉凝神色一怔,表情中明顯帶了幾分不高興,「本妃說她是個女兒她就是女兒!」嚇得小雲慌忙守住口,感覺自家主子的反應突然變得好奇怪,麻利的抱了東西走了出去,繼而去耳房那邊打了水過來,一直不敢再多說一句。
又是幾日後,本來各處循規蹈矩的正常運營著,不知為何,突然冒出許多很是陌生的外地客商來,個個長得身形高大、彪壯威猛,不管到了軒王旗下的哪處商舖,出手都相當闊卓,問也不問價格,抬了東西就走,只說先立個字據,回頭他們的頭領一塊兒結賬。
商舖的夥計們,未及反應過來,一幫壯漢走得飛快,連半個人影沒看清,人已經走的遠遠地。
回頭再看字據,上面幾個大字寫的分明:人情債不還,賬款不結!
晌午時分,幾個商舖掌事紛紛齊聚綢緞蒲後房,你一言我一語的講述著一天發生的怪事。
上官婉凝聽後,慌忙接過商舖管事們手裡的字據來看,每張字據都是那幾個字,字跡簡潔清晰、結構嚴謹,卻又透著幾分張狂和不羈,字如其人,分明又是夏侯長夷在搞鬼。
人情債不還,賬款不結。貌似不輕不重的幾個字,他派來的幾個人,幾乎將鋪子裡所有的東西席捲一空,夏侯長夷,這廝做的是不是太過分了。
上官婉凝微歎,又是一件極為棘手的事情,這個夏侯長夷,看來真的是吃定了自己,「你們都下去吧,先把鋪子裡剩下的庫存拿出來賣著,這件事情本妃會處理好!」
幾個人面面相覷,可又無計可施,只得一個個面帶不解和惋惜的走了出去。
暮色降臨,天空中徒然多了幾顆錚亮的星,無月。
「女人,本公子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若一個月之後,你沒有任何舉動,本公子會幫你做個決定!」
耳旁,突然想起某個人臨走時的幾句話,上官婉凝木然驚醒,原來,明天就是夏侯長夷說過的一個月之期。那今天,還只算是個警告嗎?
不行,今晚恐怕真要再去趟夏侯府,否則明日之事不可預料。
起身,一邊叫著小雲,一邊坐到梳妝台理著一頭鬆散著的如瀑青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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