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筆碎煙,舞盡飄雪。
小舟划槳,憶留江畔。
良人東渡,淡泊致遠。
思慕昭昭,夢吟瀟瀟。
「船家船家」郭淳軒一身粗布麻衣,頭戴斗笠蓑衣,悠然的坐在輕舟之中。正欲往南劃去,卻見岸邊有個人在召喚自己,遂即郭淳軒將輕舟划向岸邊停靠。
「船家,麻煩你捎我一段路,到了鳳翎島,我一定重金酬謝」看清來人是位生的極為美艷的男子,郭淳軒有些抗拒。
俗話紅顏是禍水,但此時郭淳軒倒是覺得這男子更勝禍水之傾城相貌三分。一身純白色錦袍,無不彰顯著優雅和富貴。
「船家,拜託你。」話間,美艷的男子將頭上的冠簪取下來,塞給了郭淳軒。郭淳軒壓低頭頂的斗笠,打量著手中的冠簪:是以玳瑁製成,價值不菲。玳瑁本是一種有機寶石,呈半透明,具蠟質至油脂光澤。一般用於製作戒指、手鐲、簪釵、扇子、等器物,皆因其具有獨特的神韻和光彩,算是珍貴媳之物。普通人家是用不起的。
「上來吧。」郭淳軒看著美艷男子一臉乞求的模樣,一時不忍將他拋棄在這悄無人煙的地方,便對他道。
「多謝船家」一聽郭淳軒允許,男子利落的跨步到了舟上。
「船家,也是要去鳳翎島嗎?」
「不是。」
「那船家要去哪?」
「···」
「船家,你的皮膚比我還好耶。」
「···」
「船家,看在你願意搭載我的份兒,咱們交個朋友吧。」
郭淳軒一路忍著聽著,聽到此人提出這等要求不禁有些訝異。
「公子一看打扮便知非富即貴,又如何與小人這等布衣百姓為友呢。」
「澤過,良師益友不問出處,還有什麼君子之交淡如水。既然你我有緣,你便是我認定的朋友了」
「好一句君子之交淡如水。」郭淳軒不由的讚歎道。
「朋友,要是你喜歡,我這身衣裳當下便可脫了與你。」
「不不不,小人還是習慣身上這身布衣。」郭淳軒趕忙阻止了這位神經大條的公子不雅之舉。都請神容易送神難,這會兒,郭淳軒還真是領教了。
一路上,男子只管自己喋喋不休的道,可苦了郭淳軒耳朵受創。
郭淳軒只得期望這水路漫漫,早些到達了鳳翎島讓他下船,求個解脫才好。
明月出升的海平面上空星星點點,濕潤的空氣瀰漫著濱海城池獨特的味道。清冽涼爽的海水、溫柔細膩的海風、連綿不絕的海灘風光,讓整座鳳翎島顯得安詳迷人。
「到了,公子。」郭淳軒將舟停靠,有些迫不及待要將船上的男子請下去。
「朋友,雖然你沒名字,但是我已經認定了你是我的朋友。若是他日有需要我幫助地方,儘管來鳳翎島西門府上找我。啊,對了,我叫西門洛拓。」完,優雅的下了船,走向碼頭的集市。
「西門洛拓,那他豈不是,新任的鳳翎島島主?」郭淳軒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一抹純白沒入人群中。
傳聞鳳翎島新任島主生的好俊俏,比起六宮粉黛還要艷美,今日所見果真不假。
不遠處,郭淳軒看見了李正澤,也就是李出塵的四哥,正策馬於集市往碼頭上來。郭淳軒即刻鬆了纜繩,背對著李正澤方向迅速的划槳而去。生怕晚一步,便暴露了蹤跡。
李正澤並不知郭淳軒離開了鳴嘯城,此刻他不過是例行巡查,並未注意到慌張離開的郭淳軒。
「正澤」老遠溫柔的聲音自美艷的西門洛拓口中喊出,朝著李正澤卻是毫無形象的揮著大手。李正澤定睛一看來人,實在是有想要立刻調頭走人的衝動。
西門洛拓,是李正澤最無力招架的人。
