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蘭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下次,似乎冤屈到極點。
這般情景,上官婉凝又何嘗看不明白,只是,不給這女子吃點苦頭,靜妃又怎會相信,自己這個王妃不只是忙於商舖之事,其實很是在意自己的夫君,她若開始懷疑自己的心思,又會安心將軒王府的帳下財產,統統交給自己打理。所以,既是要做戲,就一定要做足了!
「不說是嗎?」上官婉凝冷聲喝著,「來人,打,狠狠的打!」
倏地,燈火通明的堂下,兩個精壯的護院,手執手腕粗細的木棍,快步走進屋裡。
只見其中一人,毫不客氣的將蘭兒踢到在地,舉杖便打,一下、兩下、三下……
「娘娘……娘娘……」蘭兒哭喊的求饒聲一聲高過一聲。
十幾下下去,上官婉凝忍不住捏了把汗,看她這般柔弱,若是吃不住昏死過去,豈不是耽誤了自己的大事,正躊躇間,小德子那邊正好也沉不住氣了,一臉的擔憂,他擔心沒辦法向靜妃交差,上前兩步,一臉的為難之色,「娘娘,眼下王爺尚在養病之中,不如讓她將功補過,好好侍奉王爺左右,若是王爺大安,再去計較他的罪責如何!」
小德子說的很是在理,上官婉凝故作認同的點了下頭,沖行刑二人做擺手狀,蘭兒的哭咽之聲瞬時停了下來,「德公公的話你可有聽到?」上官婉凝再次冷聲問著,表情中沒有絲毫動容。
「嗯……」蘭兒悶哼,哭訴著答著,「奴婢……聽到了!」
「那……」上官婉凝繼續冷聲問著,「你可願將功補過!」
「奴婢願意!」蘭兒想也不想的答著,眼下只要能躲得過這皮肉之苦,恐怕讓她做什麼聽都會答應,哎又是一個沒有原則的女人!越是這種沒有底線的人,就越是可怕!
上官婉凝擺手,示意兩個家丁將她拖走。
小德子也一臉賠笑的崛起屁股道:「奴才也先行告退,王妃忙了一天,該好生歇息一下才是!」
「哎……」上官婉凝輕歎,帶了一臉的慍怒,「德公公,你說王爺這傷這般重,本妃豈能睡得安穩,只是王爺一心想著剛才那賤人,本妃又不好杵在那兒,只能在這獨門小院裡癡癡地守著……」
「是是是……」小德子連聲應著,生怕在挑起無端的是非來,極力討好的說著,「娘娘所言極是,當是王爺養傷要緊,先由著這賤人自在幾天,等王爺好了,即便娘娘不找她麻煩,奴才也不會輕易放過她!」說著,一臉的凶狠之象,那神態似能吃了對方。
上官婉凝冷笑,這隻狗還真是誰喂跟誰走,翻臉比翻書還快,「去吧,德公公辦事,本妃一向很放心!」
小德子一臉恭維的福了福身子,轉身,大步不停地跨出門去。
幾日後,商舖那邊幾處的賬款未結,原材料庫存也有待填充,幾個賬房先生和作坊的掌事師傅紛紛積聚入府,著急讓上官婉凝過去處理。
冷浦澤在蘭兒的一番悉心照料之下,身體的確恢復很快,意識也漸漸清醒。只是清醒之時,大都對著一處發呆,他可能得知了自己情況,又牽著只要自己身子稍作挪到,就會疼上半天,即便沒人給他說,他自己也能猜到身體的狀況了。
太醫每日前來問診,只說恢復不錯,要耐心養。
上官婉凝一顆心早就跟著商舖裡的事情飛遠了,哪還顧得上什麼冷浦澤。
只等太醫走後,小雲便安排幾個賬房先生和大師傅進去,前前後後將前面鋪子的事情匯報一通,上官婉凝聽的明白,不住的做點頭狀,然躺在病榻上的冷浦澤只覺得影響了自己的靜修之地,不等幾個人述說完畢,便帶了幾分嫌惡之色的打住道:「有什麼事,只管找王妃處理,別再本王面前絮叨,本王煩的很!」
幾個人不敢再說下去,卻又不肯退出去,王爺不說放王妃去商舖,他們若就是這樣走了,回頭更抓不到王妃的影子,眼見著前面火燒眉毛了,若出了什麼差池,一家老小又要跟著忍饑挨餓。
「還不走?」冷浦澤冷眼撇著幾個呆立的得力之人,帶了轟趕的語氣說著,「都出去,都滾出去!」說著,順手將蘭兒手裡托著的藥膳打落一地,擲地有聲、叮叮噹噹、清脆悅耳。
「王爺?」上官婉凝見冷浦澤看不懂幾個人意思,只得故作心疼的柔聲勸著,「他們是擔心王爺的身子,萬一臣妾去了前面商舖主事,身邊沒了得力之人,怕加重了病情!」
冷浦澤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王妃有好長時間沒去過商舖了,怪不得前面出了那麼多事情,側目,一張蒼白的俊臉毫無表情,直直的看向身前促立著的上官婉凝,婉凝也正好看到他一雙死魚白的挑花眼,只覺得他更加噁心,他沒有感情對她,她亦沒了絲毫的感觸給他,假作幾分心疼和不捨,看來大局落成,終於逃離了這令人窒息的王府。
「王妃,你跟他們去便是,商舖的事情,全全交予你來做主……咳咳……」說著,忍不住輕咳幾聲。
上官婉凝故作一臉的不捨,依舊帶了心疼的語氣說著,「臣妾不去,臣妾要守著王爺,等王爺傷好了再去!」
「本王要你去你就得去!」冷浦澤一臉的厭煩,語氣硬的嚇人,從出嫁到現在,不滿三個月的時間,這是他第二次對自己發火,而且還是再求自己幫他,似乎自己幫他所做的一切,又都成了理所應當的事情。重生之前的三年裡,他賣空手裡的所有財產,消弭殆盡,復而唆使上官婉凝從將軍府裡拿東西去當,繼續接濟拆了東牆補西牆的軒王府的每日生計,如此這般,上官婉凝依然照做,只要冷浦澤過的舒心,自己即便再苦再累也是甜的,只是今天,她已經完全沒了昔日的感覺。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