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抹布卻是無奇,軍營中亦不在少見。有何不妥?」連匡有些納悶的看向李出塵,不知其用意何在。
「城主大人,單單一塊抹布大人不足為奇。但是,出塵此前便在廚房的抹布上動了手腳。早讓白芍將硫酸銅粉裝入了小布袋中,再將兩塊軍中所用的抹布合二為一夾在兩邊。放在灶台上備用,根本無人可以察覺。只要有人用過著抹布,手上沾染了硫酸銅粉,再遇水便可生成藍色的膽礬。出塵敢保證,這二人手上一定會有此反應。」
「來人,打盆水來。」
「哼,又是虛張聲勢。」跪在地下的兩人不足為懼,還以為是李出塵又在裝神弄鬼的胡扯。
當兩雙手齊齊放入水中,即刻變藍。二人的臉色亦是在同一時間刷的一下變得蒼白。
「死到臨頭,還有什麼可狡辯的。」連匡震怒,望向瑟瑟戰抖的二人道。
「就算我們碰過抹布,也不能證明是我們就是奸細啊。」
「你們在細細看那水中,還有什麼?」李出塵提醒眾人道。
只見那盆清水中,慢慢沉澱下來乳白色的小顆粒。白芍用勺將白色顆粒撈了起來,放在錦帕上遞給了李出塵。
「這就是馥郁果的殘渣。馥郁果本身堅硬無比,即使被磨成粉末也會存留很長的一段時間,而且,當它遇到硫酸銅時,便會固化的更加明顯。這個馥郁果,就是軍中所投毒的原料,你們兩位,可還有什麼話要?」李出塵對著眾人慢條斯理的道。
「哼,既然被你們抓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其中一人壯烈道。
「來人吶把他們兩個拉出去,砍了」連匡最痛恨這些卑鄙小人,立即大吼道。
「且慢。」郭淳耀在旁適時阻止道。
「連城主,孤還有更好的辦法。」郭淳耀咧嘴一笑道。
至此,如當初所計劃的那樣抓住了奸細。
後續,郭淳耀還利用兩位奸細引來了匈奴的統領引以為傲的兒子雅達,也就是負責此次計劃的幕後黑手,並將其作為人質與匈奴進行談判。
匈奴首領膝下子嗣不多,對這雅達更是看重的很。現下,只能無奈的被郭淳耀牽著鼻子走。
九月,匈奴派遣使者秘密來到雪軍營中籤署郭淳耀的契約聯盟。
「你就這麼放心匈奴真心的會與我結盟?」李出塵有些難以捉摸眼前這個看似溫文爾雅,內心卻極為高深莫測的郭淳耀。
「有雅達在手,事成的幾率便有大半。匈奴自古以來內訌不斷,各大家族對如今的首領意見紛紛,若是此時年過花甲的首領失去了這位親生血源的左膀右臂。恐怕,他的處境比起孤提出的條件,會更加艱難。」郭淳耀狡猾一笑道。
「原來,太子殿下早就籌劃好了。」李出塵有些被戲弄的蹙眉道。
「呵呵,在你著這毒與匈奴有關之時,孤便有這打算。凡事未成之前,成敗各佔一半。既然如此,又何必言明呢。」郭淳耀毫不隱瞞道。
「不愧為一朝太子,有勇有謀。」李出塵福身回道。
「不,出塵,論聰明你在我之上。就從下毒這件事,你能從細微中看出破綻便知了。但是,你的眼光太局限。這個孤還是自信勝你一籌。」郭淳耀觀的分析道。
李出塵不語,心中卻是有些悶得慌。這一次最後的贏家是郭淳耀沒錯。所有出力的人,最後僅僅是他手中的棋子。平日裡看似軟弱驕縱的書生太子,竟是個手段高超的政治家。
李出塵不由的冒冷汗,看來她的道行還真淺了。倘若與他為敵,就憑自己這點本事,那可就危險了。
接下來的日子,郭淳耀與連匡忙著戰前的縝密統籌和規劃。而李出塵,不僅要和軍醫一起為士兵們調息身子,還要和連煜一同督促兵器的改造和生產。
「出塵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讓我看看」著,連煜拖著腮幫子,直勾勾的盯著李出塵看到。
李出塵只覺好氣又好笑,這連煜自打跟自己混熟之後便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模樣。遂即收起了墨筆,將畫的兵器圖紙再一次的交到連煜手中。
「這不是早先畫過了嘛?」連煜拿著圖紙不解的望向出塵。
「嗯,連煜,你有沒有想過青銅作為行軍打仗的兵器太過沉重?而且,它的鋒利度不及鐵打磨出來的兵器。」
「這個我也知道,所以在之前的兵器革新上,我都會把重量考慮進去。只是,若不用青銅做兵器,那用什麼?」
「鐵啊,雖然製造上比青銅要時間久一些,但是對於攻擊性和攜帶性都比青銅更勝一籌。」李出塵道興奮處,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和期待的神色,這讓連煜望著望著便出了神的迷戀在她的眸色中。
「怎麼了?若你覺得不妥,咱們在從長計議。」李出塵看著連煜不接話,以為是自己的想法太大膽,以至於他一時半會兒不能接受。
「額,不是。若要從原材料改變兵器,我不能擅自作決定,還得問問我那老爹。而且,雪鳶城的鐵可不及靈淵城的多。在運輸和成本上會有增加。」連煜全盤分析道。
「如此,倒是個麻煩事兒了。」李出塵有些小小的失望道。
「不急,慢慢來,眼下是將你畫出來的新型兵器投入製造和軍營中。看看成效如何才是。」連煜不忍李出塵失望,換言鼓勵道。
「恩,這個圖紙你且拿去和連伯伯商議商議,看看有何不妥的地方,明日我們再改進。」看著自己將所知的後時代兵器畫在宣紙上,另連煜這個兵器天才連連點頭稱讚,李出塵甚為滿意道。
大半月餘,在眾人齊心協力之下,雪軍從裡到外煥然一新。軍姿颯爽,裝備精良,大有超越雪軍當年雄風的勢頭。連匡雖然嘴上不什麼,但心中自知郭淳耀和李出塵是讓雪軍重生的功臣。
十月,雪軍一切準備就緒,只等北翼軍自投羅網。
十五日,北翼軍主動進攻之時,雪軍與匈奴大軍立刻前後夾擊,以最小的傷亡大勝凌國的北翼軍。
同月底,凌國向玉王朝投降。王上接到連匡奏折,對太子此番作為大為褒獎,特命太子郭淳耀全權負責兩國談判事宜。郭淳耀倒是個慷慨守信之人,除了玉雪山劃山為本國之外,凌國戰敗所上貢的銀兩、食材以及在雪軍營中的匈奴王子一併護送回了匈奴。這讓匈奴首領大喜,誓言要與玉王朝締結友好。
看著郭淳耀藉著匈奴兵力奪回了玉雪山的半壁主權,又不費自家一兵一卒,招安了虎視眈眈匈奴。一舉兩得,這郭淳耀還真是敢作敢為。李出塵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