「正澤,你是特意來接我的吧。」話間,西門洛拓水汪汪的眼睛朝著李正澤眨巴道。「不是。」李正澤直接無視掉西門洛拓慣用的伎倆,牽著馬往回走去。
「哎呀,你怎麼還是這幅不解風情的模樣。我離開鳳翎島也有個把月了,你都不想我?」西門洛拓繼續追著李正澤撒嬌道。
「西門城主,請注意你的言行。」李正澤搵怒,眼神射殺到西門洛拓的雙手耷拉著自己袖管的地方。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兩個男子這般成何體統。
「嗚,你是嫌棄我七天沒洗澡?就算嫌棄你也不能這般明顯啊你就只會傷我的心。嗚嗚,我不活了。」
又是一長串自言自語,李正澤早已耳熟於心。西門洛拓看著李正澤無動於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施展輕功飛身而去。
在場路人,各個眼神迥異,眾人心中不禁浮想聯翩。這兩年輕俊美的男子,莫不是有龍陽之癖?如此,還真是可惜了。
李正澤抵擋不住悠悠眾人懷疑的神色,翻身上馬逃似的離開了碼頭。留下一大群八卦在市井街頭爭相流傳。
《漢書·董賢傳》中道:「常與上臥起。嘗晝寢,偏藉上袖,上欲起,賢未覺,不欲動賢,乃斷袖而起。」西門洛拓曾經也是與李正澤同榻而眠。但是,其中另有緣由。
西門洛拓兒時個子嬌小,時常遭人欺辱。當時李正澤亦是隨著爹爹來鳳翎島,恰巧撞見,便出手相助西門洛拓於難堪凌辱之中,至此西門洛拓就像跟班一樣時常跟隨在李正澤身邊,真可謂如膠似漆。
李正澤當時只覺得西門洛拓是個愛哭鼻子的小弟弟,便像在家照顧其他弟弟一般與他交好。卻不想,長大成人以後,西門洛拓倒是變本加厲的依賴和糾纏自己。幾乎讓身邊的人都以為兩人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但,李正澤知曉,西門洛拓如此多半是因為從小沒有太多的朋友的關係,以至於只要逮著一個跟自己熟絡的人便熱情的不得了。
西門洛拓雖已繼承爹爹的爵位,成了鳳翎島島主,但他的心和想法都還是一樣。
只要有人對他好,當他是朋友,就算讓他赴湯蹈火他也在所不辭。李正澤如此,方纔的船家亦是如此。
雪鳶城,雪軍駐紮半山腰中的大將軍帳內。分別坐著連匡、郭淳耀、李出塵,還有站在旁邊的白芍、張小潯和連煜。地上跪著的正是方才在廚房被張小潯與連煜雙雙抓獲的敵軍奸細。
「城主大人,小的是被冤枉的呀」堂下二人哭訴喊冤道。
「哼,還敢狡辯。本公子親眼所見,你們二人偷偷摸摸進的廚房。」連煜看著兩人誓死抵賴的模樣不禁氣氛道。
「那是因為,小的肚子餓,想要去找些吃的。又怕軍規責罰,所以才偷偷摸摸的。」其中一人繼續辯解道。
「看來,你們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李出塵有些替二人可憐道。
「你什麼意思哼不過是個繡花枕頭,別以為有太子給你撐腰就可以再雪軍營中狐假虎威城主大人,請您給小的們做主啊」另一人挑撥道。
「姑且讓你們死也有個瞑目吧。」李出塵淡淡一語卻實實在在的嚇到了跪在地方的兩人。
「白芍,把東西拿上來。」李出塵側目與白芍點頭道。白芍將一塊厚實無奇的抹布取了出來,遞給大家看到。
「這是廚房裡的抹布,你們應該很眼熟吧?」李出塵問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