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塵雖然在藥谷待了六年,但是每年端木廣陵還是會送一副出塵的畫像來。今年沒有收到畫像,倒是把真人給盼回來了。」李正澤大步走到李出塵面前。
「出塵,我是四哥。你還記得嗎?」
「小妹,我是六哥,正好。你記不記得我?」
「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李出塵瀏覽了這幾張俊男的臉,卻找不到半點記憶。六年,讓孩提變成了七尺男兒,也讓小丫頭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小美人。
「沒關係,回家就好。人嘛以後就熟識了。」李正澤疼愛的撫摸著李出塵的頭。
「出塵,我的孩子。」不言而喻,這撲上來的是董小宛,李出塵的母親。
「我的孩子,你總算是回來了。」著一把將李出塵抱緊在懷裡。
「娘。」聽著頭頂上聲音哽咽,眼淚不知不覺的在眼眶裡打轉。
李出塵記得,她記得這個聲音在她昏睡的夢裡,陪伴了那段黑暗漫長的日子。是她,原來她是這個身體的母親。李出塵依偎在她的懷裡,無限溫暖。
謝謝你,是你給了我希望。給我的重生。
「大家在外面哭哭啼啼人家以為我們將軍府怎麼了呢,姐姐,還是讓孩子們都進府在再細吧。」三夫人著,眼神中的鄙夷悄然即逝。
「對對對,夫人,還是讓公子小姐進府再聚吧。」劉嬤嬤一臉老淚縱橫。
李出塵望著風韻猶存的董小宛,含淚點頭。
將府門第與王府一樣,有著五層台階。此時,還未等李出塵話李正澤便蹲在了妹妹身前。
「來,李出塵。小時候不是喜歡哥哥背你嘛。」
寬闊的背影,彷彿讓李出塵的腦海找尋了一縷模糊的回憶。銀鈴般的笑聲,一句句喊著四哥哥,四哥哥···李依桐無法分辨,這個記憶是自己的還是出塵的。無論如何,這段回憶如此溫暖人心。
「那我幫妹妹把這傢伙也背進去」六哥李正好也來到李出塵跟前,扶了扶步輪道。
「嗯。」李出塵眉開眼笑的應了一聲。
原來,將軍府沒有想像中的可怕。李出塵暗暗的舒了口氣。
將軍府和頤親王府不同,王府是蔚為壯觀,雕欄玉砌,到處顯露著霸氣。而這將軍府更適合清新別緻、古樸典雅來形容。十步一樓,二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以門窗隔扇相透;整個樓宇的房與房之間是柔和雅致的曲線,覆以青灰瓦或琉璃瓦。不張揚但也不失大氣。李出塵一路由著四哥背著,欣賞著偌大的府邸,愈發喜歡這將軍府的格局和設計。
「四哥,我們這是去哪?」李出塵在李正澤耳畔問道。
「當然是去你的小樓了。」
「妹妹你又忘了這樓是你小的時候爹爹給你特意築建的。你還住過呢你去了藥谷六年,到現在那小樓還是保留的和從前一模一樣。娘想你的時候便總去樓裡坐坐。」李正好在旁引路,替李出塵解答道。
「出塵走的時候還那麼小,忘了也正常。慢慢來,這人都回家了也不急在一時。」李正澤著一行人便已經到了小樓裡。
是小樓並不小,至少跟現代的小洋房差不多。李出塵不由感慨,這身子的身份原來是如此精貴。在藥谷只知其頭銜,卻沒想過這些實質的好處。如今,李出塵坐在這太師搖椅上,打量這一屋子的人和景才明白幾分。
「對了,玉壺趕緊去通知老爺,速速讓老爺回府。」李夫人差遣身邊的丫頭的同時已經帶著劉嬤嬤進了這屋子。
「孩子,也不知道這麼多年你口味有沒有變。這是娘剛剛給你做的糖汁蜜藕和芙蓉糕。」著兩碟精緻可口的點心已經擺在了李出塵面前。
原來自己喜歡吃糖汁蜜藕是有原因的。糖汁蜜藕、芙蓉糕,不禁讓李出塵想到了頤親王府那芙蓉園,還有那位小王爺。
「出塵,怎麼了?」董小宛拉著李出塵的手問道。
「沒什麼。娘,以前出塵以為自己天生愛吃這兩個,沒想到是打小吃了娘做的才這麼愛不釋口。」
「你這丫頭,看來端木先生沒有虧待你啊。」著,淚眼婆娑起來。
「娘,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不哭。」著替董小宛擦去眼角的淚。
「恩,是啊是啊。以後啊,誰也不能將我們母女分開。」
「嗯。娘,我有好多話想跟您。」李出塵真的有很多問題想問這個溫柔慈祥的母親。
「問吧,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董小宛寵溺的為李出塵理了理青絲道。
「我只想和娘一個人。」李出塵眼角打量著站立在簾外的人道。
「劉嬤嬤,你讓三夫人和公子們先回自己屋去。就李出塵累了,要先歇息。」董小宛吩咐道。
「是,夫人。」李嬤嬤彎腰行禮,屏退了一干人,將門關上。
「娘,這是在藥谷陪我長大的白芍。」
「見過夫人。」著白芍俯在了地方,磕頭道。
「起來吧。這大禮可使不得。」董小宛一聽是和出塵一起長大的,頓時心生憐意。
「夫人,這一拜是一定要的。白芍感謝您生下了小姐。要是沒有小姐白芍也不能活到現在。」
「塵兒,這是?」董小宛一臉茫然,塵兒還這麼小,卻救了這個姑娘?
「娘,這個來話長。往後女兒再細細跟你。白芍,你去問劉嬤嬤要些茶水,我要和娘親好好話。」李出塵示意白芍道。
「是,小姐。」
「娘,塵兒已經不記得兒時發生的很多事。女兒離開了藥谷卻沒有直接回來,是有些害怕。便在外面耽擱了些日子。沒想到,讓爹娘擔心了。對不起。」
「傻孩子,這是你的家有什麼好怕的」著董小宛輕拍懷裡的人兒道。
「六年,讓我對這個家好陌生。」李出塵窩在娘親的懷裡,享受著她的溫暖。
「即使是十六年,六十年。家,我和你爹也會在這裡守著,等你回來。」
「娘。」李出塵動情的喚道。
血濃於水,親情是世上唯一割捨不斷的情感。父母日日夜夜的期盼,時間帶不走這份守候和愛,只會讓這份更濃更烈。董小宛的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她的女兒,她日思夜想。如今她回來了,像所以的孩子一樣,依偎在自己的懷裡。她已無所求,但看著女兒還是坐在椅子上。心就被揪疼的厲害。
「孩子,你的腿。端木先生還是沒有辦法····?早知道,當初便不讓你爹狠心的將你送去藥谷。你還那麼小,那裡又如何有人細心照料。是爹娘沒能好好照顧你啊。」著又抽泣起來。
「娘,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但是你要替女兒保密。」李出塵心疼這位母親哭的紅腫的眼睛,便輕輕在她耳邊道。
「什麼?」董小宛吃驚的瞪著眼睛,停止了哭泣。